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中,她是那种经不起挑逗的女人吗?还是他认为她就和他过往拥有过的女人一样,一旦对她失去了兴趣,赏味期限过了,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抹黯然爬上蔚晴清澈的瞳孔,她觉得这里的空气不适合她,这里的绚烂也不属于她。
“兄弟,你把我们平常闹着玩的话在这种场合拿出来讲,不怕伤了人家的心啊?”查尔敏锐地察觉蔚晴表情有异,转个弯提醒纪承德,要他收敛一点。
查尔阅人无数,一看便知道蔚晴不是那种用完即丢的莺莺燕燕,这样脆弱的女孩儿,是要让有心人发自肺腑疼爱的。他不明白纪承德这匹自由的野马怎么会挑上她?他也只能为他俩祈祷了。
“怎么?你心疼了?要不要我再慷慨一点,来交换女伴玩玩?”纪承德看准了查尔不会答应,才敢妄下狂语。
蔚晴低头望着胸口的“维纳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向纪承德那张谈笑风生的脸。
我的真心,只献给我唯一的女神……
事实证明,他没有真心,而她也不是他的唯一,这条钻石项链,不过是他宠爱任何一个陪他上床的女人的阔气手段,不过是要做给在场的每个人看的——当他的女人不能太寒酸。
“你呀!再这么口不择言,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花心害惨!”查尔警告着纪承德。旁观者清,纪承德护卫着蔚晴的珍宠模样,就算是和他相识多年的查尔,也不曾看过他这样对待其它女人。
只怕纪承德当局者迷,厘不清自己已坠入爱河;只怕就算自己提醒了纪承德,纪承德也不会承认。
了解纪承德的人都知道他向来无情惯了,或许是他身边没有出现教他由衷心动的女子,让他总是胜券在握地倨傲不羁,认定自己是没有爱情的。
“你没资格说我,论起花心,你不也是半斤八两?况且,我比你好一点,知道要挑对象,对吧,蔚晴?”纪承德见蔚晴垂首不语,以为她畏生,于是轻声唤她。
“嗯。”蔚晴勉强应了声,艰困地提起笑容,不希望被人发觉她的怅然。
是的!她是否该庆幸平凡如她,居然也能入他那双备受拥戴的眼?够了!像她这般庸俗的女人,即使只能承受他短暂的迷恋,也谈心满意足了!
云和泥的分别,是她不能跨越也不能贪求的。她不想再绑束他了!
蔚晴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包围住纪承德,他是一颗令人望麈莫及的流星,那些滟色娇滴的可人儿才是真正和他匹配的。
她悲哀地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男人,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离开,光是那些争艳竞美的佳丽,可能就教他眼花撩乱,他哪还管得了她这株不起眼的小草?
蔚晴站得远远的眺望着纪承德,心思散漫地等待着冗长的煎熬结束。蓦地,一杯盛满鸡尾酒的高脚杯跃入眼帘,她昂首看向来人。
“阮仁泽?你怎么会在这里?”蔚晴敲了敲自己不灵光的脑袋。“噢,我忘了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我刚才还在怀疑是我眼花了呢!”阮仁泽以赞许的眼光盯着蔚晴。“你今天打扮得很正点喔!”
“你少开我玩笑了。”蔚晴接过酒杯。在失意的时候遇见同班同学,她应该还不算太悲惨吧!
“我说真的,看来那个大帅哥对你很不错唷!”阮仁泽瞟向被包围着的纪承德。
蔚晴百感交集地轻啜一口鸡尾酒。“连你也知道了?”
“毕业晚会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了,你忘了是我把你扛回家的啊!”想到那天,阮仁泽就忍不住抱怨。“你阿娜答还以为是我灌你酒,差点揍人了呢!”
“你是说……”蔚晴想起来了,那晚,是她的初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又没真的揍我,你干嘛道歉?老实说,你是怎么钓到他的?平常看你一副不给亏的扑克脸,我还以为你是同志咧!原来……三八查甫,看麦出来捏!”阮仁泽学媒人婆嘿嘿笑了两声,手还娘娘腔地挥摆着。
“神经!”蔚晴被阮仁泽搔首弄娄的模样给逗笑了,郁闷的心结在这一刻稍稍瓦解。
“趁你阿娜答在忙,我们先去跳支舞,你觉得如何?”阮仁泽俏皮地眨眨眼。
“我不会跳舞。”蔚晴马上拒绝。
“没关系,我教你!”阮仁泽才不管蔚晴愿不愿意,直接把她拖进舞池里。
第10章(1)
蔚晴不知道,虽然纪承德被人群包围着,但他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她身上。
他明白她第一次踏进名流圈,对于这种大场面心里多少会惧怕,所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并非没有意识到她的放手和退却,可是碍于场合,他不想把情绪表现出来。
他决定换个角度想,也许让她安静地待在角落也好,她见过世面的经验不多,像这样充斥着谄媚奉承的讨好面孔的场合,只会增加她的压力。
但是……那个男人是谁?
记忆力过人的纪承德很快便想起他是蔚晴的同学。
一见有其它异性接近蔚晴,纪承德所有的警戒心全副武装,尤其在看见蔚晴对他扬起如花的笑容时,他心里的火种已被悄悄点燃。
除了他,他不准她对任何男人露出这么美丽的笑容!
“嘿嘿,你的心肝宝贝呢?”张召麟和白秘书一起入场,一点也不困难地找到纪承德。只要发现了佳丽们团团围住的地方,就一定找得到纪承德!
“你怎么这么慢?”纪承德拧起眉宇,望着一向是他的救星的白秘书。
“对不起,总裁。”白秘书轻轻颔首。
“这样不行喔!”张召麟将白秘书扯到身后。“承德,今晚她是我的女伴,不许你再公器私用。”
“小气!”
“蔚晴呢?她不肯来?”张召麟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来了,但是忙着和别人厮混。”纪承德不平衡地哼了一声,下巴朝蔚晴的方向努了努。
宴会的客人几乎都集中在他们周围,张召麟一点也不费神地就找到蔚晴。
“你们吵架了?”张召麟只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他晓得蔚晴爱纪承德爱得极深,在他们的感情里,蔚晴始终处于劣势,三心二意的人永远是纪承德。
“没有。”
“不然咧?”张召麟不相信。“你该不会忙着猎艳,把人家晾在一边吧?”
“是她自己走掉的!”纪承德抿抿唇,插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
“你打算坐视不管?”张召麟可以感受到纪承德的怒火正逐渐上扬,他考虑若是否要先好心地警告一下那个和蔚晴站在一起的男人。
阮仁泽确定自己出了一个害人害己的馊主意。
他带着蔚晴进入舞池还不到一首曲子的时间,不必亲眼看见也可以想象他擦得光亮的皮鞋已经被她踩得坑坑洞洞,而皮鞋毁了不打紧,受难的还有他的脚呀!
“啊!”蔚晴已经发出第N次的惊呼了,她歉然地看着五官全皱在一起的阮仁泽。“对不起,我又踩到你了,痛不痛啊?”
“痛啊!怎么不痛?”阮仁泽懊恼地说着。
“就告诉你我不会跳舞了,谁教你自己找罪受?”蔚晴小心地踏着脚步,生怕连自己都不太习惯的三吋高跟鞋又吻上阮仁泽的皮鞋。
“拜托,你岂止不会跳舞,你简直是跳舞白痴!”他教她的是最基本、连小学生都会的舞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