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充满狂乱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会过完?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她厌烦?她好累、好痛苦也好无助。
“醒了?”那个如恶梦般的男性嗓音突然打破这一室的宁静,她怔怔地抬眸,望进一双充满温柔笑意的男性眼眸中。
一身整洁无比的素色裳袍,将他衬得潇洒不凡,那整整齐齐整在方巾里的黑亮发丝,给他带来特别的儒雅之气,一旦穿上衣裳,所有的狂放不羁都立刻收藏在衣服的束缚之下,他还是那个尊贵卓绝的王爷。
“瞧你,都不好好盖被子。”爱怜的嗓音中带著无限的宠溺,拾起掉落的丝被,将她包裹起来,“累了是吧?”
叹了口气,为自己每次遇上她时那种失控的欲望而感到作脑筋,为什么她的身体,能够激起他前所未有的爱恋情?只要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己,恨不得立刻将她压上床塌,狠狠疼爱,即使她不给他任何回应,他都无所谓。她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
一把将她抱起,往寝室连接的那个小厅走去,穿过百鸟朝凤的巨大屏风,里面那一桶冒著白烟的浴桶就是他的目的地。晨起后处理完事务后,就吩咐下人准备好浴水,给承受他一晚纵情的人儿一个舒服的享受。
当全身浸泡在那温度适宜的热水之下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疲惫,被热水一泡,全身泛起的酸楚感觉,让她差点呻吟出来。
懒懒地躺在巨大无比的浴桶内,任由男人的大手在全身游走,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她,别想抗拒他的亲近,只要有一丝的反抗,所得到的惩罚”会让她已经疲累不堪的身子雪上加霜。
反正他对她的身体,已经里里外外都熟悉透了,她也不要那种无谓的矜持,这副让人厌烦的身子,既然他那么喜欢,就交给他处理好了,她懒得管。
从一旁的大桶里舀出一大瓢热水,细细地淋到她的发丝之上,用带著玫瑰气息的发膏轻轻地在她头上搓揉著,揉出细腻的泡沫,长年握著朱砂笔的尊贵大手,此刻却温柔地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洗头,做著天下间许多男人所不屑做的事情,甘之如饴。
将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之后,再轻柔地为她清洗全身,心里想著自己怎么会对这身子这般迷恋?每晚拥她入怀,万般宠爱,怎么要都觉得不够。
第5章(2)
用干净的清水将她全身的泡沫洗掉之后,再抽过一旁的干净洁白的棉巾将她轻柔地包裹起来,抱到内室。室内已经被手脚伶俐的丫头们轻手轻脚地整理干净,那新添的红木做的梳妆台的几上放著一整套纯白的裳裙。
肚兜、衣裳、亵裤、丝裙,第一件女儿家的衣物,被他拿著在她身上一一妥贴地穿著完毕。一向只会脱下女人的衣裳,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有贴身侍从伺候,可是此刻,却愿意为她做,到底她能激发多少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拿起台上的绿檀木梳,细细地为她将一头青丝梳理整齐。
谁能想到,这全天下最为尊贵的男子,狂傲惊人的王爷,竟然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做尽这种事情,哪怕这个过程中,让他欲望勃发,他都咬牙忍了下来,想著她已经被他折腾了一整晚,也该留点时间让她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到了晚上……
看著她被衣裳包裹住的玲珑曲线,再度咬了咬牙。
一切都打理好了,他从铜镜里望著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明天,我们就启程回京城。”
心,突然一惊!去京城,这么快?
望著她那微微张大的水眸,他满意地一扬薄唇,“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她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眼瞳再度恢复平静,“无所谓。”既然始终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她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已经结束,接下来要怎样,都随便他了,她不会有任何意见。
简简单单的车马,一行十几人,与来时一样,只是多了一个人将与主子共同坐在那辆青木马车里。
信阳别院的门口,顾誉东轻抚著自己的宝贝那明显消瘦的脸颊,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到底让自己的孙女嫁给权倾天下的龙庭澹,这个决定对的还是错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答不答应许配,有什么区别吗?他有什么能力可以与这个男人为敌。
“小夜,你瘦了。”疼惜地轻叹:“是不是都不肯好好吃饭?不听爷爷的话了?”
“爷爷……”望著自己的亲人,顾遥夜嗓子发疼,“以后小夜不在你身旁,你要好好照顾身体,不要太过操劳。”是自己不对,都是自己的错,明明顾家只有她一个继承人了,她还要离他远去,让爷爷一个人去支撑那个偌大的家业,她太不孝了,没有为娘亲尽到孝道。
“去把君眉接回家吧。”轻叹一口气,低低地开口。
“哼,我再也不会让姓史的踏入我们顾家半步。”对史成望的恨让老人怒火上升,即使是她,是那个丫头也不行
“君眉是个好孩子。”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们从小并不相熟,在她们眼里,她是孤芳自赏、傲气十足的大小姐,在她的眼里,那些妹妹与父母的性格一模一样,都是贪婪与无情,除了史君眉。+
这个小她两岁的妹妹,是所有妹妹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说来好笑,史成望这辈子一共生了六个女儿,最大的与最小的年纪却只相差了两岁,如果不是她的婚事,爹与爷爷都不赞同,她也不会到了十九年华仍未出阁,而妹妹们,父亲都想著要为她们挑一户最有利的人家而左选右选,也耽搁下来。
虽然接触不多,但看人眼光独到的顾遥知道,史君眉与其他妹妹不一样。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从小不受注视与宠爱,但性纯良,对爷爷有一份天然的孺慕之情,总是时不时去陪老人家说话解闷。
虽然老人家倔强地不领情,但她毫不介意,最初大家都以为她是有目的去接近讨好老人,但是在顾誉东表明将来所有家产都会留给顾遥夜之后,她仍一如继往地陪伴著他,明间久了,顾遥夜知道,史君眉想要的,不过是长者的一份疼爱罢了,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得不到,就想从爷爷那里寻找。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老人家冷哼著,想到那个十七岁的丫头,心里有著怪异的感觉,这么多年她都陪在他身边,这次把她赶走,其实心里真的非常不舍得,没有她在身旁,一切都觉得不对劲。
“爷爷。”无奈地低叫了声。知道他只是嘴硬心软,还是挂念著那个小女孩。“好啦、好啦,我会考虑。”老人无奈地低喃,不想让孙女担心。
眼里闪过一丝安慰,知道爷爷已经接受了她的意见。“好了,小夜,时间不早了,王爷恐怕要出发了,你走吧。”忍住老泪,推著自己的宝贝往未来的夫媚身边走去。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不愿,她都要与爷爷分离,水眸认真地望了望爷爷那熟悉亲切的脸庞,举起那如同挂了千斤大石的双脚往那有如牢笼的马车走去,也走那痛苦的未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