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甚至睡觉时,都会感觉有个声音在房子里回响,踢踏……踢踏……踢踏……
呜呜,她知道其实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就忍不住要联想,都是那个死三国演义害的!
星期四,当她再度顶着两只黑眼圈进入写字楼时,她成功赢得绰号一枚:熊猫儿。不是熊猫,是熊猫儿——据说是出自《武林外史》的人物。
真厚道是吧?好歹给了她一个名人头衔。程丹云哭笑不得。
“你到底怎么回事?”看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台上,成筠过来关切地问。下一句,叫她更没力,“不会又失恋了吧?”
“真幽默,好像我经常失恋一样。”她扯出笑容,比哭还难看。
原来熊猫就是这样笑的,“那你怎么了?”
“我……哎,一言难尽啊!”她摆摆手,“中午吃饭再告诉你。”
成筠四下看看,才凑近她小声说:“老板今天不在,我彻底解放。现在时间早,我们偷溜出去喝个早茶如何?我还没吃早餐。”
“现在?”嘿,北风转向了?平常都是她死命勾引成筠的。看成筠点头,“我是没问题,万一老板回来,你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啊!走啦走啦,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茶餐厅,上次Linda她们去过,说味道很好,离公司也不远。”
“好……好啊。”丹云拿出手袋,“我在楼下等你,我们分开走。”
两人在楼下汇合,成筠领她往地铁站走,目的地很可疑。等出了站,到了那家据说很不错的茶餐厅楼下,程丹云才低声哀叹,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这里。
“你怎么了?”在位子上坐定后,成筠问她。
“啊?”她笑了笑,“你知道吗,这里就是上次害我收warningletter那家公司所在的地方。”那次,她还在这家茶餐厅补过妆。
哈,难怪Linda会来这里,因为这家公司的业务就转移给她了嘛!
“是吗?那我们要不要换地方?”成筠问道。
程丹云摇头,“那倒不用,现在是上班时间,又不会碰到那个讨厌的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什么东西?”听口气,应该不是说那部四大名著之一吧?
她一撇嘴,“不是个东西。”招手点餐,要了她最爱的翡翠虾饺和叉烧肠粉,又等成筠点了餐,这才转头向成筠讲她最近的倒霉经历,下意识地隐去了那个人住到她楼下不说。
“你们还挺有缘的!”谁知道,成筠听完,居然得出的是这个结论。
她翻个白眼,一边喝茶一边凉凉地说:“是有缘,孽缘。”
成筠笑起来,“说实话,你没考虑再找个男朋友?一个人出来打工,无亲无故,寂寞又无聊。”
“想啊,”她不怎么认真地说,摆出一脸遗憾,“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男朋友?哈哈……”成筠忍不住笑出来,“也不一定啊,总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看过《婚前昏后》没?”
“你说刘松仁和汪明荃演的那个电视剧?当然看了,前段时间不是才放过?”
“你可以试试里面那招,闭上眼,数三下再睁开,说不定就看到自己的真命天子。里面那两姐妹不都是这么做的,还挺灵验。”
“看电视你也信?”她嗤道,“你怎么不试?”
“我试过了才建议你嘛。”成筠笑笑。
丹云感兴趣地凑上去,“那你看到没?是谁?”
“来,你试一次我就告诉你。”成筠笑得好像存心整蛊她一样。
“这里?”这么嘈杂的茶餐厅?她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牺牲了啊?
成筠点头,又指了指玻璃窗外,“你可以对着街道嘛。”
那也行。从二楼看下去,下面的人来来往往,脸孔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是谁当然就不会灵验,“试就试,谁怕谁!你说话算话啊!”
她闭上眼,心里默数,一、二、三!
睁开眼时下意识地有几分紧张,又在心里笑自己,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张开,触目所及,街上空无一人。
“啊!”她呆呆地,怎么会这样?再定睛一看,还是没人,“奇怪,下面一个人都没有啊!”她转头向成筠说道,没想到却看见三国演义和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Oh!MyGod!”还有比这更叫人郁闷的事吗?她差点用头撞墙!好在三国演义没看到她,只找了个离她们并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看到什么?”成筠顺她目光回头过去,“不错啊,帅哥嘛!”
程丹云垂头,“的确,是帅哥,真帅啊!帅得惨绝人寰!成筠,你真的是做秘书的?你忘记了,这就是上次差点和我吵起来的那个人。”
“啊?”成筠眨眼,“我没印象了。噢,也就是说他就是传说中的三国演义?”
“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暗示什么一样!程丹云瞪回去,“别那样看我,我可不信那个迷信东西!”
路成筠一脸无辜,“我有说什么吗?自己心虚了吧?”
程丹云白她一眼,“心虚?哼,我心虚什么!”唔,她还真的有点心虚,担心那个实验真的灵验了怎么办!再瞄了不远处的桌子一眼,噢,看起来好像吵架噢!那个没品的男人,总是喜欢和女人吵架!
“吵起来了?”成筠也注意到。其实想不注意到也不行,因为那桌的声音实在太大。
只见刘羽飞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倒是对面坐着的女孩子从冷静到激动,一哭二闹,引来了茶餐厅里其他客人的注目。
刘羽飞暗暗在心里叹气,这位女同事已经纠缠了他近两个月,刚才更是约他上班时间出来喝早茶。他想了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来和她说个清楚明白,谁知道到她口中,现在他倒成了负心汉。
他其实很想问:女士,你中文名是什么?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拧眉望着眼前女人的嘴一张一翕,吐出一些空穴来风叫他哭笑不得百口莫辩的事来。
轻揉下眉心,这几天楼上是不吵了,他却还是睡不着。以前都不会有到新地方不适应的情况啊,除非太吵,这次……
“哇!”
想得太入神,猝不及防地被一杯温热的茶泼上了身。他跳离座位,简直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而旁边,却传来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声。
他今年犯太岁是不是?该死的,那笑声还真耳熟,他最近连倒两次霉,不是那么好运次次都给她撞到吧?他循声望过去,果然见程丹云笑得东倒西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问题。
而始作俑者却因为他的不专心坐在位置上掩面哭泣。
“Rachel,”被程丹云这么一笑,他的口气也不好起来,掏出了餐巾纸一边擦脸上的水珠一边说,“你别太过分。你明知道我没做过任何让你觉得有机会的事……”
“你!你说这话不要脸!”女子梨花带雨地站起身,跺跺脚,不听完他的话,径自拎着包奔了出去。
耳边的笑声更加强烈也更加可恶了。
四下的食客现在都盯着他,他掏了钱扔在桌子上,原本想就这么离开的,却扭头看到程丹云笑得可恶的脸,他忽然阴恻恻地笑出来。
接收到他令人心里发毛的目光,程丹云连忙闭上了嘴。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她还是谨记在心的。
低下头,她继续吃肠粉。
“呃……”丹云刚才是笑得太大声了吧?不然那个“三国演义”怎么一步步逼近她们了?“他走过来了。”
“是……是吗?”程丹云听成筠这么一说,筷子抖了下,倒不是害怕,而是莫名其妙地一阵心颤,“他,表情是不是很想杀人?”要不要付账先走人?
“依稀仿佛是那么回事。”
还想问什么,阴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程小姐,幸会啊!”刘羽飞不待她开口,自行落座。
幸会你个头!衰会差不多。她努力吃吃吃,将肠粉一扫光,这才抬头招手,当没看到面前的人,“买单!”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他不紧不慢地说。
她花一个星期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恐惧又被挑起,倏地转头,看着那张据说长得还不错但顶可恶的脸,“你少说两句鬼啊鬼的会死啊!”
高中住学校的时候被同学狠狠地吓过一次,原本胆子就很小的她从那以后再听不得任何鬼怪故事。就算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她还是要害怕。
刘羽飞这句话果真踩了她的罩门。
“丹云!”成筠连忙拍她的手,她反应太大啦!
刘羽飞却缓缓笑了,“你很怕鬼?”应该想得到,上次就随口说了两句,他就一个星期没听到她在楼上拖沓的脚步声,这次反应又这么大,有趣啊。
“关你什么事!”她没好气地掏钱付账,懒得看他。
而路成筠却在一边一头雾水地看两个人斗气,按丹云的说法,两个人也不过有两次不愉快的交锋而已,怎么看来倒像是结了几世的冤仇?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知道有鬼在后面跟着你走路时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他越发恶劣,越是这样恶劣,似乎心情越好。他很久没这样暴露他喜欢把人整得鸡飞狗跳的本性了,自从高三那年之后……
“你……”她皮笑肉不笑,“下次你走在我后面听听就知道了。”
“你的幽默指数有待加强。”他平静地陈述。
“那,”她端起茶,看他下意识地防备,冷笑道,“少自恋了,我才不会浪费这杯茶呢!”
看侍者递过了找回的零钱,她取了站起身,“成筠,我们走。”
头也不回,走得很高傲。也没理会他盯在她背影上露出的笑容。
一出茶餐厅,成筠问道:“你们……很熟?”
她烦躁地走在前面,“我只希望这么熟就够了。”可是,不会如愿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这种笃定的结论真奇怪。现在她更忧心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熊猫儿”这个绰号?!
后来她问成筠:“在你看来,我和那个三国演义很熟吗?”
而成筠只瞄她一眼,又看回电脑,过一会儿才说:“我只觉得你们的对话很幼稚。”
哪里幼稚了?就算幼稚,也是那个男人的错!没风度,玩弄感情,小肚鸡肠,傲慢自大,总之,浑身是缺点。
谁嫁他谁倒霉。
星期五下班,周末回家的路上,几天没睡好的她在人群里浑噩地走着,这样想。
回家,第一件事该是换鞋。瞪着那双木底拖鞋,她犹豫又犹豫,脚痒痒心痒痒头脑却清明——晚上还要想睡好觉,就不要穿它。
还是忍痛放弃了。
单身族的周末生活单调得很,尤其她这种在G市无亲无故又不爱出去泡吧逛街的族群,她的晚饭就只能靠一碗没什么调味品的面条打发,还得自己动手煮。
面条丢下锅,她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等待。不敢走开,之前已经有好几次把面煮糊的经验,就这么沉静一下,什么都不用想,其实也挺不错。
“叩叩!叩!”
偏有人不想她如愿,这时候敲响门。
三国演义?肯定是,不然谁这个时候来扰她?去,她已经很多天没穿木底拖鞋了好不好?
“谁?”虽然直觉是他,不过还是没放松警觉性,先出声问清楚比较好。
“我。”
哈,果然是他!回答多简练,好像敲她的门是多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看了看锅里的面条,如果她能够三两句话就将三国演义打发的话,回来刚好可以捞面条起锅。她快步走过去,拉开门,看他站在门外,手里拎着的塑料口袋里装了一包不知内容的东西。
“什么事?”她面无表情。
他露出了笑容,引得她心中警铃大作。那是种带有目的性的笑。
“上来找你借个东西。”
“酱油?”她做最平凡的推测。
他摇头,“电视。”
“啊?”她怔了怔,“电视?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哪里发神经了?我哪里光纤坏了,根本收不到有线电视,所以上来找你借电视看。”他不见生气,只是态度还是那副襥得欠扁的样子。
我欠你啊!她差点这样说。不过忍了忍,“抱歉,我们不是很熟,我可不想引狼入室。”
“我只是想看一场西甲的球赛,并不会太打扰你。”他今天的口气倒显得格外的和善,甚至带点低声下气的味道。
去,这还不算打扰算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很大的打扰,“对不起,你找别人去吧。”
偌大个G市,她不信他找不到可以看球赛的地方。
“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来不及找别的地方去了,这一带我只认识你。”他手抵上门,有点想要无赖强入的样子。
程丹云皱起眉,“刘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锅里煮着面条的水开了,一下子溢出来,扑在火苗上哗啦啦作响。
她跺跺脚,本来想用力关上门的,门又叫他抵住,只能先奔到炉子边关火。一锅面条,顿时静下来。
房子里也静下来。
她转头瞪那个不请自来此刻已经很舒适自然霸占了她沙发的人,“刘先生,你也太霸道了吧?”
“嗯?”他转头看她,停下了从塑料口袋里拿食物的动作,“你还没吃晚饭?”
高明高明!她气得脸色发青,这个人……这这这,哪里是个人!“关你什么事?”看他还拿着遥控器在换台,简直是强盗!
“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他瞥她一眼,“每次和你说话,你都像个刚蒸熟的包子一样,热气腾腾的。”
包子?还面条咧!
对啊,还有她的面条!她懒得理他,都引狼入室了,还想把他撵出去,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她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去了小小的只能容一人的厨房。
弄好面条出来,却见他好像开席一样地在她的茶几上摆出了N多食物,连忙出声警告:“喂,你看电视归看电视,不要制造那么多垃圾!”
他目不转睛地盯在电视看,只挥挥手,“我自己会收拾的。”
“还有,不准大吵大闹。”她最讨厌男人看足球时的样子,吵起来翻天覆地,闹死了!
他这次只挥挥手。
嘿,这人果然是这样!刚才进门前脾气多好,如今却像赶苍蝇一样赶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在谁家啊!她也懒得理他了,端着面条坐到电脑前,一边吃一边上网。
尽管整个房子里只有足球解说员的声音,尽管两个人都很安静地彼此不打扰,但是程丹云还是觉得不自在。到底是多了个人,还是个和她结下梁子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们居然会安静地待在同一个房子里。
她一边无聊地看网页,一边偷偷观察他。果然很安静,虽然看足球看得很专心,但却不会因为进球或者失球而大吵大闹。她撇撇嘴,这也不算什么优点吧?
吃过面,去洗碗的时候,忽然想起那双木底的拖鞋,现在他就呆在她屋子里,楼下没人,可以穿那双鞋了吧?而且,他在这里,她也不会担心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身边出没……哼,这个人已经到鬼见愁的地步了!
踢踏……踢踏……踢踏……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她一会儿洗碗,一会儿收拾衣服丢入洗衣机,一会儿到冰箱前拿点东西来吃,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他却不动如山,很安静、老实、投入地看足球。
切,这个时候才来展现良好家教,来不及了吧?她也不知怎的,觉得自己走来走去像是要吸引他注意,却落个自讨没趣的下场一般,有些恹恹地继续上网。
开了QQ,才上线就收到大学时代好友的消息,爆炸性地弹出来:“快来看看啊!快来看看!你被人偷拍发到网上了。晕翻。”
后面还附上网址。
她才晕翻咧!不及细想她从未将照片放上网,鼠标一颤,就点开了那个网址,杀毒软件立刻发出“吱吱”的警告声——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数不清的网页弹了出来,什么“美女在线”、“情色在线”、“九十天XX壮大”之类的淫秽字眼入目,害她手忙脚乱关不关不及。
“哎呀!”她忍不住低低抱怨一声,死同学,居然整她!
“中毒了?”刘羽飞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差点吓她跳起来。
“是啊。”她还是握着鼠标不停地关网页,脸一下子红起来,老天,他不会以为她上黄色网站才变成这样的吧?
“你这样关没用的。”他冷静地说,“我来。”
“你……”她抬头看他。
他朝她笑了笑,“你忘了,我是电脑部的。”
她立刻让出位置。他占据她的位置,重新启动电脑,转入安全模式,三两下清除了病毒,同时帮她把病毒软件升级,又做了一次全面扫描。
“好了,”他起身,“下次要看黄色网站我可以介绍几个安全无毒的给你,别自己傻呆呆地乱点。”
“啊?什么?”她还真的被他一句话弄得傻呆呆的。过一会儿,他已经继续去看球赛了,她才反应过来,“谁说我要看黄色网站了!”简直是天大的污蔑!
这人,居然还理所当然地要介绍安全无毒的给她?再晕翻……也不必诧异,他本就是小气没品的人,再添上好色淫乱这点缺点,于他本就不光辉的形象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听了她的话,只是很可恶地挑了挑眉毛,笑了一下,“难道不是?”
“我……”她口吃,“是我同学传网址给我的,说我照片被放到网上了!”啧,她给他解释这个做什么!
他笑意更深,“你照片被放到网上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点击率也不会很高。”
“也……”是噢。也是个头,这个人真是损人不费一点力气,“我又没放照片上网,我怎么知道是谁恶作剧啊!”
“你都没放照片上网了,你还信你同学说你照片被放到网上了?”摆明是逻辑有问题。他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嘴里吃着零食,也不看她一眼,只懒洋洋地反问。
“我……”刚才还来不及想,就一下子点开了,她哪里想那么多啊!又是自己以前比较好的同学,怎么想到会发带病毒的网址给她!
“这就告诉你,以后别那么轻易相信人。”他瞥她一眼,“何况QQ号本来就很好偷,有人专门偷人家QQ号,然后把这类消息发出去。”
“还有这样的事?”真孤陋寡闻啊。
“当然有,网络世界并不见得比现实世界简单。”他难得说句人话,倒叫程丹云张大嘴不敢相信。他眼一眯,嘴角又弯出了坏心的笑容,“你脚下有只蟑螂。”
她惊了一惊,低头果然看到有只小强爬过。面部表情平静又平静,也是存心不想叫他想看她出糗的愿望实现,她抬脚,稳稳踩住,再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小强就找佛祖报到去了。
“啧!杀生!”他摇头笑着,倒也诧异她的平静,“你不怕?”
他还记得上次在公司一个女同事看到蟑螂时先是一声高亢的尖叫,然后就将她所在的那片办公区搞了个鸡飞狗跳。
她瞪了他一眼,起身找了扫帚将小强的尸体弄进垃圾筐,坐回位置后才淡淡地说:“习惯了。”然后背过身,继续看她的电脑。自然没看到他凝视她的背影。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说那三个字时表情和语气都过于平静,反而听来辛酸。一个女孩子,独在异乡漂泊,无亲无故无所依靠,要生存,自有许多不得不去独自面对的景况。也许,以前她也是一见蟑螂就尖叫四处暴走被人呵护宠爱着的娇娇女,如今,只能自己除去恐惧。
“既然觉得辛苦,当初干吗要来这里打工?”他突然出声询问。
她动作略一停顿,满不在乎地开口:“淘金赚钱。你不也是?”
“男人和女人不同。”他淡淡地说。
她回头看他一眼,很中肯地说:“老实说,你的缺点还真多。”
“例如?”
“例如,说话恶毒,没风度,小肚鸡肠,自高自大,狂妄无理,再加上今天我新发现的好色淫乱和大男子主义。”啧,干脆一次全部说给他听,让他看看自己是个多烂的男人。
他笑了出来,居然没生气,这倒叫她很诧异,“你的评价真精彩。我还有个缺点你不知道。”
“什么?脚臭还是狐臭?”她笑嘻嘻地反问。
他翻个白眼,“你才是!我最大的缺点是专一。”
“专一?”她愣愣的,“你……还纯情咧!专一!你要是专一,那天会被人泼一身的茶?”
他笑了笑,“我所指的专一,可不是指你想的那方面。”听他口气,好像她想的多龌龊似的。
“我的专一是指,一个人要是得罪了我,就一辈子得罪我,我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报复回来。”
她莫名其妙地心里打个寒战,“还好你没生在古代,不然又多了个邪教。”心里毛毛的,她依稀仿佛好像得罪了他不少次吧?
他淡淡一笑,“好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要不要反省一下,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