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玩到过了午夜,最后结算是季洁和林香韵输了,被两个臭男生砸了一脸的奶油,她们两人绝对不是愿赌服输那一型的女孩,当然拿了剩下的奶油抹了两个男人一脸。
四个人玩闹过后,累了,用毛巾擦了脸,虽然仍有些黏腻,但总比一脸奶油好多了。
“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香香,要不要顺道送你回家?”决定要结束今天疯狂的聚会,王冲实顺口问了林香韵。
“滚啦你。”居威廉帮忙拒绝了,还踹了死党一脚,笑骂道:“香香只能坐我的车。”
“啧,真是小气,掰啦,圣诞快乐!”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王冲实带着未婚妻离开了。
原本吵得要命的房子少了两个人,一下子没了方才的热闹喧嚣。
“神经病,死阿冲,我的头发都是奶油!”蓄着长发的居威廉,头发当然成了大家攻击的目标,人都走光了,他还在擦藏在发间的奶油。
林香韵随意用毛巾擦了脸上、发际的奶油,然后认命的开始整理一室的狼藉。
“香香,别忙了,大致收一下就好,剩下的我明天请人来打扫,你要不要在这里洗个澡?不介意的话,穿我的衣服。”居威廉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心中带着忐忑。
她会不会觉得他提出这要求,有占她便宜的企图?
“好啊。”
“我只是想你会不舒服,没有别的意思。”居威廉回头解释。“等你洗完澡,我再送你回家。”
嗯?在开口解释时,他是不是听见香香说了好?
“我早想到了,我有带衣服来换,你也很不舒服吧,要不要也去洗一下?”一瞬间,林香韵已经收好了一些东西,稍微擦了一下,在居威廉的制止下住手,没有继续将客厅恢复原状,将地擦得一尘不染。
“我用这间浴室吗?”林香韵找到自己带来的包包,拿出了换洗衣物,询问居威廉能不能用外头的浴室。
他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喜悦。“可以,我拿沐浴乳和洗发精给你。”
“不用,我有带,威廉,”进了临近客厅的大浴室,在门合上前,她探出头来,黑幽幽的双眸盯着他。“我今天很高兴。”
居威廉闻言,嘴角不自觉上扬。“嗯。”他轻应一声,用着会让女生融化的温柔目光凝视着她,“我也是。”
不知为何,林香韵有一点害羞,砰一声,她合上浴室门,阻隔了他那温柔的目光。
“呼,没事的。”她靠在门板上,用力喘息。
威廉望着她时的表情,给了她勇气,想着她今天就打算要跟他说的话,不知为何,她突然信心十足。
“但是现在我好紧张……呼,先冷静冷静,林香韵,你得冷静……呼……”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断加油打气。
不管他的反应是如何,嫌弃、憎恶都无所谓,因为她打算对他坦白,那就代表她有走出来的勇气。
她可以更好,可以的。
第10章(1)
从氤氲的浴室里踏出来,居威廉目光在屋子里找寻林香韵的身影,方才,他们分别去洗澡,洗掉身上的奶油黏腻,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洗好了。
她好了,早他一步出来,顶着一头湿湿的头发坐在沙发上,也没用浴巾擦,就这样披在肩膀,让她的居家服上沾了点点水渍。
“怎么不把头发弄干呢?你看你,衣服都湿了。”他因为她不会照顾自己而皱眉,就算屋里开了暖气还是得注意,不然着凉了怎么办?
想也没想的拿了干净的浴巾向她走去,兜头往她的头罩下,直接帮她擦干湿发,一边碎念。
“今天低温九度,入夜还可能再低,你忘了你很容易感冒吗?笨蛋。”他嘴里责备着,为她擦头发的动作却很温柔。
“你还记得啊?记得我一变天就感冒。”林香韵让他擦着头发,因为他的碎念而想起以前。
“还记得我第一次下厨,就是为你熬姜汤,你还不领情。”居威廉也因为回忆弯起嘴角。
“那真的不好喝,又辣又呛,我不喜欢。”她嘟嘴埋怨。
“对你身体好还嫌弃。”他忍不住用力揉她的头。
“喔,轻点,卡到耳环了。”她惨叫一声。
“哪里?受伤了吗?很痛吗?”他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力道,有些慌张的拉下浴巾,弯下腰来探视她耳朵的同时,温热的手指也触及她发红的耳垂。
她瑟缩的闪躲“下,而后全身发抖,这让他警醒过来。
“抱歉。”他立刻道歉。“我以为刚才玩了游戏,你OK了。”是他太急,太想着跟她亲近,忘了哪能这么快。
他迅速的退开来,不敢触碰她,也站得离她远远的,“你别因为这样讨厌我……”
“威廉。”林香韵心一痛,发现自己的恐惧也伤到了居威廉,她不想他误会,也不想他离开,直觉的牵住了他的手。
居威廉讶异的看着那双握住自己的柔嫩双手,站在原地不敢动,她主动牵着他的手,他有点想哭,她不怕他了?敢触碰他了?
但她一直在发抖,剧烈地颤抖着。
“你很害怕,不用勉强自己。”他心疼的说,没有要勉强她的意思。
“我是很害怕,但不是怕你。”林香韵无法抑制自己,不停的发抖,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她的伤疤。“也不是不怕你,就是怕……”她有些语无伦次了,事到临头,她突然不知该怎么表达她的“怕”。
在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她望进了一双温柔的眼,那是居威廉用着无比的耐心,等待着的眼神。
从季洁生日那天,她崩溃了、生病了——是的,她到现在才承认,阿卫带给她的伤害,令她的心生了大病。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假装自己很好,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强颜欢笑、故做坚强,不想让朋友担心,更想靠着欺骗自己说没事,其实她错了,她一点也不好。
可他发现了,从他心疼、愧疚的眼神当中,她明白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定是从季洁那里得知,她无法怪罪死党,这个秘密季洁守了很久,而且也担心了她很多年,依着当天的状况,季洁也无法再瞒着了。
但他从来不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质问她为什么隐瞒,虽然撂了狠话说不走,但他就只是温柔的陪伴,从来不急着要她立刻接受他。
他们每天都一起去同一家超市采买,买到后来连收银员都认识他们,人人都说她男朋友对她好好,令人羡慕。
“那一天,我打算跟阿卫说清楚,告诉他我没有办法和他再当朋友,因为跟洁通过电话后,我就知道他在说谎,他是故意要破坏我跟你的约会。”
在居威廉温柔的眼神下,林香韵觉得她不怕了。
封印在心底的记忆涌上来,她不能避免的感到痛苦,但是有他在身边……她用力握紧他的手,无视自己在发抖,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我能处理得很好,我把别人想得太单纯,想说都是朋友,不会害我,我就喝了他给我的可乐,然后跟他说,要他不要再这样给我添麻烦,我不喜欢他这样,可没多久,我就觉得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这才发现他对我下药,但是已经太迟了。”
说到下药的事情,林香韵感觉到居威廉也在发抖,突然很想哭,她知道他也很害怕。
“我都有意识,不管声音还是气味,都让我觉得恶心,但我无法动弹,还有,我看见你来了,我想要你救我,你却生气的走了,你没有救我……”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连季洁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