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路上遇见苏虎掳人,而且当场见到他杀了一个没了舌头无法说话的女子,萍儿……
长公主虽未被杀,但被绑起来驮在马背上,我以前识得苏虎,虽未与他打过交道,但晓得他这个人无恶不做,是个人牙子,长公主准是要被卖掉。
“而以我逃犯的身份,并不适合管这件事,可我不经意见到长公主的衣裙上绣有一只无嘴猫,猜测她可能与明雪熟识,因为这只猫除了明雪以外,没有任何人绣得出来,我才决定出手救她。”陆明云将自己为何逃离漠北以及搭救谷雁萍的过程说出。
唐元宁他们听到这,已猜出那无舌的女子必然是小倩,她让许玉剪了舌头后,苏虎觉得没用,卖不了钱,嫌回松江的路上多驮了个人碍事,便痛下杀手,可怜这丫头竟是这样死于非命。
而陆明云竟是认出谷雁萍身上的衣服是陆明雪所缝制的,因此救了她。
陆明雪自在宫宴替谷雁萍改造了那件破损的衣服后,谷雁萍即发现她多缝了只无嘴猫,觉得新奇,从此也爱上这只猫,只要是陆明雪缝制的衣裳都被要求绣上Kitty猫,而谷雁萍被绑时穿的就是陆明雪缝制的衣裳,也因为这只猫让陆明云出手相救,这也算是阴错阳差,所幸有陆明云相救,若真让苏虎将谷雁萍卖至妓院,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而陆明云肯定是不想曝露身份,所以自当谷雁萍是陆明雪的友人却没有细问,这才彼此不知身份。
谷雁萍能完好无伤,唐元宁与陆明雪都松了口气。
“我方才听苏虎的口气,像是怒发冲冠,分明是要杀人而不是要抓人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唐元宁想起苏虎暴吼的声音,苏虎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小倩没了舌头,没有了价值,他杀了她这能理解,但谷雁萍可是能卖钱的,他怎会怒得要将货品挫骨扬灰呢?
“我救人时让苏虎发现,他认出我是谁,我不得已用抢来的箭伤了苏虎一只眼睛,可能伤得不轻,也许瞎了,所以他大怒,誓言要杀了我和长公主报仇。”陆明云解释。
“苏虎臭名昭彰,有仇必报,难怪他扬言要杀了你们。”唐元宁明白苏虎怒什么了。
“其实本公主也不怕,等回到京城,本公主让皇兄派兵将这恶霸给剿了,看到底是谁将谁挫骨扬灰!”谷雁萍愤愤的说。
众人都笑了,确实苏虎是不长眼,惹上刁蛮长公主,之后他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王春安与他的小妾许玉,一个造谣欺骗本公主,一个胆敢将本公主卖了,这笔账本公主回去后一并向他们讨!”谷雁萍气怒难平,怎会想到自己会被卖掉,这等离谱的事可说是她终身的耻辱。
众人笑不出来了,长公主被绑之事回去恐怕是不能公开的,王春安与许玉得秘密处理掉才行,否则必定影响长公主的名声。
“明雪,元宁早在咱们家出事前就已离开了松江,之后你们怎会碰在一道的?”陆明云转移话题,他瞧元宁时时呵护自己的妹妹,两人眼神也时有交流、默契十足,尤其妹妹还梳着妇人髻,他不禁好奇的问。
陆明雪有些难为情,唐元宁则瞧着自己妻子微笑了。
“大哥,我嫁给元宁了。”她低声说,唐元宁也伸手将她搂住。
陆明云讶然。“真的?但你是官奴,元宁如何能娶?”
“这……”
她正要说话,谷雁萍已抢着替她道:“这本公主有参与一些,不如由本公主来说吧,他们失联多年,去年才在本公主的笄礼后办的宫宴上重逢,从此唐元宁就猛力追求明雪,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
她热心的将就她所知陆明雪与唐元宁之间的事告诉陆明云,包括陆明雪遭受孔安南陷害险些惨死牢中,所幸唐元宁相救才嫁进唐家,以及王春安使坏毁陆明雪名节,唐元宁却不受动摇,坚信自己妻子清白的事全说出来。
听得陆明云心中五味杂陈,心酸妹妹多年来为奴,受人歧视欺侮,所幸唐元宁仍能对她钟爱不渝,相遇后不在乎她的奴籍执意娶她,虽不能成为正妻,可发誓除了她不再娶别的女人,他既高兴妹妹有了好归宿,也感激元宁的包容与真诚。
他眼眶泛红,慎重道谢,“元宁,当年唐家被逼走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来不及助你一家免受王家迫害,这事我内心一直感到愧疚,可没料到多年后你还能与明雪重逢,甚至替我照顾她,让她免于受人欺负,我对你十分感激!”
唐元宁摇头。“能与明雪在一起是我的梦想,如今心想事成,该心怀感恩的人是我。”他用充满感情的眸子瞧向陆明雪,对她的爱恋表露无遗,只见她也回以深情的笑容,夫妻情浓意厚。
陆明云望着两人,由衷的笑了。“这些年我在漠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雪,可我身陷囹圄,无法照顾到她,而今瞧着你们,我放心了。”他感到欣慰。
夫妻俩也是相视一笑,自成婚以来,除了发生王春安毁谤她之事,他们一直很圆满,夫妻同心,日子愉快。
“对了,你回陆家除了替长公主寻明雪的旧衣换上,还去岳父的书房,是想找翻案证据吗?”
唐元宁问着陆明云。
陆明云沉下脸来,“没错,我想找找看爹当年是否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好让我替他翻案。”
“可有找到什么证据了?”唐元宁关心的问。
陆明云摇头,“没有,当年爹仓卒被斩,我也马上被拖离家中,根本来不及收拾爹的遗物,可我记得在爹出事前,我曾在爹的桌案上看过一份公文,那份公文是有关赈灾银两的分配相关,可事后这份公文却不翼而飞。”
“大哥是说,那份公文能证明爹的清白?”陆明雪也激动起来,她一直认为爹是冤死的,可苦无证据证明,现在听大哥之言,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
“嗯,我记得那日爹带着这份公文回来,脸色难看,十分生气,我上前问怎么回事,爹告诉我有人不顾百姓死活想污去赈银,爹说他不能任此事发生,定要阻止,可事情的细节爹也没详加对我解释,之后我见爹立即写一份奏折要呈给皇上告御状,但奏折写了一半,就有人闯进来强将爹带走。”他回想过往。
“啊,当日爹被带走的情景我也记得,那时爹还抱着写了一半的奏折高喊带走他的人无法无天,必遭天谴等话,随即大哥也被人押走了,我因为是女眷,晚些才有人来带走我,可我被带走前,亲眼见到有人到爹的书房搜刮,带走许多公文,大哥说的公文,也许就在那时被带走了。”陆明雪说。
“我想过那份公文是铁证,想贪污赈银的人定会想办法拿走,再回旧宅寻找也只是碰碰运气。”
他叹息。
“既然岳父曾说过有人打赈银的主意,那涉案的必有松江官员,而能拿走这份公文的人除了岳父的上司不会有别人了!”唐元宁分析。
“没错,爹当年知晓这事没选择上报上司,却想直接告御状,这表示那上司大有问题,必得越级上告才行,而当时松江知府是王春安的伯父王道存,他是爹的顶头上司,莫非是他贪污却嫁祸栽赃给爹?”陆明雪心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