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的手一碰到她时,她却笑着躲开,隔着距离继续对着他微笑。
他心化了、融了,一心只想紧紧的抓着她,不让她再次脱逃。于是她跑,他追,他动作快,终于握到她纤纤手臂,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他低头看着她朦胧的眼,美丽的双眼带着浓郁的伤感,她的红唇微微轻启,露出皎白贝齿,他着迷地望着她,彷佛出了魂,忍不住低下脸亲吻她丰润的双唇。
就在四片嘴唇即将贴合的那一刻,他竟醒了过来。聂子扬从喉里发出受挫的低吟,同时不情愿的发现到身体已经亢奋起来,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
该死的,他宁可梦中的女人是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要是时常气得他半死的白诗童。
瞥了一眼就头柜上的闹钟,八点半了,心里奇怪,这个时候早被白诗童叫醒,坐在餐桌上半睡半醒的吃着早餐。
或许是她真的累了吧!
对他而言这件事或许不算什么,反正这就是身为公众人物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对单纯的白诗童而言,这件事或许称得上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羞辱,真是苦了她了。
***
三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她出现,子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想不开吧?”
他倏地抛下笔,冲出书房。
叩叩!“喂!你还在睡吗?”
安静无声。
他心更急了。
叩叩!“白诗童,我要开门进去了!”
沉默依旧。
他将门往里面一推,一道清凉的风瞬间拍拂在他的脸上。
窗户开着,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原本固定住的家具,放眼搜寻,看不出一丝丝她曾经住过的蛛丝马迹,若不是空气里仍隐约的飘散着一股她身上特有的玫瑰香气,这间客房彷佛不曾接待过任何人,像是一场梦,一场作了两个礼拜的梦。
接着他看到了那把她夺走的备钥。
当下他知道她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的他并不知道,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的耳畔啐啐念,再也不会有人逼他吃饭、逼他写稿,再也投有人阻止他玩电脑游戏……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没有一点点快乐的感觉?
当他转过身,面对空空荡荡的屋子,莫名的感到一股空虚的寂寥。他打开电视,让吵杂的声音赶走这种不被期望的情绪波动。
“……联合国再一次否决我国提出的……”
他打开冰箱,冰箱都是白诗童留下的满的食物,他取出一颗苹果,丢给坐在一旁发呆的“罗密欧”。
“我们现在得到了最新画面,现在我们将现场交给正在方山出版社采访记者会的念琪……”
方山出版社?这五个字吸引了聂子扬的目光。
透过萤幕,他看到那张今早在梦里出现的熟悉脸也。她垂着眼睑的眼眶红了,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她的两手交缠,透露出她的不安。他的胸口一紧,像是被人紧紧揪住,无法呼吸。
记者会一开始,由几位熟悉的老面孔,出面解释白诗童的身分,之后,麦克风被传遁到她的面前,她握着麦克风,声音空洞,眼神遥远的开始陈述事情的发生经过。
“……聂子扬先生看到我被人家欺负,于是奋不顾身地前来救我,之所以会……会打他以及抱着他哭,纯粹是……一时情绪失控所致,在这里我要向聂子扬先生及全国爱护他的读者说声抱歉。”说着,她站了起来,对着所有的镜头深深一鞠躬。
他看到她快速的抬起手抹去滑落的泪水,心里万分不舍。
“你白痴!明明就是我设计的陷阱,是我的错,干么还把我塑造得像英雄一样?”他气得对着电视大声咆哮,吓得一旁的“罗密欧”顾不得苹果多美味,丢了就跑。
记者会没有因为他的咆哮而中断,最后由高三郎代表出版社做出总结,结论就是她已经被调回公司,风波自此结束。
可是媒体可不这么想。
当记者会结束时,一堆记者及摄影机瞬间将诗童包围起来,闪光灯不停闪烁,一个个尖锐无比的问题此起彼落,她皱着眉头,脸色苍白,闪躲着人墙,企图获得喘息的机会。
聂子扬覆额,心疼地叹了口气。
早知事情会落得这步田地,那晚他死也不会抱她,让她遭到这么大的委屈。可是时间不可能倒转,他一定得想个办法弥补自己的疏失。
这个时候他早已忘却他们这前的针锋相对、不愉快的回忆,也忘记之前一心想将她赶出去的决心。
***
记者会结束,当她总算穿透由记者及数部摄影器材所筑的铜墙铁壁,立即被工作人员架着离开现场。
“诗童,这段时间你不用来上班了,先避一阵子再说吧!”编辑张姐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神排拒在外的媒体。
诗童表情漠然地点点头,她才由后门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回到家时雅诗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一看到诗童,她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姐……”
诗童在她身旁坐下来,若无其事的笑着。
“嘻嘻、你刚刚有看到我的记者会吧?怎样,我上不上镜?”她俯身两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闪烁的电视萤幕。诗雅眉头微蹙,深深地瞅着她。
“要哭就哭,何苦假装坚强?”因为心疼,所以她的声音夹带着气愤以及不忍。
诗童的笑容顿时褪下,眼神也失了焦,凝视着不知名的远方。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令诗雅忍不住抱住她,她们姐妹俩的感情虽好,然而就像大部分的家庭一样,羞于以肢体动作表达对彼此的关怀,就在这一刻,当诗雅拥着她颤抖的肩,她再也克制不住这一、两日来所承受的委屈及压力,相拥而泣。
***
“接高三郎。”聂子扬的声音冷漠得听不出情绪,没有人知道他正极力克制满腔怒气。
编辑晓风听出这是聂子扬的声音,她讪讪地说:“请问您是聂子扬吗?”
“哼。”
“很抱歉,高主编刚下班,请问是否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好,你告诉他或任何一个可以决定的人,明天把白诗童找来,否则以后我的书会交由其他出版社发行,这样够清楚了吧?”他不愠不火地说,正由于过度冷静,反而让人听起来更加觉得有压迫感。
晓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连忙道:“您先别冲动,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就这么决定,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如果还没看到她,什么都别说了。”语毕,迳自挂上电话。
晓风听着嘟嘟嘟的电话声,头上一只乌鸦飞过。
事不宜迟,她赶紧拨了高三郎的行动电话,将这件事源源本本地说给他听。
“什么?”他大声嚷。“这家伙又哪根筋不对了?”
紧接着,他立刻折回公司,在办公室内拨电话给他。
“子扬老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竭尽全力的隐藏心中的怒火,客客气气地说。
“叫白诗童回来,否则咱们一拍两散,就是这么简单。”他简洁地说。
高三郎瞪着电话,以唇语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最后低下气地说:“为什么?当初你不是非常反对她过去吗?现在将她调回来不是正合你的意?想想看,莫名其妙来了个女人在自己家里进进出出,多么不方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该死的聂子扬,怎么这么难伺候!?
“你们想将人送来就来,想将人带走就得走,你们当我这儿是哪里啊?”他毫不客气地说。“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你觉得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当然不是。”他不情愿的低声承认。“可是,白诗童这次惹出来的风波,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解决。这是上面的人决定的,看来是无法改变了。”
“我不管这件事是由谁决定,当初我顺了你们的意让她留下,她何时才能离开就得由我来决定。”他态度强硬,不容得半点妥协。
“子扬老弟你听我说——”
“如果你以为可以说服我,那么你大可什么都不必说了。”他粗率地打断他。“待会儿我会发一封新闻稿到各个媒体,刚刚告诉你的事,请你好好想清楚,明天早上十点以前,别忘了。”
“等等——”
是话喀嚓一声断掉,高三郎终于放胆的大骂出声。
“x!拽啥拽?都已经写不出东西来还敢这么拽?去你x的!”一气之下,手一挥,桌面上的东西应声散落。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理智慢慢恢复,他重新拿起电话拨给正在打高尔夫球的社长张计淮。
“社长,聂子扬声如果明天早上十点之前不把白诗童送回去,以后他的书就不交给我们发行了。”他覆额,声音好不无奈。
他听了之后气得破口骂。“妈的!这又是什么情形?”
“我看你小白球也别打了,先回来处理再说吧!”
张计淮重重地叹息,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否则怎么可能这辈子任他胡作非为,却对他一点办法也不没?
聂子扬打完电话之后也没闲着,他回到书房,低头写信,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他将这封信传真给全国各大小媒体。
他知道方山出版社必然会同意他的要求,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让白诗童可以安安心心地留下来,并且洗刷她的污名。毕竟,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可不代表每个人都练就了一身跟他一样刀枪不入的好功夫。
当最后一封传真完之后,原本悬挂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的松懈下来。
明天应该就能再看到她了吧!
这想法让他感到安心,可是他拒绝深入思考为什么这个想法能左右他的情绪,最多只愿意承认她是因为他才丢了这个职务,所以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有必要这么做。
至于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他人的死活,这又是另一个他不愿去思考的问题。
***
泡完了热呼呼的热水澡,诗童的心情的确是好过了一些。
跟父母通完了电话,允诺了他们两位老人家明天会搭车回去,离开这个伤心地。
望着孤立在角落,由聂子扬住处拎回来的行李袋,诗童心里又是一酸,赶紧撒开视线不忍多看一眼。
现在终于能够体会休谓“南柯一梦”的意思,一想到自己原本拥有跟他独处的机会;可是却被自己的不够体恤给搞砸了就呕。
他现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稿子不知道写得顺不顺利?不知道会不会很快就忘了她这么不起眼的人?
手机刺耳的音乐忽然响起,她很怕,怕又是公司打来骂人的电话。她凑身一看,没错,果然又是公司打来的。
一想到今天早上她一进公司,所有人对她的冷嘲热讽与不谅解,一把无名火又燃烧了起来。
她不想接这通电话,反正她已经打算不干了,没有必要再这么委屈自己。
不久,铃声终于停了,可没几秒,又再度响起,如此反覆了三、四次。
她的心开始动摇。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肯放弃,一再的拨进来试图跟她联络上?如果是单纯的想打电话过来责备她工作不力,也没有必要这么坚持吧?莫非……莫非是聂子扬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点,她立刻忘了之前的坚持,立即接起电话。
“喂?”
“白诗童,我是高主编,你……你明天可以开始上班了。”他的声音有些暴躁。
原来是这件事,她总算放了心。
“不,我想不用了,我正打算搬回乡下住。”她冷冷地回答。
高三郎一听她要搬回去,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不行啊!你千万不能够搬回去!”他的口气立刻出现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她觉得好笑。“为什么?这样不是帮公司解决不少问题吗?”
高三郎向上翻了个白眼,莫非是近朱者亦,近墨者黑?否则向来唯唯诺诺的白诗童,怎么现在说起话来有聂子扬的影子?
“嘿嘿,你真是爱说笑,怎么可能有这一回事?”他连忙陪笑。“那个聂子扬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突然坚持要你继续留在他那里工作,我看你明天就再过去吧!”
她怔住,是她听错了吗?聂于扬要她回去?那个向来处心积虑要将她赶走的聂子扬,竟然要她继续留在他那里?
“为什么?”他这个时候不是该欢欣鼓舞地庆祝她离开吗?怎么反倒要她回去?真是奇了、怪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那家伙又在想些什么?我看他只是喜欢唱反调,真是去他x的!”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那么……是真的喽?他真的要她回去?谁管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重点是他要她回去耶!她兴奋地握着电话发起呆。
“……喂!你还在吗?”这个丫头,八成是兴奋过度了。
“喔,在啊。”她讪讪然笑笑。他只要她——白诗童,而不是其他编辑,她感动得眼眶开始潮湿,鼻尖也开始泛红。“可是……可是今天的记者会怎么办?”中午已经透过媒体告诉大家她被贬回边疆,没想到不一会儿工夫又要被调回去,不知道届时又会惹出什么风波。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家伙威肋我们,明天是上上十点以前看不到你,彼此的合作关系也完了。你看看!有人做事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吗?”
若非深知白诗童不是聂子扬喜欢的那型,否则实在很难相信两人真的没什么。
他刚刚说的话让她再度震惊不已,这的确是有一点超过,聂子扬竟然会为了她而向出版社发出最后通谍,她曾几何时变得那么重要了?
莫非……莫非他喜欢……她?天啊!有可能吗?
***
七点半,闹钟准时响了起来,其实没有闹钟她也照样可以准时起床,因为她昨晚根本睡不着,整个脑袋瓜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
他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回来?
想着想着,天一下就亮了,眼眶底下的黑眼圈突然提醒了她,几个星期前的那一天也跟现在一样,因为兴奋而睡不着,因为睡不着而出现黑眼圈——
孤立在角落的行李袋昨天看起来是这么的楚楚可怜,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这么的可爱,她呀,要再度拎着它,重新回到聂子扬的怀抱。
怀抱?噗哧——想太多了!都还没证实什么,就这么一厢情愿的作起白日梦,她傻傻地笑着摇头。
想到昨天当她告诉诗雅这个消息时,她还是不赞同。她说:“还回去干么?都被他们欺负成这样,你干么还管他们的死活?”
当她将这个决定告诉乡下的父母时,父亲更是气得大声骂道:“真是丢人现眼!被人家糟蹋成这样你还有脸回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不知道他已经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不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拉她一把,给她温暖,还为了她不惜跟出版社撕破脸,他这么做……是否真代表了什么呢?
当大厦管理员张伯伯一看到诗童,原本惺忪的眼睛立即眼睁开,“白小姐?你回来啦!”
诗童腼腆地露出个微笑。这件事情短短一天就闹得满城风雨,他不想不知道也难吧!
“是啊,今后还在您多多照顾才行呢!”
“回来就好,否则聂先生写这篇文章就失去意义了。”
“文章?什么文草?”她好奇道。
“啥?你不知道吗?”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以为他们这些当事者应该知道所有的风吹草动,接着他将刚刚看的报纸推到她面前。“瞧,这上头就有一封聂先生写的信。”
诗童接过报纸,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这封信是以他原本的手稿字迹刊登出来的,她认得那潇洒、优雅的字体,是属于聂子扬的字体。
致各大媒体:
有鉴于敝人的工作以及私生活竟引起社会的异常关注,惊动各媒体及读者,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嫌意。缺乏隐私虽已是身为公众人物的我早已习惯的宿命,不过,并不代表我周遭的朋友也得被我一同牵连进去。
某周刊以断章取义的方式编织了一套虚伪的报导,愚弄了聪明的各位,在此我要表达我的遗憾,也要对因为这件事平白无故而被波及的我亲爱的同事,表达我的愤怒。
我不愿为此多说些什么,然而我必须要说的是,平凡的我和每个人一样拥有爱人与被爱的自由,不会因为各位的关爱而被剥夺了这项权利,更何况是一个最单纯不过的工作伙伴的关系?
在此,我向白诗童小姐致上我十二万分的歉意,井请求她再度协助我新书的写作事宜,如外界对此多做揣测,我也无力阻止,只能说公理自在人心。
要支持我的请继续支持我,不想支持我的也请自便,不需强求,只要快乐就好。
聂子扬
看完之后诗童莞尔一笑,果然是标准的聂式作风,又褒又损,且绝对的自信。
而且,瞧,那个所谓的“亲爱的同事”指的不正是自己吗?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密?这又让她不免再度怀疑他对她或许怀有一些暖昧的情愫,一想到这,她又紧张得一颗心蹦蹦跳,唉!又想远了。
在电梯内等待的心情跟第一天一样忐忑,开门的那一刹那,心已经跳到咽喉,望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激动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才分开了一天,却宛如隔世,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她的双颊染上一层红晕,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按着门铃的手指头有些颤抖,等待的心情是既期待又害怕。
怕些什么呢?怕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朝他飞奔而去?怕一切其实只是幻觉,下一秒就会消失?
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大门应声而开。
“喀嚓——”
先是看到他一双赤裸的大脚,一条褪了色的牛仔裤,一件没扎进去的白衬衫,他怀里抱着的“罗密欧”,布满胡渣的性感下巴,性感的薄唇若有似无的笑着,挺直的鼻梁,眼睛——一双如深海般幽暗的眼睛……
“嗨——”她笑得腼腆。
他往后退一步。“进来吧!”
诗童拎着不轻的行李,步伐有些狼狈。
待她一进来,身后的门一关上,他冷不防的开口。“你这个家伙,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你以为这样很潇洒吗?”
诗童偷瞄了他一眼。哎呀——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凶?刚刚嘴角的笑容跑哪里去了?
“唉……因为你刚好在睡觉,所以……”见他凶神恶煞似的表情,她的声音也越变越小。
“所以你就可以不告而别?”
“也不是啦——”她局促地玩弄着指头,一下子想不出来该如何解释。
“算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早餐还没吃,去帮我准备一下吧!”他不耐烦地皱眉。
“早餐?”她呆呆地重复他的话。
他向上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跟一个白痴说话。“废话,否则你以为我要你回来干么?真是的——”说完,他抱着“罗密欧”走回书房。
诗童愣了几秒,头上一只乌鸦飞过,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或者该说是错估了这次的重逢。
咦?怎么跟她想像中感人肺腑的重逢画面相差十万八千里?是他要她回来的耶!且刚刚报纸上不是还有他亲笔写的那封信,他还称呼她是“亲爱的同事”,怎么……会差这么多?
不会吧?难道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表错情?错把他的爱心当爱情?真是糗毙了!
算了,她认了,要吃早餐是吧?好,本姑娘一定把你服侍得服服贴贴的,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