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乖┅┅你乖乖的和他们走┅┅姊姊我┅┅将来一定会去接你回来。」艾玉恬努力咽下喉间的哽咽,安抚即将被领养走的妹妹。
艾玉纯确定了自己不能和惟一的亲人一道离开,她终於忍不住滑下泪珠,抱着姊姊痛哭。「不要┅┅哇┅┅我不要和你分开啦┅┅呜┅┅爹地、妈咪已经离开了┅┅我不要姊也离开我┅┅呜┅┅」
「纯┅┅我也舍不得你┅┅可是┅┅院长说┅┅领养你的那位叔叔和阿姨,会像爹地、妈咪一样的疼爱你┅┅对你比较好┅┅」艾玉恬搂着妹妹,偷偷拭掉没控制住的泪水,吸了口气,扶起怀里的泪娃儿,「纯┅┅到新家要听话,到天上玩的爹地、妈咪才会放心,还有┅┅千万不要忘了,你是艾玉纯,是艾家的孩子┅┅有一天,我们姊妹俩会再相逢的┅┅那条玉佩,记得要戴好,不要弄丢了┅┅将来姊姊才找得到你。」
艾玉纯从领口掏出了一条项炼,看了眼玉坠子,「嗯,我会收好。姊┅┅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能黄牛喔!」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指要和姊姊盖手印。
「嗯┅┅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但是┅┅你一定要乖、要听话┅┅姊姊才找得到你。」艾玉恬和妹妹盖了个手印,帮她拭掉泪渍。
「玉恬,该让玉纯走了。」院长从门外传来的呼唤声,替文氏姊妹的话别落下了句点。
没一会儿,艾玉纯和一位据说是新爸爸的朋友走出了「暖暖孤儿院」,她频频回头对着站在大门送她的姊姊挥手,直到坐上了车,她姊姊的身影成为小黑点消逝了,她才将她身旁这位陌生叔叔的声音听进去。
「┅┅你的岳妈妈因为太高兴,但她身体有点不适,而你岳爸爸必须留下来照顾她,所以才由叔叔和你的新哥哥一道来接你回家,坐在後座的男孩叫做岳皇宇,是你的新哥哥┅┅」
艾玉纯这时才知道後面坐了一个男孩,她回头望向一直闷不吭声的男孩,正想朝他露出一抹微笑打招呼,却被他那双幽深冰冷的眸子吓着了,那一道指责的眼神,好像控诉她抢了他的东西似的。
她虽怕却依然遵从姊姊的教诲,礼貌的出声问候,「你好┅┅我是艾玉纯。」但她怯生生的童音得不到任何回应。
车虽平稳的行驰着,艾玉纯的心却愈来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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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的水向她涌来,她虽努力憋住气,脚触不着地的惊慌却让她喝了好几口水,致命的水冲开她的防护流人她的肺。
「救┅┅我┅┅」她慌乱的挥舞着小手急欲向岸上的人求救,却徒劳无功,只感觉水愈来愈多,逐渐淹没了她的身子、她的肺,透过水光,隐约中,她只见那个站在岸边动也不动的人,似乎有一双黑眸,随即她便陷人窒人的迷雾中:
「啊──」岳玉纯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双眸呆滞了许久才又绽出生机,她轻轻吐了口气,迅速掀被跳下床。
「奇怪,怎麽又梦到童年溺水的那档事?」她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大概是过几天要到蒙黛威度假,那个曾使我失足落水的地方,才又作了那个怪梦,梦见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凶手推我下水。」
她敲敲自己的头,抿嘴笑说:「明明就是宇哥冒死救我上岸的,毕竟当时岸边也就只有宇哥一个人。伤脑筋,自己怎麽自那时起就有被害妄想症,常梦见是被人推下水的。」
七年前,也就是岳玉纯八岁那年的夏天,她和双亲、岳皇宇一家四口到蒙黛威的小木屋避暑。和岳皇宇外出游玩时,不小心滑落池塘内。当时岸边只有岳皇宇一个人,他奋不顾身跳下水救她,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他,要救一个和他重量差不多的人上岸,着实惊险万分。就在他力不从心之际,恰好有路人发现了池塘里的危急,才不至於使岳家仅有的两个小孩一道步上黄泉。
岳玉纯回想当年她溺水的经过和刚才的恶梦,不由得耸了个肩,「伤脑筋┅┅」她喃喃自语的走进浴室里梳洗。
※※※
「露西,我们先去看电影,晚餐後再去┅┅」
岳玉纯见岳皇宇一早就抱着话筒与女友情话绵绵,不以为然的抿抿嘴,迳自走向餐桌拿起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并非她故意偷听他的谈话,而是他自己无视旁人的存在大声谈论。
「那下午见喽,拜拜!」岳皇宇搁上话筒,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得意,对於自己辉煌战果再添一笔已没太大的喜悦。
「宇哥,你们下午要去看哪一部电影?」岳玉纯不经意的脱口问出心里的问题,才警觉自己不打自招,摆明说出她~听了他的谈话内容,她连忙仰头喝牛你,避开他不悦的视线。
「贝儿──」岳皇宇不满的拉长语调。
糟糕!宇哥不高兴了,每当他不高兴总是叫她的英文名字,贝儿。岳玉纯心虽慌却依然慢条斯理的将牛你喝完,「宇哥,我可不是故意要听你的情话绵绵,实在是你的嗓门稍嫌大了点儿。」
「你┅┅」他吁了口气,不想一大早就对她说教,以免坏了一天的情绪,深知她追根究底的习性,他没好气的奉送她想要的答案,「魂断蓝挢。」
「啊,我也要去,宇哥带我去好不好?你放心,我绝对会很安静,不会打扰你和露西谈情说爱,看完电影我会自动消失,绝不会影响你们後续的活动。」她一向喜爱看这种老片子,尤其是这部片子,虽然她已看过不下数十次,也买了这卷录影带,但只要大萤幕一放映,她一定会去缴门票钱。
真是失策!他差点忘了她对这部片子沉迷的程度,还记得第一次,他带她去看电影,就是看这部片子,他被她的大量失水吓了一大跳,後来才发现她早已买了这卷录影带,而且还是每看必哭。也难怪自己当时会在电影院被她吓到,因为自他认┅┅不,是有记忆以来,几乎没见她哭过,只有那一次,她溺水转醒,因心中的恐惧放声大哭,之後几乎就再也没瞧见她哭。
「好啦,宇哥,向来都是你带人家去看电影的,若你不带我去,妈她是一定不会同意我单独去电影院的。」她嘟着小嘴撒娇着。
「这┅┅」开玩笑!哪有人和女朋友约会,还带电灯泡出门的。岳皇宇故意板起脸说:「贝儿,我都还没追究你刚刚偷听别人讲电话的不礼貌行为,你还敢要我带着你一道去约会,你是想让我成为学校同学们的笑柄吗?」
「你只要带我进去,我会挑个离你们最远的位子坐。」岳玉纯以希冀的眼神望着他。
「不行!」他的心差点儿被她眼底那抹亮光给动摇了,为了断绝她的念头,他改以和缓的口吻说:「其实那部片子是露西想看的,我才正打算等到了电影院门口,改说服她看另一部新片,像这种文艺爱情大悲剧,也只有你们女孩子喜欢看,我可看怕了。」每当他看她因剧中情节,哭得死去活来,他心情就不舒服,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
想起前几次的经历,岳皇宇更坚决的表示,「所以我并不打算带露西去看那部老掉牙的旧片,这样你了解吗?若你真想看,可以放录影带来看呀!我记得你不是早买了这部片子的带子吗?」
她咬紧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不知我哪儿得罪了你,最近你去玩都不让我跟。」记得以前,她总是跟着他上山下海,无论他去哪玩,只要她想去,他一定带她去。
「嘿!小姐┅┅」一阵电话钤响打断了他的话,岳皇宇顺手接起电话,「贝儿,找你的。」他将话筒交给她,嘴里喃喃念着,「哪有人像你,这麽喜欢当电灯泡。」
没专心听电话的岳玉纯捕捉到他的叨念,正好又听到电话线那端传来的邀请,没多想,就脱口回答,「好,我答应你的邀请,几点?嗯,好,拜!」
她挂上话筒,神情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哼!不希罕,你不带我去就算了,有人主动陪我、请我去看电影。」虽然刚才电话里,汤尼并没有提到要看哪支片子,但那家伙最喜欢玩「体贴」的游戏,到时候一定会顺从她的选择,虽不喜欢汤尼那种心的体贴,但为了赌一口气,她只好忍一忍了。
「谁?谁要陪你去,妈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岳皇宇询问的同时顺道搬出母亲大人压她,可惜似乎来不及了。
「我不会答应什麽?」一位褐发的中年妇人步下楼梯走向他们,「你们兄妹俩真是的,才放暑假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珍妮掩嘴打了个哈欠,无奈的望着她两个孩子。
岳玉纯连忙堆起笑脸,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说:「妈,下午汤尼约我去看电影,你让我去好不好?宇哥他最近只顾着自己约会,都不带我去玩,好不好嘛!否则暑假这麽长,人家会很无聊耶。」
珍妮怜爱的摸摸女儿的长发,「贝儿,先告诉我,谁是汤尼?他要约你去哪儿看电影呢?」听到有人要约女儿出去,她才警觉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正值青春时期。
「妈,不要答应,那个汤尼他┅┅」岳皇宇想阻止母亲答应。
「岳皇宇,你怎麽可以这样。」岳玉纯不悦的瞪他。
「停!」珍妮及时打断刚爆发的争吵,她面有愠色的说:「皇宇,你是大哥多让着妹妹点儿,何况,你有你的事要忙,总不能老让贝儿闷在家里吧!」
岳玉纯得意的睨了他一眼,随即撒着娇说:「还是妈妈最疼我。那我下午可以去看电影吗?」
「这个┅┅」珍妮唇角噙着笑问:「贝儿,你还没告诉我汤尼是谁?」
「就是住在中国城那个张太太的儿子,和我同一个学校的男孩呀。上回我们到中国餐馆吃饭遇到的那一家人的小孩嘛!」岳玉纯解释着。
「喔,是他,那个很有礼貌的男孩呀。」珍妮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一位小绅士。她和汤尼的妈妈曾有数面之缘,大部分是在华侨的聚会上遇到的。
「嗯,就是他。」岳玉纯用力的点点头。
「哼!礼貌过头的家伙。」岳皇宇不屑的念着,华人圈就这麽几个人,不需提示他早猜到是那个花名在外的家伙。
「皇宇。」珍妮瞪了儿子一眼,转而笑着对女儿说:「贝儿,记得要汤尼送你回家,而且,只能去看电影,晚餐记得回家吃喔。晚上我得去叁加一个餐会,但是我会让玛丽准备你最喜欢的海鲜套餐等你回来吃,不可以太晚回来喔,否则食物就不新鲜了唷!」
「是的,妈。」岳玉纯搂着母亲,偷偷朝正臭着一张脸的岳皇宇扮了个鬼脸。
「好了,你们兄妹俩快坐下来吃早餐,不要大眼瞪小眼的。」珍妮虽不是中国人,却也嫁鸡随鸡,跟着老公学了一口好中文。
若非女儿的提醒,她都快忘了贝儿已经十五岁了,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孩。珍妮乘机教育女儿说:「贝儿,和男孩子出去时,要注意┅┅」她将一些该小心的事仔细的叮咛女儿。
岳玉纯甜着一张脸,仔细听母亲的教诲,虽然妈妈讲的事她大部分都曾听过,也听过同学们的一些错误示范,但是她仍然专心的听训,因为她最喜欢瞧妈妈唤她贝儿时,眼底那抹温柔的慈辉。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为何妈妈和宇哥不同,他们俩唤她贝儿时的口气完全相反,妈妈是温柔的呼唤,而宇哥则总是不高兴时才叫她这个名字,他们俩完全不像爸爸,自始至终都叫她的中文名字,玉纯。
岳皇宇轻啜着牛你,表面虽状似无聊的听家中女性大谈约会暴力,心底却没因甩掉岳玉纯这颗大电灯泡而松懈心情,反而有股烦躁之气直冒心头,盘据心底久久不去。
※※※
此刻大银幕上正如他所愿,放映的是惊悚刺激的恐怖片,而露西也真如他所料,整个人几乎全偎入他怀里。依往常例子,此时的岳皇宇该是志得意满,享受美女在怀的乐趣才是,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是这麽回事。
岳皇宇机械化的换着女友,没有丝毫以往美女在抱的胜利感,一双幽深的黑眸虽直盯着银幕,却未将影片看进去,脑海里反而浮现了岳玉纯与汤尼约会的情景,依据他的推测,脑中更浮现了汤尼可能会对她的「体贴」行为画面,他的心情愈加浮躁。
「啊──」
突来的惊呼声,使他警觉自己搂露西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不少,岳皇宇连忙松开手劲,这才发觉,原来那声惊叫声是观众随着剧情发展而发出的呐喊,并非自己捏疼了露西。
自己到底怎麽了,怎麽会不放心她去约会呢?以她这个年纪,偶尔和朋友去看场电影并不为过呀!岳皇宇阖上双眸自问原因。倏地双眸一张,一道亮光自眸底闪出,「一定是因为汤尼。」他无声呢喃着惟一可能的原因。
岳皇宇心里自我解释着,一定是汤尼,那个花名在外的家伙,平时对长辈体贴,博得乖孩子的好名声,暗地里,却对一道出游的女伴,打着体贴人微的口号,实行身体贴身体的偷香动作,那家伙的「体贴」动作,往往让较外向的女孩上勾,却让行为保守的乖乖女不堪其扰。那家伙,就是因忙於猎取女人香,才会虽和他同龄却还升不了大学。哼!不知上进的败类。他不屑的抿抿嘴。
有合理解释後,岳皇宇对於盘据心头不去的烦躁感,较能释怀看待了。他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回想自何时起,他对玉纯开始有了这麽一份深切的责任感,小时候,不但任她紧黏着他,年纪大点儿,还如此担心她的交友状况,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她明明不是他的┅┅怎麽会┅┅
好像是那次吧。岳皇宇唇角的笑意隐没了,他想起了那次,他和她在一次争吵中,呃┅┅或者该说是他欺负她的过程中,他失手将她推下水池,那时他的心一阵惊慌,犹豫了一下,才跳入水中救她,没想到清醒後的她不但没告诉父母亲这件事,反而说「还好有宇哥在」。
而在那之後,玉纯像是忘了他曾推她下水似的,对这件事不但只字不提,更奇怪的是,自那次意外之後,她只要是到水边玩,非得拉他作陪,她才敢靠近水边,好像是在试验他,又像是提醒着他幼年曾犯下的错。
「没错,该是那时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将她当亲人看待吧!」岳皇宇暗暗忖道。
「宇,你在想什麽?人都走光了。」
岳皇宇因露西的拉扯回过,「呃,我习惯看完电影後,再回想一下刚看的剧情。」他朝露西露出惑人的性感微笑。
「喔,宇,你好有深度哟!」露西撩了一下她的褐发,故意表现出她娇媚的模样。
他站起身搂着她的腰,将她性感的曲线贴近自己,却依然无法除去心里的烦躁,他只好放弃说:「露西,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今天的晚餐我们改天吧!改天我再补请你,抱歉!」
露西虽心有不满却面带微笑说:「没关系,需要我陪你到医院一趟吗?」她可不想断了和学校榜上有名的风云人物的约会。
「不用了,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可能是这几天赶期末报告太累,又为了和你约会,还没补眠的缘故吧!」他掰了一个正当的原因搪塞,虽真如自己所言交了一份报告,但却只花了自己几个小时的工夫就完成了,哪需耗费太多体力。
露西闻言立即心花怒放,神情甜蜜的说:「宇,你不早说,那你快点回家休息吧!」
「嗯,我先送你回去。」他体贴的说。
「不用了,我自己搭地铁回去。」她瞧他一脸不赞同,连忙改说,「或者,你送我到隔壁的街,我姊姊在那里打工,待会儿我和她一道回家就行了。」
「嗯。」岳皇宇向来坚持约会後一定送女友回家的原则,他的绅士风度也是推他上学校风云榜的助力之一,当然最主要是他高超的智能及运动全能,使他风靡校园,成为全校师生的最爱,因而登上风云榜首座。
「拜拜,早点休息哟!」露西热情的向他道别。
「拜!」他微笑着目送露西走进她姊姊打工的地方後,随即倒车,将车驶向回家的道路。
岳皇宇将车驶离雪梨市中心後,立即加快速度,归心似箭的他丝毫没察觉车子已超速,他只想赶快回家确定岳玉纯到家了没。爸爸出差到美国,而妈妈今晚又到驻澳的美国大使家叁加餐会,理所当然,他这个岳家老大,当然得注意岳家宝贝的安全喽!
一辆银色BMW双门跑车在宽广的公路上奔驰着,丝毫没将远远跟随在後的警车放在眼里,它依旧奔驰着。
※※※
「汤尼,谢谢你送我回来。」岳玉纯没等他停妥车,随即打开车门,逃离那名假藉体贴之名实行轻薄之举的伪君子身旁。
「咦,贝儿,怎麽不等我帮你开车门呢?」汤尼步下车走近她。
「呃,我奉行男女平等原则,能自个儿动手做的事,从不假他人之手。」他的逼近使她倒退了几步。
汤尼唇角噙着笑说:「看不出来,你会是个奉行大女人主义的人,刚才看你看那部老片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柔弱的小女人。」他轻抬起她的下颔。
该死!岳玉纯不但在心里偷偷咒骂他,也对自己无路可退的困境感到心慌。
「呃,汤尼,谢谢你请我看电影,我该进去了,我妈妈还等着我一道用晚餐。」她勉强笑了笑,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欲突围而过。
「咦,贝儿,岳伯母今晚不是有事外出吗?稍早,我在楼下等你时,她曾提及这件事。」他挪了一下身子,堵住她能离开的空隙。
「呃,瞧我看电影看昏了头,都忘了这回事,我母亲是说过今晚有事,不过,她有准备食物,我还是早点儿进屋用餐,免得食物凉了。」她再次想突围。
汤尼捉住她的双肩,「贝儿,谢谢你带给我一个美好的下午。」他俯身欲尝她的香唇。
岳玉纯急忙避开,只让他亲到她的颊,一阵心感突从心底直冒喉间,她咽了口口水,「不客气,我要进屋了,拜拜!」
汤尼不罢休的扯下她绑头发的缎带,「你的头发好多,今天一个下午,我都在想,若能像这样该有多好。」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轻轻抚触指间那股柔顺。
她打了个冷颤,「汤尼,我该进去了。」她拨开他的手,转身冲出他的范围。
「贝儿,不急,我还没向你道晚安呀!」他紧追上前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贴靠在车门边。
她倒抽了口气,「汤尼,晚安,我真的该进去了。」他脸颊的雀斑离她愈来愈近,那一片今人恐惧的红斑使她忍不住挣扎,急欲脱离他的桎梏。
「贝儿┅┅」汤尼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一道强光打断了他欲安抚岳玉纯的话,他的手依然没放松她的,只见一个人背着强光朝他们走来。
「你这家伙,还不放开贝儿!」岳皇宇一个拳头挥过去,将汤尼打倒在地,「你竟敢动脑筋动到贝儿头上!」他又一个脚踢过去。
汤尼来不及接招,白白挨了揍,他趁岳皇宇转身关心岳玉纯的空档,连滚带爬的爬上车,仓皇驾车逃离现场。
「那家伙有没有┅┅」岳皇宇担心的看着她。
岳玉纯咬着下唇投入他安全的怀抱,「没事,他只是想吻我。我避开,他就┅┅不让我离开┅┅」
「他竟敢吻你?!」岳皇宇一个转身欲揍汤尼,正好瞧见他驾车离去,只好作罢松开拳头。
他抬起埋在他怀里的小脸蛋,她惨白的脸,使他心底怒气愈发炽热,「走,进去再说。」他扶着她走进屋内。
一回到屋内,岳玉钝立即冲进房里,拿起毛巾拚命擦拭汤尼曾碰触过她的部位。
当岳皇宇端着一杯热牛你走进她房里,只见她红咚咚的脸颊都快被她擦破,她却依然如沾了秽物般使力的擦。
「你这是在做什麽?」他连忙抢下她手里的毛巾,「那家伙碰过┅┅」他语气转柔,抬起她的下颔。
她咬着下唇点点头,断断续续说出汤尼反常的行为。
「我不知道他会那样┅┅若我知道,我才不会答应和他外出。」语毕,她又咬着下唇。
「你┅┅」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娇容,使他忍不住俯下身吻去她粉颊上的那片红潮。
她吃惊的张口欲言,却被两片柔软的湿热堵住了唇。
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要帮她除去汤尼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原来两唇相触是这般的美好,并不像汤尼给她的感觉那般心,是不是只有宇哥才能这样?她忍不住放下心防,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滑向她的背,将她贴近他。她双眸闪着好奇,学他的动作回应他。
她的回应让他抓住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导正他脱轨的动作,改而紧紧搂住他刹那间发觉的事实。
感觉像是过了许久,岳皇宇窒人的拥抱并未松开,他的沉默令她有丝不安。
「宇哥。」地出声打破她和他的紧密。
岳皇宇唇角噙着一抹嘲弄,幽深的黑眸令人察觉不出他内心里的想法。
「玉纯,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他平常是如何的道貌凛然,只要有机可趁,他都会对女人有这些举动,所以不要太相信男人,知道吗?」他拨了拨她的刘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後,走出她的视线。
「宇哥┅┅」她盯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有股冲动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要对他说些什麽。
她阖上房门,轻抚她的唇,他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上面,「宇哥,你是在教我要小心男人,或者是┅┅这样对吗?」她失神的滑坐在门边。
步下楼走进书房的岳皇宇轻啜着他父亲珍藏的老酒,深不可测的黑眸则盯着父亲摆在书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岳氏一家四口的全家相片。
※※※
「我要到英国的剑挢。」岳皇宇宣布他考虑多天的决定。
「怎麽突然这麽决定。」岳定中瞧了眼妻子震惊的表情,将视线停在能给他答案的儿子身上。
「前阵子我和我那票同学开玩笑的寄了张入学申请书,没想到剑挢真的寄来了通知书,通知我入学。我考虑了很久,我认为,该是我独立的时候了,而且剑挢有我欣赏的┅┅」岳皇宇将他想得到的理由一一说出,却没说出真正令他作出最後决定的动机。
岳定中看着儿子侃侃而谈,心想,或许该让他到外面磨一磨,虽然自己忙於事业,没拨出太多时间给家人,但并不代表自己不知道儿子在校的情形。太出风头了,皇宇生活得太平顺了,还好他并未养成骄傲的习性,只是感情生活不知节制。
珍妮突听到儿子宣布的消息,原本心里一阵惊慌,却因儿子神情散发的那抹坚毅,让她为人母的心逐渐镇定,只剩下不舍之情。
他有他父亲的黑眸、高大的身子,有来自她的部分遗传,黑褐色发丝、高挺的鼻。望着儿子约一百七十八公分高的身材,珍妮更加确定,有着她和丈夫特徵的儿子已经长大,是该放手了。她唇角噙着笑意朝丈夫点了点头。
岳定中心有灵犀的以眼神和妻子达成共识,他望着等待答案的儿子说:「皇宇,我和你母亲都同意你到剑挢念书,但是,我只给你五年的自由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学习你想学的、想做的事物,时间到了,你必须放下一切,回来帮我打理事业,毕竟到那时候,我年纪也大了,这一点,你能同意吗?」
岳皇宇苦笑说:「能有五年的时间够了,谁教爸爸你事业愈做愈大,又是农牧事业又是金矿的,而我们岳家又只有我一个男孩,当然,玉纯若有兴趣,爸爸你也可以训练她,将来也好帮我分担一些事。」
「玉纯这孩子,我看她是对经商没兴趣,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要陷害你妹妹了。」岳定中哪会不知儿子的诡计。
「妹妹┅┅」这个名词使他闪了个神,他随即改以戏谑的口吻说:「爸,你开玩笑,我疼玉纯都来不及了,哪会陷害她,不信你问妈。」他聪明的将问题丢给母亲。
「呵,是呀!你们兄妹俩确实比别人家的兄妹友爱多了,也不曾听你们吵过架,可见是我们岳家的家教好。」珍妮不由得和老公相视而笑,对於他们能拥有这两个小孩感到很欣慰。
「爸,妈都这麽说了,我的冤屈该能洗清了吧!我得去办相关文件喽。再两个礼拜,我就得到剑挢报到了,你们聊,我到学校一趟。」岳皇宇笑着转过身,他唇角的笑意却因站在门口的人而僵住了,他匆忙的越过她推门而出。
岳玉纯神情不解的望着他匆忙而过的身影,她不了解宇哥最近在忙些什麽,总是这样来去匆匆,就连原本预定要到蒙黛威暑的行程,也因他莫名的忙碌而取消,一个暑假就在她闲得发慌,而宇哥忙得不见人影的状况下,晃过了一半。
「咦,玉纯,你回来了?」岳定中首先发现站在门口发呆的女儿。
「呃,爸、妈你们都在呀。宇哥他是要去哪?怎麽走得匆匆忙忙的。」她走向双亲。
「贝儿,」珍妮比了比身旁的空位,她握着女儿的手说:「你大哥赶着到学校办一些手续,他打算到英国念书。」
「英国?!」岳玉纯震惊的吐出这个遥远的国名,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在她心窝深处蔓延开来。
「是呀!你大哥他打算到剑挢┅┅」岳定中也开口认为。
岳玉纯没细听父亲的说明,她并不知她是如何走回房里的,她只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独自承受心底那股不如名的疼痛。
※※※
浑浑噩噩过了两星期,当岳玉纯再度见到岳皇宇,却是在即将与他分离的澳洲雪梨机场。
「爸、妈,你们送我到这里就好了,玉纯陪我到候机室就行了。爸,你不是还有一场会议要开吗?你先和妈到公司去,待会儿再让司机过来载玉纯。」岳皇宇分别给双亲一个拥抱。
「好吧!就让玉纯送你上飞机。皇宇,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知道吗?」岳定中拍拍儿子的肩头。
珍妮红着双眸,再次搂着儿子说:「要和家里保持联系,不要太累了,知道吗?」
「嗯,我会的。」他目送双亲的离去,心底不舍之情油然而生,直到他的手被一双柔荑给覆盖住,他才回过神望向身旁的人。
「宇哥,为什麽要到那麽远的地方念书,在澳洲这里不好吗?」岳玉纯问出心底的疑问,她心里有股奇怪的想法,感觉宇哥并非全为了念书才离开澳洲的。
岳皇宇紧握她的柔荑,轻吐了一口气才说:「爸没告诉你吗?他给了我五年的自由,我当然得挑了离这里最远的地方,毕竟,将来得「死守四行仓库」,不趁现在多看看世界,以後忙爸的事业,哪有空闲时间玩呢?」他放开她的手,揉揉她的头,推着行李缓缓步入机场大厅。
他还是没正面告诉她答案,岳玉纯跟上他的脚步,静静的走在他身旁。
「玉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这麽久,要照顾爸、妈,还有┅┅你自己,和朋友出去要小心,不要像上次┅┅」他停下脚步,握住她的手。「我已经警告过那个家伙,他不敢再对你出手,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他、小心其他对你心怀不轨的男人,知道吗?」岳皇宇抬起她的下领。
「嗯,我会注意的。宇哥,你也要保重。」岳玉纯勉强露出一抹微笑,调侃他说:「可不要天高皇帝远,玩女人玩疯了。」
「你这小妮子,才十五岁,就像个小大人般管我,这麽凶,当心以後找不到老公喔!」他点了点她的鼻。
「哼!人家才不嫁咧!以後就赖在家里让你养。」她撒娇的说。
「好,我就算养你养到七、八十也无所谓,就怕你有了情人就忘了这句话。」
「才不会。」岳玉纯不依的皱皱鼻子。
「好,不管会不会,将来有了男朋友要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可要好好看看他,是否有资格照顾你一辈子。」他放下行李,双手握着她的肩。
岳玉纯撒娇的躲入他的怀里,「宇哥,那你交女朋友是否也要告诉我一声?如果你同意,我们的交易才算成交哟!」她深深汲取他的温暖,不知下次她何时才能再这样抱着从小呵护她到大的宇哥。
岳皇宇克制多日的意志力终於溃决,他紧紧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她确实还小,不是吗?才十五岁,才一百五十公分,当然还小。他心里自问自答着。
他轻轻抬起埋在他怀里的小脸蛋,手指画过她的秀眉、她的颊,拨开她紧咬的下唇,轻抚她的咬痕。
「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她眼底的一抹惊讶,让他更进一步说:「还记得那一次你溺水醒来後,我对你说:「我不喜欢爱哭的小鬼。」从此就没瞧你再哭过,除了看悲剧电影。我现在收回当时的那句话,无论你哭、你笑,你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觉。」
「宇哥┅┅」岳玉纯终於忍不住,乒头一酸,泪水直涌向眼眶,「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件事。」她强守着最後一道防线,不想让他看到她伤心的一面。
看来他的推测没错,这个联想是他吻了她的那天起,他回想了许多过往时光才察觉到的。岳皇宇轻啄她的眸,低喃,「解除咒语喽!」他又用力的搂了她一下。随即推着行李进入登机口。
岳玉纯盯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眼眶里的热液终於冲破防线,滑下粉颊,静静滴湿了她的衣领。
「宇哥,保重┅┅」
那一年,他十九岁,她十五岁,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的长时间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