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老师父要她好好把握这十年,为何有时间限定?
“现在不解不要紧,日后你自会明白,老衲还有事情,就不与你多聊了。”老师父说完后便向另一道月洞门走去,独留还一脸莫名的沐绫萝。
“呃,师父,您可否——”她话都还没说完,白眉老师父就已经消失在月洞门后,她也不好追上前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天机不可泄漏,这位老师父不可能跟她说太多。
此时凌宇逍看到她,连忙走过来,“绫萝,你怎么在这里?方才我到大殿找你,没见到你。”
他刚才在大殿旁边几个小佛堂找了她好一阵子,始终没找到,却在这通往了空住持闭关之地的小路上看见她。
“方才我与一位白眉老师父在聊天,他向我开释佛法,说我与佛有缘。”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还好他没让我出家……”
“你遇到了空住持了,只有有缘人才遇得到他,看来你真如了空师父所说的有佛缘。”他浅笑,“不过他要是让你出家,我肯定将他那两道白眉给剃了,让他成为无眉住持。”
“钦,你真坏耶!”她拍了下他,“了空住持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人,你怎么可以有这顽劣的想法。”
他笑道:“了空住持真的了不起,当年他曾跟我说,我的良缘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不,你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真的?”
“当然,了空住持不打诳语。好了,别说了,快走吧,早膳已经送到,用过早膳后,我们便起程回京。”他牵着她的手往他们借住的小院前去。
沐绫萝边走边回头,望着了空住持闭关的方向,心底那疑问随着远离而逐渐加深,十年机缘究竟是什么?
第十六章 住持提点有机缘(2)
马车缓缓停在庄严巍峨、气派不凡的凌府前。
在门口扫雪的小厮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连忙将手中的扫帚一抛,朝门内的人喊了声,“少主回来了。”随即涎着特大号笑脸上前,“少主,您回来了,这一路累了吧?!”
凌宇逍从沐绫萝手中接过小福,一手抱着小福,一手扶着她下马车,之后再将还在车内的小康抱下马车,由铁雄抱着进入凌府,穿过迂回的庭院,一路前往大厅。
凌宇逍突然带着一名女子跟两个小孩回到凌府,府内上上下下全像是炸锅一样炸了开来,纷纷揣测那女子、两个孩子与自家少主的关系。
凌老爷一接到消息,疾步赶到大厅。他无法相信凌宇逍竟然敢真的不听他的命令,将外面那个女人还有孩子带回凌家,凌宇逍这样做无疑是公开反抗他,简直要气死他了!
凌老爷来到大厅,将大厅微掩的门扇用力踹开,强劲的寒风与雪花顺势卷进温暖的大厅里,里头的人不约而同哆嗦了下。
“凌宇逍,你这孽孙,竟敢将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凌家,我告诉过你,我是不会同意的!”凌老爷一进门便声撕力竭地咆哮。
凌宇逍淡然的睐了凌老爷一眼,放下手中茶盏,拉好小福跟小康身上的小棉袄跟用雪貂皮做成的小披风,将小福抱给沐绫萝后起身,“我今天回凌家是要跟您说,我放弃凌家的一切,从今尔后,凌家一切与我无关。”他抽下身上配戴的凌家少主信物,放在桌案上,牵着沐绫萝,准备带他们离开。
凌老爷见状,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将所有火气转嫁到沐绫萝身上,“姓沐的,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农村妇女,竟敢唆使我孙子抛弃少主的身分,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种农家女心里想的是什么,别妄想我会承认你们母子是我凌家的人!”他丝毫不留情面,当着屋内下人的面,口出恶言羞辱她。
沐绫萝懒得理会凌老爷的叫嚣,用寒冰似的眼阵瞅着吼得面红耳赤、喘着大气的凌老爷,转头对凌宇逍轻笑道:“凌少主,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祖孙反目的原凶,更不想背上一顶气死老人的大帽子,我看你还是别为难我了。”她松开凌宇逍的手,挥了挥手调侃,“好好的留在凌家当你的少主,我走了。”
凌宇逍再度抓住她的手,“走去哪?要走也得带上我,少主这头衔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在我眼里没有你们母子值钱。”
她笑咪咪的看了凌老爷一眼,“凌老爷,您看见了,今天可不是我缠着凌少主。”
“当然不是你缠上我,而是我黏着你,走吧,凌家少主这身分我一点也不稀罕,谁爱谁当。”凌宇逍将她拉回自己怀中,搂着她的肩抱着孩子离去。
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的离去,凌老爷气得双眼暴凸,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一旁的包管事赶紧上前帮他顺气,苦口婆心的劝他,“老爷子,您明知道少主跟堃少爷这对父子是一个样,吃软不吃硬,您又何必跟他对着干,坏了你们祖孙两人的感情。”
“你懂什么,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农妇,如何跟颜如玉比。宇逍娶那女人,日后对他不仅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拖累他,让他成为笑柄!”
“老爷子,这还不简单,既然少主钟情那位沐娘子,您就看在少主儿子的分上让她进门,给个侍妾的身分不就行了,既成全了少主也可以让孩子认祖归宗。”
凌老爷敛下满腔怒火,觉得包管事说的也有理,可一想到那不孝孙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过一旁未喝的茶猛灌了口,这才说道:“包管事,你去把他们叫进来,说我同意让那姓沐的女人入门。”
“是,是,小的这就马上去请少主他们回来。”包管事深怕他们已经走了,连忙拔腿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就在凌宇逍等人搭上马车,铁雄准备挥动缰绳时,包管事冲到门口大喊,“少主,请等一下,老爷子同意让沐娘子进门了,您别急着走!”
凌宇逍推开窗子,撩开窗帘,“用何种身分进门?”
“姨娘。”
“我所爱的女人只能是我唯一的妻,其余身分免谈。”凌宇逍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敲敲车壁,“铁雄,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走!”
一接收到命令,铁雄片刻也不敢耽搁,手中缰绳一挥,马车向前飞奔离去,溅得包管事满脸雪花。
包管事见追不上人,只能赶紧回去禀报。
凌老爷听到后,气得将人全赶出去,把整个大厅砸得稀巴烂,还抽出墙上挂着的大刀,准备一刀砍了他六十岁大寿时凌宇逍送给他的松鹤长青屏风。
此时,包管事突然自门外进来,语带惊恐的禀告,“老爷子,叶大将军来访,这会儿已经在大厅外了。”
“叶大将军在外头?混蛋,为何现在才说!”
包管事满脸委屈的看着凌老爷,不敢吭声。
“哈哈哈,凌老啊,想不到大家都饿着肚子时候,你还有精力拆房子啊!”叶大将军身穿藏青色长衫、身形魁梧,留着一把山羊胡。年约五十多岁的他一边爽朗大笑,一边跨进已经可以说是成为废墟的大厅。
凌老爷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大手一挥,将高位上那张太师椅上头的碎片扫到地上,迳自坐下,沉声道:“大将军是来看老朽笑话的?”
“你说这什么话,我们相交多年,我是这种看你笑话的人?”叶大将军自己将一张倒了的太师椅扶正,怡然坐下,“怎么,又是被宇逍那小子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