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这个时候应该是——手作面包堆成山,围绕两人,形成一个小天地。
在面包“山谷”里,她和麦大师躺在野餐垫上,一起数着天上的云朵,数着、数着,麦大师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过来取代她眼前的蓝天白云。
她在麦大师深情款款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一股火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相望许久……
艳蓝的天空下,棉花糖般的云朵飘过,峰峰相连一片青草绿。
麦大师性感的嘴唇慢慢……慢慢的……靠近了……
缓缓……缓缓的……贴上她——贴、贴——妈啊!贴上来……了——“吓……你你你,想做什么?”欢乐乐僵硬的背贴在柱子上,眼睛瞪成斗鸡眼,瞪着麦大师下巴靠过来,温热的嘴唇几乎亲上她的眼睛。
“有虫,你别动。”麦元其把掉在她头顶上的毛毛虫抓下来,抓给她看。
麦大师手伸过来,两指夹着在她眼前晃动的——是一只身上有褐色圆点的黑色毛毛虫,长得肉肉壮壮,很有活力的蠕动着。
原来是……有虫。
说的也是,她对这头大笨鹅还能有什么期待?
可是……
呜呜呜……没有浪漫的吻,好好的计画被风吹雨淋也就算了,连毛毛虫都来凑一脚。
人家恋爱约会都在吹满泡泡的粉红世界里,她却是在打雷下雨有虫的凉亭里。
呜呜呜……初恋男友是被好友抢,十年才等到第二个男人,第一次约会就状况连连,她的恋爱情路走得真坎坷。
人生真是不公平。
欢乐乐从麦大师手里抓过毛毛虫,抓到凉亭外去放生。
虽然她的人生不公平,也不能殃及无辜,毕竟走上大草原的他们才是外来者,人家毛毛虫可是安分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
麦元其愣了愣,望着她状况外的反应。
“你不怕?”淡然淡定,稳如泰山的反应。
“怕……要怕什么?哦,你是指毛毛虫啊……我修剪路边的树枝时,常掉得满身都是,有时候是一整坨黑压压的掉下来——”呆头村长得意洋洋的说到一半,才突然想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是她在温泉会馆代班时,也是阴雨绵绵,也是毛毛虫,只是掉在不同人身上。
黑色毛毛虫掉在阿丽的肩膀上,阿丽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一阵抖跳,跳到领班身上,接着……
粉红泡泡就出现了。
一个强壮的男人抱着快晕过去的小女人,铁汉柔情声声哄骗,叫她不要怕。
阿丽和领班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看对眼,进入你侬我侬的世界,最近已经展开交往。
当时呆头村长还在想——真是天公作美,斜雨成为浪漫的背景,毛毛虫当了红娘,哪天她也来这么一场,跳到麦大师身上把他给扑倒,一次就成了。
“说的也是……能干的女村长不是人人能当,能爬到梯子上修剪树枝的人,哪还会怕毛毛虫。”麦元其笑着说,转头望着凉亭外下不停的雨,很故意的补了一句,“就是有点遗憾了。”
欢乐乐五官皱在一块儿,瞬间想剁掉自己的手……
阿呆啊!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她竟然放生了!
“呜呜呜……说的也是,我为什么不怕毛毛虫?”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不同人身上,结局就是这么不一样,所以说不能怪天怪地,应该怪自己。
呆头村长不只是有点遗憾,是非常后悔、非常遗憾她没趁机跳到麦大师身上去。
呜呜呜……
“噗……”麦元其只是和她开玩笑,却看她哭丧着脸,于是他大步迈前,环腰一抱,动作很快,快到欢乐乐来不及反应……
就这样,麦元其已经吻了她,已经放开她,已经转身去打开野餐篮。
村长脑袋轰地一声,爆炸开来,想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
麦元其是吻她了?
……有吧?
……是吧?
“……是吧?”村长怔怔的望着麦大师求证——是喜欢她的吧?
“你说呢?”这个时候的麦大师笑得很坏心,但是眼睛在发光。
村长脸红红地看着麦大师发亮的眼睛,一颗心长了翅膀飞起来,笑咪咪地低下头……是了。
粉红泡泡来了。
就在她反省的时候,她的恋爱乘其不意地跟着来了。
村长很害羞,全身热起来,她用手搧着火热的脸降温,嘴巴很快的说:“万一这场雨一直下不停,紧接着又起大雾,马路突然有落石,回不了家,为了预防万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一间民宿呢?反正也没事做……呃,以上纯属戏言,请不要当真。”
麦元其炯炯有神的双眸出现了火焰,认真的眼神把她看得愈来愈紧张,让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们认识时间很长了,已经足够了解彼此,所以你如果想省去步骤,直接赶进度,我是个大男人,对我而言,我是再乐意不过了。”他笑了笑,拿一个总汇三明治递给她。
“我想……做为欢家的女儿,我必须对得起欢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好了。”欢乐乐接过三明治,这时候不敢再逞口舌之能。
她怕心脏受不了,所以今天的进度,这样就够了。
麦元其点点头,尊重她的意见。
欢乐乐看看手上的三明治,又还给他。
“……不吃?”麦元其笑起来,正要告诉她,他已经有养大象的心理准备,不用在他面前装淑女。
欢乐乐摇摇头——给他一个三明治,然后直接把整个野餐篮抱走。
麦元其张着嘴巴,考虑告诉她,她可以偶尔装装淑女的样子。
山上的天气,真的是说变就变,一场雨过后,天空发亮,光芒万丈,穿透云层照下耶稣光——“哇啊——彩虹!麦大师你快看……多像喜鹊桥啊!”
欢乐乐在大草原上奔跑,大笑着奔向又大又圆的喜鹊彩虹桥。
麦元其提着已经见底的野餐篮,只想到……
“一个野餐篮不够,看来下次要连冰桶一起搬。”
时序深秋,快乐村村长办公室,乡亲们进进出出,村长泡了一大壶热茶出来……
“村长啊,图书馆前那条道路要施工,你帮我签一下……你有什么好事吗?看你笑咪咪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笑容很暧昧地看着她。
“阿力,先喝个茶吧!哈哈哈……这一季的温泉起跑大典已经订好日子了,决定在十二月初三,这可是每年的盛事呢!你要记得参加哦。”想消遣她,阿力还得再练练。
“村长,我来拿阿民的奖助学金清寒证明……是说你气色可真好,有什么喜事?”斜眼瞅着她直笑。
“三婶婆,喝杯热茶吧!哈哈哈……咱们温泉季到了,大家有钱赚,我开心嘛。”村长还是四两拨千斤。
“乐乐,给我一杯茶——你……你老实说,最近快乐彩券行开出头奖,那个人是不是你?”快要爆肝的和平村村长过来喘口气,却见快乐村村长一张三弯笑脸。
“来,茶给你。马爱民同学,我正要问你,那张彩券是不是你中的,昨天地下广播电台都在放送和平村村长订了一台昂贵跑车的消息。你可是咱们林老师博爱基金会的金鸡会员呢——我身为基金会的副会长,先恭喜你发大财,那么请问是要直接开收据给你,还是发电子收据?”副会长很认真地开抽屉拿收据本。
“是哪一个大嘴业务来通风报信?我跟你说,我是按月缴钱了,你去找那位麦大师剥皮,刚才我经过喜鹊之门,看到他正在跟一群包游览车来的婆婆妈妈合照,门口挤满人,生意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