哔哔——宋隐儿的手机传来简讯声音,她拿起放在牛仔裤口袋的手机一看——拓跋司功,该死。
她瞪着那几个字,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她咬牙忍住冷颤,很快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有事吗?”他问。
她很快深吸了口气,抬头对着他灿然一笑;他要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绝对不要再让他担心。
“我们赶快回家看征信社的报告吧,这样我才赶得及回来检查她们的刀工。”
她抱着他的手臂,因为唯有如此她才不会颤抖得太厉害。
拓跋司功不疑有他,拥着她走出门口,坐上等待接外头的黑色礼车。
“车子里好舒服,我要睡觉了。”宋隐儿大声宣布后,把脸颊埋到他胸前。
她紧闭着眼,感觉他的大掌缓缓地抚过她的后背。
怕被他察觉异样,她把呼吸放得很慢,努力不让心跳太快,但她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猜想——究竟是谁传来了那一则简讯?究竟是谁想对他不利?
第9章(1)
稍后,和拓跋司功一同回到家的宋隐儿,正坐在客厅沙发里,偎在他的身边,努力地想打破空气里凝结的气氛。
他前任未婚妻的姐姐孙晓丽坐在他们对面,而拓跋司功只是一径低头看征信社送来的报告,除了一句“坐”之外,什么话都没说。
宋隐儿看着孙晓丽,因为跟她不熟,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话题,于是只能对她一笑。
孙晓丽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当成回应。
宋隐儿看孙晓丽绞得死紧的十指,知道她很紧张,于是扯扯拓跋司功的手,催促他快点说话。
“根据我手边得到的资料——你妹妹原本就有忧郁症,你们当初为什么没告诉我?”拓跋司功说道。
宋隐儿接过他手里的资料,看到一个长得就像大家闺秀,蓄着黑色及胸长发的优雅女人。
“明丽一直控制的很好,医生也说没问题,而且她一直很期待和拓跋先生结婚,还去报名了很多厨艺课程。”孙晓丽急忙解释道。
“是吗?那她为什么自杀?”拓跋司功抬起冷眸,看入孙晓丽眼里。
“我们……”孙晓丽惊跳了一下。手掌抓住外套,“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唇角往下一抿,淡淡地说道“她们高中同班过一年,而且柳芬还经常到你们家过夜,她们是姐妹淘。”
“我和明丽年纪相差比较大,那时已经在公司工作,比较不清楚她学校里的那些事。”孙晓丽挤出一个笑脸说道。
宋隐儿看着孙晓丽,觉得很奇怪,如果孙明丽自杀后,而拓跋司功的秘书柳芬又接着自杀,她不会觉得好奇而去探问吗?
“拓跋先生还有什么事要问吗?”孙晓丽问道。
拓跋司功看向宋隐儿,无声地询问着。
“请问你们当初怎么会把孙明丽小姐嫁给拓跋司功?他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宋隐儿嘴里这样说,却是握着他的手,表明自己站在他的立场。
“拓跋先生一表人才,事业又成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孙晓丽神色紧张地看着拓跋司功,但他只是看着宋隐儿。
“所以是为了钱?”宋隐儿脱口而出。
孙晓丽脸上闪过一阵不悦,但她很快地恢复了脸上的表情。
“当然是为了钱。”拓跋司功自然而然地接口道。
“既然是为了钱,应该也不至于因为喜欢或者不喜欢这种激烈的情绪而自杀吧?你有限制或者反对过孙明丽小姐什么事吗?”宋隐儿仰头看着他。
“我干嘛限制她?”他不解地看她一眼。
对喔,之前的拓跋司功对人根本没兴趣的,有怎么会花心思去管别人呢?宋隐儿咬着唇,因为还是找不出让她绝地此事有蹊跷的直接原因,只好暂时收兵。
“好了,我暂时没有问题了。”宋隐儿说。
“人都已经死了,有必要搞得这么天翻地覆吗?”孙晓丽皱着眉说道。
“我不是故意找麻烦,只是想要还他一个清白。”宋隐儿搂着他的手臂,仰头对他一笑,才又看向孙晓丽。“至少我现在知道你妹妹有忧郁症自杀史,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来说他克妻,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们从不认为拓跋先生想要对我妹妹的死负责任,”孙晓丽坐直身子,防备地说道。
宋隐儿皱着眉,再度感觉出这一切的不对劲,就算是再明理的人,多少都还是会为家人的自杀找一个理由吧……
况且,据她所知,孙明丽是在订婚不久后,曾经以向更加了解拓跋司功为由,跟着拓跋司功及柳秘书,罗伦一同到日本洽公一周,回到台湾后就自杀。她的家人怎么可能不怀疑拓跋司功在那一周做了什么呢?
宋隐儿的疑问不少,但她认为孙晓丽是个防备森严的人,应该不容易问出什么来。
孙晓丽看着宋隐儿满脸疑惑的样子,她悄悄握紧拳头,低声说道:“如果宋小姐已经没问题要问的话,我想和拓跋先生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说。”拓跋司功冷冷说道。
“关于‘豪斯酒店’想在台东沿海建立据点的土地部分,还是想麻烦拓跋先生再和你们开发部提提看。”
“我说过那块地并不适合开发成酒店,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拓跋司功漠然地看着她,神色里没有一分妥协。“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是动用了什么关系,让那块地也排进了酒店票选地点名单中,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投赞成票的,况且,那是你的私人投资而不是你们家族孙氏土地开发的案子,我没有必要私下回复你。”
孙晓丽因为他冷硬的拒绝而僵住表情,只得勉强挤出一抹笑,朝宋隐儿点了下头,只想快速离开,“不打扰两位了。”
“我送你出去。”宋隐儿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走。”孙晓丽摇头,转身快步往外走。
宋隐儿看着她的背影,她窝回拓跋司功身边,眉头始终锁着。
“孙明丽是跟你一起从日本回来之后才自杀的,她的家人一点都没责怪或者怀疑你吗?”她抱着他的手臂,认真地问道。
“当然没有。因为他们知道我跟她去日本的时,也是各住一间房。况且,我那时整天都在开会及视察,她通常都是自己一人或者和柳秘书一起出门,我根本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拓跋司功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孔,不明白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孙明丽有忧郁症病史,但是就常理而论,她的家人认为你是她的未婚夫,通常还是会认为你该负一定的责任,除非——”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们早就知道她自杀的原因不在你。”
“我不懂他们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叫正常。”他说。
“算了、算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保证在婚礼前还你清白。”她嘟起嘴,搂着他的颈子,不客气地把他的胸膛当成枕头躺。
拓跋司功看着怀里的她,双唇忍不住上扬了。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微笑,他会认为哪个人脑筋有问题,但宋隐儿确实改变了他。
她不只是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起居,而且还会自然而然地将他他身边的人拉进他的生活里,让他开始注意到罗伦总是穿蓝色衣服,林秘书年过四十却还没结婚。
她会提醒他偶尔应该正视别人的眼睛说话,会因为他所说的话而哈哈大笑,会让他觉得每天的日子都充满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