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忙到忘了时间,直到李嬷嬷她们进来,才发现已经未时了。
“好香……”江大婶甫进门就用力的嗅了嗅。
刘三姊也靠到灶旁。“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卷饼,要不要吃吃看?”徐敏尝试过好几次,勉强有个样子出来,于是把其中一卷切成好几块。“我在饼皮里头加了事先炒过的牛肉、蛋、青菜、小黄瓜丝和葱段,馅料可以随意变化,有什么就包什么。”
几个妇人拿了筷子,各挟一小块来吃。
“是挺好吃的,不过味道淡了点……”
“烙饼里头有菜也有肉,又可以吃得饱。”
“原来这叫卷饼,咱们怎么都没想到呢?”
李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细嚼慢咽的吃着,然后放下筷子。“好了,开始做面条,不要慢吞吞的,否则会赶不及。”
闻言,徐敏马上把东西收一收先摆在别的地方,然后挑水生火。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什么事都要学,自然没注意到有人正在打量她。
原以为这丫头是为了得到她的赞赏,或是想要亲手做菜给千岁吃,讨他欢心,才想要借用灶房,不过这会儿看起来又不太像。李嬷嬷心想难道她真的没有一丝企图心,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待在宫里那么多年,也把人性看得相当丑陋不堪,李嬷嬷这时不禁要反省,是否把这丫头的心机想得太重。
就这样,等工人们都领完餐离开,才轮到她们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顺便祭祭五脏庙。
徐敏将手上的干面放下,接着从角落里把小瓮抱出来,才打开盖子,香味马上四溢,引起其它人注意,纷纷凑过来,于是每个人分了一小碟。“这是早上做好的泡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泡菜?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看起来还是凉的。”
“咱们来尝尝看。”
于是,大家各挟了一小口放到嘴里,有的人怕酸,整张脸都皱起来,有的人则赞不绝口,反应不一。
“甘蓝吃起来好脆,又酸酸甜甜的。”
“醋放少一点,别这么酸就好。”
刘三姊愈吃愈顺口,又要了一小碟。“这是敏敏姑娘想出来的菜色?”
“可以这么说。”徐敏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也没人知道她在说谎。“因为觉得好吃,又可以摆上三、四天,不管是饭或干面,都可以配着吃,相当方便,所以就经常做。”
李嬷嬷看着每个人的反应,很难说得准,决定亲自来试味道。“……不错。”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已经算是最好的称赞了。
“谢谢。”徐敏也不勉强每个人都喜欢它,主要是自己想吃,当她吃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塞了满嘴的泡菜,突然眼睛发热,有种想哭的冲动,分不清是想起一些伤心往事,还是想家了。
“眼睛怎么红了?”坐在对面的江大婶惊讶地问。
她挤出笑容。“不小心吃到辣椒。”
闻言,她们也当真,不禁笑了。
就这样,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夜幕低垂,徐敏才回到“女生宿舍”,然后忙着烧水好冲澡,她真的好想有个大浴缸,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痛快。等到头发擦干,她已经累到瘫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
徐敏打了一个呵欠,天气愈来愈冷,缩在被窝里最舒服。“这里没有电视,更没有计算机玩在线游戏,还是早点睡觉……”
于是,她起身吹熄烛火,接着倒头就睡。
当亥时快要过去,布帘被人揭起一角,接着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执着烛台走进房中,他先将烛台搁在小桌上,然后在床沿坐下。
元礼用长了粗茧的指腹轻触着那片柔腻的面颊。“敏敏……醒一醒……再不醒来,我可要亲你了……”
“嗯……”徐敏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皮,乍然见到庆王的俊脸出现在眼前,要不是及时被一只男性大掌撝住,真的就要大叫。
他连忙出声。“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她一拳挥中对方的下巴,忿忿地忖道。
“你还真的打!”元礼一脸笑不可抑。
徐敏用力推开他,猛地坐起身。“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这里不准男人进来,否则会受到严惩吗?”
“规矩是我订的,我当然知道。”他抚着下巴说。
她娇瞪一眼。“既然是千岁订的,怎能明知故犯?”
“规矩是订给其它人遵守的,可不包括我在内。”元礼说得理所当然,令徐敏也不禁气结。
“你想做什么?”徐敏抱紧被子缩到角落,严阵以待。
元礼笑睇着浑身处于警戒状态的她,并没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好几天没见到你,很想来看看,所以就来了,你呢?想我吗?”
“一点都不想!”她嗔道。
他咧开嘴角。“可是我很想你。”
“那、那是你的事!”徐敏挡不住脸上的红晕,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能努力摆出凶悍的表情,要不是怕会吵到其它人,真想把他踢出去。“千岁这么晚了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有匹母马快生产了,想不想亲眼看到小马出生?”元礼希望能跟她分享这份诞生的喜悦。
徐敏怔愣一下,原来他是特地来问这个,见庆王眼中盛满期待的光芒,就像个小男孩拿着心爱的玩具,渴望有人陪他一起玩,这种心情她非常了解。她明明可以拒绝,再泼一盆冷水,或许他就不会再来烦她了,却偏偏说不出口。
“方便吗?”她听到自己开口。
他马上喜形于色。“当然方便了,走吧!”
“你先到外头等!”徐敏指着房门。
元礼笑得有些邪气。“我在这儿看,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她红着脸蛋娇嚷,虽然穿着中衣、中裤,不是光着身子,她又不是古代女人,会担心肌肤被人看到,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会难为情,连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什么心情。
“好,我先到屋外等,可不要太久。”元礼因为时间紧迫,才没有继续逗她,掀了布帘就出去了。
徐敏不禁气得牙痒痒的,简直像是遇到克星,不过还是马上下床,将短褐重新穿上,再套上布鞋,头发随便一拢,往头顶扎个包头,就赶紧出去。才踏出屋外,就见到住同一间屋子的李嬷嬷也在外头,说不定已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徐敏脸蛋跟着一片火热,不太好意思和她四目相对。
“吵醒你了?”她先道了声歉。
闻言,李嬷嬷横了牵着爱驹的庆王一眼。“不关你的事,在这座养马场,也只有一个人敢三更半夜来吵醒我,偏偏骂了也没用。”
元礼皮皮一笑。“还是李嬷嬷最了解我。”
“千岁坏了自己订的规矩,难以树立威信,下不为例。”李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
他讨好地笑了笑。“是,我保证下不为例。”
徐敏可不认为他真的会遵守承诺,他绝对会再犯的。
“好了,再磨蹭下去,小马都出生了。”她挥手赶人地说。
“咱们走吧!”元礼托起徐敏的腰肢,将她抱上马背,因为身上穿着短褐,便用跨坐的方式,接着自己也跟着上马,哒哒的马蹄声立时扬起,在夜色中往前奔跑。
“就是这儿了!”
来到一间马厩前,只见门上悬吊着两盏油灯,保持明亮,元礼将她抱下,并把缰绳交给平时自己不在,负责帮他照料爱驹的铁蛋,就牵着徐敏的小手进去。
鲁俊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上前。“殿下,那匹母马已经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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