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不甘心又能如何?她不想继续作茧自缚,把自己陷在怨恨的情绪里,所以她打算把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给埋葬了,虽然她暂时还做不到,可她会努力,她相信总有一天,当再回首过去那段岁月时,她能云淡风
听了她这番话,袁康氏总算安心了些,以为她话里提的人是李贤,她说道:“你能想通就好,娘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姻缘。”
明白她误会了,袁拾春也没多解释,只微微笑了笑。
待蛋糕烤好,她把蛋糕倒扣放凉,其中一个晚点要送去苏府。
蛋糕凉了后,由于这里找不到鲜奶油,她拿出自己做的果酱,将蛋糕做了些装饰,再小心放进提篮里。
“娘,我去苏府了,剩下的那个蛋糕,娘别忘了吃。”
先前得知她苏醒了,苏宓特意过来探望她,嘴里叨念着说吃惯她做的糕点,再吃别人做的,怎么都不合胃口,让她快点好起来。今天刚好是苏宓的生辰,这蛋糕便是特地为她而做。
“你路上小心些,送过去就早点回来,别在那里逗留太久。”袁康氏惦记着上回女儿在苏府昏倒之事,不想让她在那里多留。
“我知道了。”应了声,她走出袁家,准备往苏府去。
第8章(1)
“寅州近来有个知县自尽死了,朕收到密报,说这寅州太守与当地豪商勾结,暗中贩售私盐,朕怀疑这事怕是被那知县发现了,因而遭人灭口。稹元,你跑一趟去替朕查查,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御书房里,辜擎元朝胞弟吩咐。
辜稹元不愿离开京城,另外提议人选,“皇兄,朝中这么多官员,像是耿大人与姬刺史都是好人选,不如派他们前去。”
见他推拒,辜擎元板起脸来喝斥,“怎么,你这是贪懒不想去?”
辜稹元坦白承认,“皇兄,臣弟才成亲不到半个月,这趟去寅州,来回少说也要十天。”
听他不愿去的原因竟是舍不得离开新婚妻子,辜擎元怒其不争,训斥他,“先前你为了明冬的死,失心丧志一年多,朕知你伤心,也不勉强你。现下你既然成了亲,也该振作起来,给朕好好办事。”
见皇兄真动了火,辜稹元不得不答应下来,“臣弟去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辜擎元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接着解释道:“朕也不是非要在这会儿让你离开京城,而是这寅州的事透着蹊跷,朕先前已差人去调查,结果派去的官员回禀朕,说那知县是因过于思念亡妻,这才自尽,与寅州太守无关。朕不信,这才让你再跑一趟。”整个朝廷中,能完全让他信任之人只有这位胞弟,因此这次的事,他才派他前去。
看出皇兄很重视这桩案子,辜稹元颔首,“臣弟明天便动身前去寅州。”即使不舍得甫新婚的妻子,他也明白轻重。
谈完公事,辜擎元接着关心的问他,“这顾明惠可有想起什么事?”
辜稹元默然摇首,面对着什么都记不得的顾明惠,他有时候也觉得陌生,甚至不知该如何待她才好。
“她这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原来的那个明冬吗?”辜擎元忍不住问。在他看来,一个没有明冬记忆的人,就已不是原来那个明冬了,这就好比同样一个杯子,里面盛的茶换了,就不是原来那杯茶了。
辜稹元神色执着的道:“只要她是明冬,即使她是妖怪,臣弟也不在意。”他会努力的让她想起过往的事,纵使她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无妨,他会把那些一点一点告诉她。
“罢了,由着你吧。”只要他别再像先前那般消沉丧志就好,至于顾明惠究竟是不是明冬,那已不重要。
出了皇宫,辜稹元在礼清门乘上轿子,准备回王府。
经过一个小巷,突然有个女子冲了出来,扑到轿前呼救——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轿夫本能地停下脚步,随侍在侧的常四瞟了一眼那女子的身后,瞥见追杀她的人在见到她扑向轿子后,便快步转身离去。
他隔着轿帘,低声朝自家主子禀报这件事。
袁拾春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了看,发现适才在她出了永平坊后,就一路追杀她的那名杀手离开了,她惊惶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看向被她拦下的轿子,出言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所以才……”她说着,抬目望向掀起轿帘走出来的人,嗓音顿时哑了,瞠圆了双眼。
“是你?!”
“你认得本王?”辜稹元觑向她,隐约觉得她有些面熟。
“您堂堂莱阳王,这京城里有谁不认得。”她讪笑道,前几日两人才刚见过,但他贵人多忘事,八成已不记得她。
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她很想问他,他们才分离一年多,他们之间的感情,竟薄弱得撑不过那一年多的时间吗?
见她话里似是透着丝怨慰,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抹怨嗔,辜稹元细看她几眼,想起几日前的事。
“原来是你。”那天她哭得满脸都是泪,让他一时没认出她来。方才虽已听常四禀告,知晓她是遭人追杀,才会拦下他的轿辇,他仍刻意开口喝斥她,“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冲撞本王的座轿。”此女自上次一见,便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今日再见,那感觉仍在。
袁拾春怔怔望着他,她换了一副身躯,再世为人,再站在他面前,两人却如陌路人,相见不相识。
是当初情太浅,爱太薄,还是因为已移了情、变了心,所以才认不出改容换面的她?
她隐下心痛,朝他行了一礼,“民女无状,冒犯王爷,还请王爷念在民女是遭人追杀所致,原谅民女。”
见她告罪认错,辜稹元摆摆手,也没再追究,他素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然而此时望着她,却忍不住问:“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追杀你?”
“民女也不知。”她垂下眼,轻摇螓首。
“你不知道是何人追杀你?”辜稹元怀疑她是不想说,上次遇见,她受了牵连,遭人挟持,这次却是遭人追杀,见她接连两次厄运临身,莫名勾起他本就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既然本王撞见了,你大可明言,本王或许可为你做主。”
她再次摇首,“民女未曾与人结怨,故而也不知是何人想置民女于死地。”
见她似是真的不知,辜稹元正想再进一步细问时,她福了个身,“民女告退。”不等他允许,便径自离去。
她不敢待太久,她怕会抑制不住自己酸楚的情绪,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满脸怨嗔的责问他,为何移情别恋另娶他人。
情已逝,再多的责问不过徒然,且当初留下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与人无关,怨不得谁,他也从未允诺过要等她。
转身离开时,她失落的喃喃低吟两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不待他恩准便离去,他本该治她一个无礼之罪,然而听见她的喃喃低语,他怔楞了下,望住她的背影疑惑的皱起了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记得这诗句,明冬当年在为他说那个嫦娥的故事时曾经提过,可她怎么会知晓这两句诗?
见自家主子一直注视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常四出声问:“王爷,这女子莫非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