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梵立对她而言也很重要,他和她的工作是不能放在一起衡量的,她很贪心,她想两者兼顾。
「好吧,假设我答应了你,那结婚以后呢?」天微提出问题。「嫁鸡随鸡……不,夫唱妇随,我跟你住到纽约去,那我要干么?难不成从此当一个好命的少奶奶吗?我可不喜欢。」
「我的公司很大,妳还怕没得忙吗?」他拍拍她的面颊。「在妳怀孕之前,我可以在妳喜欢的部门替妳安插一份工作。」
她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我当空降部队?」
她相信任何地方都一样,没人喜欢空降部队,而且还是一个老板娘。
这么一来,大家一定对她唯唯诺诺的,她要怎么展现她的能力啊?还有,她深耕许久的地方——万邦建设,不是她说抛就抛得下的,她对那里的人事物都有感情,尤其是可爱的老顽童,还有那老是给她闯祸的小子官君佑,她如果走了,公司肯定会乱上一阵子。
唉,好难,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梵立看着她那烦恼的模样,他挑眉,「不想到我公司上班,妳有别的想法?」
「暂时没有。」她又从他怀里爬了起来,紧蹙着秀眉。「总之,我不想去你的公司上班,那很奇怪,我不喜欢,我想你公司的人也不会喜欢吧?」
「他们会不会喜欢,那是他们的问题,只要妳愿意就好。」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反对。
她懊恼一叹,无奈的瞅着他。「梵立,我是个很不可爱的女人对不对?」
任何女人有这种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都该马上放鞭炮庆祝才对,偏偏她就觉得很烦恼。
「对男人而言,没错。」
她有点沮丧。「没关系,你可以重新考虑你的求婚,我不会当一回事的。」
她沮丧的模样尽落他眼底,他不由得有心疼的感觉。
梵立伸出手去,紧紧将她搂回怀里,这种时候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忘了一叨。
他扳住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上那张令他上瘾的樱唇,她皱了皱鼻子,嘤咛一声,不自觉的开启唇办,让他进入。
她知道她又要沉沦了。
每次他吻她,她总会忘了天南和地北,忘了她前一秒说了什么话,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还有他赋予她那热情的舌吻。
或许不必想太多,她该投降,试着对爱情投降。
「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的求婚。」天微拉着他的手把玩。
他笑瞅着她。「妳问。」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吴昭志到底为什么会落荒而逃啊?」她真的好想知道。
他的俊颜写着意外和错愕,实在没想到她要问这个,他沉吟了一下。「他不想让妳知道。」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下,她兴匆匆的催促他,「所以我才更想知道啊,快说,说了我们就结婚去!」
他摇头。「我还是不能告诉妳。」
她摇着他的臂膀,用撒娇攻势。「告诉我啦,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他越是这样,她越想知道。
他还是摇头。
天微嗤哼一声,霍然站起来。「我觉得你根本没诚意跟我结婚,求婚是求假的吧,只是在寻我开心。」
居然真的不告诉她?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和吴昭志又是什么交情?何必为了守那个好人的承诺,把他们的气氛都弄僵了。
「除了这一件,任何事妳都可以问。」
「偏偏我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她别开头,气得不想看他,嘴里悻悻然的说着气话,「没关系,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们也只是一场游戏,等假期结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什么瓜葛都没有,反正像你这种有钱公子哥儿也不缺女人,你放心,我当然也不会把我们的关系看得太重……」
还没说完,她猛然被他拉进怀里。
「干……干么?」
他的眼光好阴鸷,她吓到了。
「妳说妳不会把我们的关系看得太重?」他沉郁的望着她。
他认真的态度令她的心紧紧一缩,却仍然嘴硬的说:「没错,我不会把我们的关系看得太重,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告诉我,我没办法与你共度一生,你去找别人吧,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
他心头一拧,猛然放开她的手。
「梵立,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你……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邵朵丽的分手宣言回荡在他耳际,女人为何都是这个样?
「那好,妳就去找别人吧!」柔情不见了,温柔跑掉了,梵立从一个深情款款的情人变成一头怒火中烧的野兽,大步决绝而去。
天微愣愣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海风摇曳着椰树,吹起了她的衣裙,她愕然望着他的身影,愤怒和伤心交织成一团火焰。
他走了,他竟然这样就丢下她走了,她只不过说了几句气话而已,难道他就不能哄哄她吗?她是女人耶。
和女人计较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嘛,刚才还柔情万千的搂着她,现在却可以头也不回的走掉,他不怕她被坏人给捉走吗?虽然岛上没有坏人可言……
噢!老天!她蹲了下来,心乱成一团,她把面孔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气急败坏,泪眼盈眶。
该死!该死!她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又不知变通的死硬派男人?难怪他的前女友会抛弃他,他活该被人给抛弃!
叫她去找别人是吧?好!她就去找别人,他以为她没有别人可找吗?明天她就回台湾,从此和他一刀两断,什么求婚、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通通都是假的,到头来,还是只有工作和宠物是真的……
「起来。」梵立走回她跟前,嗓音瘖痖。
她的模样……他宁愿她追上来对他破口大骂,也不要看到她蹲在这里伤心。
这个女人真的牵动了他的心,他无法丢下她走掉,而显然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如果他不回头,她明天就会走。
他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天微霍然抬头,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眼角,气焰不见了,迷茫的神情混合着稚气,她眼红鼻子红,看起来分外娇弱。
「你不是很有个性走了吗?」她扬起睫,没好气的站起来,与他面对面,瞪着他,气恼的问:「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他的黑眸在暗幕里灼灼放光,在她怨怼的瞪视中,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担心妳会害怕被海盗奸淫的女子冤魂,所以回来看看妳。」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她突然发怒,动手捶着他的胸膛。
他承受着这份甜蜜的重量,月光照出他嘴角淡淡的温柔,他顺着她的发。「知道。」
「哼!」她板着脸,不肯轻易原谅他。
他板起她不肯好好看他的俏容,眼底深深切切的。「天使,妳愿意包容我这个可恶均男人吗?」
问她这句话时,他同样感受到另一种震颤,一种不相信他会这么对女人说话的震颤。
「我才不要。」她矫情地打掉他的手,还是不肯看他,其实心里已经软化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真的不要?」
她摇头。「不要。」不要才怪,虽然很可恶,但她想一辈子占有他……「唔……你做什么?」她瞪大了双眸。
梵立在吻她,天微奋力拍打着他的肩,但没用,他继续吻,直到她不知不觉的踮起了脚尖迎合他,直到她心甘情愿软绵的依回他怀里,直到她主动搂住他的颈项,热烈的回应他的吻。
这一刻,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嘴硬,心老早在爱神面前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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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这里就快有电了?」
从梵立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天微简直想欢呼。
他微笑说道:「这套供电系统由德国制造,包含太阳能专用的冰箱跟蓄电池、面板及配线,大概一万块美金就可以搞定。」
「真是太棒了!」她兴匆匆的去调酒。「这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虽然水果伏特加鸡尾酒曾让她酒醉,也让她酒后大大失态,但她却从此爱上那种味道,自己也学着调,现在已经是高手了。
两人对坐着品酒,归期已定,就在几天之后,他要陪同她一起回台湾拜会她的家人,还要押着她辞职,不如此铁腕,他认为对工作狂热的她,可能随时会改变主意。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海风和椰影,还有美味的野生鲍鱼。」她慢慢啜着调酒,转动晶莹的水杯,语气就像明天她就要走了。
「我们随时可以再回来。」如果她喜欢的话,他甚至可以买下这座岛,这并不困难。
「到时再说吧,我真的无法想象嫁给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夹了口岛民自己晒的小鱼干往嘴里送,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吴昭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别再卖关子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耶……」
「请问——」一道接近中低音的女子声从门口传来,打断两人闲聊的气氛。
天微朝门口张望了一眼。
这个时间,整座岛的人们都在午睡吧?是什么人呢?
小饭桌就摆在窗边,椰子屋根本没什么客厅、餐厅之别,只有通往卧房的走廊前挂了拼布门帘,厅里摆着四张矮椅和一张小茶几,坐在饭桌旁可以对门口一目了然。
她看到有个衣着入时的高挑女子目光试探的走进来,她显然不是在地人。
女子有一头黑色的长鬈发,长发及腰,因为身材高挑,大约有一百七十公分吧,所以显得身形更为修长,她骨架很细,五官立体美丽,带着几分混血儿的味道,肤色偏奶油色,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只不过她脸上的妆有点糊掉了。
「妳找哪位?」天微站起来。
她还在不明所以,眼角余光却看到梵立也站起来了,她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瞪视着伫立在门边的女子,面孔微微变色。
「妳来做什么?」梵立的黑眸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我总算找到你了。」女子松了口气。「为什么躲到这种地方来?」她不解的望着他。「据说这里没水也没电不是吗?伯母很担心你,听说你都不跟她联络。」
天微觉得她的口音有点奇怪,态度也有点奇怪……不,不是有一点,而是很奇怪,她一点也不像是梵立的普通朋友。
她看着梵立,希望得到解答。「抱歉,可以替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
「我是梵立的女朋友,我姓邵,邵朵丽。」女子在梵立未回答前先开口了,她仿佛现在才意识到天微的存在,她看看梵立,又看看天微,美眸流转着疑惑。「妳是——」
天微均呼汲顿时有点紊乱。
她很想幽默的回答那女子——好巧,我也是梵立的女朋友。
可是她做不到,一颗心还没用的直直往下沉,她相信自己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梵立保护似的站到天微面前,他瞇起眸子,不耐烦的看着邵朵丽。「我们之间已经了无瓜葛,妳不要乱说话。」
邵朵丽叹息一声,美眸直勾勾的瞅着他。「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这里好像没我存在的必要,失陪一下,我到沙滩散个步,你们聊吧。」
梵立拉住了天微,不让她走。「不要误会,我不知道她会来。」
「我没事。」她强装镇定,还牵强的对他露出一记微笑。「有朋自远方来,说什么也要招待人家喝杯咖啡,不是吗?」她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
她走了,眼里的强颜欢笑,他都看到了。
他愠怒又冷淡的瞪视着邵苤丽。「说吧,妳来这里做什么?」
「立……」她哀愁的看着他。「我要你知道一件事——」她吸了吸鼻子。「我并没有另结新欢,一切都是骗你的。」
「妳说什么?」他的俊颜倏地紧绷了。
她泪汪汪的看着他。「我……肝里检查出癌细胞,我怕我死了,你会过度伤心,所以我就骗你我另外有了男朋友,其实是不想你难过。」说着说着,她奔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这几个月做了化疗,情况稍微控制住了,医生说我情况很好,我不会死,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知道你为了我,已经大半年不进公司了,我好难过,我们都太爱对方了,不是吗?」
梵立完全的怔住了。
不只他,倚在窗边偷听的天微也呆愣了。
这个他交往十年、随时可以论及婚嫁、他准备要娶的女人没有背叛他,她没有变心,只是因为替他着想才会编出一个漫天大谎……天微摇着头,情愿没躲在这里偷听。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邵朵丽激动又热切的吻着梵立的耳朵和面颊,甚至吻他的嘴唇。看到他也情不自禁的伸手环绕住他那「前女友」的纤腰,轻抚她的背心,天微的心凉了半截,一股酸酸楚楚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直冲上来,她快不能呼吸了。
泪水蓦然冲进了眼眶,她滑坐在泥地上,心脏划过一阵刺痛。
里面那一对相爱的男女抱得难分难舍,接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久别再见的恋人,当然要抚慰彼此的身心,他们,会上床吧?
接着他们会和好如初,他会更爱那女的吧?雨过天晴,他们会快乐的结婚去,然后生孩子,编织属于他们的幸福。
王于她与他……天微抹掉泪水,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
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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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把自己灌醉,夜幕低垂之后,她疯疯癫癫的唱着歌回到椰子屋,等人等到快疯了的梵立立即起身一把抓住她。
「妳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他皱着眉峰。
瞧她喝得醉醺醺的,整张脸都快变成苹果了,连路都走不稳,真怀疑她是怎么回来的?最近的一个卖酒杂货店,少说也要走上二十分钟。
「我去喝酒啊!」她笑嘻嘻的推开他。「不要碰我!我要睡觉了!」
他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她这副人下像人、鬼不像鬼的疯样根本没办法谈,他只好把她架进房里,押着她睡觉。
等她醒来再谈吧……坐在床沿,他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她俏丽的脸孔来。
喝得这么醉,可见朵丽的来到真的刺激了她,但也没必要什么都还没听他说就把自己给灌醉吧?
这女人遗真奇持啊……
温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倾身吻了她红艳艳的嘴唇一记,替她将小油灯点亮,他退出了房间。
梵立一走出去,天微就睁开了眼睛,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都要抛弃她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她是喝了点酒,那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紧张得一直胡思乱想,她没有那么醉,装疯卖傻是不想太快听到他说出分手两字。
她好傻,是不是?
早说、晚说,反正他终究会说。
他们才相识不到一个月,又怎么比得上人家的十年之情呢?他总不会为她抛弃了有情有义的旧女友吧?
一切已成定局,要怪只能怪老天为什么让她这么晚才遇到他,又为什么不让他的前女友早点出现,起码在他们相爱之前出现,那么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把面颊埋进被子里,低声饮泣,生怕被隔壁房的他给听到,可是蓦然想到他的前女友可能就在他房里,她又快崩溃了。
无止境的嫉妒瞬间急涌上心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十几天来,他们每天都相拥而眠,而今她的位置躺着别的女人,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个想法烫伤了她,她蓦地弹坐起来。
她抱着头狂摇。
天哪!她真的快疯了。
她好恨……
她恨他让她这么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爱上了他,她恨他那个白痴女友什么谎不好撒,偏偏撒这种谎,她恨当初他爽爽快快的把地卖给她就好了,一拿到合约她就会回台湾,也不会让自己有对他心动的机会……
她恨,恨的事太多了……最恨的是,他为什么不选择她!
好傻的一个问题!
他当然不能也不会选择她。
选择了她,他就会变成一个千夫所指、无情无义的男人,抛弃她是理所当然的,再理直气壮也不过了。
天微拿出手机,叫出两人甜蜜的合照。
「再见了,梵立……」她凝视着照片里的他,鼻子发酸,心头划过一阵难受的痛楚。「我真的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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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晨风中,天微醒过来了。
才清晨五点,她开始收拾行李,表情木然,动作也木然,她不想给梵立开口说分手的机会,她要自己走,保留最后的尊严,她绝对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选择离开是情非得已,并不是怕他为难,她才没那么惺惺作态,她只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任何人听到他那女友欺骗他的理由,都会于心不忍的,他是男人,当然更是如此。
而她知道,如果听到他说要分手,她不知道自己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失态,她要他的记忆里,保留她完美的影像,因为他们,相爱过,也因为要离开的此刻,她仍然深爱着他……
「不能再留恋了……」深吸一口气,她穿上薄外套。
如同来时一般,她的行李并不多,把梵立买给她的几件当地纱裙留下,这是会触痛她心口的东西,她不想带走。
轻巧的推开房门,她像小偷般的蹑手蹑脚,没有声息的步履不由自主的在梵立房门前停了好一会,才匆匆的逃避自己想再见他一面的心情,夺门而出。
心痛!
心好痛!
原来爱一个人真会爱到有心痛的感觉,以前她从来不曾这样,每次和男人分手,她都只有轻松的感觉,总是把工作摆在第一的她,对于男人受不了她的工作狂热提出分手,她都会如释重负。
她苦涩的扬起了嘴角,看着澄蓝无云的天空。
看来半糖主义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分手时不会痛。
「为什么今天没有风?」她最喜欢米纳岛上的风了,无时无刻摇曳着树叶、轻拂她的脸庞,让她全身有被洗净般的感受。
只是今天,她要离开了,偏偏连丝风都没有,高耸入天的椰树静悄悄的立着,像在为她的离开默哀。
她会忘的,忘了他,只需要一阵子,忙碌的工作会帮助她遗忘,她一定可以撑得过来……
「凌小姐。」
她的步履一顿,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站在门边。
她果然在里面过夜……印证了脑中的想法,天微胸口一痛。
「妳要走了?」邵朵丽看着她手中的旅行袋。「可以和妳聊两句吗?」
天微点了点头,邵朵丽朝她走近,这个女人连走路都很美很优雅,她一定出身良好,受过很好的家庭教育。
「对妳……我很抱歉。」邵朵丽诚恳的凝视着她。「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不要来就好了,你们就……」她似乎不晓得怎么说下去,眼眶居然盈着泪水。
「不能怪妳。」天微洒脱的笑了笑,虽然,这其实很勉强。
奇怪,情敌没有张牙舞爪的对她示威,她反而凶不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怪女人啊。
「妳很漂亮,妳是那种梵立会激赏的女人。」她自贬道:「不像我,我虽然看起来像模特儿……因为我有外国血统,又长得高,所以十个人有八个人都说我像模特儿,其实我既没用又胆小,还很依赖梵立,这么久了,他没有抛弃我,完全是因为他认为他该为我的青春负责任的缘故。」
情敌的告白……天微颇为意外她会对她讲这些,毕竟她们是陌生人,没必要和她谈什么心吧?
「真的很谢谢妳,谅解我们……」邵朵丽真心的说。
该死!那句「我们」又刺痛她了。「不客气。」她僵硬的回答。
「其实……」邵朵丽垂下了浓密的眼睫,小声的说:「我已经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了,因为梵立不爱小孩,所以我拿掉过很多次他的孩子……」
天微瞪视着她,瞬间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拿过很多次梵立的孩子……
知觉好一会儿才回到她脑袋里。
没错,是该这样,这很正常不是吗?他们交往了十年,难不成她要告诉自己,他们还没上过床吗?
「除了梵立,我不可能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幽幽的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想娶一个不孕的女人,除了梵立以外,因为他不要孩子,而我这样是他造成的,只有他不会嫌弃我。」
天微一言不发的听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
安慰她吗?免了吧,这个时候的她,比这女人更需要人来安慰。
至于同情,她也没有同情这女人的感觉。
她只是意外,也很惊讶,并且认为自己要离开的决定是对的,梵立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太长久了,很多东西已经密切得分不开了。
就算她和梵立照原订计划结婚了,这个前女友也一定会不时跑出来横在他们中间,与其到时气死自己,不如现在做个了断。
「所以我很谢谢妳,如果妳执意不退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我知道,人的心总是喜新厌旧的,纵然对我有亏欠,但梵立现在比较喜欢的那一个一定是妳,不是我。」
天微看着她。
这个女人可真老实,起码她不会自欺欺人,而天微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追出来跟她讲话了。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保证不会再介入他们,这女人要听的就是这个吧。
「妳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梵立见面了。」
「可是,妳应该知道,他对妳有愧,他会找妳。」
这女人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她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吧。「我保证他找不到我。」她这算走得无牵无挂吗?
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