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拜堂吧!”段丰剑不理会巴迎雁的问题,迳自说道。
“就在这儿成亲,对新娘子来说会不会太寒酸?”巴迎雁语带嫌弃挑剔着,她轻松的神情顿时让段丰剑怒气上涌。
“你人在我手上,我要你是生是死,你大气都别想吭一声!”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只为报复,宣泄自己多年来积压的怒气,并非真心想娶她为妻,而她竟敢大剌黥嫌弃喜堂寒酸?
盛怒之余,他猛力一把扯过了巴迎雁,然后司礼者便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夫妻交拜时,巴迎雁一双水眸凝着段丰剑,那闪闪的光芒似在讥笑他此刻的愚蠢行径。
“你……”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应该早被点住穴道的易慕秋却突然挣脱看守他的护卫,在眨眼间就抢到巴迎雁跟前,将她密密实实护在自己身后。
佯装被制不过是要松懈段丰剑的戒心,其实这段府下下上上,早已被暗中随他而来的燕怀柳和缪傲夏给团团包围。
“你……你没中毒?!”段丰剑看着易慕秋一脸不敢置信。
“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不看在眼底。”易慕秋冷声轻嗤。
就见段丰剑俊挺的脸庞转为狰狞,恶狠狠扬掌往巴迎雁的天灵盖打去——
易慕秋立刻出手格去,顿时数个黑影破窗而入,段丰剑见状脸色更加愤恨,出手像是不要命似的,只求能取易慕秋或巴迎雁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那倒也可慰他多年仇恨。
段丰剑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不愿让巴迎雁暴露在危险之中,易慕秋渐渐左支右绌了起来。
但见易慕秋为了救她,期间还挨了一掌,巴迎雁终于再也忍不住喊道:“夏姑娘,你要再不开个金口阻止这个疯子,到时若是段丰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任。”
她和夏雪莲本来商量好,要给段丰剑一个惊喜。
可没想到情况演变如此快,现在不但没了惊喜,情况也快要失控。
一听到他的话,段丰剑蓦地一愣。
高手过招,成败也在一瞬之间,易慕秋见机不可失,就连忙将巴迎雁轻轻往外一送,然后自个儿抢上前去,伸手掐住段丰剑的颈项,只消稍一使力,这个男人就要没了性命。
“易大哥,不可……”
一道轻柔嗓音响起,不但让易慕秋的攻势顿了顿,也让段丰剑完全没了挣扎。
那娇柔的嗓音是那么熟悉,段丰剑以为这辈于都不会再有机会听见了,原本阴鹭的双眸倏地往榻旁瞧去,眸中乍现惊喜。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睁眼的人儿如今正睁着水亮的眸子,含怨地瞅着他。
“莲儿……”温声似水,段丰剑就怕惊着她似的轻喊,对于易慕秋那随时可以索命的钳制完全无所觉,他只是伸手格去易慕秋的手,往夏雪莲的方向疾步走去。
易慕秋见状,原要再次出手,却被巴迎雁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只见段丰剑猛地伸手,一把环住夏雪莲后便怎么也不肯放开,对于方才那场几乎夺命的恶战,全都忘了个精光。
“别动,让我抱抱就好,我得知道你是真的醒了。”
对于他的怀抱,夏雪莲本不停奋力挣扎,直到那柔情絮语不断在她的耳际响起,这才停止动作。
夏雪莲因为他这句话而心疼,但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得解决,于是她不悦地噘嘴质问,“你当真要娶巴姑娘为妻?”
昨夜,她与巴迎雁彻夜长谈,得知段丰剑竟为了她犯下那么多错事,她既愧疚又心疼,急着拨乱反正,水亮的双眸透着乞求。
“不娶、不娶!”听到她这么问,段丰剑心中一阵慌,连忙迭声说道:“你该知道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只有你。”
易慕秋瞧着眼前这对佳人,目光诧异地望向逐步走向他的巴迎雁,但见她笑意灿灿,他立刻伸长手一把揽过她的身子。
“你没事吧?”被揽进他身侧的巴迎雁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事,方才听凭摆布只不过为了降低他的戒心,如若夏雪莲没有醒过来,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和你成亲。”
这趟来大理,不单单只有他来了,缪傲夏和燕怀柳一同前往,还有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铁镇岭,也一直被安排在暗处守护着她。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如此劳师动众只因为他不愿冒一丁点儿失去她的风险。
“这回,事儿终算了了吧?”瞧着诚惶诚恐对夏雪莲解释的段丰剑,巴迎雁终于放下心头一颗大石。
“他杀了凤伊人,又买通那么多官吏,横生事端,皇上只怕不会善了。”
“你会帮他一把吧?”巴迎雁忍不住轻声乞求,无论如何,她也不忍心瞧见方才大病初愈的夏雪莲还要承受与段丰剑分离的苦难。
“看他表现罗!”这个忙,他自然会帮,认真算起来,那段丰剑将来可是他的妹夫,他若不帮忙,也说不过去,只不过这回只怕又得欠皇上一个人情了,但这一切他甘之如饴。
“走吧,我的老丈人还等着我带着你回去呢。”
老丈人?是在唤她的爹吗?
听他唤老丈人唤得如此顺口,巴迎雁便知他是真心尽释前嫌。
曾经那么深的怨、那么深的恨,如今全都烟消云散,这男人只怕是爱惨她了!
仰首,她不顾众目睽睽,主动送上一记香吻说道:“我爱你,咱们成亲吧!”
“傻娃,这句话该由我这个男人说吧!”易慕秋没好气说道。
巴迎雁笑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倚在他怀中,享受这一片雨过天青的快意。谁说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未来的日子,他们俩终能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