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早上十点开始,他便与台中分公司的主管们连续开了将近七个小时的会议。
他在会议中突然接到辛亦帆的电话,二话不说马上结束会议,火速赶回台北。
他凝视着躺在病床上,脸色和雪白床单相差无几的戚品瑄,一颗心彷佛针刺般疼痛难忍。
心疼地握着她骨瘦如柴的小手,他知道他一定疯了,才会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承受如此重的压力。
「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她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打击才会昏倒,她会一直昏睡不醒,是因为我让医生替她打了镇定剂,想让她多睡一会。」辛亦帆拍拍好友的肩膀,让他别太担心。
「她还有个弟弟,应该还不知道他奶奶已经过世的消息,你可不可以去禾翔百货信义店的电影院,载他过来?」
人生无常,半个多月前,她奶奶才刚做完心导管手术,没想到现在却葬身在火海之中。
「好。」
「她弟弟叫戚品伦。」
「我现在就去。」
「亦帆,谢谢你。」韦莛对好友由衷的感谢。
戚品瑄一直到隔天清晨才惊醒过来,一醒来就惊慌的直叫着,「奶奶、奶奶--」
一夜无眠照顾着她的韦莛,一听见她慌乱的叫着奶奶,赶紧抓着她的手。「妳醒了。」
戚品瑄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彷佛漂浮在大海中的人遇上了浮木,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奶奶、我奶奶呢?」
「妳冷静一点。」韦莛看她这个模样,既心疼又不舍。
「求你告诉我,我奶奶没事,她还活着对不对?」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一场车祸先是带走她的父母,一场无名火,连她唯一的奶奶也要夺走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要惩罚她,所有的一切也该由她来承受呀!为什么要一个一个从她身边带走她最爱的亲人?
韦莛见她几近歇斯底里,只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妳要勇敢、坚强一点,妳还有个弟弟,妳奶奶的后事也全都要靠妳,妳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戚品瑄听见他的话,情绪瞬间转变,不再放声痛哭,强忍着悲伤、哀痛欲绝的伤痛心情,她拭去泪水。
「我奶奶现在人在哪里?」
「医院的太平间,法医今天会验尸。」意外死亡都要经由法医验尸之后,才可以交由家属领回遗体。
戚品瑄自己动手拔掉臂上的针筒,下了病床。
「妳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我奶奶最后一面。」
韦莛很不舍,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陪着她。「我陪妳过去。」
「谢谢你。」现在的她没有能力自己独自去面对,她真的很感谢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韦莛陪她来到医院太平间,见到戚品伦神情呆若木鸡的坐在太平间外的椅子上。
戚品瑄一见到弟弟,忍不住激动的抱着他。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他们姊弟两人相依为命,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依靠了。
「姊,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戚品伦的眼神有些空洞,老天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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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咱们儿子过完年都三十二岁了,原本让他去参加任总裁女儿的生日Party,是希望他能早点娶个老婆,结果他反倒去帮天灏拉了红线,成了媒人。」郭妍之忍不住对老公抱怨。
「这种事总得靠缘份,韦莛的姻缘还没到,妳急也没用。」和妻子的心急如焚比起来,韦翔显得气定神闲。
「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韦莛如果早点结婚,你也可以早几年将公司交给他,我们就可以到世界各地走走。」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
「这是你当人家父亲该说的话吗?真不负责任。」郭妍之娇颜微怒。
韦翔看见妻子发怒,终于将公司营业报表给放下来,拿下老花眼镜,笑呵呵的说:「说吧!妳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郭妍之将前几天的报纸拿出来,摊开在他面前。「你看,你儿子在慈善Party上为一个女人和人争风吃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没亲口听儿子说,我对报纸捕风捉影的报导不予置评。」
「你是在说我道听涂说吗?」
「当然不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哪敢呀!「我是说若是想知道,何不将儿子叫回来,亲自问他就知道了。」
「那我叫他回来,你来问他。」
「老婆,是妳想知道,又不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我来问?」
「你是儿子的爸爸,一家之主,不由你来问,要谁问?」
「连一家之主的帽子都压下来了,妳还真是厉害呀!」韦翔面对这个结发三十多年的妻子,总是弱势的一方,谁叫她实在太过精明。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郭妍之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对老公撒起娇来根本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再加上她那急躁的个性,常常都是说风就是雨,想做的事绝不会等超过三分钟。
拨打着儿子的手机,却是关机中,再打他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听,试了几遍之后,她才不得不放弃。
「韦莛到底在忙什么?家里没人接,连手机也关机。」郭妍之忍不住抱怨起儿子。「也不想想,他高中毕业就去美国念书,这一去又是九年才回来,好不容易将他给盼回来了,却说什么也不肯住在家里,执意要一个人住在外面。唉,养儿子还真不如养条狗。」
韦家的房子是位于阳明山上的三层楼独栋别墅,加起来足足两百多坪,加上庭院,少说也有五百坪。除了两名司机、园丁和管家老丁夫妇,就只剩下他们两老,孤单寂寞常常侵袭她的心。
尤其是在两年前,她的宝贝女儿又到法国去留学,她就更寂寞了。
「孩子长大了,妳总不能一直将他绑在身边。」
韦翔不是不明白妻子心里的空虚感,这个家中也已经好久没有孩子的欢笑声了,他何尝不希望儿子能赶紧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让他们可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只是这档事,就算急也急不得呀!找老婆又不是像到菜市场挑选青菜萝卜,随便挑就有。
「不管,他一定得在过年前结婚。」
「现在离过年也只剩半个多月,妳会不会太赶了呀?」
「结婚来不及,至少也得先交个女朋友,让我放心。」
韦翔无奈的摇头浅笑,「儿子是妳生的,他是什么个性妳应该最了解,我看妳还是死心吧!」
「我是生他的娘,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他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
「妳想怎样?」
「他若是自己不积极的找老婆,那就由我这个老妈子来替他物色对象。他不急着当父亲,我可是急着当奶奶。」
「难不成妳心里已经有好的人选了吗?」
「没错。」
「是谁?」
「你不是不急吗?干么要知道?」郭妍之气他对儿子的放纵,故意不告诉他。
「算了,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我不插手。」
「不插手就不插手,以后叫我孙子不要叫你爷爷。」
「妳怎么知道是孙子,说不定是孙女。」
「孙子也好,孙女也好,总之都没你的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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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原因鉴定出来,起火点在二楼,因为是三十几年的老房舍,电线过于老旧而产生电线走火,而在这场火灾中,加上戚品瑄的奶奶,总共死了七个人,大都是老人和小孩。
戚品瑄奶奶的后事在韦莛帮忙之下,很快就办完,也幸亏有市政府发下来一笔二十万元丧葬补助款,她才不必为丧葬费的事情发愁。
她用这笔钱,替奶奶办了简单隆重的丧礼,也婉拒了韦莛在金宝山找的风水不错的墓地,而将她奶奶的骨灰和她父母的放在一起。
她欠韦莛的恩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了、也还不清。
在她人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里,若不是有他给她精神上的依靠,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而这对她来说,远比金钱上的帮助意义更重大。
房子烧了,她和品伦无家可归,韦莛不介意她是带孝之身,收留了她和弟弟,给了他们一个暂时、温暖的家。
但,别人的善心,她不能当作理所当然,总之,她不能打扰他太久。
「根心,谢谢妳,若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戚品瑄紧握住好友的手,心里对她的感谢无法言喻。
这几天,任根心担心她太过悲伤,在事情一发生时,马上将她那一对宝贝双胞胎带回去给她母亲帮忙带,整天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
「我们是朋友,我只恨自己无法分担妳的悲伤。」
「我打扰韦先生太久了,这两天我想出去找房子,为了以后的生活,我也得赶紧找到工作。」
「住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找房子?」
「韦先生对我的帮助已经多到我想还都还不了了,我和他非亲非故,怎么可以一直打扰他?」
「如果妳不好意思一直住在韦莛这里,那妳和品伦就搬到我家去住,我家和这里一样大,也还有两间空房间,妳们住刚好。」
戚品瑄摇摇头,笑了。「根心,别让我有更多压力。」
「可是妳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能放心?」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不能一直靠别人,品伦还小,我不会就这么倒下去。」
「我多希望妳别这么坚强,可以脆弱点,找个宽厚的肩膀为妳挡去一切风风雨雨。」
戚品瑄凄然一笑,她已经不敢奢望,幸福对她来说,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想。
若她这辈子注定悲惨,那就将所有的不幸全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她现在只希望唯一的弟弟能有个幸福和快乐的未来。
有了决定,戚品瑄借了韦莛书房的电脑,上网找房子、找工作,她几乎没什么钱,只能找便宜的地区,能有个地方让他们栖身即可。
至于工作,在人力银行网站上,只要交通便利的地方,薪资高与低她已不太在乎,一份薪水低,她可以再找第二份兼差,总是能过得下去。
就这样,连续好几天她几乎都在韦莛前脚一出门,后脚就跟着出去,每天早出晚归,努力找房子、找工作。
终于在几天之后,让她在新店找到了一处顶楼加盖,虽然有点远,但因为房子离捷运站不远,房租又不贵,她就不再考虑的租了下来。
然而打契约时,得先付三个月押金和一个月租金,要三万多块,对现在一穷二白的她来说,着实是一笔大数目。
没办法之余,她只好先向任根心借,打算等找到工作后,再慢慢的还她。
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疲惫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去,一进门就看见韦莛坐在沙发上。「你回来了?」
韦莛黑着脸,瞅睇着她,不发一语。
「你吃过饭了吗?要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吗?」戚品瑄真的很累,累到无心去猜测他的心情。
「妳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不是已经在找房子了吗?妳想要搬出去,难道连说都不必说一声吗?」韦莛原先以为她每天早出晚归只是去找工作,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找房子,想早点搬走。
「我……」戚品瑄被他盛怒的表情给吓到了,说起话来嗫嗫嚅嚅地。「我、我已经打扰你太久了,所以……」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我有赶过你们吗?」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对你,我有太多感激和一辈子还也还不完的恩情,但我总不能因为你的好心,就这么一直打扰你的生活。」
「我说过你们打扰我了吗?」
「这是事实。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可以……」她的话尚未说完,却突然被他给吻住,吓得她只能睁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惊愕的看着他。
不知怎地,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韦莛想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她那张小口就是他的出口。
先是轻轻一碰她的嘴唇,没想到她的红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这并不是天雷勾动地火般的狂烈激吻,而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却同时在两人心里投下一个巨石。
戚品瑄轻闭双眼,感觉着他带给自己甜甜的爱恋,纵然短暂如昙花一现,剎那对她来说,却是永恒。
但韦莛整个人却如五雷轰顶般,猛然推开她,顾不得她那一脸受伤又错愕的神情,奔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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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莛冲出门后,戚品瑄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如强尸般僵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地瞠视着前方。
心彷若被掏空了似的,痛,已无感觉。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一分一秒流逝,她依然无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戚品瑄却置若罔闻,门铃声不放弃的第三次响起时,她才倏然惊醒过来。
她站起来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位看来约五十来岁,雍容华贵、气质典雅的妇人。
郭妍之一见到来开门的女孩,十分惊讶。
她不就是前不久报上的那个女孩吗?虽然眼前的她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了些,但从她标致、秀丽的五官,她十分确定,她就是和儿子闹出绯闻的女孩。
「请问您是来找韦先生的吗?」毕竟这是他家,理所当然人家上门是来找他的。
「我是韦莛的妈妈。」郭妍之不请自入,儿子的家就等于她的家,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去自如。「韦莛还没回来吗?」
「他回来过,只是刚刚又出去了。」戚品瑄连忙进厨房倒了杯果汁。「请喝果汁。」
「谢谢。」郭妍之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她几眼,除了身子骨瘦了点,长得是很漂亮,谈吐举止应对得宜,感觉起来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她刚刚也注意到了,她用了「您」的敬语,现在年轻人,已经甚少这么有礼貌了。「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戚品瑄。」
「妳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一个还在念高三的弟弟。」
「妳父母呢?」
「他们在六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过世了。」戚品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还是有问必答。
原来她是个孤儿!
「妳在念书还是工作?妳现在和我儿子住在一起吗?」郭妍之看她穿着家居服。难不成儿子和她同居在一起?
「伯母,请您别误会。」戚品瑄从妇人的眼神里看得出她似乎有些误会,紧张地向她解释。「上个星期我住的地方发生火灾,房子烧了,我奶奶也在那场火灾中过世,韦先生是因为同情我们姊弟无家可归,所以才会暂时收留我们。」
「是这样吗?」难不成她真的误会了?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很快就会搬出去。」
「妳和我儿子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真的不是。」从他刚才吻了她,却又毫不迟疑地推开她,转身就走,这不就很清楚了吗?那个吻只不过是他一时冲动而已。
郭妍之一听她斩钉截铁的说和儿子不是亲密关系,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毕竟她的家庭背景和韦家不相配,而且她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再加上她奶奶前不久才在火灾中过世,她担心她命中带克,会克父克母、克夫克子,那就糟糕了。因此得知他们未在一起,她暗自庆幸。
忧的是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终于和女人闹点花边新闻了,以为他的婚姻大事有个谱了,结果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唉!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她真得开始替儿子安排相亲,管他愿不愿意,不答应,她就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依不依。
「韦莛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郭妍之站起来。
「伯母,您不等他回来吗?」
「不用了,我只是刚好和朋友在这附近吃饭,才顺道过来看看他,没什么事。」郭妍之又再看了她一眼,心中叹然更深了。
她怎么不是出生在好一点的人家里?真是可惜了!
送走了韦莛的母亲,戚品瑄更加确认她和他之间绝不可能有未来可言,这一场短暂的美梦,她将永远深埋在心里。
不论将来的她会如何,她将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伤心、苦涩又甜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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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莛再度注满酒杯,正要再举起酒杯一仰而尽时,辛亦帆快一步压住他的手,阻止他这近乎酗酒的愚蠢行为。
「你到底怎么了?从来也没看你这样糟蹋好酒。」
韦莛拉开他的手,很快地又一口喝光。他现在的心情糟得很,若不藉酒发泄一下,他一定会抓狂!
没一会时间,一瓶威士忌已经少掉了一大半,辛亦帆却深觉自己命苦,好酒当前,他却只看得到、喝不到,谁叫待会他有可能得当个「捆工」,把这个随时会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扛回家去。
辛亦帆摇摇头,一个男人借酒浇愁,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为了感情事伤脑筋,不管男男女女,这一生都得为情所困,冲不破情关。
「你心情不好是为了她吗?」
韦莛感到心烦意乱的点点头,「女人真的是天底下最难懂的动物。」
辛亦帆扬起唇角淡淡一笑。「女人一点都不难懂,只是你不够细心,又怎么会了解女人心?」
「我不懂,你就懂吗?」韦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至少比你懂!辛亦帆在心里咕哝了声。
韦莛又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始缓缓说出,「我让他们姊弟暂时住到我那里,我又没赶过他们,真不知道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到处找房子,想搬出去。」
「你自己都说了,你只是『暂时』让他们住在你那里,她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女孩,她奶奶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她当然得要出去找房子,总不能一辈子赖在你那里吧?」辛亦帆故意抓着他的语病提醒他。「更何况他们和你非亲非故,你也没道理这么无条件的帮他们姊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对人家另有目的。」
「我对她会有什么目的?」她穷到就算绑架她也勒索不到赎金,瘦到就算想论斤秤两卖,也卖不到几块钱。
「就是你『煞』到人家,想一辈子把她留在你身边。」
「喜欢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吗?」
「可以说容易,也可以说不容易。」
「废话少说,我没心情听你玩文字游戏。」他现在一颗心乱得像团被猫弄乱,缠在一起的毛线,哪有心情听他的废话连篇?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辛亦帆的轻松自在和韦莛的烦躁郁闷形成强烈对比。「喜欢一个人凭得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就对了,就像根心对天灏,那就很容易了。当然,要说不容易也很困难,你寻寻觅觅了三十一个年头,才让你遇到生命中的所爱,你说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又多么值得你好好去珍惜、用心去守护的缘份。」
「你又没谈过恋爱,听你说得好像你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似的?」
辛亦帆的心被拉走了,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女孩……现在的她究竟在哪里?过得好吗?她的眼睛,是否已经看得见了?
他端起了酒杯,喝下今夜第一口酒,酒很灼热却烧烫不了他的心。
「亦帆,如果我说我喜欢她,那我该怎么做?」
「那就告诉她,别让她在心里存在着不确定感。」
「她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又该怎么办?」
「哈哈……」辛亦帆听着他这么没自信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爱情果然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渺小。「一个周年庆你就可以创造出二十亿的营业额,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做,也不会在吻了她之后,落荒而逃了!」韦莛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什么?!你……」辛亦帆闻言,整个人呆住了。
韦莛也感到十分懊恼,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只感到很气,失去理智吻了她,然后就……」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韦莛吗?」辛亦帆不禁摇摇头,他知道他不太喜欢和女人相处,原以为他只是受不了女人的麻烦,想不到他是根本不懂女人!
「我要是像你一样对女人那么行,早就妻妾成群了!」
「你想要妻妾成群,我建议你移民到阿拉伯,那里一夫多妻是被允许的。」
「还真感谢你的建议。」
「兄弟又不是当假的。」
「懒得理你。」韦莛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突然站了起来,背对他挥挥手,走人。
「喂,你喝那么多,不可以开车。」
「我搭计程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