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梧桐,有什么特别含意吗?”
“因为梧桐不容易死啊!既然要见证我们的爱情,当然不能挑太难存活的树种。”古凤玉说得理所当然。
“哈哈哈……”原以为她有更为梦幻的见解,没想到理由居然这么实际,到底该说她天真还是聪慧,有时候当扈真的不知道,但不可讳言的是——“你怎么会这么让人爱不释手啊!”他忘记手掌沾着泥土,忘情的抚摸她雪嫩的粉颊。
“啊!你在做什么?脏死了,你手上有泥巴。”古凤玉神情惊恐,尖叫连连。
当扈一时兴起,干脆逗着她玩,尤其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又是新发现的另一副面孔。
她不甘示弱,也将双手沾着泥巴,追着他跑,发誓要还以颜色才行。
“你别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成了泥人,你当然也不能避免。”
当扈故意放慢速度,一下子让她揪到衣袖,下一秒又拉出距离。
古凤玉马上知道自己被当成老鼠戏弄,气得停下脚步,“我不要玩了!哼!”转身要回屋里。
“这样就生气啦!”他连忙追上前,好声好气的在一旁赔罪。
她一侧身,沾满泥巴的双手马上捧住他的脸颊,留下湿泞的泥痕,乐不可支的说:“现在我们一样是泥巴人了。”
“夫唱妇随,一样就一样?!”当扈无所谓的说,双眸直瞅着她,一簇簇跳跃的火苗在眸底深处闷烧,隐含着明显的欲念,几乎要炙烫进她的灵魂深处。
古凤玉一惊,转身想要逃开。
他以更快的速度搂住她的纤腰,指尖刻意的抠弄,嗓音沙哑又性感的说:“除了种树,我想再种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的肌肤泛起潮红,“种什么?”
“回房间后,我再告诉你。”
他拦腰抱起她,走进房间,踢上房门。
不一会儿,房里传出阵阵呢喃,缠绵轻喘。
可怜的梧桐树苗枝节半露,要等主人想起它的存在,可能要好久了。
第6章(2)
在别馆住了近七天,当扈的身体早就康复,没道理再不回当燕楼。
回到当燕楼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进入议事楼,大半天都没出来,连午膳时间也是吩咐秋菊通知古凤玉,要她不用等他。
看情形,他在天黑之前是不可能踏出楼门半步。
古凤玉在春鹃的陪伴下,绕着当燕楼的外馆。
这是她第一次对当燕楼有了清楚的地理概念,熙来攘往的仆役难以计数,更别提其他商运货物的进出,难怪当燕楼的大门与眷属出入的门有所区隔。
“小姐,鲁郡的江总爷要见楼主,不过楼主在议事楼里,下令不管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当缘冒着冷汗。江总爷真是消息灵通,楼主早上进门,才过晌午,他便上门求见。
“江总爷?”
“江总坤在鲁郡开设镖局和武馆,原本和我们这种运输业无关,但是楼主发生意外时,我们曾经派人去向他求援。”
所以私底下他也做摸金的生意?那岂不是竞争对手?啊!她想起那天听到的——
“江总坤和当扈有过节?”
“只要挂着当旗的营生,绝对没有跟江总坤合作过,江总爷曾上门拜访,但是楼主一律拒绝接见。”当缘只能据实以告。
“所以当扈和他绝对有过节,只是不晓得争执什么,而现在又是我们求援在先,无法拒绝对方登门造访,你怕惹怒楼主,想要我出面?”古凤玉睨着当缘,发现他冷汗涔涔。
“小姐……冰雪聪明。”当缘用衣袖擦汗。
“我记得这是右翼堂提议的,所以是他要你来找我?”
“左右各欠小姐一次,希望小姐帮忙。”当缘全盘托出。唉,小姐果然聪慧不凡。
“请江总坤进偏厅吧!”
“谢小姐。”当缘总算松了一口气。江总坤是老狐狸,不能不小心处理,如果是寻常姑娘家,他会担心,但是交给古凤玉,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古凤玉来到偏厅,在椅子上坐下。
春鹃倒了杯春茶,“小姐,喝口茶润润喉。”
嗯!好茶,入口生津回甘。
古凤玉都还没有把茶喝光,就瞧见当缘带人进来。
江总坤天印宽广,鼻梁有肉,虽然鬓发生灰,但走路姿态仍然稳健。
“江总爷,请上座。”古凤玉有礼的欠身,随即让春鹃送上茶饮。
江总坤斜睨着她,神情轻蔑,“当扈呢?”
“我们楼主正在议事楼与各管事商谈议事,目前暂时不便接待客人,他特别交代我别怠慢了江总爷。”古凤玉不以为忤,仍然笑脸迎人。
“你又是谁?”江总坤这才正眼盯着她。这女人不简单,始终眉开眼笑,面对不和善的人仍然可以不受影响,可见见识之广。
“她就是林师傅。”屋外传来娇声,一名身穿粉色裙裳的女子随即跨过门槛。
林师傅?啊!是江桌云,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称呼她呢?古凤玉看着踩进厅内的美人。
他们都是姓江,莫非有亲属关系?
“江姑娘,这么巧。”
“江桌云是老夫的小侄女,前些日子在红妆宴上胜出,只是接着就被你们随意送个回礼打发,老夫这趟前来,还希望贵府给个交代。”原来这丫头就是桌云口中才高八斗的林师傅,女人怎么可能读书?八成是桌云过度褒奖对方。
“我们的接待给江姑娘这种错觉吗?那是我们当燕楼待客不周,关于这点,请务必给我们弥补的机会。”看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古凤玉可以感觉到江总坤是借题发挥,很难缠的人物。如果现在起了争执,有损当燕楼的名声,所以干脆放低姿态,见机行事。
“怎么弥补?你又凭什么代替当扈给承诺?就凭你是教书匠?”江总坤鄙视的撇开脸。女人除了传宗接代,他实在不晓得还有什么用处!
他打定主意要见当扈,还有一件事要证明……如果那件事属实,那么他江总坤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放肆!她是我们未来的当家主母,什么教书匠?江总爷,我们以礼待客,也希望你拿出身为客人应有的态度。”当缘护着古凤玉。
“当管事,没关系。”古凤玉笑着挥手,“对于长者,晚辈应该秉持谦逊,更何况我跟当扈的帖子还在印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照你们的说法,红妆宴是耍人?!”江总坤怒目相视。
“江总爷所言甚差,小女子荣获在场所有师傅的赏识,自然也胜过各家千金,不是吗?”幸好她当时多管闲事,否则现在谁倒楣?当缘这下不衔草结环也还不了这份恩情。
重点是当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作壁上观,由着手下胡来!
其实古凤玉有感觉,江桌云在当时对当扈的兴趣不大,尤其传闻当扈的长相可怕,所以她这次登门是迫于长辈压力?这点还是未知数,至少她看不出来江桌云在打什么主意。
“你冒名顶替师傅已经证明居心不良,当楼主是何等人也,怎么可能容许你这么放肆?搞不好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呢!”江总坤咬牙切齿的说。这鬼丫头伶牙俐齿,不过他走遍大江南北,怎么可能输给她?
“我打的主意不就是嫁个好良人吗?难不成江总爷对我有什么高见?或者江总爷自己打着什么主意,就以为别人也打着同样的主意?”
“你……”江总坤语塞,没料到被反将一军。
“啊!对不起,晚辈放肆了。晚辈当然知道江总爷大人大量,怎么可能有这种龌龊想法?是晚辈失言。”虽然人际关系差,但是她很擅长这种以退为进的应对方式,光看研究室里的大伙你来我往,就已经学会大半尖酸字语,挥了鞭子给萝卜,这更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