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头我上‘非死不可’和她连线,叫她赶快把病治好,九月初我们要去爬山。”人多一点才热闹。
“爬山?”郭奶奶的关节还爬得了山?
“啊!对了,我们隔壁那幢三层楼的洋房有人搬进去了,我看到送家具的和搬家工人进进出出,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还看见这么大的白色钢琴。”何美丽伸手一比,划了个大圈。
“又是有钱人,真讨厌……”仇富的杜朵朵咕咕哝哝的嘟囔,小时候的遭遇让她一直有阴影在,痛恨富人。
杜家相邻的左侧原本是一块空地,用来堆放一些废弃物和木板,长了些杂草野花,少有人走动。
大约一年前被人买下进行大整顿,围上铁片围墙挖起地基,钢筋水泥一车一车的送,工人、工程车进进出出,沙尘弥漫好几个月才盖出占地百坪的空屋,而后种树。
接下来则是吵死人的装潢工程,因为要赶工的缘故,往往到了晚上八、九点还能听见钻墙、打钉、锯木板的声响,脾气不好的杜朵朵差点被逼疯了,偏偏妈妈姐姐拦着不让她报警检举,那一个月只好破天荒的天天加班到十点才下班,把院长先生和医院的同事们吓个半死,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担心得要命又不敢问,怕触动她的伤心事。
毕竟太反常了嘛!平常时间未到就想跷班开溜的人怎会主动留院,还一整个月不休假,让人不生疑都难。
“希望不会像以前那个沐家人,芒果树结果掉到他们那一边都不行,问都不问一声就找人来砍树。”一想到昔日的恶邻居,被迫迁移的常秋玉还有几分抱怨,气愤难平。
“哎呀!我听说好像也是姓沐,是那家的大老婆要搬来养病。”何美丽的专长是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在她的地盘上还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任何八卦都如数家珍。
大老婆……印象中沐爸爸似乎娶“两个老婆,大老婆多病,小老婆泼辣,两人的共同点都是眼高于顶。
第3章(2)
杜朵朵看了杜暖暖一眼,从她脸上看到错愕和苦笑,视线一转又看向常秋玉,母女一个个面面相觑,暗忖,不会那么巧吧?!不要再来一回了,她们的心脏会负荷不了的。
不是冤家不聚头。
聚头的不是冤家而是仇人。
至少杜朵朵是这么认为。
“真巧呀!又碰面了。”
远远传来醇厚的男声,有认人障碍的杜朵朵眯起美丽的眸子,有些困惑的瞪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她这毛病是一大困扰,常会因此搞错病人,不过她基本上是任性又有点散慢,管他认不认识全不放在心上,反正多见几次就有印象了,认不认得很重要吗?
而且她是外科医生,不需要和病人维持长期的关系,开完刀回诊几次就一拍两散,谁还记得你是谁,除了癌症化疗的患者和少数折了胳臂又断腿的倒霉鬼会待比较久以外,外科的病人来来去去,少有熟面孔。
“你是谁?”
同样的问法让刚运动完回来的沐东轩为之怔住,他愕然老半天才失笑嘲弄。“看来你不只有失忆症,健忘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下回我得在身上别个名牌以供辨识。”
咦!这嘲讽的语气很像某人……“姓沐的?!”
他嗤笑。“不容易呀!杜小朵,终于开眼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住在附近?”看了他一身简便的运动休闲服,杜朵朵心口很不舒服的一揪,希望她猜错了,运气不会这么背。
姓沐的邻居……
“都三十岁的老朵朵了,见人就咬的礼貌还是不见改进,你的人情世故丢到狗嘴里了?”看她一脸防备和厌恶的神纟情,本想好好和她“叙旧”的沐东轩又忍不住牙疗了。
见到她,他谦逊有礼的好修养就毁于一旦,牙根发痒想咬人,首当其冲的正是她诱人的白晰脖子。
“是二十九岁,上了年纪的‘阿伯’果然记性不好,不过也不能怪你,人到了一定年岁总会有些器官开始退化,脑子不好使就多吃点猪脑进补,以形补形,你非常需要。”反正是他亲戚,同类相残不为过。
“吃脑补脑是你的经验之谈?”沐东轩故作思索的打量着她,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用在你身上成效不大,坊间秘方少用为妙,建议你多看点书补充贫乏的智慧。”
“你……哼!你还是一样讨人厌,为了你我好,以后少在我面前晃动,下回再见到面也不要打招呼,当是陌生人吧。”免得她控制不住,犯下杀人罪。
“很难。”他颇为遗憾的摇头,以食指搓着下巴。
“什么叫很难,我们本来就是没交集的平行线,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只要有心,到死不碰面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她不信人会走一辈子霉运,到哪儿都能碰到心黑如锅底的沐家恶鬼。
看她气呼呼地握起拳头,沐东轩不免芫尔。“看你暴跳如雷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她始终如一的火爆性格其实挺有意思的,她能令身边的世界变得鲜活,多了引人入胜的七彩炫光。
她一直是充满朝气的,浑身充斥一股旺盛的战斗力,不为现实低头,不肯因权贵弯腰,她不需要施肥灌溉就能长得很好,如松柏般骄傲地往上伸展,长成参天大树。
很不安定的灵魂却有一颗爱家、护亲人的心,她是风与雨的组合,有风的狂放和捉摸不定,以及雨的滋润得以守护大地,很矛盾但又融合,具有坚定的力量。
当她的家人很幸福,她把自己当成一把巨伞,护住每一个她所爱的人,即使自个儿伤痕累累也不容许家人受到伤害。
沐东轩狐狸似的深邃黑眸闪过一抹不明幽光,似笑非笑地噙着一抹戏谵,有种盯住猎物的意味。
装在狼身里的小白兔,他很感兴趣。
“很高兴娱乐了你,如果没事的话请你让开,我还要赶着上班。”等下她要在门口撒盐,驱赶恶灵。
“你不是无业游民吗?我记得你打算抢银行。”他打趣的调侃,略带一丝讽刺。
其实在看到她开走的车款后,他便明了她过得不错,应该也小有资产,一般上班族开不起凌志跑车的。
“你不晓得苦哈哈的小市民也要工作才有饭吃吗?麻烦你从云端的宫殿走下来,看看为生计奔波的普罗大众。”杜朵朵懒得和他多说废话,扭头就走,心中很不高兴地低咒着……
一大清早就碰到脏东西,晦气!
沐东轩的腿很长,她在前面快步的走着,他慢条斯理的走在后头也能跟上,边走边逗她发火。“杜朵朵,你不问我住在哪里吗?也许我们很有缘分又当了邻居,真是幸运。”
“孽缘。”她才不问,不要中了他的陷阱。
“孽缘也是缘,你姐的早餐店生意很好。”清粥配油条,再加点酸黄瓜,爽口又不腻。
一扯到大姐,杜朵朵凶恶得像头母狮子,猛地停下脚步。“不准你靠近暖暖一步,你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放火烧了你全家,不要以为我说得出做不到。”
目光一闪,他嗓音低沉,隐隐有些压抑。“杜朵朵,你还没长大吗?小时候的恩怨还当成陈年老醋酿着,成熟点,不过是打打招呼而已,难道我还会把她剁碎了沾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