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要是她再不出声,他也说不下去了。
可惜,显然上帝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天不从人愿,杜绵绵仍是微笑以对没说话。
方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尴尬地直想拿自个儿的脑袋瓜去捶墙,呜……“二楼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带你上三楼去看看吧!”纵使心已在哭泣,方清仍是强迫自己拉开微笑,心底却有着困惑与抱怨。
笑?她为何一直笑?难不成是脑子有问题?
莫怪他多疑,只是这真是太诡异了!
主动上门说要看房子,却又挑一大清早的时间看,从头到尾也不说一句话,若不是那天在公司里亲耳听见她开口说话,他真要怀疑她根本就是个哑巴思及此,方清也没心情多做介绍,转身上三楼,一心只想敷衍了事,美女也不想看了,一早雀跃的心情此刻已荡到了谷底,他开始想念他那温暖的床铺了。
不识相得声音打断了杜绵绵与唐天司交缠的视线,眼见对面阳台上的男人已不见踪影,她跟着方清的脚步转身走上三楼。
第1章(2)
不一会儿,整栋房子看完了,方清领着杜绵绵走至屋外。正当他重新将门上锁之际,身后传来温软的语调。
“方先生,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附近走走看看。”这是杜绵绵朝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她……她在跟他说话?
方清迅速地转过身,双眼睁大,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幻听,幻想他在意自己说话。
十秒过后——“方先生?”杜绵绵望着方青,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犹如化石。
“啊?”不是幻听?方清迅速回过神来。“可是这里不好叫车,还是我陪你逛吧!”
虽然觉得她是个怪怪的美女,可一大早在人烟稀罕的地方,一个纤弱的女子独自一人闲逛,万一碰巧遇上心怀不轨的坏人,她这娇小纤弱的模样铁定遭殃。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太危险了!
“不用了,待会儿我会叫朋友来接我回去,谢谢你的好意。”杜绵绵带着不变的微笑,但眼底却有着不符合外表柔弱气质的坚决。
方清原先是想舍命陪“美人”的,却在一时之间被她的眼神慑住了,竟也乖乖顺了她的意,不再坚持留下。
“那……那好吧!我先走一步了,再见。”方清果真乖乖上车走人。
他开着车,直到他回到公司将车停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忘了问她,到底中不中意那房子?若是喜欢,价钱方面才好商议,这才是带她看房子的最终目的啊!
可恶!方清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只好赶紧回到车上发动引擎。希望她没走远……只是,当他再次回到别墅时,杜绵绵早已没了踪影。
他沿路四下张望寻找,一大清早的,路上连只阿猫阿狗都没有,哪来的人影?她消失得未免太快了吧?
见鬼了!一早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这是哪里?
杜绵绵睁开酸涩的双眼,如眼的景物却是陌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然而头昏脑胀的感觉以及四肢的无力感蔓延全身,这才使得她混沌不清的脑子渐渐回复记忆。
她记得当时见方清的车驶离了视线,而眼前,那个与她四目对望的男子正举步朝她走来,最后……是的,她晕倒了。
她想起来了!
“发着高烧,居然还一大早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实在太不应该了。”笃地,男子微揾的责备声自床畔响起。
唐天司没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一句开场白,但……他就是气呀!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连自己生病了都没自觉。
在她晕倒的当下,那烫人的体温结实得令他感到惊吓,而惊吓之余,他亦同时察觉到他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在意她。
在与她四目相交那一瞬间,他便明白自己内心渴望要她。他要她,心里有股声音一直不间断地说着、催促着。而他下楼出门寻她,不是冲动,只是不想与她错过,要是真错过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后悔的,而且是一辈子的后悔。
而他果真没有错过,还将伊人抱个满怀,唯一的败笔,就是怀里的佳人不是清醒的。
“呃?”突然自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杜绵绵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望向声音的来源,看见了一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原本不安的心绪在此时此刻全安定了,像是找到了原有的归宿。
真的是他呢!
“对不起。”她苍白的容颜扬着微笑。他是在担心她吗?虽然被骂了,可心口却有着暖意。她笑了,因为明白他的在乎。
唐天司不懂,都病成这样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见他微拢着眉头,似乎仍是气闷,杜绵绵主动开口问道:“这里是你家吗?”
“嗯!”唐天司轻轻点了点头,如果眼前有镜子,他铁定会发现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么紧绷,俊逸的脸部线条全是僵硬的,皱起的眉头就像一座小山峦似的。
“我睡了多久?”杜绵绵虚弱地撑起上身,一只温暖的大掌适时地抚上她的背,为她分担身体多数的重量。
虽然唐天司抿紧着唇,一副看来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可手里的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与他脸上那冷硬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一天。整整一天。”虽是冷着脸,但他仍是开口说。
一天?这么久?这下子换杜绵绵皱眉了。
“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想我该离开了。”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作势离开,但被子却在下一秒回到她身上。
“别乱动,医生吩咐要你好好休息。”唐天司很快地将被子盖回她身上,大手压上她的肩头,阻止了欲起身的动作。
她那娇小柔弱的身子,再加上那一脸的惨白,看似随时会再次晕厥的模样,他怎么可能安心让她离开?别作梦了!
杜绵绵知道他说的没错,她确实需要休息,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的症状都在证实她此刻的羸弱,或许还没走出他家大门她就可能再次晕倒,可是……偷偷地用眼尾望着他,从那刚毅的脸上,她看见了他话意思的认真,而非客套。
他是真的替她担心着呢!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她顺从地重新躺回床上,但心底却有了这样的疑问:难道他对任何一个在他面前晕倒的女人,都是如此真心关怀吗?还是只有对她如此?
而他本以为她会坚持离开,需要他再多费唇舌才能将人留下,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成功将她留下,可是心头同时也浮上疑惑与微微的怒火。
她一直都是如此吗?对旁人毫无防备之心?毕竟,严格算来,他俩还算是陌生人,难道她不怕他是个恶狼或者是个枪击要犯?还是……她真的病到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休息,又是一天的时间,直到确定杜绵绵烧退了,隔日一早,在唐天司的坚持下,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到天母的住处。
坐在副驾驶座上,杜绵绵不断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一旁专注开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