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后来成了餐饮办钜子,君楷最感兴趣的仍是建筑设计,而且脑子里充满了建筑美学的新点子,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反而阴错阳差地跨进不相关的行业,甚至做出一翻令人欣羡的成绩。
对于自己的成功之路,君楷有时真感到可笑,俗语说“富贵如浮云”,他有时觉得自己走在云端,有时又被层层乌云笼罩,就像现在,竟然有人为了和他争夺市场,丧尽天良地使出谋杀手段。看来,他身旁的乌云真是越来越多,而且疑云重重!
前几天有人想绑架韵薇的事,更加重了他的忧虑。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那名女杀手又是什么人?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结在一起,无从找到一丝线索。
他已要求警方给予韵薇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同时加紧展开人事调动,好让韵薇能在他的“视力”范围之内工作。为了防止风声走漏、打草惊蛇,君楷还大费周章地假装批准韵薇的辞呈,然后不对内发布地重新聘用她。这件事甚至连觑心茶艺馆丁门町分店的陈经理,也被蒙在鼓里。
君楷打算让韵薇担任董事长特别助理,这当然不是个“花瓶”的缺,他也绝对没有这层意思,而是想让学观光的她,帮忙自己管理旗下正蓬勃发展的旅馆业务。
他盼望这一天赶快来到,虽然也不过只剩几天的时间,但是君楷已经感到迫不及待。
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君楷只有在见到韵薇的片刻,才可以暂时远离那些烦人的杂事而获得平静。另外一个令他松口气的方法,就是在忙完公事之后,回到天母这栋花木扶疏、绿意盎然的别墅。
这栋两层楼的建筑外观主要是运用相当后现代的钢管和玻璃,远远看去只有两种颜色——鲜红的钢铁骨架和无色的玻璃门窗。
君楷当初设计的重点是——要让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都充满阳光,可以迎接日升,也可以看见日落。
别墅内一共有八间卧房,另有一座小型的室内温水游泳池,以及三温暖设备;户外庭园的部分,除了规划整齐的林木及花圃之外,尚有一座标准的网球场,和一座设计成罗马殿堂墟的游泳池,泳池四周布置着白色帝王石柱,每两根无顶的廓柱之间,则是和真人一般大小的希望腊雕像,宛若一座白色的神殿遗迹。
身处这座闹中取静、山林环绕的殿堂中,真可令人宠辱皆忘,看淡十丈红尘。
这段时日以来,君楷不断在想身在云端的他是否有勇气及魄力放弃这一切,只求做个平安度日的寻常百姓呢?
司机小江把黑色的宾士座车平稳地驶入大门。
他瞥见姐姐君茹正在花圃里修剪玫瑰,于是向司机说:“小江,我在这里下车,你帮我把公事包拿上楼去。”
下车后,他朝提了一篮淡黄色玫瑰花的君茹走去。“姐,今天怎么有这种闲情逸致?”
君茹一身牛仔裤、T恤,一头秀发梳札成简单的马尾,丝毫看不出是个有小宝宝的妈妈,她只大君楷两岁,今年刚满三十。
“这些玫瑰开得太茂密了,我想剪一些插在客厅里。公司的事还好吧?”君茹把花篮搁在地上,停下来擦把汗。
除了经营桃园第一家店之外,君茹也协助弟弟管理全省各分店的业务,姐弟俩轮流视察,难得凑在一起闲聊几句。
君楷点了点头,迳自问道:“你也是刚回来?”
“回来好一会儿了!有位歌星想借用我们的士林分店开歌迷签名会,我去看了一下现场布置,后来干脆就回天母来了。”
这些事他一向都放手交给君茹决定,从来不用操心。君楷露齿一笑,“我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姐姐,看来也可以提早退休、高枕无忧口罗!”
君茹摇头苦笑地望着他,有些心疼地说:“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知道你也够心烦的了,要是你姐夫也能帮忙分忧解劳就好了,谁知他每天玩股票,玩得都六亲不认了!”
君楷的姐夫彭立豪是君茹的大学同学,两人谈了七、八年恋爱才结婚的,但是瞬息万变的商场让他们的婚姻磨掉了些什么,幸好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能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姐夫人呢?”君楷知道姐姐一向独立且有主见,所以也不便多加过问,只淡淡地问了句。
“现在才几点?他八成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饭局。唉!他忙我也忙,最可怜的是宝宝,还留在中部给婆婆带,幸好我婆婆也高兴得很。”君茹一副没好气的表情,半是数落地说。
提起了花蓝,君茹露出小女孩般的顽皮笑容,挽着弟弟慢慢朝别墅走去。
“爸妈怎么去桃园那么多天?”君楷似有心事地问。
“他们的老邻居、好朋友都住那里,在台北又只能待在这座‘黄金监狱’里,今天下午爸有打电话回来,说想在桃园多住几天。”
“姐,你不觉得自从我搞了‘宋氏企业’之后,我们一家人好像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君楷突然不胜感慨地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嘿,别忘了,我已经嫁人,待在天母只能算是‘回娘家’。”君茹以纳闷、怀疑的眼神望向他。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我好希望我们这栋别墅可以像过去一样,充满了‘家’的感觉。”
君茹停下脚步,叹口气,“君楷,我知道那件命案对你是个打击,但是这种事也不是我们可以预防的,你也别太灰心,讲话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君楷连连摇头,若有所思地感叹道:“你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看,我们家才几口人?你和姐夫有个家,还新添了小伫家伙;爸妈则把桃园当作老家,闲来无事就去住上几天;而我呢?回到家里来,就好像走进一家自己开的旅馆一样。”
“咦,你好像话中还有话喔?!我们姐弟俩向来无所不谈,你有什么事需要这般拐弯抹角地暗示我?”君茹微笑着,勾住了弟弟的臂弯,试探地说。
君楷腼腆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还是你比较厉害!站在你面前,我就像在做X光扫瞄一样,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啊哈!秘密?!你终于有秘密了!快从实招来,是不是交上女朋友了?”君茹故作夸张地指着他的鼻尖揶揄。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君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连他自己都心乱如麻、搞不清楚。
“你有没有发烧啊?交女朋友还有用‘算”的?!怎么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
“因为我还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君楷把他和韵薇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两人相偕走进典雅堂皇的客厅,君茹一边把玫瑰花插入花瓶,一边说:“我倒没料到你会遇上个这么奇怪的女孩……呃,‘奇怪’不是个好字眼,应该说是个‘稀奇古怪’的女孩。”
“姐,你别把她说成像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好不好?如果你存心笑我,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君楷没好气她翻翻白眼,直想去撞壁。
君茹投给他一抹“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像是哄小孩般地连声说:“好好好,不笑你!看你火气加牛脾气这么大,可想而知,你非常在乎这个赵韵薇。不过,这也是我生平听过最玄妙的事,她不但可以跟上了天堂的男友讲话,还成了警方的秘密证人,哇塞,你有得忙了!”
“我是很在乎她,而且不怕麻烦。姐,你想想看,韵薇对死去的男友仍念念不忘,甚至常去探望他的家人,可见她是个很重感情、心地善良,而且又相当特殊的女孩。”
“这倒是实话,那你就对她展开追求攻势呀!”
“可是……”君楷欲言又止。
君茹看穿他心思地接口:“但是你的‘情敌’是个连影子也看不见的‘半个天使’?!你怕拼到最后‘他死你活’,而你还是输了?”
“姐,你真该去生命线兼差,三言两语就说中了困扰我多日的心事。”君楷很崇拜地望着姐姐。
“看来我满厉害的嘛,也许除了兼差,还可以开家‘爱情心量咨询’顾问公司……呃,我刚才讲到哪里了?噢,你怕输,但是有什么好怕的?那位还没长翅膀的天使,不是只向天堂请一年假??
“一年?!”君楷又叹了口气。
“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等久就是你的’!早晚他都要滚回天堂去……噢,阿弥陀佛,我怎么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但愿老天爷不要降祸于我——”
“不会啦!韵薇的事比较重要,你继续骂没关系。”
君茹一边念佛号,一边啐骂一句:“真是交‘弟’不慎,见色忘‘姐’。好吧!我继续,所以口罗,等他滚回天堂也拿你没法度了,你爱怎么追赵韵薇,又有谁会从中作梗?”
“姐,别把人家说得那么坏嘛!他是回来帮韵薇物色老公的?,而且又死得那么惨,被烘成‘鸟仔巴’,我在背后多说他两句好话,搞不好他会投我一张同情票。”君楷有些于心不忍地说。
“那你干嘛还跟死人吃醋?”
“说的也是。唉!以前没过女朋友,也没遇过情敌,现在生平第一次对一位女性同胞怦然心动,没想到就碰上个‘看不见’的情敌,我真是衰!”
君茹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道:“安啦!你本来就很衰。瞧,不是有人偷走你的企划案,又想让你翘辫子吗?要衰就衰彻底一点,将来必有后福。”
“姐,你可真会安慰人,这种‘杀头’的事,你还说得跟笑话一样轻松自在。”君楷感到哭笑不得。
君茹一派乐天地发表高论,“要不然你打算每天躲在家里哭吗?既然遇上了,就想办法突破重围啊!担心或害怕都不是办法。不过我要劝你一句:‘钱财一多,人就会变。’你现在希望有‘家’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你这和尚动了凡心想成家啦,但愿你以后也能始终如一,别像你姐夫,以前还会送我玫瑰花,现在却只迷恋金钱游戏,我想要花就只能自己到花园剪了……”
君茹的话十分有道理,君楷连连点头称是,谁知一提曹操,曹操就到了——彭立豪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走进客厅。
“君楷,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
开了一家小贸易公司,却成天窝在股票市场的彭立豪,生龙活虎地打着招呼,他鼻梁上虽然架着一副书卷气十足的黑框眼镜,却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姐夫,今天没应酬啊?”君楷有礼地打着招呼。他跟姐夫并不是没话谈,只是彭立豪三句不离生意经,而整天面对企业的君楷回到家后,就不想再受这种疲劳轰炸了。
“君楷,你快上去洗个澡,想吃什么我去叫李嫂准备。”君茹深知弟弟的个性,便在自己的丈夫坐下时说道。
“随便啦,我不饿。姐夫,我先上楼了!”
不料彭立豪却唤住他,人也走了过来,“君楷,吃完饭再洗澡嘛,我有事要跟你商量。我今天在证券公司听到内幕消息,说有几支金融股在选举过后一定会涨,你上次借我的三百万我拿去买塑胶股,全给套牢了,所以……”
“立豪,你别又向君楷调钱!我觉得这未免太不分彼此了,君楷,以后你也别太大方。”君茹一脸不悦地吼向丈夫。
彭立豪显得气急败坏,“君茹,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难得的机会?上次你不也这样说?”
眼见他们就要展开一场唇枪舌剑,君楷立刻打圆场,“姐,反正都是小钱,不要紧啦!姐夫,让我考虑几天,再给你答覆好吗?”
君楷一说完便迳自上楼,感到身心极度的疲惫;然而当他心中再度浮现韵薇清丽可人的倩影时,他又感到一阵轻风怡爽地拂掠而过……
???
韵薇报到的这一天,君楷不但前夜兴奋得没睡好,还起了个大早,八点钟不到就已在公司坐立不安地等着。
他本来想去接韵薇上班的,却她婉拒了,理由是——
“当空降部队已经很罪过了,又让老板接送上下班,那不闹出头条新闻才怪!”
好吧!他只有乖乖等待的份了,反正等久就是他的。他还不断地暗自祈祷,希望那个想长翅膀的“抹壁鬼”不要也跟着韵薇来上班……
员工们陆续赶在八点半进公司打卡,上班钟声一向,坐在董事长外面的袁志冲,就按了内线电话进来通报。
“董事长,您新聘的那位特别肋理赵小姐,她已经来报到了,现在在人事部。”
君楷尽量克制自己别露出笑容,强作镇定、保持威严地说:“好!你请人事部经理带赵小姐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带她上来,我要见她。”
挂断电话之后,君楷差点就欢呼出声,等待是最难煞的,但是至少从今以后,他每天都可以见到韵薇。
在人事部的韵薇可不怎么好受,显然这几日宋氏企业上上下都耳闻将新来一位特别助理,但谁也没料到竟是一位如此纤丽秀致、惊艳四座的清秀佳人——董事长宋君楷不是很避讳延用美女,连私人秘书都刻意聘请男性吗?
一早,大楼内的员工便奔相走告,似乎连上班的心情也没有了,而且韵薇随着人事经理所到之处,总有一大堆男性投来痴迷的眼光,张张男同事的办公桌上全流满了口水。
她风靡全场的强力旋风,直追“北港妈祖出巡”的盛况,到处挤满了看美女的朝圣者,不时耳闻男性“啧啧啧”的低声赞美,当然也少不了女性又嫉又恨的窃窃私语,连天花板上都倒吊了一个……呃,不,那是杨若翔。
“你怎么又来插花了?我在上班?!”韵薇找到一个空档,气急败坏地向若翔道。
“幸好只是‘上班’,不是‘下海’!老天哪,你怎么这么听宋君楷的话?”
若翔说得醋味十足,韵薇感到啼笑皆非,“你是专程来拆我的台吗?”
“不,别误会!你看,这间公司充满了你的‘候选人’,我当然得出现,而且我算过了,一共有两百二十未婚男性。喏,那个就很不错。”
“恶……秃头?,而且年纪足以当我老爸。”
“要不然那个也是‘未丑’啦,还穿‘鳄鱼牌’的喔!嗯,有品味、有格调。”
若翔乱点鸳鸯谱,害韵薇差点晕倒在地。
“快闪啦!还点名叫客咧!”
人事经理正想替她介绍几名主管,一听到韵薇的话,吓得魂都快飞走了,他转过头来问道:“赵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啦,我在自言自语。”
这下子惨了,旁边几个女同事立刻交头接耳起来,“还会自言自语?!我看她有点阿达阿达。”
“真奇怪,董事长怎么会请个阿达美女?这是大新闻,赶快打打内线广播。”
各部门走了一圈,该拜见的人也都拜见了,人事经理揩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客气又带点“同情”地向韵薇说:“赵小姐,董事长要见你,你以后的工作地点就在那层楼,我们上去吧!”
像在赶场吃流水席一样,韵薇又被一群主管带至位于第十二层的董事长室。
一见到有这么多苍蝇围绕着她,君楷立刻沉声斥喝:“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回去办公!”
众人唯命是从地退下,袁志冲在带上门之前,特地亲切有礼地向韵薇致意,我叫袁志冲,是董事长的私人秘书,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而且我们就是座位相连的同事,如果有任何问题请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尽力协助你。”
袁志冲得体地说完便关上门退下,韵薇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这位和蔼可亲的男秘书举止谈吐有些女性化,韵薇反而有种遇见“姐妹”的亲切感。
“韵薇,我可把你给盼来了。”办公室内只剩两个人时,君楷掩不住喜色地说。
“嘘!这里是办公场所,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调戏女性的话?以后你要叫我赵小姐,这样人家才不会问东问西的。”
韵薇说得义正辞严,君楷却是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可是现在这里又没有别人!”他理直气壮地说。
“谁说的?!”
“你是指门外的袁秘书?安啦,很信任他。你不必立正嘛可以稍息、坐下来聊。”
“我不是说袁秘书,是说‘他’——”韵薇指了指一旁的黑色皮沙发。
“啊?!那个‘抹壁鬼’也来了?”
“你怎么可以叫他‘鬼’?人家将来要当‘天使’的。”韵薇很打抱不平地低啐。
君楷实在接捺不住一肚子的妒火,一手端起办公桌上的热咖啡,大刺刺地走向沙发,“想当天使?那还得看‘媒人”的红包有没有拿到……”他故意把咖啡弄倒,泼溅在沙发上。“失礼,我不是故意的!”
韵薇感到既好气又好笑,“明明是故意的,你还假仙?幸好若翔是‘百毒不侵’的,你那杯咖啡算什么?”
不过君楷也淋得真准,若翔的透明身体从湿了的地方移到一旁去,一面嘀咕道:“这小子皮痒是不是?小心我踹他屁股两下!”
若翔才说完,头顶上立刻出现一朵下雨的小乌云,这下子韵薇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而不明就里的君楷则是妒火上升,连鼻孔都要冒烟了。
“韵薇,你别笑那么大声好不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对你‘性骚扰’!”君楷咬牙切齿地说。
韵薇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不、不是啦,真是太好笑了,若翔刚才讲错话被处罚,他的头上有一朵正在下雨的云,哈哈哈……”
君楷坐在那里吹胡了瞪眼睛,任小雨将他淋成落汤鸡。
“你说什么?下雨的云?!噢!上帝还是公平的,我们敬爱你,我们拥护你,我们向你行个礼……”君楷幸灾乐祸地唱起歌来。
“拜托你别唱了,跟杀猪一样!喂,你怎么一点爱心也没有呢?”韵薇没好气地打岔。
“谁说的?!我的爱心一牛车。”
为了打败看不见的情敌,为了让情敌吃三碗公的醋,君楷“顺手”将咖啡杯往沙发一丢,大起胆子走向韵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二话不说就俯下身来吻她……
这一吻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韵薇一时呆愣住了,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就像一朵突逢甘露的花苞,被这缠绵又甜蜜的一吻吻得乍然绽放……
一旁的若翔却在此时一点一点地消失,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他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这种镜头‘天使不宜’,害我又‘停电’了——”
这一叫,把韵薇的魂给叫回来了,她轻轻将君楷推开。
“怎么啦?”他问。
“你把他气得‘不见’了!”
“那不是正好?来,我们继续。”
含羞带怯的韵薇两颊酡红得无处可躲,低着头羞答答地说:“好、好……好香喔!你用哪个牌子的牙膏刷牙?”
“黑人牙膏啊……唉,你别乱找借口好不好?来,我再让你多‘闻’一下。”
君楷作势要吻下去,不料房门却突然大开,一记兴匆匆的声音插花道:“老哥,我来看美女了……呃……”
君楷和韵薇万分尴尬地分开来,君楷定睛一看,竟是死党死文谕,他正要开骂,谁知文谕的身后又冒出一名美女。
“君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气冲冲地质问。
韵薇一听,心立刻往下沉,看这架式,这名母夜叉八成是来争风吃醋、兴师问罪的。她一时五味杂陈,心中纳闷着,这个女程咬金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