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的苏沛反射性地想爬起来为他打理一切,却被疲惫酸软的身体制住了动作。
“不用起来了,”连宇乔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你今天在家休息,我下班就过来。”
苏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继续倒头大睡,无知无觉中错过了连宇乔眼中的不舍。
今天是连氏国际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主要的议程就是总经理职位归属问题。要与商群正面对峙,连宇乔不想让苏沛参与进来。用做爱来消耗他的体力,虽然不怎么高明,却十分有效。
对不起,苏沛!我是不得已。
大步流星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连宇乔看见了端坐在内的连晋东。
“有事吗?”连宇乔一如既往的冷淡。
连晋东皱起了眉头,“总经理换人这么大的事,我这个董事长能不来吗?”
“您要帮谁?”连宇乔漫不经心地看著父亲。
“你根本没有胜算。”连晋东有些痛心疾首,“昨天那个秘书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居然在姐姐的葬礼上搞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
“您是来教训我的吗?”连宇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连晋东的话,“为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婿?您别忘了,姐姐已经死了,他跟连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
“爸!如果您要帮商群,大可现在就去宣布与我脱离父子关系。我不介意把连氏双手奉送给姓商的。”
“宇乔,你……”连晋东的手开始发抖,过了许久才将情绪控制下来,“我是你爸爸,即使你再怨恨我,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到你这一边。”
少了连芙蓉,连家父子的关系如同少了润滑的轮轴,就算勉强运转起来,也会变成火星四溅的结果。
看著苍老、憔悴的父亲仍在维护自己,连宇乔的心头生出几许不忍。可是,在听到连晋东的下一句话,他立刻收起了这点情绪。
“不过,商群是你的姐夫,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不该对他太过份。”
“哼,”连宇乔冷哼一声,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父亲,说:“看完这个,你再确定他够不够资格当你的女婿吧。”
连晋东疑惑地接过文件,一名年轻女子的照片跃入眼帘。
“商群背著姐姐和这女人来往长达半年之久,如果不是我处理得及时,他们的孩子都会开口叫爸爸了。这就是你的好女婿,姐姐眼中的好丈夫。”连宇乔难掩心头的忿恨,“我不想让姐姐伤心,才一直瞒到今天。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怎么会这样?”连晋东看著那一堆确凿的证据,不敢相信爱妻如命的商群居然会在外面偷腥。
“人心隔肚皮,没什么不可能。”连宇乔看著父亲,脸色又沉了几分,“Anna昨天会出现,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学得倒挺快。不过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今天的会议他休想赢我。”
“你有把握?在公事上,他并无缺失。”连晋东有些担忧。
“股东质疑我的能力,也不过是在和永逸合作这件事上。”连宇乔冷笑道:“要补救并不是什么难事。”
连晋东还想详细询问,却被秘书的电话打断,秘书通知说会议的时间已经到了。
连宇乔看了一眼父亲,说:“只要您支持我,商群决对赢不了。”
连晋东放下手中的文件,无力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第一次为女儿已不在人世而感到庆幸。
父子俩一前一后来到会议厅,昂首而入。
数米长的大型会议桌旁座无虚席,商群一身纯黑,正坐在主位右边。
***
苏沛是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当他一边穿衣一边挣扎著跑去开门时,门铃一直不间断地响著,不遗余力地显示著来人的执著。
“杜小姐!”
乍一看装束时髦的杜婉馨,苏沛十分惊讶。
不等苏沛邀请,她便自行闯进了房中,兴师问罪的架式摆明了要给主人一个下马威。
因为来不及整理,客厅的沙发上还散落著连宇乔昨日换下来的衬衣和长裤,杜婉馨明显认了出来,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原本就不甚温和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苏沛一言不发地将衣服收进了浴室,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杜婉馨的下文。
“你要多少?”杜婉馨坐到了苏沛对面,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什么意思?”
“我要你离开连宇乔,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出来。”
苏沛木然地看了杜婉馨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请回吧。”
“别装了,你和宇乔事我都知道了。为了钱宁愿被男人压在身下,哼!你还真是贱得可以。”杜婉馨对苏沛的逐客令充耳不闻。
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苏沛气得手脚发抖。
“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少在这儿废话,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杜婉馨翘起了二郎腿,继续盛气凌人,“宇乔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他的提议。”
“不可能。”苏沛面无表情地反驳。
“信不信由你,他昨天向我求婚了,而我也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杜婉馨面带得意地扬起左手,“这枚戒指是他今早送给我的,婚期在下个月十号。”
重达三克拉的钻石戒指,在杜婉馨的无名指上泛著冷光。
苏沛认得那个款式,那是连宇乔之前与她订婚时特地到国外订做的结婚戒指。因为婚约取消,那枚戒指的订单也被取消,为此连宇乔还支付了一笔金额不小的违约金。
“请你出去,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请楼下的警卫来帮忙了。”苏沛的脑子有点乱,他不想与杜婉馨多做纠缠,一心只想去找连宇乔求证。
不会的,没理由!
昨夜温存的印迹还未褪去,连宇乔早上才说下班就过来,完全没有征兆……
“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如果不是你死缠烂打不肯离开,宇乔怎么会跟男人牵扯不清?”杜婉馨站了起来,趾高气扬地走到苏沛身边,高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连氏今天召开股东大会,重新决定总经理的人选。连宇乔要从商群手里抢回总经理的位子,就必须拿下与永逸的合作计划,借此说服股东让他连任……”
不要再说了!
苏沛猛地站了起来,将杜婉馨吓得往后一退。
没有再看她一眼,苏沛径直跑了出去,一口气冲到楼下,拦了一台出租车就往连氏大厦赶去。
杜婉馨站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著苏沛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见才慢慢地拿出了电话。
***
一路催促下,出租车将苏沛载到了连氏楼下。临下车苏沛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情急之中只好请认识他的咨询台小姐代垫车资。
“苏先生?!”
当秘书看见苏沛从电梯里冲出来,不由愣在当场。她不敢相信向来一丝不苟的苏助理居然会身穿睡衣、脚踏拖鞋跑进公司,头发凌乱不说,连从不摘下来的眼镜都忘了戴。
“连先生在哪儿?”苏沛没有余力去关心别人在想些什么,此刻的他只想见到连宇乔。
“连先生在会议室。”秘书指了指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你不能这样进去!”
秘书话音未落,苏沛已经闯了进去。
“宇乔,这么困难的合约你都拿到手了,陈叔叔还能有什么话说?真是后生可畏啊!”
“哪里,陈叔叔过奖了。”是连宇乔的声音,“希望各位以后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私生活上,毕竟赚钱才是重点,不是吗?”
“是啊,是啊!”
此起彼伏的附和之声被突然闯入的苏沛打断,全场的视线顿时集中到门口。
视力不佳的双眼没有了眼镜的帮助,根本分不清人脸。苏沛只能循著可能的方向,唤道:“宇……”
“苏沛!”只听连宇乔大喝一声,打断了苏沛的声音,“你穿的那是什么!没看见正在开会吗?”
“我……”
“出去!”
毫不留情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瞬间穿透苏沛的心脏。一阵抽痛之后,苏沛终於分辨出,此时的声音与昨晚那句“我爱你”是出自同一人的口中。
有那么一秒,他感觉心跳都停止了,随后就是如同上了绞索一般的呼吸困难。
视线依旧模糊,而且有越来越模糊的趋势。
苏沛摇晃著,死死扣住会议室的大门。
他突然想笑,可嘴角却像打上了石膏,半点笑容都扯不出来。
心痛的滋味早该尝到麻木了,为什么还是无力抵御?只能怪自己学不会死心。
苏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索著想要走出会议室。可是脚下的地毯太软,踩上去绵绵的,好像随时会摔倒。
“站住。”连宇乔突然出声。
反射性地收住脚步,苏沛挺直了腰杆,没有回头。
连宇乔的视线从苏沛的背后扫过,然后落在商群的脸上。商群仍是一脸的波澜不兴,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却明显停留在苏沛身上。
“大家已经没有问题了吧?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
连宇乔收回了视线,脸上挂起从容的微笑。虽然他的前一句话是在询问,可后一句却完全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吭声。
“散会。”
笑容在转身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宇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抓住苏沛的手肘就往外拖。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连宇乔的怒气,暗自为苏沛捏了一把冷汗。
看到儿子如此不合时宜的行为,一旁的连晋东皱起了眉头。
“爸,苏沛可能有事要找宇乔商量。我送您回去休息吧。”商群走到岳父的身边,体贴地说。
“不用了。”连晋东拒绝了商群,态度有些生硬。
商群微微一怔。
“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连晋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侧身从女婿身边走了过去。虽然女儿已经去世了,可有些事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尤其是知道自己看错了人,连晋东的心里更是不快。
对於岳父突如其来的排斥,商群很快猜中了其中缘由,表情重归平静。
另一边,连宇乔动作粗暴地将苏沛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乎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就像座活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你知不知道重新说服那些老顽固有多困难?你居然弄成这样跑出来,存心来搅局吗?”
苏沛呆呆地看著他,一言不发。
不满苏沛的沉默,连宇乔继续恶声恶气地问道:“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你出来干什么?”
苏沛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你不舒服?”察觉到苏沛的异样,连宇乔努力地控制好情绪,放低了声音。
苏沛仍然没有回答。
“怎么啦?你在发抖。”看著苏沛轻颤的嘴角,连宇乔的气焰顿时削减了下来,“冷吗?”连宇乔脱下外套,想把它披在苏沛的身上,却被苏沛退一步躲开了。
“过来。”
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尴尬,连宇乔向苏沛伸出一只手,语气转为命令。
这一次,苏沛还是没有服从。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著,直到连宇乔悬在半空中的手掌,由打开变成握拳。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等苏沛反应过来,连宇乔冲上前去,双手捧住苏沛的脸颊,“早上还好好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宇乔眼中的焦急与关切是不是假的?苏沛眯著眼睛,困难地聚焦,想把他看个真切。
“苏沛……”连宇乔拍了拍苏沛的脸,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於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拥入怀中,温柔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
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苏沛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迷失了。他真的很想大声地质问他,也真的很想狠狠地给他一拳,可是身体和意志根本无法统一。他是如此贪恋这个人的体温,贪恋他的拥抱,贪恋他的一切一切。
真的可以离开吗?
“苏沛……”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苏沛眼中的痛苦,连宇乔有些慌了,“苏沛!”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连宇乔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苏沛,最后一脸烦燥地把门打开。
“什么事?”
“我们是警察,来找苏沛的,他在这里吗?”
“找他什么事?”连宇乔警觉起来,挡在门前,不让警察进屋。
屋内的苏沛面对警察的来访有些茫然,不过他还是推开了连宇乔,对警察说:“我就是苏沛。”
“你涉嫌绑架连氏国际总经理连宇乔,这是逮捕令,请你跟我们回去。”
***
“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出声质疑的不是身为当事人的苏沛与连宇乔,而是随后而来的商群。
“有证据显示苏沛就是绑架的策划者,真相到底如何还要经过调查才知道。请你们让开,不要妨碍公务。”警察机械地回应道。
“我跟你们走。”打断了仍想开口的商群,苏沛冷冷地一笑,然后抬起了双手。
他不想再看连宇乔一眼,因为连宇乔眼中一闪而过的防备让他心灰意冷。
他不相信他!
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苏沛连警察怀疑他的理由都懒得去询问,连宇乔不信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泛著寒光的手铐铐上苏沛的手腕,他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还没进警局,就先进了医院。苏沛醒来时,只觉得滑稽。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需要休养几天。这期间我们会把审讯移到病房中来,希望你能配合。”警察的话说得很客气,“你可以先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或朋友。”
看著白晃晃的天花板,苏沛回了一句:“我要请律师。”
苏沛的镇定出乎警察的预料,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苏沛戴上手铐的时候是被吓昏的。
“连宇乔先生已经帮你请好了。”
“连宇乔……”苏沛的思绪有些混沌,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他找人来告我吗?”
“没有。实际上正相反,他并不想控告你。不过,绑架属於刑事案,不可能因为当事人不追究就撤消调查。”警察用平板的声音陈述著,对於被绑架的连宇乔有此决定丝毫不觉诧异。
“麻烦你转告连先生,我会另请律师。”苏沛挣扎著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看著窗外的大好阳光,面色平静地说:“我想打电话给我的朋友。”
***
秦晓顺一得知苏沛被捕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找上自己的朋友韩闯,韩闯是新晋的刑事辩护律师。
“你朋友绑架了连氏国际的小开?”当韩闯听完秦晓顺的话,居然笑得前仰后合,“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挑上连氏。光是连晋东背后的那些关系,就能把他压得永世不得超生。”
“那不是他干的。”秦晓顺急得跳脚。
“这么肯定?”
“反正到时候苏沛会告诉你,你只说你帮不帮这个忙吧!”
“为什么找我?我不过是个刚入行的菜鸟而已。”韩闯收住了笑容,严肃的表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有点不能适应韩闯变色龙一般的性格,秦晓顺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都说连晋东财大势大了,我想请大牌律师,也要有背景才行呀!”
“原来是走投无路了……”韩闯又笑了。
“你要不要帮吧?那么多废话。”秦晓顺总觉得那看似诚恳的笑容里隐含著狡诈。
“帮!你都开口求我了,我怎么会不帮。”
***
病房内,韩闯成了苏沛入院后的第一个访客。
“有份绑架连宇乔的那个小混混是警察在牢里找到的,一个月前他因为强奸未隧被捕。那家伙把绑架的事当成光辉史告诉了牢里的一名犯人,没想到那名犯人为了争取减刑把他给抖了出来。”
“警察已经把这个告诉我了。”苏沛不喜欢韩闯犀利的眼神,不过个性温和的他并未表露出来。
看出苏沛的心不在焉,韩闯也索性随意起来,说:“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事。”
苏沛淡然一笑,“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为自己担心。”
“那你在担心谁?连宇乔?”
苏沛微微一怔,眼神变得黯然。
“你如果不是犯人,那么绑架者一定另有其人。那连宇乔……”韩闯停顿了一下,毫不掩饰地观察苏沛的反应,“他的威胁仍在,说不定会发生第二次绑架案。”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查出谁是真正的主谋。”苏沛避开了韩闯的目光。
“你怀疑谁?”
“商群,连宇乔的姐夫。”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连宇乔的名字,苏沛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
就像看到心怡的猎物,韩闯的眼睛突然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上门女婿见利忘义?”
“你是律师,请不要妄下判断。”
听出苏沛的不悦,韩闯收住了笑容,正色道:“要把你从这儿弄出去,我肯定会去调查对你有利的证据。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如果查出是商群做的,我要你抹去那些证据,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苏沛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韩闯听到这句话,吃惊多过疑惑,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甚至玩笑一般地揶揄道:“你在让我妨碍司法公正?”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放过商群。”苏沛再次淡然一笑。
“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韩闯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一份报纸,“警察认为你的绑架动机是因爱成恨。暗恋同性,你以为曝光之后会得到几个人的同情?”
报纸的社会版头条标题巨大,上面写著:“男助理因嫉成恨,绑架连晋东独子”。
“看清楚了,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和连宇乔。”
顺著韩闯手指的位置,苏沛看见了足足放大到七寸的照片。照片上的苏沛正在亲吻熟睡的连宇乔,地点是医院的病房。那是连宇乔刚被救出来,苏沛形影不离地照顾他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苏沛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今早有人匿名投寄到报社去的。”韩闯回答。
“警察知道多少?”
“他们只要知道你对连宇乔有不正常的感情,你的绑架动机就成立了。”
“如果我承认绑架了连宇乔,他们就会终止调查吗?”
“你说什么?”韩闯以为自己听错了。
“麻烦你告诉外面的警察,我认罪。”苏沛将报纸揉成了一团,“我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他。”
听出苏沛语气中的坚决,韩闯得出结论:“你疯了。”
被韩闯骂得一愣,苏沛沉默了。
“你以为警察都是傻子吗?”韩闯一脸嘲讽,“你是怎么和绑匪搭上线的?还有哪些人参与了绑架?麻烦你把细节统统说出来。”
无法回答韩闯的问题,苏沛苦笑:“你相信我不是主谋?”
“开始不信,现在信了。”
冲韩闯感激地笑了笑,苏沛道出了心中的顾虑,“连宇乔刚刚才从股东手中抢回总经理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沛继续说:“现在外面的人只知道是我单恋连宇乔,如果继续这么闹下去,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与连宇乔的真正关系,那样对连宇乔太不利了。”
“你们是两情相悦?”韩闯皱起了眉头。
“谈不上两情相悦,只是……”一时找不出话来定位他与连宇乔的关系,苏沛茫然地说道:“绑架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姐姐又刚刚去世,我不想……”
“我该说你伟大吗?”韩闯打断了苏沛的话,“你以为绑架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吗?你有空维护连宇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摆脱蹲大牢的命运。”
说完,韩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探视时间已到。
“我先走了,明天我会把你保释出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等苏沛回答,韩闯径直走出了病房。
“怎么样了?他还好吧。”一直守在门外的秦晓顺立刻走到韩闯的身边。
“你的朋友,”韩闯摇摇头,说:“不是傻的,就是疯的。”
***
直到再也听不见门外的声音,苏沛才挣扎著从病床上下来。将揉皱的报纸展开,指尖摸索著照片上的连宇乔,感觉自己的心被揪成了一团。
不论自己陷入何种艰难的境地,还是想要保护他。这是所谓的爱情,还是无法摆脱的执念。前一秒还在恨他的薄情,后一秒却无法抑制地想念他。苏沛痛苦地闭上双眼,将手中的报纸撕得粉碎。
只要碰上跟连宇乔有关的事,苏沛就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