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挣脱绳索,她抓住他的长发用力一扯,再使尽吃奶的力量弯起膝盖,狠狠撞上他的下半身。
吴勇吃痛,紧紧护住命根子,气得一巴掌又甩上徐皎月的头。
徐皎月顺势滚到床底下,只是角度没算准,砰地后脑重重撞到青砖地板。但她没停下来,强忍疼痛,身子连翻几圈,直撞到墙角才扶墙坐起来。
眼看吴勇摆脱疼痛又要扑上来,她忙道:「身为男人,你就甘愿当人家赘婿,当一辈子奴才?」
她的话让吴勇一愣,奴才?他是柳氏的奴才吗?
见他怔愣,徐皎月再度提油烧火,硬要把小火苗烧成倾家灭族的熊熊大火。
「我不知道柳老板对你好不好,但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嫁给女人,旁人当着面不多说什么,可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鄙夷,也是你这牌气才能受得了。」
这倒是实话,那些人明面上不好多说话,但暗地里的嘲笑还少得了。他假装没听到,假装他们是嫉妒自己的好运道,可……再会装,也是假的。
徐皎月又道:「柳老板为什么非要我进门,不就是贪图我这手双面绣的好功夫?可你想想,我是那种被逼迫还能就范的女人吗?信不信,如果你敢碰我,我立即咬舌自尽,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运气不好的话还得扯上人命官司!别忘记,我爹正在参加乡试,如果回家发现我死了,猜猜他会怎么做?」
吴勇安静听话,给了她喘息空间。
「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你找自己的人,我把这门手艺传给她们,日后你大可以自己开绣庄,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再不必受制他人。」
吴勇动容,对啊,帮柳氏做好这件事,他能得到的不过是肉屑残羹,还得看她的脸色心情过日子,如果直接跟这丫头……
「跟我合作对你有什么好处?万一我放过你,你却翻脸不认人怎么办?不如我把柳氏休了,让你来当我的妻子,咱们夫妻联手赚遍天下。」
他不笨啊……只是,想得美,作梦也得挑时机。
「保有贞洁就是我最大的好处,不瞒你说,我已经有喜欢的男人,我想嫁给他,不想糊里糊涂跟了旁人。若你非要动我,也行,不过我发誓到最后你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我还会让你背上杀人罪名,到时希望柳老板肯为你拿银子打点。」
「你……」
「不相信我敢?要不要赌赌?」说完,她拔出簪子横在颈间。
第九章 徐皎月的身世之谜(1)
贴在门上,听见里头开始有动静,柳老板满意了,现在……去备些好衣料给「妹妹」做衣裳吧,再添点金银头面,是了、是了,让「一品香」送一桌席面过来,给妹妹庆贺庆贺、补补身子。
先让她尝尝甜头,如果还是倔强不依,只好再摆出手段,终归是要逼她认命。希望徐家丫头不爱喝罚酒。
得意洋洋,她满脸笑意,一甩绣帕往外走去,然而下一瞬,笑容凝在她红滟滟的嘴角,一双眼睛张得不能再大了……
嗯哼、啊哈朝她发出低吼声,它们弓起身子蓄势待发。
「妈呀!这畜牲是从哪里来的呀!」她尖叫声,跳了起来。
身旁的丫头见状也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逃。
柳老板也想逃,只不过念头刚起就有一把剑抵上她的肩膀,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就感受到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从刺痛处往下流……她、她……受伤了?
怎么回事?抬眼,她对上萧承阳冷冽的目光。
「大侠饶命……英雄饶命……我这条贱命不值得您动手,您要银子吗?我马上双手奉上……」柳老板吓得魂不附体,全身抖若筛糠。
「徐皎月呢?」萧承阳问,那眼光像在看死人似的。
冷汗从后背不断淌出,风一吹,全身簌簌发抖,柳老板脑子一片混乱。
徐皎月……怎么会?她早打听过了,徐皎月后没有人会为她出头,她只是个爹娘不疼、姥姥不爱的小村姑啊,怎地凭空冒出这号人物为她出头?
他们是什么关系?不会吧,是男女关……
完蛋!豆大汗珠颗颗从额头往外冒,如果他知道徐皎月和吴勇已经……曈孔一紧,寒气从脚底蹿上,她觉得血液结成冰,魂魄飞到九霄云外。
他没耐心等她回魂,剑尖再往前送进一寸,直接刺穿她的肩膀。
柳老板大叫一声,急急指向身后,「徐姑娘在里……」
话没说完,唰地剑从她的肩膀抽出来,柳老板眼睁睁看着鲜血狂喷,一惊,她吓得瘫软在地。
「给你们了。」他对嗯哼、啊哈丢下话后朝屋子奔去。
下一瞬,两匹狼扑上,在她身上胡乱撕咬,肉一块、两块从柳老板身上剥离,血淋淋的场面很吓人,看得后来赶到的董裴轩忍不住掩面。
只是她身上的脂粉香让两匹狼觉得太恶心,勉强啃了几下向主子交代之后,就走到一旁晒太阳。
死赶活赶都追不上萧承阳,董裴轩几乎要放弃了,没想到一个黑衣男约莫是看不过去了,竟凭空出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施展轻功把他带进柳宅。
直到这会儿,他才晓得北阳王身边有不少隐卫跟着。
弯下腰、低了头,董裴轩悲怆地看着柳老板,谁不惹偏要招惹徐皎月?那不是自寻死路吗?那眼神……分明是在看死物。
他摇摇头,轻声说:「趁现在有空,你要不要说说,怎么就知道徐家有难,趁机上门打劫呢?」
萧承阳踢开门,恰恰看见徐皎月拿着簪子抵在自己喉头。
她的腰带已经被抽开,露出抹胸,红色的鲜血渗出,滴在鹅黄色的抹胸上头,分外明显。萧承阳不怒反笑,嘴角处扯出一道生硬曲线,蚀骨沁髓的笑意似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沾就会没命。
他缓步进逼,恨不得将吴勇千刀万喘、挫骨扬灰。
吴勇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深怕视线接触会被射成筛子,恐惧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萧承阳什么都没做,吴勇已被他的气势震慑,吓得节节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我没有、没、没、没有……没有……你找错人了,你一定找错人了!」
他还想求个脱身,但萧承阳用手中长剑给了他答案。
剑锋划过,吴勇胸前渗出血珠子,剧烈的疼痛将他的侥幸踹到九霄云外。
「你、你……杀人啊!救命啊!」
声音刚从喉咙中挤出,扬手,萧承阳的长剑又在他身上添上好几道口子。
吴勇连滚带爬、拼命逃窜,却怎么都甩不掉接连而来的剑锋,他痛得翻身抱肚,没想到最后一剑,直接断了他的子孙根。
他哀嚎斯叫,痛得在地上不断翻滚。
萧承阳高举长剑就要往他胸口捅去,眼看明晃晃的刀刃劈空斩下,电光石火间,徐皎月抢身站到他面前,将吴勇护在身后。
她居然要护他?萧承阳怒了眉眼,哑声道:「让开。」
「不让。」她猛摇头。
她的顶嘴是火上添油,气得他快要爆炸,这是乡愿的时候吗?对徐家上下也就罢了,好歹是血缘至亲,可对这样一个渣货,她竟也……
「让开!」萧承阳的声音透着危险。
「不让,求求你别杀人,董叔说你身负重任,身在杞州的事不能教人得知,我们快点走吧,别将事情闹大,我不想你有事。」
她的解释像桶冰水兜头浇下,把他那团熊熊烈火给浇熄得透底。
原来是……担心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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