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过澡,一脸红润的福山美梨蹙眉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圈抱住他的腰。
「不会吗?」他神情认真地,「妳从不会有那种感觉?」
「当然没有。」福山美梨柔媚地在他唇上一吻,「你帅得让男人妒嫉,让女人痴迷。」
「大家都这么说,为什么她……」
「大家?」福山美梨两手往上一抬,揽住了他的脖子,撒娇地道:「你到底有多少情人?」
「很多。」他坦率地,「但不算是情人。」
她妩媚一笑,「只是感觉对了?」
「没错。」他说。
「你真诚实,诚实得让人既生气又难过……」她轻叹一声,「你就不能说好听的话吗?」
「妳是说场面话?」他睇着她,笑容迷人,「听『谎话』有意义吗?」
福山美梨是半年前刚从英国回来发展的新进珠宝设计师,美丽大方,优雅却又干练。
他们是在发表会上见面,然后一拍即合的。没有感情的牵绊,只有生理的需求。
但,他对她是如此,她对他却还是多少有几分期待,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女人都喜欢听谎话,动听的谎话……」她语带暗示地。
「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保证。」他不理会她的暗示,明白地告诉她「不可能」。
福山美梨是聪明人,她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理想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偎在他胸口问着。
「每个女人都有她迷人之处。」
「所以你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
「妳这么说,好像我很滥情一样……」他蹙蹙眉头,「我也是有原则的。」
她轻声一笑,挑逗地在他胸口一吻,「你的原则就是不放感情?」
「也不是这么说……」他浓眉微虬,思索了一下,「当我想对一个人放感情,我一定知道。」
「也就是说……我不是那种能让你放感情的女人?」她瞅着他问。
迎上她期待的眼神,他撇唇一笑。
「再问下去就伤感情了。」他说。
福山美梨挑挑眉,虽失望却释怀地道:「Isee。」
谈话中断十几秒钟后,她话锋一转,「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
「嗯?」
「你问我看着你会不会想吐……」她挑挑眉,语带试探地,「怎么?你遇上那样的女人?」
「她……」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她?真的有这个人?」她一脸好奇地睇着他,「我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看见你就想吐。」
想起桐岛和央,他沉默了一会儿。
「谁?」见他浓眉虬皱,若有所思地,她问。
「妳不认识。」他睇了她一眼,抬眼望着天花板,淡淡地:「她说她讨厌长得帅的男人。」
「噢?」她挑挑眉,难以置信地。
如果女人是飞蛾,他就像是发光体,哪只飞蛾不是闷着头就往光源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了我就会想吐。」他浓眉一虬,懊恼地说。
福山美梨若有所思地,「她吃过帅哥的亏?」
「什么意思?」他微顿。
「我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心理创伤所引起的,也许她曾被帅哥伤得很深。」
「所以她对长得帅的男人恨之入骨?」
「Maybe……」她一笑,「怎么了?你想拯救她?」
「不,我想追她。」他毫不隐瞒地。
她一震,沉默了一会儿。
「好吗?」她凝视着他,撇唇一笑,「这种女人不是挺麻烦的?」
「怎么说?」
「如果她真的被帅哥伤害过,而患上什么奇怪的心病,那你又如何能打开她的心扉?」
「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说。
「所以说……」她语带试探地:「她是你想放感情的人?」
「我对她确实有很特别的感觉。」
看他神情认真,福山美梨有点吃味,「你认真了?」
他没回答她,算是默认了。
福山美梨神情一沉,「你不会喜欢这种麻烦的感情的。」
「麻烦?」他微顿,脸上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没错。」她挑眉,「你不是那种男人,你不会把心思用在照顾一个女人的情绪上。」
他睇视着她,沉默不语。
是的,他确实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将所有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人。
但她毫无预警的闯进他的生活及心房,然后彻底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及空间。
「祯介,」福山美梨忽地卸下浴袍,裸裎地紧贴着他,「别去招惹麻烦。」
她知道他身边有许多女人,但她不吃她们的醋,因为他知道那些女人跟她一样,都只是他「感觉对了」的对象。
但她感觉得到,有个她不知道、不认识的女人已攫住了他的心,而那个女人甚至不必跟他拥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麻烦?」尽管她不说,可是他却感觉到她强烈的占有欲。
突然,他轻推开她。
她一怔,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
他拾起浴袍往她肩上一披,淡淡地道:「如果妳开始想占有我,对我来说也将是个麻烦。」
她心头一震,「祯介……」
「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说罢,他走到门口,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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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和央都神不守舍的。
她不时注意着四周,担心祯介随时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开什么玩笑?他喜欢她,想追求她,怎么可能?他以为她会相信?他一定只是想玩玩不同的爱情游戏,或是像电视上演的,追求她只不过是公子哥们之间的无聊赌注……一定是的,像他那样的超级大帅哥,是不可能对她有意思的。
呕……不,她不能再想帅哥的事情了。
她已经吐到连胆汁都出来了,再这么吐个几次,她可能会进医院。
不过,吐归吐,只要一想到他那记热情的吻,却还是教她忍不住心悸。
下意识地,她轻轻触碰自己的唇──老天,他的吻真教人难以忘怀。为什么他是帅哥呢?如果他长得普通一点,也许她就会接受他……
噢,不,就算他长得普通,她也不能接受他。他可是财团的大少爷,跟那种人交往,压力实在太大了。
呜……这都怪濑名香的那个帅哥,是他害得她今生与帅哥无缘。
濑名香的帅哥是很帅没错,可是当年的她根本对他没有感觉,他会跟濑名香说什么「喜欢被桐岛的大眼睛凝视」的那种鬼话,她也相当震惊。
她是个大近视,见到谁都有可能行「注目礼」,但那只是为了确定迎面走来的人是谁罢了。
「桐岛……」经理的声音将她远扬的心绪唤了回来。
发呆被抓包,她有点尴尬。「是。」
这时,她发现经理身后跟着一名妇人,跟一名年约三十岁,身高大约一六八,体重约莫八十,戴着金框眼睛,穿着格纹衬衫及宽版裤的男子。
他的样子有点呆,穿着也很老气。虽然他身上穿着的可都是名牌。
而那妇人,她是有点面熟的,似乎是几天前在饭店里癫痫发作的那位客人。
「桐岛,这位是之前那位客人,八千草女士及她的公子。」
「ㄜ,」她愣了一下,弯腰一欠,「您好,身体还好吗?」
「托妳的福。」妇人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要不是妳及时发现,我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呢。」
「不,能及时帮忙,我非常的高兴。」
「文夫,」妇人转而叫唤身旁的男子,看来他是她的儿子,「礼物拿出来。」
「喔。」男子拿出一只红色的小袋子,趋前递上,「桐岛小姐,这是一点点小意思,请笑纳。」
和央一怔,连忙婉拒,「不,我不能收您的礼物。」
「桐岛小姐,请妳别客气,这是我们家生产的东西,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说着,他径自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一只白色绒盒。
打开绒盒,出现的是一条璀璨耀眼的钻石链子──
和央吓了一跳,经理及同在柜台的成田也差点惊呼出声。
「桐岛小姐,我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是我们的设计师设计的新款项链,我把它送给妳,是为了答谢妳的救命之恩。」妇人说。
「不……」我哩咧,钻石项链耶!她怎么可以随便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可不是包北海道产的牛奶糖耶!
「桐岛小姐,别拒绝……」
「不,不,不……」和央连三不地拒绝她,然后弯腰一欠,「请您将礼物收回去,拜托您。」
「这……」妇人一脸怔愣,「可是我……」
「妈咪,」此时,一旁她的儿子开口了,「既然桐岛小姐不愿意接受这份礼物,那么我们就想另一个方法来谢谢她吧。」
「这……」妇人忖了一下,说道:「桐岛小姐,我跟小犬会在东京待三天,这两天都会在饭店住宿,如果方便,就让我们设宴向妳致谢。」
「真……真的不用……」
「桐岛小姐,请妳不要拒绝我母亲,好吗?」
「可是……」
「桐岛,」突然,经理开口了,「妳就别拒绝八千草女士了。」
「这……」她真的认为无此需要,但如此坚决地拒绝人家,似乎又很不通情理。
暗忖须臾,她终于点头。
八千草母子俩大喜,「那么就今天晚上吧?妳几点下班?」
「七点……」
「是吗?」八千草文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说:「那我下来接妳。」
「噢,好……好的。」和央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挤出了职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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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成田低声地道,「妳知道吗?原来她就是八千草珠宝的女社长,八千草洋子耶。」
「八千草珠宝是……」
「还蛮有名的……」成田的小道消息不少,而且都蛮准确的。「她年轻丧偶,接手丈夫留下的饰品店,然后慢慢地走上珠宝一途,是有点名气的女社长耶。」
「是喔。」她淡淡地道。
「什么是喔,妳没看她多喜欢妳。」
「什……」
「我看得出来,她想介绍她儿子跟妳认识喔。」
「什么?」她惊呼:「别开玩笑了!」
「谁跟妳开玩笑?」成田挑挑眉,「我觉得那个八千草先生,对妳还挺有意思的。」
「成田。」她阻止了成田的「疯言疯语」,「别再说了。」
「妳嫌什么?对方是珠宝世家耶。」
「我……我没嫌什么啊。」她一脸无奈加委屈地,「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啥米?」成田瞪大了眼睛,「妳才开玩笑呢!你们不知道有多速配。」
「妳……」和央为之气哽,但又无从反驳。
「你们都是属于『少年老成』的类型。」成田说。
和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少年老成?还真能拐个弯骂人。
「当然,他外在条件是没妳优。」成田说着,眼睛还不断往她身上瞄,「妳五官清秀漂亮,身材匀称,跟他的肉饼脸跟五短身材一比,自然是胜出许多,不过……」
「不过什么?」
「妳看到他会想吐吗?」成田忽地问。
「当然不会。」她急忙说道。
虽然八千草文夫的外貌不怎么样,但也没惨到让人看了想吐。
事实上,她觉得他样子还算敦厚讨喜,没成田形容的那么糟糕。
「那就对了。」成田撇唇一笑,「反正妳看见帅哥会吐,像他那么平凡普通的男人正适合妳。」
「妳真是……」
「而且妳别忘了……」成田打断了她,笑得有几分狡黠,「他可是个小开喔。」
「好了,别再说了。」虽然她对帅哥过敏,但八千草文夫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等着看好了,」成田扬扬眉,自信地一笑,「我说的话都会一一应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