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何跟翼枝这般亲近,开始时不是还不愿意要她侍候的吗?”
虚弱的七七,张开小嘴,振振有词地道:“因为他长得很漂亮。”
夫人目瞪口呆,暗自打量翼枝数眼,下意识地比了比,两人谁最漂亮。
一旁的艳儿听后,还伤心地落了眼泪,呜呜,小姐以前最粘她了!如今却因为没有翼枝漂亮就变心了,呜呜!
整个事件中最倒霉的莫过于翼枝了,想要甩开她,却被她的小手握得死紧!柔柔软软的不同于他的粗糙,当然,私心下,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放。
夏夫人为了让七七安静地休息,因此她身后的那些丫环老妈子都候在了外面。
夫人坐在床头,笑语晏晏地说道:“七七,娘给你定了一门亲,生辰八字已经对过了,正合适呢……”
痛痛痛!七七皱眉,翼枝干吗突然间握得那么紧啊?她的手好痛。他让她痛,她也要让他痛!她掐,她掐掐掐!
“他是城南李家的小公子,我一年前在老爷的席宴上见过一次,长得俊着呢!脾气也好,你大哥跟他熟识,他们李家的生意要仰着我们夏家,你嫁过去啊!一定不会受欺负……七七,你皱什么眉啊!身子很难受吗?”
七七不敢说,她与翼枝相握的手正在互掐,只是摇了摇头,龇牙咧嘴地道:“娘,我没事!”
夏夫人继续道:“这件亲事,你大哥可是替你出了不少力!李家的人知道你的脑子不是很好,却也没嫌弃什么!七七啊!你要好好地谢谢你大哥喔……看这回,谁还敢乱嚼舌根,说你嫁不出去!哼!我偏要将你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咦!七七,你怎么瞪娘啊?”
“没……没啊!”七七抓住翼枝的一根手指,掰!她要掰断他的手指。
“等你病好了,就让李家来下聘吧……”
“啊!痛啊!”七七突然大叫一声。
夏夫人一惊,顿住话头,“七七,哪痛?哪痛啊……艳儿,快去请大夫!”
“不用!娘,我没事!我不痛!我乱喊的!”
“真的不痛?”见七七拼命摇头,夏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啊!唉!算了,你好好休息,娘先回去了!”
七七咬着嘴,点了点头,夫人走后,艳儿说要到厨房端药,也跟着随后退了出去。
见房中只剩下二人,七七蓦地抽回又红又肿的手,边揉边用嘴吹,“呼,呼,痛死了!翼枝,你真狠!”
“我狠!”翼枝委屈地大叫,“你看看我的手!”他伸出那双青青紫紫的手掌,伤痕可是比七七的手严重多了。
七七看了一眼,不吭声了。
翼枝突然冷嘲道:“真看不出,你还会有人要!”
“要什么?”七七不再握着翼枝,将那双手藏进被中。
“城南的李家小公子啊!长得俊,脾气也好!”翼枝学着夏夫人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说道。岂知低头一瞧,小白痴又看他看呆了!他愤怒地别过头去,心里却莫名地有一丝甜蜜悄悄地涌了上来。
过了许久,才听七七说道:“不会成亲的,我还这么小!”
“你还小?!”翼枝怪叫道,“你已经十五岁了,及笄了!”而且身上该长肉的地方也都长了!他可是亲手抱过的。
“我知道我十五岁啊!艳儿告诉过我,不过十五岁还是孩子啊!孩子怎么可以成亲呢?”七七皱了皱眉,“翼枝,那你成亲了没?”
“没有!”
“啊!那你还没有十五岁……你该叫我姐姐的!”
翼枝的鼻子险些气歪,“我是男的!男的!当然不会成亲那么早!”
七七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着狡诈的光芒,咧嘴笑道:“翼枝,你终于承认你是男的了!呵呵……咦!你的头顶好像在冒烟啊!”
呼吸,再呼吸!冷静,他要冷静!许久,才把握紧的拳头放开。
“翼枝弟弟,你……”
“不许叫我弟弟!”他大吼道。
“哦!明白了!”七七笑了一下,“你现在是男扮女装,那我叫你妹妹!翼枝妹妹……”
“不许叫我妹妹!”翼枝要发狂了,除些被七七气得背过气去,“我十七,十七岁了!”他在她耳边大吼。
七七揉了揉有些嗡嗡鸣响的耳朵,撇撇嘴道:“早说出来不就得了!”
“你……”翼枝气得手指发颤,指着她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大叫一声,“砰”的一声,一掌推出,紧接着,稀里哗啦,乒乒乓乓!屋中的圆桌被翼枝一掌打飞到墙上,又反弹到地上,木屑乱飞,其中还有一根桌子腿好巧不巧地正好弹到了七七的额头上,立刻便青紫一片……
七七眼圈微红,可怜兮兮地看看狼藉的屋子,又看看站在屋中央,一脸气急败坏外加怒发冲冠的翼枝,再摸摸肿高的额头,小手抓起断截的桌子腿瞧了瞧,嘴一撇,“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翼枝的火气立时被哭声冲得七零八落,脸色一变,“你……你哭什么啊!”
“啊!你欺负我……欺负我!我生病了!你还欺负我!哇……”
生病不也是你自找的吗?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好了,不哭,不哭!乖,别哭了!”再哭就要发洪水了。
“你欺负我!你拿棍子打我的额头!”
“乖,不痛,不痛!”翼枝被她哭得手忙脚乱,捧着她的脸,又是用嘴吹!又是用手揉!蹭得满手的鼻涕眼泪,这个恶心啊!奈何七七的两条泪痕就好比长江与黄河,奔流到海不复回,就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又酸又疼,想也没想,捧着七七的小脸,一口便吻了下去。震耳欲聋的哭声终于停止了,大地一片安静。
七七眼睛红肿,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现在看去,只剩下一条缝了。表情有些呆怔地望着上方的他,他也是张大眼睛看着她,清澈的眼中有着一抹心痛与复杂。
见她不再哭了,他离开她的嘴,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额头上的包,对着七七呆滞的小脸微微一笑道:“乖!不痛了!”
七七抽了抽鼻子,翼枝连忙给她擦了擦小脸,“等着,我给你擦药!”说完起身离开,一会儿工夫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药膏,手指粘上一些,轻轻地涂抹在七七的额头上。
“痛……”七七轻呼了一声。翼枝的手急忙放轻,“没事,抹上药就不痛了!”他轻哄着说道。
“啊!这是怎么了!”艳儿端着药碗,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她刚才离开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屋里就面目全非了呢!再一看床上明显哭过的七七,及那额头上很难忽视的红肿,“翼枝!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翼枝转过头,有些为难的样了,实在不好说啊!
“没什么!”七七突然说道,“艳儿把药递给我,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别让其他人看见,否则传到娘的耳朵里,又是一件麻烦事!”
“呃!”艳儿又是一怔,小姐,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耶!虽然还是那张略显稚气的小脸,但说话的神情竟是那般的淡定自若,这是她照顾了十多年,先是痴儿,后又变得有些疯的小姐吗?
“艳儿姐!”七七噘着嘴,凌然的表情已消失无踪,她撒娇着道,“一会儿若是药凉了,我就不喝了。”
“呃,好。”将药碗递了过来,艳儿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小姐恢复“正常”了。
七七喝完药后,艳儿与翼枝合力将屋子收拾了一遍。由于是自己的破坏造成的,翼枝干起活来格外卖力,顷刻工夫,屋子便收拾妥当。
适才又哭又闹,再加上身子有病,不一会儿,七七便沉沉地睡去。艳儿在床边陪着。
翼枝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了床上,在七七的折磨下,他只觉得自己也像生了场大病般,累啊,身心俱疲。
可怜他白天被七七缠住不得休息,晚上又像大海捞针一样在夏府寻找东西!怎一个惨字了得,呜,师父,他要回家,他不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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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是这本吗?”七七将由三夫人房中取出的诗经递给翼枝看,“是不是?是不是啊?”见他清澈的眼睛蓦地一亮,“我找对了!”她一脸希冀地直直地盯住他。
翼枝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另一本呢?”手里的这本只是上篇。
七七嘻嘻一笑,“自然在我这里了!”慢悠悠的,她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四平八稳地坐下,手指头轻敲着桌面。
翼枝暗自咬了咬了牙,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给她,不知道这个小白痴又要发什么疯?
七七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嗯,不错!不错……翼枝,站着干什么?过来,你也坐!”说完还客气地给翼枝也斟了杯茶。
他皱了皱眉,最后坐到了她对面,“你又想干什么?”
她小眼睛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珠子狡猾地一转,嘿嘿地笑着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而已!”
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谨慎地问道:“什么交易?”
“很简单啊!”七七笑着,“我给你另外一本书,你带我离开夏府!”
翼枝眸光一变,皱起眉道:“离开夏府!为什么要离开夏府?”
“自然是为了躲开那个什么李公子啊!”回想起上次见面的情形,七七受不了地摇摇头,“那个呆瓜,只知道说是!不是!对我哥哥点头哈腰!最可气的是等哥哥与娘一离开后,他竟然立即板起面孔,让我以后要听他的话,不可大声说话,不可违逆于他!真是气人!”
翼枝嘴角抽搐了两下,暗自冷嘲!也不想想她那样子,除了李公子以外谁还看得上她?有人肯娶,就该偷笑了。
七七继续在那边自爱自怜,“娘也真是的,我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嘛,竟然让我嫁人!听说府中还有一位比我大一岁的姐姐还没嫁人啊,为什么非要嫁我呢?”
“还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嘛!”翼枝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翼枝笑了笑,掩饰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喝茶!”
“喝什么茶啊!”七七很有气势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问你,这交易你做是不做?”顺便偷偷地将拍红的手掌藏至身后,甩啊甩!呼!痛痛!痛死了。
翼枝眸光一暗,深吸口气,问道:“离开夏府你要去哪里?”
“去闯荡江湖啊!”七七理所当然地道。
“江湖?!”他冷哼一声,蔑视地看她一眼,“就你?”然后低头喝茶,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小白痴,小疯子!至于另一本书,既然知道了在她那里,他自然会偷偷取到手。
“我怎么了?”七七蓦地站了起来,挺胸!抬头!收腹!目视远方,神情激昂,挥舞着手臂大声宣布道:“我去闯荡江湖!自然是为了干出一番大事业!”
“噗!”翼枝的一口茶直直地喷了出来,还险些呛着。他抬起手无力地指着她,“你……你……你真是疯子!”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我同意做这笔交易了……你不要再乱挥手了,挥得我头晕!”
七七大喜,“你真的同意了?”
他哭笑不得地点着头,“对,我同意了!”先敷衍一下她再说,省得她再继续疯下去!他可实在是受不了她了。
“把手伸出来。”他放下茶杯说道。
“什么?”七七怔了一下。
他干脆将她拉了过来,一边揉她红肿的手一边轻斥道:“你以为你练的是铁沙掌啊!一点儿内功都没有还想拍桌子!”
七七痴痴地笑着,“那你教我好不好?”
“就你?”他再度嗤之以鼻,“笨得连个荷包都绣不出来,你还能学工夫?!”连他都会绣了。
七七噘嘴!
翼枝这个悔啊,这个恨啊,像他这般聪明的人竟然被那个小白痴给耍了!抬眼看到那个自跟他上马车后,便一刻也没安静下来的七七,他就有抱头痛哭的冲动。最最可气的是,他竟然到现在也没发现另外一本书究竟被她藏到哪里了?
“喂!你看够了没有?”他没好气地叫道,现在他已恢复男装,不必再装成尖细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朗明亮。
七七的目光由车窗外收了回来,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翼枝笑着道:“可是真的很好看啊!你瞧那些人真傻,竟然往水里插草玩。”
“那是水稻!那些人也不傻!”傻的是她才对。
“哦……呵呵!”七七讪讪地一笑,又动手摆弄起身旁的小圆桌玩,“这个桌子设计得真好,茶杯放上去,竟然不会被晃下来,你瞧!我左晃,我右晃,它都不会掉!”
“你别在动了!”翼枝大吼一声,使劲地抓乱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他竟然学会了七七的动作,“那本书呢?给我吧!”
七七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我不是已经把你带出夏府了吗?”
“我要闯荡江湖。”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陪着我啊!我不会武功,你得保护我……哼!谁让你不教我武功的!要不然……”
“你先把书给我,我就陪你闯荡江湖!”翼枝道。
七七斜睨了翼枝一眼,“你当我是傻瓜啊,书给你了,你还会陪我闯江湖吗?”
翼枝头冒青烟,突然大吼一声:“停车!”
“吁!”
“哐当!”
“唉哟!”
车停得太快,七七一头扎进一旁的书堆里,待她狼狈地爬起,再找翼枝时,早已没了踪影。下了马车,左边是翼枝所说的稻田,远远的还能看到几个农夫正在耕种;右边是一大片树林。
七七问向车夫:“他呢?”
车夫指了指树林的方向,也是心有余悸。他赶了半辈子马车,还是第一次遇见这般吓人的主子,不但在车上吵个不休,叮叮哐哐,就适才那一嗓子,差点儿把他吓得掉下车。
再看看面前的小姑娘,小鼻子,小眼,满脸稚气,此刻两条弯弯的眉毛可怜兮兮地皱在一起,跟他的孙女一般大的年纪,车夫有些心痛!摇头哀叹,这小姑娘一定是受委屈了。
若翼枝听到车夫的心语,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过了一会儿,车夫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七七望向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抿了抿嘴,“再等一会儿吧!”
又过了一个时辰,车夫擦擦额头上的汗,试探地问道:“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不会的!”七七虽然嘴上说不会,但眼中却早已露出焦急之色,在树林边上徘徊良久,不时伸长脖子向内探望,却是始终不敢踏进去寻找。
渐渐地日落西山,车夫可是急了,“姑娘,我看他是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是先赶路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宿头了,或许他在前面等我们呢?”
七七摇了摇头,小小的嘴唇紧抿着,“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不会!他不会!”她就像念咒一样嘴里不停地说着不会,不会,不会……
车夫摇头叹了口气。
七七突然抬起了头,由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车夫,“我身上就这些银子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我们本来只是要雇你一天的,现在时间到了,你先走吧!”
车夫一脸为难地看着手中的碎银子。
“怎么?不够吗?我这还有个镯子,你也拿去吧!”
“不,不是!”车夫连忙摆手,红着脸说,“不是不够,我怎么能把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丢在荒野呢……得了!你既然非要在此等他,那我也留下来好了。”
“大伯,你的心真好!”七七感动地说。
“呵呵!是吗?”车夫挥挥手,有些不好意思。
晚霞满天,当最后一缕霞光埋进山里时,天暗了下来。稻田里也早已没了农人的身影。七七不由得双臂抱紧,眸光仍痴痴地望着树林的方向,林中更黑了。
“小姑娘,外面冷,你还是进马车里等吧!”
“我不冷!”七七摇摇头,突然眼眸一亮,大叫道:“大伯!大伯!你听!你听!林里面有动静!一定是他回来了!”说着,就要向前跑去。
拉车的两匹马突然受惊似的嘶鸣起来,不时地用马蹄刨地。车夫一下子上前拉住七七。
“先别去,万一是野兽怎么办!”说完,自己的心里也打个突,有些发颤,尤其是当他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珠的时候,“快快!小姑娘,去拿火!”
七七也知道害怕了,“去哪拿啊!火在哪?”
两人慌慌张张的,终于在马车上找到火石,点燃了火把。
当火把点燃的一瞬间,他们也看清了眼前的东西,车夫吓得脚软,险些瘫在地上,反倒是七七一瞬间似乎镇静了下来,转头,脸色煞白地安慰车夫:“没关系,只有……有一只狼!”
一只狼还嫌少啊!
车夫声音发颤地道:“小姑娘,快上车,我们走!”
“可是,我要等翼枝啊!”七七死死地抓紧火把,与那个四脚怪物对峙着。
“唉哟!傻丫头,命都要没了,还等什么人啊?”说着就把她往车上推。
七七跌跌撞撞地爬上车,车夫一屁股跳上去,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已六十有六,身手敏捷得很呢!
“驾!”车夫马鞭一甩,还没等甩开呢!两匹马八个蹄子便撒欢地往前跑去,那个疾速啊。
“大伯,那狼还在后面跟着呢……咦!不对!怎么变成两条腿了!啊!救命!”
“别叫了!是我!”翼枝纵身跃上马车,脸色难看地捂上七七尖叫不停的嘴,他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是你!那狼呢?”当翼枝放开她的嘴巴后,七七眨巴着小眼睛问。
“自然是跑了!”他冷哼道。
七七向马车后看了看,确定那双绿眼珠当真没有了。这才长吁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他身旁。蓦地,七七抓住翼枝,眼睛眨了眨,眼圈一红,小嘴一撇!翼枝当即觉得不对,大叫道:“不许哭!”
话音未落,“哇”的一声,七七大哭了起来,哭声越哭越响!前面驾车飞奔的车夫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姑娘!别哭!别哭!那狼追不上的,即使追上了,它也不敢靠前,咱那火不是还点着的吗?”原来车夫只顾着逃命了,翼枝什么时候上的车他根本不知道,“别哭了,我的小祖宗啊,别再把狼群都招来!”
七七才不管车夫在那边嘀咕什么,她只是死死抓住翼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盯视着他——大哭!翼枝每皱一次眉头,七七的哭声便提高一个音量。最后弄得他只好举手投降,表情缓和,语气轻柔地哄道:“七七,不哭,不哭!”
终于理她了!七七哭得更加卖力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我等你那么久……你都不回来,呜呜……我差点儿被狼吃了……翼枝是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呜呜!混蛋!混蛋!”
“好了,不哭!是我不对!”翼枝语气轻柔地哄着她,边说边给她擦脸,明知道她没事,明知道她是故意哭给他看,但……他就是无法不理她!看她哭得抽抽咽咽的,揪得他心都痛了!
“不哭!我不会不要你的……是,是!我是混蛋!是混蛋!别哭了!乖!”他哭笑不得,他凭什么是混蛋啊。
七七哭声逐渐减小,慢慢至无声……
翼枝觉得他哄得嗓子都快干了,为什么怀中的小人就能说哭就哭呢?哪来那么多水啊?
这时车夫也不知怎么福至心灵,竟然将车赶到一家灯火通明的农家院里,大着嗓子喊道:“有人吗?狼来了……”一边还不忘安慰七七,“小姑娘不用怕,不用怕!狼不会吃你的……”
“狼!在哪里?哪有狼啊?”就听“哐当”一声,屋门大开,冲出来四五个手持棍棒的年轻人,左顾右盼,嚷嚷着问狼在哪里?
只见院落中冲进一辆马车,他们用竹子围的栅栏被马蹄蹋得狼藉一片,一个白胡子老头在马车边跳上跳下,嘴巴里还不时嚷着:“狼来了!狼来了!”
“刷”的一下,马车帘掀开,翼枝抱着眼睛红肿的七七跳下了马车。
车夫瞪大眼,怔住了,终于不再跳来跳去,也难为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咦!怎么是你?狼呢?”
“……”翼枝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