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他的劝告听在陆心瞳耳里只觉得刺耳。被他贬低,她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他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批评她上司的人格,他根本不知道,分居的第一个月,她找工作碰了多少壁,要不是遇到这个老板,她现在一定还在喝西北风,所以她不允许他随便污辱人!
“不要随便批评我上司!不要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说别人不是好人!”她瞪着他,相较于先前的懦弱,她现在就像颗注满勇气的气球,气势十足。
“我心里不舒服?”江圣修的嗓音带着危险的尖锐。
陆心瞳心一颤,啵的一声她的勇气被他戳破了,但她不想输,不想移开瞪视他的眼光。
江圣修眯起眸,他的好意竟被她这么扭曲,他想保护她错了吗?
“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没离婚,我就给你戴绿帽子,我不会!”要不他怎么会左一句要她辞掉工作,右一句说她上司的不是?分明是认定了她跟她上司有什么。“而且你也没资格管我要跟谁在一起,你自己还不是快跟前女友复合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狠狠瞪视着江圣修,像是在说——原来错的都是他,所以老婆才要跟他离婚啊!
第11章(1)
江圣修被所有人瞪得差点以为自己是陈世美二世。
“前女友?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复不复合的他听不懂,前女友这事她又是从哪儿听来的,他从没跟她提过……
他还装傻!陆心瞳可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从大包包里取出一份牛皮纸袋,里面放有她早就签妥的离婚协议书和她写给他的信,本来想等吃完饭后再私下拿给他,但她等不到那时候了,直接丢给他。
“拿去!你就快点签完字跟我离婚吧,我会成全你跟心爱的前女友结婚。”
“你……”江圣修震惊到说不出话,没想到她竟敢在他爸妈面前提到离婚的字眼,还彻底误会他,连字都签好了。
其它人看着这幕全愣住了,筷子都僵着不敢动。
说完后,陆心瞳也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她在做什么啊,大家都被她吓坏了。
她破坏了好好的用餐气氛,她真糟糕……
“爸、妈,大哥、二哥,对不起,我、我还是离开好了,打扰你们了!”说完,她无奈地提起包包,转身就走。
“阿修,这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个谭什么薇的复合了?”江父威严的声音传来,自是站在媳妇那边的。
“是谭羽薇。”江母纠正道,责怪起儿子。“阿修,你结婚了,怎么能跟前女友藕断丝连的,难怪心瞳会吵着离婚了……”
“没有这回事。”江圣修否认这莫须有的指控。
“可是听说你接受了谭羽薇的访问,很多人都传你们要复合。”江圣阳凉凉道,摆明是火上加油。
“阿修,结了婚就要好好对待老婆,你这种作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江圣谦难得会板起脸责骂他。
他们才过分,他真是莫名其妙躺着也中弹!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江圣修知道眼前说再多都摆脱不了负心汉的罪名,他只是觉得奇怪,接受谭羽薇专访是心瞳跟他提离婚之后,为什么心瞳会拿谭羽薇的事来责难他?而且她应该是不知道谭羽薇这个人的,除非有人告诉她,提及他们交往的过去,才会引起她的误会……会是谁?爸妈不会唯恐天下不乱的把这件事告诉她,大哥、二哥也不至于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
“阿修,也许那天我们在庭院的对话都被心瞳听见了。”江圣谦心思细腻,从江圣修满脸困惑中读出他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于是猜测道。
闻言,江圣修整个人一震,他怎么没想到她或许听到了,所以那晚的她才会变得那么怪异,竟问他爱不爱她……
“不去追吗?”江圣谦提醒道。
拿着她丢来的牛皮纸袋,他的指尖发冷,怔愕着不知该怎么办,直到大哥丢来一句,他才大梦初醒般扔开牛皮纸袋,拔腿追上去。
不,他不要她走,他死都不离婚,不计任何代价他都要留住她!
陆心瞳在门口处招了出租车,他拉住了她,不准她上车。
“心瞳,那天我在庭院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会追来,让陆心瞳着实好吃惊,但她并没有回答他,压抑地咬着下唇。
江圣修凝视了她好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想跟我离婚的真正原因吗?”
陆心瞳哀怨地睇着他。“我只是想要你的爱错了吗?为什么你可以爱她,不能爱我?”
她的悲伤重击着江圣修的心,他真想大吼爱情有什么了不起,比得上他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重要吗?但他不想再说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了,现在的他得竭尽所能的安抚她、留下她!
“心瞳,你误会了,我不爱谭羽薇,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可能再跟她复合的!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你,拜托你回到我身边吧!分居后,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他连自尊都舍弃地恳求着她,恐慌到脑海里好几度都一片空白,只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他怕,他真怕她一走就不回来了……
陆心瞳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要不他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说爱不爱她,只说需要她?他的心分明还爱着前女友,所以才没办法爱她吧!
“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一个妻子?”他不离婚,果然还是因为责任感作祟!她凄凉道:“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你大可找别的女人,不一定非要我不可啊!”
江圣修狠狠愣住,像是被她用力打了一巴掌,痛得他头晕脑胀。
恍惚间,他被她甩开了,他心慌地想捉紧她,但她已上了车,车子很快地开走,拉开了他俩的距离,他想追也追不上了。
江圣修一整夜都睡不着,他心痛得无法入眠,一直翻来覆去地直到天亮。心思紊乱的他,根本无法专心上班,他请了特休,没去上班。
“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你大可找别的女人,不一定非要我不可啊!”
为什么她能残忍地说出这样的话?说他大可找别的女人当他的妻子,她知不知道,她是特别的,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想跟任何人一起生活,婚姻就没有一点意义……
他的需要,可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给他的啊!
江圣修下了床,没有她枕着他的臂膀睡,双人床显得太大了;没有她存在的卧房里,空气都寂凉到让他快待不下去;没有她腼的笑容,他的心闷闷不乐着,连何谓快乐都想不起来了……但在还没跟她结婚之前,他不是都这么过的吗?为什么现在有她跟没有她的日子会相差那么大?没有她,他简直生不如死。
为什么她非得要那种不切实际的爱情?为什么他努力了仍无法挽回她,他从没有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一个女人……
江圣修到浴室冲个冷水澡,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别再颓废下去了。洗好后,他踏出浴室,看到桌子上搁着的牛皮纸袋,内心抽痛着。
他快步走了过去,恨不得把里头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撕毁,没想到取出来的还有一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