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里,满布着艳丽欲滴的香槟色玫瑰花还有红酒佳肴,树梢上垂挂着晕黄的灯泡,晚风吹来,灯影交错掩映,窜动在宾客的脸孔上。
此时,章紫葵拿着易皖军送她的邀请函,在侍者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会场。
她穿着一袭雪白色洋装,腰间系着别致的蝴蝶结,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配上银色的高跟鞋,一扫平日的学生气息,多了几分典雅韵致。
前几日在摄影棚里阴错阳差地遇见了‘人体发电机”萨孟仰,在他的毒嘴攻势下,她被讥笑身材一“平”如洗,就像发育不良的少女,因此今晚为了一雪前耻,她特地穿了魔术胸罩,努力营造出性感娇媚的形象。
等会儿她一定要和皖军大哥一起跳舞,衬着这浪漫又迷离的夜色,也许他会发现她的美丽与聪颖,然后就会爱上自己,到时候,她就不用再偷偷暗恋他,老是凭着他从远方寄来的明信片抚慰满腹的相思,而是能握住他厚实的大掌,尽情地撒娇了……
她张着小嘴,发愣地呆笑着,直到身子撞进一堵厚实温热的“肉墙”,这才将她的思绪从梦境里唤回现实。
“对、对不起!”一阵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扑进她的鼻尖,她羞怯地昂起小睑,不料却对上一张熟悉的俊酷脸庞。“你……”
她张着小嘴,一脸呆滞。
萨孟仰绅士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身,免得她脚步不稳而摔倒了。
“章紫……葵,你打扮成这样,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萨孟仰搜寻着记忆,努力回想她的名字。
紫葵迎上他过分亲切的目光,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要挣脱他的怀抱。
“这叫女大十八变,你这个大花瓶懂什么……”紫葵低声咕哝着。
他低首,眼光不移,凝视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体肤、纤细的肩膀、性感的锁骨,以及洋装底下微微敞露出的雪白丘壑,细长的眼眸蓦地浮现一抹纯男性的兴味光芒。
“看来你是‘深藏不露”呢,前几天我太小看你了。”他自嘲地挑挑眉。
她调高视线,冷冷地瞪着他。“我又不像某人,整日‘以色侍人’,巴不得扒光自己的衣服。”
“我这是展现人体的肌肉线条与艺术之美。”萨孟仰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么爱裸露不会去参加天体营啊!”她娇睨了他一眼。
“如果你邀请我的话,我一定会‘舍命陪淑女’。”他俯身欺近她的耳畔,坏坏地说道。
“你——”她握紧粉拳,努力调匀气息。“算了!好女不与恶男斗,我就原谅你一次,不想跟你计较太多。”
紫葵无暇理会他的调侃,转过身,热切的目光在暗香浮动的人群里搜寻着易皖军的身影,希望等会儿可以令他感到惊艳。
萨孟仰一直以为这个派对会很无聊,没想到竞再让他遇到章紫葵,她的出现,让这个制式的应酬派对多了几分不同的乐趣。
萨孟仰向迎面而来的侍者要了两杯香槟,将另一杯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香槟,举杯轻啜了一口。
“我记得你的工作是考古,怎么会和时尚派对有所交集?”他好奇而明亮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
“法律有规定考古研究员就不能参与盛会吗?”她淡淡地说。
“是没有。”他啜饮了一口香槟,透过杯缘觑着她。“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摄影师易皖军吧?”
她嗔怨道:“这么爱‘扒粪’,不去当狗仔记者反而来当模特儿,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萨孟仰肯定跟她有仇,老爱掀她的底。
“谢谢你替我开发第二项技能,有一天,等我‘男’老珠黄、年衰‘色’弛后,可以考虑这项工作。”他薄淡的嘴唇挂着一抹纵容的笑。
她抿唇不语,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冷冷地瞪着他。
“你们两个人的工作看起来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会认识?”
“你真的很八卦耶!”她没好气地嘟囔。
他笑得痞痞的。“就当是狗仔记者的‘职前训练’嘛!”
她轻啜了一口香槟,说道:“皖军大哥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即使长大之后分隔两地,但是我们依然保持密切的联系。”
“那怎么不向他表白,难道你不怕被其他的女人捷足先登吗?”他好奇地问道。
她顿了一下,垂眸思付他的话。
不是没想过告白的可能性,但是就怕将这份心意说出口之后,反而破坏了和谐,连他的妹妹都做不成。所以,她小心地将情愫埋藏在心底,被动地等待他回眸发觉她真挚的感情。
“你一直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到底有何居心?”她不答反问。
“因为你是我在台湾第一个认识的女孩。”撇除在工作场所搭档的伙伴不算。
“那我还真是……不幸。”她俏皮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他扬声笑道:“你还真直接。”坦白得让他好想逗她。
人群里,萨孟仰就像一个发光体,展现独特的魅力。有别于那日在摄影棚时浪荡不羁的形象,今日的他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合宜的剪裁衬托出伟岸俊挺的身材,优雅贵气中散发出一股纯男性的阳刚之美,轻易地就掳获了许多女人的目光。
紫葵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敌意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令她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透过杯缘,她晶亮的大眼不安地扫过会场一圈,发觉众多艳丽高跳的女人们皆对她投以嫉妒的眼波,连忙垂下眼睫。
此时,她才发觉以外人的眼光看来,他们并肩而站的姿势有几分亲密,再加上萨孟仰为了配合她的身高,说话时总是体贴地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因此两人亲昵得就像一对恋人。
为了避免被众女又妒又怨的目光杀死,她慌乱地迈开步伐,想从他的身边逃开,却差点撞上一旁手持托盘的侍者。
“小心!”萨孟仰低喊,及时伸出手将她揽进臂弯里。
紫葵娇小的身躯旋过身,撞进他结实的胸膛里,令他的心沉笃笃地撼动着。
她乌黑如云的秀发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刺痒着他的体肤,一抹清雅的淡香漫入他的鼻尖,就像春日里的小茉莉,秀白净丽,馨香扑鼻。
要不是他及时搭救,她就得和托盘上的红酒杯撞成一团了,到时候那暗红的酒液不只会晕染她雪白的洋装,还会酿成灾难,搞砸派对,因此她惊险地吁了口气,真心诚意道:“谢谢。”
萨孟仰温情的举止,博得了她的好感。
“不客气。”他垂眸静静地凝视她怯怯的小脸,发现在他高大的身形之下,她显得格外的娇小荏弱,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紫葵挨在他的胸前,感觉他温暖的体息包围着他,镇定了她惶惑不安的心。
“在你的心上人还没有现身之前,我先充当你的护花使者吧。”他不容她拒绝,将手牢牢地圈住她纤细的腰。
“不用了……”她推拒着,想逃开。
“萨孟仰,原来你躲在这里泡妞,害我在入口处等你好久!”萨孟仰的经纪人齐雅踩着高跟鞋,越过人群,快步地朝他走来,轻训道。
齐雅穿着一身俐落的黑色合身套装,端庄中散发出一股干练的气质。她处事圆融、人脉广阔,因为眼光独到,发掘出萨孟仰与众不同的明星特质,一路让他从时尚界窜红到电影圈,甚至积极拉拢了几位知名制片家和导演,企图将他打造成电影明星。
“小姐,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紫葵连忙摇头否认,企图挣脱出他的箝制。
他居高临下地睇着她,把她的别扭与不安尽收眼底。
“齐雅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位小姐绝对不是孟仰喜欢的类型,充其量只是道‘清粥小菜’,不合他的胃口。”一道娇冷的声音从紫葵的身后传来。
紫葵疑惑地回过头,对上了一个身材高姚妖娆的女人,穿着性感火辣,脸上化着浓妆,眼眸中透着一股轻蔑的敌意,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番。
紫葵抿紧唇,性感女郎的眼神让她不舒坦。
“吃惯了大鱼大肉,改换清粥小菜刚好可以健胃整肠,感觉还不错。”萨孟仰清峻的脸庞噙着爽朗的笑容。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齐雅一头雾水,打断两人的话。“萨孟仰,还不替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谁?”
“紫葵,这是我的经纪人齐雅,这是她的表妹康莉,也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同一家经纪公司的模特儿。”萨孟仰为她们互相介绍。
紫葵勉强漾起一抹浅笑,在一群高大的模特儿中她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康莉的眼光带着敌意,让她想逃。
“齐雅、康莉,这是我在台湾第一个认识的女生——章紫葵,是个考古研究员,这工作很有趣吧?”萨孟仰说。
康莉轻瞪着萨孟仰放置在章紫葵腰侧的大掌,嫉妒的目光就像着了火般,仿佛要将她硬生生地撕裂焚毁。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聊。”紫葵僵笑着,只想快快远离他们。
“紫葵!紫——”萨孟仰见她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去,娇小的身影迅速没人人群里。
“别叫了,人都走远了!”康莉轻哼着,算那丫头识相!她走过去亲昵地勾住他的臂膀。“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伴!”
“我又不是来这里泡妞的。”萨孟仰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全副心思都悬在章紫葵的身上。
他臆想着她会不会借酒壮胆,跑去向易皖军告白?但是易皖军看起来浪荡不羁、崇尚自由,一点都不像会安分地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她爱上那种男人很辛苦吧?
“孟仰。”齐雅打断他的思绪。“今天‘星颐电影公司’的制片安至雍,还有投资者‘关聿企业’的关行漠也来了,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下。他们对你非常有兴趣,想为你量身订作一部电影。”
“好的。”
“齐雅姊,我也想在里面轧一个角色!”康莉兴奋地说。
“你不是演戏的料,还是乖乖在伸展台上走秀吧。”齐雅公私分明,并没有因为康莉是自己的表妹就特别循私偏袒。
萨孟仰往紫葵消失的地方再望了一眼,然后转头,在齐雅的引领之下,迈开沉稳的步伐,往派对的另一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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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里,迷蒙澄亮的灯光熠熠生辉,掩映在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上。随着现场乐队演奏着的悠扬乐音,派对的主持人“Q-Men”男性时尚杂志公关范珈茗优雅地上台,手持麦克风介绍表演乐团和嘉宾。
紫葵一个人持着酒杯,站在角落,静睨着人群。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居然收到邀请卡就贸然地跑来参加派对。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就算易皖军出现了,她真的有勇气向他告白吗?
在一波波的宾客里,她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反而见到了……萨孟仰。
他与齐雅还有两位身形挺拔的男子正在对话,他们的脸上挂着应酬式的客套笑容,看起来像是在谈公事。
她逸出一声叹息,转身想离开派对,忽然看见了易皖军捧着一束玫瑰花,从长廊的另一端走过来。
“皖军大哥!”紫葵欣喜地迎上去。
“紫葵,原来你躲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没见到你。”易皖军一身牛仔劲装,随兴又不失帅气,衬出他不羁的性格。
“我来好一会儿了。”她怯怯地垂下眸,视线落在那束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花上。
“这花漂亮吧?”易皖军发觉她在看花,立即将花束凑近她。
“嗯!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紫葵的眉梢眼角登时柔和了,唇边逸出一抹甜腻到足以融化每个人的笑容。
她捧着一颗窃喜的芳心,抬眸觑着他刚毅的脸庞,猜想这东花该不会是要送给她的吧?
“我也觉得这束花很漂亮。”易皖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蓝色锦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紫葵惊愣地张开小嘴,眸中藏着幸福的光芒。
易皖军挑眉,示意道:“打开来看看。”
“好的。”她接过淡蓝色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璀璨夺目的钻戒!她呐呐地张着小嘴,眼眸闪烁着激动又兴奋的光芒。“是……钻戒……”
“这钻戒漂亮吧?”易皖军像个大男孩般地献宝。
她水亮的眸光盈满柔情,定定地望着他。“真的好漂亮。你……怎么会突然想买钻戒呢?”
易皖军搔搔头,说道:“你也知道,我担任杂志特约摄影师,只要哪里有case就往哪里跑,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漂泊流浪,居无定所。以前年轻时渴望自由,但现在年纪大了,所以想定下来……”
“皖军大哥……”她抚着胸口,一颗心被澎湃的热情所淹没,理智与冷静全都抛于九霄云外,只想不顾一切地奔进他的怀里!
“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现在要做这些疯狂的举止、说肉麻的情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易皖军腼腆地笑了。
她忘情地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她兴奋得嘴角发颤。想不到皖军大哥竞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懂得她的情意!其实,他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掳获她的芳心了!
“小葵,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傻、变得幼稚,变得冲动、变得不理性、变得害怕寂寞。”易皖军说。
“嗯!”她猛点头,脸上晕染着光采,一副恋爱中女人的幸福模样。
“小葵,寻寻觅觅那么多年,我终于发现,原来真爱就在身边,只是我未曾转身去发现——”
“皖军大哥,我愿意!”她澄亮的眼眸闪着泪光,柔情地宣誓。但,此时乐音忽然变得高亢激昂,掩去了她的音量。
“……发现原来我最爱的人是珈茗。也只有她才能容忍我的坏脾气……”他深情的眼波越过人群,落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的成熟女子身上。
轰!
彷佛有一道闷雷击向紫葵的脑门,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钻戒,她竟然觉得刺亮得救她睁不开眼。
“小葵,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愿意的?愿意什么?”易皖军低首问道。
她扯动僵硬的嘴角,勉强地吐出一句话来。“我是说,我愿意祝福你……”
易皖军热络地拍拍她的肩头,由于灯光晕黄,他看不清楚她脸上伤痛的表情,迳自说道:“小葵,你觉得我刚才那番告白怎么样?”
紫葵哽咽地回道:“太感人了……”也太伤人了。
她的心就像洗了一回三温暖,置身在水淹火烧的痛苦里,僵笑的背后,藏着许多不敢流出的泪水。
他喜欢的人不是她,只是拿她当求婚预演的对象。
原来,她只是他爱情故事里的一个临时演员,还来不及上场,就已经宣告戏分杀青……
“像你这么木讷,没情调,只知道研究古物和念书的女人,都会被我的告白所感动,那么珈茗一定会接受我的求婚的!等会儿我就冲上台去,给她一个惊喜!”易皖军抚着胸口,拿回紫葵手上的钻戒,捧着玫瑰花,穿过黑压压的人潮,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皖军大哥……”她忍不住叫唤出声。
“什么事?”易皖军笑看着她。
看着他幸福的神情,忽然之间,所有的话语全都梗在喉问,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祝你幸福……”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祝我成功!”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紫葵明白自己从此要失去他了。
就算她开口表白又如何呢?她终究是留不住他的。在爱情的面前,她永远都只是个胆小鬼,只敢装模作样、压抑感情,所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
派对进行着,范珈茗介绍完表演团体之后,准备放下麦克风退回司仪台时,易皖军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穿过人群,朝舞台上走去,引起众人好奇的目光。
他放下男性尊严,单膝着地,把钻戒和玫瑰递至范珈茗的面前,向她求婚。
此时,大夥儿起哄,直嚷着“嫁给他”,“接受他”,乐队还很配合地奏起了结婚进行曲,将气氛炒热到最高点。
最后,范珈茗接受了钻戒,将指环套入无名指内,易皖军则开心地弹跳起来,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两人热情拥吻,成为派对里的另一波高潮。
萨孟仰,齐雅、关行漠与安至雍等一行人在一旁喝着香槟,观赏着舞台上临时加演的“求婚戏码”。
“女人是宠不得的,婚前就把她捧上天,婚后肯定会很辛苦。”关行漠端着酒杯的无名指上圈着一枚婚戒,耀眼得教许多未婚女性心碎。
“贤妻三要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家无声胜有声。”安至雍的嘴角勾起讥诮的微笑,意指自个儿把妻子当成“隐形人”,仅是在配偶栏里占个名额罢了。
“看来二位真是‘驭妻有术’啊!”齐雅干笑着。听着他们的谈论,还真是教人为他们的妻子捏一把冷汗啊!嫁给这种男人需要很大的勇气。
萨孟仰皱眉瞄了台上的爱侣一眼,快速地搜寻着场内的一抹娇小身影,忽地,视线对上了一双殷红心碎的眼睛——章紫葵呆愣地站在浮动的人群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被吓儍了一般。
“我先失陪一下,你们慢慢聊。”萨孟仰优雅地朝他们点头,转身迅速离开。
他绕过长廊,避开人潮,对于迎面而来、不断朝他大抛媚眼的女明星、模特儿们全都视若无睹,快步地朝紫葵的方向走去。
此时,灯光骤亮,聚焦投射在易皖军和范珈茗的身上,音乐也变成悠扬浪漫的蓝调,两人牵手滑入舞池,准备开舞。
紫葵的心倏地揪紧,痛得连隐藏自己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眼泫然欲泣,心里仿佛被剜了个洞,失去什么似的,空荡荡的,再也填不满。
蓦地,眼前所有的景象全都被掩去,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不要看。”萨孟仰伸出大掌捣住她的眼睛,轻巧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可怜的小傻瓜,居然亲眼目睹自己暗恋的男人向其他女人求婚,多残忍的一幕。
紫葵的小手无肋地揪住他的衣襟,将额头埋入他的胸前,隐忍住想哭的情绪。
“不要难过了……”萨孟仰背对着人群,拍抚她颤抖的肩膀,十分同情且心疼她的遭遇。
“我、我才不难过!”她死撑着面子。
“易皖军不爱你,你就去爱别人。”萨孟仰安慰道。
她咬着红馥的下唇。爱别人?说得多么容易,但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你知道吗?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有百分之八十都分布在义大利,而且光是二十岁至四十五岁的未婚男性就有五十多万名,你去那里保证吃香,想追你的男人铁定多到要排队抽号码牌!”他给予信心,重振她的女性魅力。
她揪紧他的衣襟,目光越过他宽阔的肩线——易皖军正拥着范珈茗的腰,随着音乐的摆动,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要是爱情真的讲求先来后到,能抽号码牌,那也该先轮到她啊!
可惜,没有爱的号码牌,轮也轮不到她,她只能像个胆小鬼股,躲在一旁暗自神伤。
她从唇缝里进出几个字来。“义大利男人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要他们,我‘爱用国货’!”这家伙的安慰词真是烂透了!
“呃?”他一脸愕然,讷讷地说:“那就不要再难过了……”
“我才不难过!”她化悲伤为气愤,故作坚强状,赌气地低吼:“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
“那你是来笑话我的喽?”真丢脸,还得把自己的伤痕摊在他人面前。
“当然不是!”唉,这丫头的心防真重。
“那你究竟想干么?”他没理由对她好啊!
“不要这样,我只是想安慰你。”他俯下脸睇着她。
她微颤的长睫漾出柔弱娇怜的气息,恍若迎风颤抖的小茉莉,一种温柔的情绪瞬间弥漫心间,激起他的保护欲。
“我、我又不难过,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推开他的胸膛,心碎地看了舞池中拥吻的爱侣一眼,挣脱他的箝制,转身,离开。
紫葵一离开他的怀抱,马上有一堆不知名的小模特儿蜂拥而上,恍若八爪章鱼般七手八脚地死命纠缠住他,让他不得已只好藉着尿遁才得以脱身。
步出会场后,萨孟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寻找她的身影,一想到她离去前心碎的表情,他的心就像绑上了铅块般,沉甸甸的,开朗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