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谓的讨人喜欢,是指她够聪慧伶俐,是个称职的秘书吗?还是指她拥有女人的可爱娇媚,他忍不住被她吸引了?左又宁的心跳蓦地加快。
她一向会察言观色,只要观察他的表情,她大略能读出一、二,然而猛一偏头欲查看时,却发现他的脸已经在她面前放大!
他离她好近,近到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她被他的黑眸吸引住,看见他眼中灼热的渴望,以及释放出来的危险讯息。
本就仰慕他的她,也因为酒精的催化,使得理智像根绷紧的弦,断了……
方才在饭店的喜宴中围绕着彼此的那份暧昧,又持续在两人之间延烧了起来,她的心口急速起伏着,整个人意乱情迷了。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像被催眠般,仰首承接他的吻。
两人像脱缰的野马,忘了自己的身分,将所有顾虑都抛诸脑后,放胆地点燃危险的情苗。
他像一头贪婪的狮子,蛮霸地展开狩猎的本能,吞没她的生涩、狂卷她的娇羞,尽情地撷取她的甘甜。
她的唇好甜,带着清新的果香味,他从温柔的轻点、慢尝,渐渐狂放了起来。
她抵挡不了他的侵略,也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迷恋。
当他灼热的呼吸狂野地窜入她口中时,还在适应他节奏的左又宁不禁轻吟着、陶醉着,最后招架不住地迷失在他激切的掠夺中,身体逐渐被点燃起热情。
明知道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围绕着他,她仍然无法启动防卫,贪婪地想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甜美激恋。
她醉了吗?
不,她的脑袋异常清醒。她想取悦他,也想满足自己的贪恋,制不住地想跟他要一些宠疼。她不管自己是否会燃烧成灰烬,仍像笨蛾般扑向熊熊大火,只希望他能照亮她的生命,得到幸福的光彩,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她开始回应他、回吮着他,奶油般的小手触摸着他结实的胸膛,意图点燃他的热情。
这招果然见效,他庞大健硕的身躯突然像猛豹般伏压在她身上。
两人倒在沙发上,像被开启的火炉般,燃起了熊熊情焰。
他身体的重量是种甜蜜的负担,被困在沙发和他身下的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浓浊,雄伟的身体热烫着,双手则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裙内,在她的大腿内侧游移。
美妙的触碰,让她再度发出醉人的吟哦,不知过了多久,她全身酥软如一滩水,沦陷在激吻之中……
他再度吞没她的唇,只想顺应自然地吞食彼此、取悦她……
直到他修长有力的脚不小心扫到一旁桌上的玻璃杯,水流声倏地滴滴答答地流淌至地上,他的理智瞬间被这盆冷水唤回。
「该死!我在干什么?」他低咒一声。
刚刚才发现自己喜欢她,他就如此急躁、狂肆,像个冲动的青少年。
他起身,撤离了她的身体,暗骂自己太冲动,可能会吓到她。
她是一朵清新的百合花,跟那些主动黏着他、娇艳热情的女人不一样。就因为喜欢她,但仍然无法确认自己可以在爱情中产生衷心的信赖,所以他更不该轻易地侵犯她。
良久,她回神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前一片凉。
她低头看看自己,衬衫的扣子被扯断了,露出半罩的内衣,嫩白的颈项和胸部因为他的吻而出现了粉红的唇痕,证明他有多么饥渴威猛,吻势锐不可当。
她脸红地拉好衣服,心里不禁猜想着她是不是碰触了他的伤口?不然他怎么在吻了她之后,突然低咒出声?他是不是后悔自己吻了她?还是他只是不小心吻了她而已……
她的脑袋好纷乱,理不出头绪来,他却体贴地将她掀起的窄裙拉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
看见她撩人的酥胸上烙下了属于他的霸道印记,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粗野。他赶紧别开视线,就怕又会控制不住地扑向清纯可人的她,让她明天无法下床。
「我走了,门要锁紧。」他快步走向大门,叮咛着。
「嗯,再见。」走到门边的她,见他移步离开,眼中突然流露一丝失落。
就这样目送他离去,她的水眸漾着不舍。
还没有厘清他落下吻后的内心感受,爱情却已在她毫无防范下,轻叩她的心门了。
她依依不舍地走入室内,看到镜中两颊呈现粉红娇羞的自己,一丝甜蜜又悄然渗入心底。想起方才两人倒在沙发上热情地吻着彼此,那澎湃汹涌的情意,仍不可抑止地在体内奔腾壮大。
究竟他是因为酒精才一时冲动想碰触她,还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情不自禁地想吻她?
如果他是因为冲动而碰触她,只把她当作是一个新鲜的对象,她愿意成为他收藏的红粉知己之一吗?
这问题令她苦恼了,今晚,她肯定不好睡。
★★★
星期一上班,屈奇走进办公大楼里,进入专属的电梯,从镜子中,他看见了眼下挂着黑影的自己。
那个小女人,让他失眠了。
一个不经意发生的吻,却成功地捣乱了他冰封已久的心,开启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
两个晚上,他想的都是她澄澈慧黠的双眼、柔软润泽的嘴唇、迷人甜美的笑容、令人回味的甘醇气味……
他承认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她懂得扮演好担任的角色,以后绝对会是个贤内助,但是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他,清楚地知道爱情之于他,是不能碰触的毒药,就算她够特别,少了女人的虚荣矫情,他难道就不会再受一次伤害吗?
爱情悸动的感觉愈是清晰,他愈是惶惑不安,只能退缩胆怯地躲在保护壳里。
一次难以抹灭的爱情伤害,让他没有把握再接受一段感情……
他走进办公室,想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却听见了安宏儒对左又宁发出哀嚎的声音,他的耳朵立刻下意识地拉长。
「你昨天是不是去约会了啊?」
「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左又宁笑着问。
「因为你的颈子上……出现可疑的粉红印记啊!快老实说,是哪个男人在你身上种草莓?」
安宏儒的观察力真敏锐,左又宁本想找个藉口搪塞,但抬眸,一看见始作俑者进门,她突然又噤口不语,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安,你不工作,在鬼叫什么?」屈奇保持平静,想替左又宁化解危机。
「屈总,又宁好像有对象了,这教我怎么不着急啊?」这个大发现让安宏儒觉得稀奇,毕竟之前都没听她说有男朋友,怎么会突然被种下草莓?
虽说两人只是同事,但很谈得来,尤其知道她家人都移民新加坡后,他早把聪慧的她当妹妹看待,只是她突然有对象,他却被蒙在鼓里,心里总觉得怪,她实在没道理不告诉他啊,亏他还把她当妹妹般教导照顾。
虽然屈奇就是那个种草莓的凶手,但他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故作没事地安慰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年轻女孩有人追很正常。」
「又宁她聪明又漂亮,有人追是很正常没错,不过她毕竟年轻单纯,涉世未深,父母又不在台湾,万一吃了大亏,那怎么办?我得多关照她才行!」安宏儒落落长地讲了一堆,表明着对她的关心。
安宏儒本来就爱耍宝,他这番话,让左又宁觉得好笑又感动。
「又宁你别笑,快说那个臭男人是不是常送报表来的业务经理?还是那个一直想约你吃饭的企划主任?还是……」
安宏儒这一串的追问,让原本假装不在意的屈奇,一颗心霎时悬得老高,紧皱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
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堆苍蝇环绕了?他怎么都不知道?
「都不是,是……」左又宁突然偷偷地看向屈奇。
「是谁?我一定要做好驱除害虫的工作!」安宏儒身为主任秘书,觉得有责任要好好地保护又宁。
屈奇一对上她的眼神,心情不禁陷入矛盾中。
漫长的五年,他不敢碰触爱情,就是害怕会重蹈覆辙,痛彻心肺。
然而,一听到又宁有人追求,他虽然极力说服自己又宁是个好女孩,值得好男人追求、值得被疼宠、值得拥有幸福,但只要一想到又宁身旁即将有其他男人围绕,他的心就有如沸水般滚烫,整个躁乱不安了起来。
他察觉到自己的惶恐不安,甚至自私地想驱光围绕在她身边的臭男人!
「……又宁都几岁了,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好不好?」屈奇强装镇定,藉由低沉平缓的声音来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
左又宁再冰雪聪明,也无法猜出情场老手的屈奇究竟在想什么?那天晚上的吻,在她心底投下了不小的涟漪,但他呢?
他先在她身上点燃了爱情的火苗,让她有了延续甜蜜的期待,但现在他看起来却好平静,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邻居家的女孩有了男朋友一样的稀松平常,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身边成熟妩媚的女人何其多,对他而言,那晚或许只是不小心的擦枪走火而已,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吻当作一回事吧!
她……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又宁,你真的有男朋友喔?」安宏儒还是不死心地追问着。
「喔,没有啦!」左又宁推翻了屈奇的说法,摇头否认。「星期六我纱门没关紧,所以才会让蚊子有机可乘。」言语中有着嘲讽的意味。
是啊,她应该把门关紧,不该让他窃走了她的吻、她的心。
两天来,她雀跃又兴奋地思念着他,深陷幸福的情海中,但现在她的心情又跌入低落的苦涩深渊里。
在还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喜欢她之前,她的心已像浪潮般起伏不定了。
到底她该怎么做才好?
爱情可真磨人啊!
「原来是这样。」安宏儒点了点头。
屈奇迳自走进办公室,表情闷闷不乐地关上门。
坐在办公椅上,他的内心涌起强烈的不安。
该不该接受左又宁?他心里仍像摆荡不定的天平,拿不定主意。
但有一点他非常确定——
业务经理、企划主任,以后他都会小心防范,绝对要禁止他们单独约左又宁出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