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爹娘在经过从出生时一见相厌到轰轰烈烈斗争二十年后,某个早上,突然发现全世界几十亿人口中,似乎只有对方比较入得了法眼。本着无鱼肉也好的原则和时间就是金钱的原理,马上冲进教堂挟持神父,当天下午正式凑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是我爷爷奶奶说的,外公外婆的说法则是「破锅配烂盖」。
咳,总之,在我爹娘婚后第八个月,发生了一件万分不幸的惨事。
某日,当我亲爱的爹娘正拿平底锅和扫把互殴时,我娘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我爹猛的抱起我娘,以超光速一路闯红灯奔到医院后,我就不幸降临人间,开始了我为害世人的罪恶人生。
我一落地,我娘见到我的花容月貌不禁仰天狂笑:「不愧是我和狗剩子的种!哇哈哈哈哈……」结果兴奋过度,一个没留神,一口气上不来,就快了的上了天堂。
我四岁时,我爹终于摆脱失去我娘的阴影,有了人生的第二春。结果在洞房花烛之后的第二天,快快乐乐的和我温柔的后娘去外婆家接我的时候,大晴天一道炸雷轰鸣,爹,去见娘了。
等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四位老人家统统去找我爹娘聊天喝茶之后,我终于以十岁的高龄进入了没家孩子的集中营——孤儿院。
进去的第一天就有两大势力的傻小子为了和我玩而火并。在打输的光荣入住医院后,胜利者在弄清我是公非母后后,也统统进去和他们共患难了。
虽然第二天我就被一对中了六合彩的夫妇收养了,可两个月后他们就因为炒股破产双双跳楼成仙。
我回孤儿院不到三天,又被一个养鸡大户收养。两个月后他就在吃煮鸡蛋的时候被噎死了。
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以每三天被人领走,然后在两个月后被送回孤儿院的频率,往返于领养者和孤儿院之间。
终于在我十八岁那年,孤儿院因缺少援助,正式宣告gameover。我不得不在院长满含热泪的深情目光欢送下,离开了生活八年的土地。
从此,我开始了艰难的就业历程。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命中带衰,无论资本多雄厚的跨国财团,都会在录取我后不出一个月宣告破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我的关系而流落街头,可是不工作我也不能睁着眼睛饿死啊!
我绝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于是我决定改混黑道帮派!这样害起人来才能心安理得一点。
在我加入帮会第二天,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大就被对头砍成血淋淋的破布,抬进了医院,一众弟兄全被拷了起来押往绿岛。就在要拷我的关键时刻,那个开警车的认出我娘是他七姑的姐夫的舅舅的儿子的同学的干妈!因此我一百八十度咸鱼大翻身,成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英雄,从此光荣的开始了被道上的兄弟们追杀的刺激生活!
寒风凛冽中,我吃完最后一个过期面包后,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幸福,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我,龙雨情,绝绝对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必须马上结束我罪恶的生命!
于是,我拼命撞墙。可在撞塌了九栋违章建筑而被表彰为光荣市民后,我还好好的活着。
我十九次吞安眠药后,成功发现了一个王牌制药厂生产假药,而被授予光荣市民称号。
在我二十九次不辞艰辛的上吊后,竟然测试出某世界品牌的绳子质量严重不过关,结果被一跨国财团聘为荣誉董事,结果在我接过聘任证书第二天,那家财团的总部就被炸弹炸飞了。我得出结论:依靠这种方法,我是绝对见不到上帝的。
就在我三十八次冲向超速卡车,而把司机吓到时速决不过二十五公里后,几乎要心灰意冷放弃之际,神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一辆绝对超速、绝对英勇、绝对够酷的卡车呼啸着撞飞了我!
我终于幸福的闭上了双眼,神啊!请做好准备接受我的荼毒吧!毕竟你比人类坚强得多,对吧?
再然后,一堆小鸟在我头顶开演唱会。我终于忍受不了的睁开眼睛,一个穿着古装的美女,竟冲着我甜甜的叫:「王爷!」
怎么回事?!
我冲到铜镜前。看到铜镜中那张漂亮到让人想狠狠扁一顿的小白脸时,我终于晕了!
十九年来第一次啊,值得纪念!
可是人总要面对事实。
我是谁?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办?不耻下问!
于是,我本着虱子多了不怕咬的顽强精神,充分运用我现在的花容月貌——虽然说不如我原来的皮相,但勉强可以接受──终于弄明白了我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见过上帝了。我的灵魂意识在我的身体去见我爹娘的一刹那穿越了时空,飞啊飞的就来到了这历史上没记载,据说国力十分强大的金龙皇朝,成功附在了这个没什么势力,还相当自闭的九王爷──龙雨情的身上。虽然没怎么上学,但遗传自我爹娘号称智商一八零的头脑,使我掌握的东西绝不少于那些精英!因为我娘九十,我爹九十,我当然有一八零!
我得出结论:肯定回不去了!
怎么办?凉扮!
于是,我也就安心的开始了另外一个「龙雨情」的幸福生活。
这也还不坏。毕竟我不用再被挥舞着手枪砍刀的兄弟们追杀了。
可是,事情真会如我所愿吗?
天知道!
***
「你也衰来我也衰,大家都来衰!
天生我衰,就该我衰;你没我衰,他没我衰,人这动物里我最衰!
不怕丢人,就怕没钱;不怕丢命,就怕穷命!
世上只有钱最好,有钱的人就是宝……」
人的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现在可以不用被兄弟砍了,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我感到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有目标。郁闷啊……郁闷就要发泄!
我发泄的方式十分特别。
所以,一个月来,每日午后,位于金龙皇朝都城城郊的九王爷府上,都会准时传出这种恐怖的鬼嚎,直接导致了全都城的百姓是谈九王府而色变,望九王府而旋走。
但是也带起了一股流行风潮,那就是:
现在京城百姓见了面,第一句话准是:「你昨个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孩子现在练得狼嚎跟猫叫似的,一点也不害怕!」
大臣们见了面,一定是对话如下:「啊,某兄,阁下昨日可曾听否?」
「然!吾儿之耳现如铜墙,虽狼嚎而不畏!」
不久,这股流行风潮传进了皇宫大内,皇帝的妃子们嘘寒问暖前必先说:「呦,我说某妃啊,你昨儿听到那声儿了没啊?」
「姐姐当我是聋子不成?不过,万岁的龙种就是和凡人不同,现在听到那怪声抖都不抖一下。我看啊,就算是那山中白眼狼使劲的嚎,也不能吓着他分毫!哦呵呵……」
外邦的来使见到这种情形,忙不迭修书给国王:「启禀我的天老爷大王啊!这鬼地方的人真邪门呀,见了面说话都要使用暗号!为臣强烈建议,今后咱们国家也要改进!见面先说:『你昨儿拉了没?』『我拉了!我儿子也拉了!』」
终于,这声音怪谈传到了金龙皇朝的皇帝──也就是龙雨情的大哥皇帝龙浩的耳中。
「什么?!这等奇事朕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那个谁,你去把龙雨情那个自闭的闷小子给朕宣进宫来,朕要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样,正在九王爷府吊嗓子的龙雨情──也就是敝人在下我,被风风火火的传进了宫。
这不要紧,可是往日整整要持续两个时辰的鬼嚎,今天半个时辰就没了,都城里的百姓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那个全身无力啊!
「王捕头,你上哪去啊?」
「哦,今天兄弟们实在没精神,衙门就放了一天假,老爷让我们回家帮老婆看孩子去。老弟你呢?」
「一样啊!」
说完双双叹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如此这般,龙雨情进宫去了,都城的百姓也都回家了。有孩子的看孩子,没孩子的帮别人看孩子;实在闲得无聊,就偶尔来一嗓子:「下雨了,收衣服了!」
***
帅哥!美男!天仙!他奶奶的不是人!
这是我,和右边这个金龙皇朝的皇帝兼我大哥龙浩,还有左边这个据说赫赫有名、文韬武略、天纵奇才、皇帝他娘的姐姐的孩子兼丞相──宇文渊,深情款款对视一个半时辰后锝出的结论。
「九弟,你看够了没?你来了之后就在那死着瞪朕,对朕不满啊?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朕说话?朕问你府里的怪声哪来的?快说!」
我死盯着那张白嫩嫩粉嘟嘟的娃娃脸,几乎没流口水──这个娃娃脸就是金龙皇朝的皇帝龙浩?而且据说还有了十个孩子?还另外有三个嫔妃有孕在身?
你能想象母猪上树的盛况吗?你能描绘大象走钢丝的奇景吗?
告诉你,不怕不知道,就怕吓到你心脏狂跳!
看到这个被奉为金龙皇朝迄今最圣贤、最英名神武的君主的娃娃脸,我可以十万分肯定的告诉你:这各世界是意识构成的!黑格尔的理论没有错!
先把这个还在叫嚣的娃娃脸忽略不计,旁边那个男生女相,眼神冷飕飕,笑容阴沉沉的狐狸脸,才真的让我浑身发冷。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那么白能看吗?白就算了,我可以当你天生营养不良,可是还穿了一身缀着珍珠的白袍,披着一头垂到脚踝的长发,漂亮到对不起宇宙外层空间移民就太不人道了!
怎么?还向我抛媚眼!?你以为我看自己的脸十九年是看假的啊?我抛回去!
赫,你还来!还、还撩头发!?怕你啊!我也撩!
耶?忘了我那几根毛来时让府里的丫头给扎起来束在金冠里了,所以,我输了!
你赢了就可以拽啊?还来一句「坦白从宽,沉默挨砍」?我堂堂一九王爷谁敢砍我?!叹气?可怜?老兄你在发什么神经?!什么?身后?
「啊?啊!妈呀!刀下留人!」你问我干嘛喊这句?废话!那个娃娃脸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西瓜刀,黑着脸气势汹汹的叫要冲过来砍我;我能不喊吗我!
「别!伟大的尊敬的亲爱的光芒万丈的世人景仰的永垂不朽的皇帝陛下,您不是问我府里那声音哪来的吗?小人这就喊给您听!」虽然我前阵子极度想要求死,可是也不想被一个古代皇帝活活砍死,那太对不起举着砍刀辛苦追了我近半年的兄弟们了!
于是我扯开嗓子狂吼:「床前明月光,城里闹饥荒。老鼠抢大米,老猫来送礼……刮风下雨不得了,寡妇满街跑……」
我唱得那个欢啊,吼的那个尽兴啊!活这么长时间,头一回发现我有成为一代歌王的潜力。
那两位听我唱着唱着,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由黑到紫,还真是万分精彩!
终于,被我感动到不行的皇帝,手中的西瓜刀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在龙椅上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
「来人!给、给朕拖下去砍了!」
从门外马上蹭的蹿出两个超过张非赛过李逵的彪型大汉!
英雄啊!我双眼马上冒出无数颗爱心。
不过大概是皇帝没什么钱,发不出月薪,两位英雄竟然穷得只在腰间围了块仿造虎皮制成的破布,而且肯定穿上以后就没换过,否则现在绝对不会散发出阵阵腥味。
我这人天生心肠软,看不得别人受苦;见这二位穷成这样了,马上掏出口袋里的铜板──皇帝都穷成这样,我敢掏银子吗我!
那两个黑柱子十有八九天生脑袋冒氢气,要不得人家对他好,在我捏着鼻子将铜板塞进他们鞋里时,齐刷刷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乖乖个不得了,当时都城里的人喊的震天响:「快跑啊!地震了!」
两棵大树倒下去,无数棵大树冲进来!把我围个连缝都不剩。一只不信邪的苍蝇强行突破的结果,是英勇的被那堆大树的肌肉夹成了肉干,壮烈成仁。呜呼!
我当时心里面那个急啊,脱口而出:「别、别啊,我今儿没带那么多铜板!」
又一个人晕倒了。万幸啊!他晕我就得救了。你问谁?废话!娃娃脸啊!他晕后我最大,谁还敢砍我?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冲了进来,我没看清楚就被他撞倒在地上。好大的力气!
「陛下,刚刚传来急报,长江泛滥了!」
长江?那条横川大半个中国的长江?
龙浩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不晕了?
「还没到汛期啊,长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泛滥?」宇文渊蹙紧了双眉。
「老臣也是刚刚得报。由于国内连日来的大雨,导致水位猛涨,守河的监官上报,一夜之间,两岸刚筑起的河堤就全被冲垮了!」
听到他的话,龙浩的神情凝重了起来。宇文渊打开内侍呈上来的地图,细细的看着。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条长将吗?
「陛下,现在再赶筑河堤已经来不及了,如今如何安顿即将涌来的灾民才是当务之急。」
「也只好这样了。刘卿家,你传朕的旨意,从户部拨纹银三百万两作赈灾之用吧。」
我看着他们愁容满面,不禁开口:「那洪水怎么办?任它泛滥吗?」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了我。
「九王爷,这长江年年如此,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啊!」刘大人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蔑视我。
「不一定哦。我想我大概知道洪水的起因。」哼!竟敢瞧不起我?当年两把多把砍刀都没砍死我,你竟然敢蔑视我?
「九弟,你说什么?」龙浩的眼睛开始放光。
「依我看,这次的洪水有九成是因为沿岸的百姓填湖种田造成的。」
那个花白胡子的刘大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九王爷,我国百姓是有围湖造田的传统,可是这和洪水又有何关系?」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还真给我料对了。我走到地图前,指着长江:「你们来看:长江横穿我国,每年均有固定汛期;汛期来时,水位暴涨,此时,沿岸的湖泊和支流会起到为江水分流的作用。百姓围湖造田,短期看不出害处,但是时间久了,湖泊面积逐年减小,汛期洪水无处分流,所以才会泛滥。」
听到我的话,刘大人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我:「九王爷英名啊!金龙国内连年洪水,就是不知起因,才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良田毁于一旦!如今……」
看着那个几乎要痛哭流涕的老人,我不知所措的望向了从刚才就默不作声的两位。
「九弟,你已经近十年未出过王府,如何得知此次洪水起因?」龙浩深沉的看着我。
糟了!我一时得一,竟然忘记这里是古代……龙雨情这个人严重自闭,现在竟然来了这么一通长篇大论,这下该如何是好?
「陛下,微臣窃闻九王爷酷喜读书,想必是九王爷在府中遍览群书,故而得知。」宇文渊道。
「是吗?」
「是的!臣弟就是偶然从书中得知的。」我感激的看着替我解围的宇文渊,无论他的目的为何。
龙浩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罢了。刘卿家,传朕的旨意,召集各部官员,商讨此次洪水之事。」
「遵旨。」
「那臣地就先行告退了。」反正龙雨情从来不参与国事,我要回王府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且慢!九弟,你既然知道洪水的起因,那么也应该知道应对之法。留下来一同商讨治水吧。」
啊?我看着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果然,天下的皇帝一般奸啊!
于是,我只好垂着头闷闷道:「臣弟遵旨。」
无奈啊!只好跟着那个比我高了一个头还多的娃娃脸,向御书房走去。
***
「陛下……」
「诸位卿家不必多礼。」龙浩坐到了龙椅。
「陛下,臣已经将九王爷之言告诉诸位同僚,臣等都同意王爷之言。如今这治水之法,还请九王爷详示。」
不是吧……刘大人,你要这样陷害我?你等着,我一定要你衰三个月!
「九弟──」
呜……我说还不行吗?到时候治不了可别怪我!「两个字──疏导。」
听到我的话,房间中一阵沉默,然后响起了赞同的声音。
「对啊,想当初大禹皇治水,不就是疏导之法吗?」
「是啊,是啊。」
「九王爷英明啊!」
「好了。」龙浩一摆手:「既然知道了方法,诸位卿家应该知道怎么下手了吧?」
「臣等明白,陛下请放心。」看到事情解决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可以让我回王府了吧?
准了?那我就走了!
于是,我几乎已光速冲了出去。我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忽略了身后散发寒光的双眼。
回到王府后,我暗下决心:今后就算洪水泛滥到我床边,我也绝对不开口了!沉默是金!
就这样,我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在我的府里,幸福的过了两个月!
感动啊!活了十九年,头一回活得这么平顺,出门不用担心被兄弟砍,吃饭喝水不用担心被噎死……
可俗话说的好: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娃娃脸说他小儿子过生日,硬要我进宫送礼祝寿──这是人话吗?!难不成要我对着一个月的奶娃娃说:「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于是我豪气万丈的说:「我去!一定去!」
你说我没骨气?人家大哥大大下令,我这小弟小小不去就等着挨砍;要是你,你敢不去?!
这礼也送了,寿也拜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为什么还不放我回去?
要我跳舞?有没有搞错?
什么?金龙皇朝每个人都能歌善舞?那不代表我也会啊!
「九弟,朕记得你的太傅可是皇族的秋丰监官啊,他的弟子怎么可能不会跳舞?要你这个作叔叔的为侄子跳一曲祈福舞,你也不愿意吗?」龙浩眯起了双眼。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当初真应该问仔细一点的。现在怎么办?
啊,有了!
「陛下,臣弟有个请求。」
「说。」
「臣弟愿意为小皇子起舞,烦请准备十二个红鼓。」
「你要这做什么?」龙浩有些吃惊。
「跳舞。」我微微一笑。
「准。」
一会儿,红色的巨鼓已经摆到大殿之上。众人疑惑的看着我命侍从将其摆成了两朵梅花。嗯,好了。
「九王爷,你这是?」宇文渊走上前来问我。
我笑看他一眼。呵呵,我也没办法啊!只好这样了,希望可以过关。于是我一手撑在他的肩上,足下一点,飞身落在了鼓上,随着「咚」的一声脆响,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回头,成败在此一举,因为,龙浩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雨情献丑了。」
双手轻举,一足轻点,整个人似一张拉满的弓,无须丝竹管乐,只有鼓声隆隆,因为,我要舞出边塞的豪情!
「登高丘。望远海。六鳌骨已霜。三山流安在。扶桑半摧折,白日沉光彩。银台金阙如梦中。秦皇汉武空相待。精卫费木石。鼋鼍无所凭。君不见骊山茂陵尽灰灭。牧羊之子来攀登。盗贼劫宝玉。精灵竟何能。穷兵黩武今如此。鼎湖飞龙安可乘。」
随着无乐的清吟,轻盈的在鼓上飞舞;半着足下的鼓声阵阵,我忆起了最喜古诗的祖父。记得我曾经伏在他的膝头,听他诵读一首又一首的古诗古文──虽然当时的我只是在数他一共可以晃多少回头。
飞舞中,束发的丝带随风而落,黑发飞扬,伴着鼓上的人儿轻灵的白纱,瞬间夺去众人的呼吸。
一曲舞罢,寂静无声。我静静立在一边,看着震惊的众人。呵呵,感觉真好。
「九弟,你是从何处学得此种舞蹈?」
喝呵!什么舞蹈?不过是一首古诗,配合上我的逃命步法而已。微喘着,我望向高位处的龙浩,他的眼中似乎有流光划过,是什么?
不容我细思,一声恫吓响起──
「统统不许动!」
啊?古代绑匪也流行这句话?
为什么说他是绑匪?因为他一身黑衣,左手拿刀,右手还拎着今天的寿星──龙浩的娃哇!
「大胆狂徒,竟敢惊扰圣驾!」一群侍卫匆匆赶来护驾。
我认为根本没这必要──难道他们没看见龙浩已经按捺不住的抽出西瓜刀了吗?
我乘着四周混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在这紧急关头,不晓得哪个缺德的绊我一脚,在和大地亲密接触之前,我不慎「刷」的一声,扯下一条裤子。
当时我抓着裤子,瞪着眼前两条毛茸茸的萝卜腿,暗叫糟糕,因为我扯掉的正好是那个黑衣人的裤子!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扯掉他的!
喝!大哥你别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喝!你举刀干嘛?!告诉你杀人是要坐牢的!什么?你就是杀人科班出身,还连续十年获得业界最优秀杀手称号?
啊啊啊!别砍我!要砍去砍那个绊我的去!
行!你砍我没关系,不过你能不能穿上裤子先?
……
等皇帝那些没衣服穿的侍卫逮住那个没穿裤子的杀手时,我已经被他追得只剩半条命了。问我怎么没给砍死?实话告诉你:被兄弟抄家伙追着砍给砍出经验了!
我光荣的完成了被追杀的任务,终于倒在了一个香喷喷的怀抱里。呼,好累!
咦?这不是那个狐狸似的宇文渊吗?
管他的,睡了再说!
再醒时,才知道天地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