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吗?”她的嗓音沙哑,像极乌鸦。
“谈不上救。”当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喂她喝。
“这是第二次。”古凤玉有些不自在,试图接过杯子,却连抬起手都有困难,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心的啜着温水,属于他的体温不断的散透,细细烘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双颊出现薄红。
“所以你经常遇上生死危难?”
“我有试着小心。”
“显然只有小心根本不够应付你遇上的问题,有考虑要找一名侍卫吗?”当扈向来寡言,现在却想要更了解她。
“你吗?”古凤玉睁着大眼,眨啊眨。
“我很挑,也很护己,只保护亲近的人。”他好整以暇的回答,帮她调整被枕,让她躺得更舒服。
“那你成亲了吗?”
天啊!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本来应该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却打探起个人隐私?
古凤玉,你真的烧坏脑子了吗?
“没有,你想以身相许来报恩吗?”
古凤玉瞠目结舌。他在开玩笑吗?但他深邃的眼眸没有笑意,沉得不见底,又散发出一丝光芒。
他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惊喘。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好……”笑字还没有说出口。
好陌生的女声,沙沙的,哑哑的,而且居然回答好。
“那么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吧!”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当扈低头,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软软的双唇有着干裂的触感,但丝毫不影响甜美的滋味。
古凤玉屏住气息,俏脸涨红。
幸好他只是轻轻一吻就离开,不过温暖的双唇一离开,她心底涌现一股失落。
老天!她变成色女了。
“既然你答应要以身相许,那么这具娇躯就属于我的,你要好好的调养,再睡一会儿好吗?”
这人是强盗劫匪吗?怎么可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哪有答应?她是一时全身虚软又喘不过气,才提不起气说完话耶!
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尤其在被吃了那么多嫩豆腐,色狼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可是她的眼皮不听使唤,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要睡,明明不想睡的。
“情形发展开始失控,我该拿你怎么办?”当扈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无奈,含着宠爱。
他承认自己过于孟浪,但是已经忍耐好久了。
轻抚着她的唇,这动作他做过几百次,忍不住再次印上,只是轻轻的,还是怕扰醒她啊!
第3章(1)
古凤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一名绾着双垂髻的奴仆刚好俯身看着她。
喝!
“小姐,你醒了。”
“你?”任谁一醒来,发现床边有人探头探脑,都会吓傻吧!
“小婢名唤春鹃,奉命来伺候小姐。”她福了福身,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伺候?不用了。”古凤玉看着模样稚嫩的春鹃,心想,她有可能比自己还小,让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照顾,听起来就不成材。
“小姐,你先喝点参茶,这是大爷吩咐厨房准备的。”春鹃俐落的送上温热的参茶,让她润喉。
“大爷?”
“大爷就是这儿的主子啊!小姐是大爷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姑娘呢!前几天小姐高烧不退,都是大爷衣带不宽的亲自照料。”
亲自照料?古凤玉苍白的俏脸染上一层薄红。
“他人呢?”
“大爷出门去谈生意,要不是今天的生意很重要,大爷说不定还不肯离开小姐身边呢!”
“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别误会。”古凤玉露出羞赧的神情,话说得支支吾吾。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
“你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古凤玉浑身烫红,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他……怎么这么巧?
“你不是出门?”
“生意谈完,就可以回来。你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当扈转身,对着春鹃交代,“你去厨房拿我吩咐的午膳。”
春鹃收起笑容,严谨的应对,“好的,我马上去。”福身之后,迅速离开。
好厉害!他瞬间勃发的威凛气势居然可以比出声斥喝还要骇人,甚至连怒目相向都不必,春鹃马上衔命离开,完全没有嘻笑,不知道要做到这种程度得练多久?
“在发什么呆?”
“你好厉害。”她脱口而出,但这是夸奖,不是坏话。
当扈一愣,他有做什么吗?虽然她闪闪发亮的大眼充满崇拜,但是到底崇拜什么,他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思考方向很诡异,却又该死的吸引他。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
“既然我同意娶你,依循礼仪,当然要提亲纳采,行六礼之实。”
“娶我?”古凤玉小猫似的叫声根本不具威胁。
“你自己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而我同意你的提议。”
事实上,当扈派出的探子,怎么也查不到她的来历,从王老爷那里下手,也只知道她叫古玉,故乡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希望闯荡出一番事业,可以迎娶佳人。
这娃儿是女的,所以她说谎,所有从王家打探来的消息自然全是假的。只要能知道她的来历,或许就可以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好的眼光,可以辨识出陪葬物品。如果没有家学渊源,以她不过及笄的年纪来说,不可能有如此精晰的鉴赏力。
“我没有家人……不对!我没有同意嫁给你,我们甚至称不上认识。”她的脑子乱烘烘。
“我姓当,名伦叙。你呢?”
“古凤玉。”
“瞧!我们现在认识了。”
“你疯了吗?你不怕我居心不良?而且这年代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就这样随便决定?”
“什么叫这年代?”当扈察觉到她的语病。
“应该说你们这里的习俗,我从关外来,听了很多。”古凤玉试图蒙混。
关外?!当扈决定派人去查。难道她是相柳派来的?
不可能,伦叙是他的字,如果她是相柳派来的,不可能一派轻松,从她的表情很容易便摸清楚她在想什么,这种人不适合当间谍。
“如果我说我已经看光你的身子呢?”
“你是说我游泳过湖,撞进你的怀里,结果衣衫贴着躯体?”看见他点头,古凤玉总算松了一口气,“当时情况急迫,不能怪你。”
在二十一世纪,随便去黄金海岸逛一圈,多少玲珑曼妙的女子裸露上半身做日光浴。
“我坚持要负责任,不能毁了你的清白。”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们都不要说就好了。”
“可是我连续七天和你同处一室,府邸内人尽皆知。”当扈开始猜臆她到底出身何处,居然可以对女子的清白这么不在意,就连他的母系长白山处,虽然化外,但也讲求女子清白,还没有这么惊世骇俗。
“我真的……这样好了,我有一对从父姓的姊妹,倪学柔和倪学宝,如果你真的想娶我,我希望成婚那天可以见到她们,与她们分享这份喜悦,不过我不知道她们去哪里,我们离家时走散了。”古凤玉注意到他的鼻梁挺直,鼻准有肉,嘴唇温热又柔软……不对,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反正以他的长相和气势,她认定他发号施令成性,如果想说服他,太难了,还不如采用拖延战术,她早已和学柔、学宝约好端午节隔天要集合,只要能拖到那时候,就有离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