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予晔决心把那个梦抛在脑后,不再去想它。
不只如此,他每天睡觉前必定去厕所一趟,用手指发泄男人应该发泄的精力,避免再做「春梦」。
或许他的努力真的有效果,从那天后他不再做那个梦,每天一觉到天亮,连翻个身都没有。
但任予晔还是觉得不对劲,而且是大大不对劲。
他没有做梦,可是眼光却黏在未文身上,等他惊觉时才会赶紧移开,但是过了几分钟后,他一定又盯着未文不放。
偶尔不经意地碰到未文的身体时,任予晔的心会突然地颤动,因为未文那柔嫩光滑的肌肤是他在梦中难以忘怀的触感,令他很想再摸下去。
而想到那个令自己爱不释手的触感,任予晔就会想起梦里未文的嘴唇,当他深吻过后,未文的嘴唇会像绽放的玫瑰一样红嫩。
然后他会……不,他不敢再想了,如果他再想下去,只怕自己会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
他不想去想,可梦里的画面却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而现实中未文的身体一直在他周遭晃来晃去,就像在诱惑他一样。
莫非他是个同性恋?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有好几次任予晔扪心自问着。
不,不会的!他从来不曾对男人产生欲望,他喜欢的对象一直都是长相姣好、身材曼妙的女人。
他不是同性恋……
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只对漂亮丰满的女人有欲望的正常男人,任予晔做了很不负责任的事。
他用了个借口将严家芸请来家里,说是临时有急事要出门处理,便将未文丢给她照顾。
随即跑到以前常去的PUB,做了以前他绝对不会做的行为——和美女搭讪。
搭讪的理由很简单,谁都知道,在PUB里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如果看对了眼,你请我喝酒、我和你干杯,如果觉得彼此都不赖,那就一起出去开个房间、共度一夜,事后不一定要再相见。
任予晔一直很讨厌一夜情的行为,他不喜欢为了发泄而找对象,所以以前在PUB时,不论多少有姿色的女人有意无意的对他调情,他总是不为所动。
毕竟他是个很保守的男人,和女友一定交往一段时间后才会更进一步,也绝不会对女友以外的对象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
就算没有女友,他本人也是十分洁身自爱。
想当然耳,一夜情这种寻欢举动是绝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可是现在为了逃避「春梦」变成现实,他居然主动和美女搭讪,仅是因为他个人认为,他之所以会有对未文有遐思,是由于他太久没有正常发泄,所以才会「饥不择食」。
只要和女人发泄过了,他就不会再有奇怪的念头。
任予晔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俊帅的外表、修长结实的身形、还有温文儒雅的气质,这样一个男人来搭讪,任何女人都不会拒绝。
美女娇笑着,用手指轻轻滑过任予晔的胸膛,显然对他也有意思,暗示同意两人接下来会发生的行为。
于是任予晔和美女离开PUB。
一小时过后,他却独自一人从旅馆出来。
一个小时说来不长、算来不短,可以让男人和女人做完他们想做的事。
可任予晔在这一个小时里什么也没做。
那女人很美、很媚,挑逗的方式也热情如火,可是他的头脑却清醒万分,连带自己身体也产生不了激情。
女人不敢相信居然有男人看了她的裸体还无动于衷!
只是任凭她卖力的在任予晔身上扭动,他却没有反应,女人的眼神开始出现疑惑、不信,到后来变成愤怒,脸色铁青地吼了出来。
「你是不是男人啊!看了我的身体居然一点也不兴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举!我今天真是倒楣,跟你这太监出来!你既然没办法让女人满足,以后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让男人满足你好了!」
女人尖酸刻薄的嘲笑了任予晔一顿,然后摆动着她的细腰,趾高气扬的踩着高跟鞋离去。
她说的话很难听,任予晔却没什么反应。
他根本没有听见女人说了什么,内心只有满满的震惊与深深的绝望。
他真的对那女人产生不了「性」趣,刚才那个女人爬在他身上,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他却只想着未文身上淡淡的体香。
完了,这回他真的完了!
任予晔在外面游荡了一夜,清晨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回家的路上。
他想了一夜,决定再去请个帮佣,以减少他和未文独处的时间,避免他一时兽性大发不小心摧残了国家幼苗;当然这次请帮佣,他一定会先确定对方是未文可以接纳的人,也会亲眼看到对方好好的照顾未文后再正式聘请。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先跟未文分开来睡。
下定决心,任予晔回到家中,意外发现客厅的大灯居然还开着。
「予予!」未文一看到任予晔打开大门,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向他。
「未文?你怎么还醒着?现在都凌晨五点了!」任予晔抱住未文长了些肉的柔软身子,讶异的问。
「未文一直在等你回来,不肯睡,我怎么哄他都没用。」严家芸瘫在沙发上苦笑,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影。
「真的?」
本来想拉开未文的任予晔一见到未文的双眼有些泛红,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像哄孩子一样抱着轻拍着他的背,一会儿才想起来该跟严家芸道歉。
「家芸,不好意思,让你陪了他一夜。」
「没什么,那我先回去了。」严家芸打了个呵欠,拿起皮包。
「我送你回去吧。」任予晔满怀歉音心地说。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回去就行了,你也去补眠吧,我看你也没睡吧,脸色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严家芸经过任予晔身边,突然顿住。
「怎么了?」任予晔疑惑的看着她。
严家芸微皱起眉,她闻到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忍不住脱口问:「予晔,你交了新女友?」
她没听说任予晔交了新女友啊!
没注意到严家芸的语气有些奇怪,任予晔摇头。」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身上有香水味。」
任予晔闻言心一惊,马上明白是在PUB那女人的香水味;虽然他没有和她发展到最后,但女人贴在他身上好一阵子,自然会沾上味道。
「喔,大概是在外面不小心沾上的吧。」他找了个借口搪塞。
严家芸没有怀疑,她一向清楚任予晔不是会随便和女人胡来的人,所以相信他的回答,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对了,你别忘了下周末是你的生日……」
「我知道,我这个寿星会准备好一切,好让你和友人们藉生日派对之名来蹂躏我的房子。」任予晔耸耸肩。
严家芸笑了起来。「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料理喔!」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这个好友指名想吃我的料理,我才不会费那么大的工夫去准备呢!」谁教他欠了她那么多人情。
严家芸笑得更开心,眼神因为他的话显得格外晶亮。
任予晔送她上了计程车,回到家中准备补眠,未文跟在他的身旁,一如往常要缩进他的床上。
「未文,不行,你已经长大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一个人睡。」任予晔打算执行他的决心,带未文回原本的房间。
「予予,睡觉!」
未文偏着头,坐在床上,一手抱着任予晔的腰,一手拍打着被单,要任予晔躺上来。
言下之意摆明了要和任予晔一起睡觉。
「未文,不行,你要一个人睡。」任予晔狠下心来,决定坚持下去。
「予予和、文文……睡觉!」未文委屈地嘟起小嘴。
「未文……」
看到小人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任予晔的决心开始动摇……
「睡觉!」未文双眼泛起泪水。
举手投降!
任予晔舍不得未文伤心难过,只好再度考验自己的耐力,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打算等未文睡着,再偷偷移到别的房间睡觉。
当他半夜睁开眼,居然看见未文的脸映在他眼前——未文因为感觉不到他的体温而清醒,又跑来找他。
一次、两次、三次……不管任予晔起来换几次床,醒来时未文总是在他怀中。
好几次下来,任予晔也学乖了,放弃半夜换床。
看着未文像小猫般紧靠着他的清纯睡脸,任予晔暗暗叫苦,只希望自己的理性还足够制止自己的兽性,以免辜负未文对他的信任。
任予晔虽然想找个新的帮佣,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令他满意的人,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转眼到了他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聚在客厅干杯,为今天的寿星庆祝。
生日当天,十几个好友来到任予晔的家,帮他举行生日派对——料理跟场所都是寿星自己准备的,他们只负责买蛋糕、香槟等,还有整理善后的工作。
「谢谢,大家请慢用。」任予晔切完蛋糕,马上装了一块放到盘子内,端给安静待在一旁的未文,又帮他倒了一杯果汁,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知道这个寿星还要忙着照顾他的侄子,其他人很自动的自己切起蛋糕、喝起饮料、吃起任予晔亲手烹饪的料理。
真是美味!这才是他们来庆生的主要目的。
未文没见过那么多陌生人,所以他有点害怕,不过他没有尖叫吵闹,任予晔陪在他的身边就能给他绝对的安心。
「好可爱的小孩……我可以摸摸他吗?」
几个女人瞧见未文漂亮可爱,忍不住围过来;碰到可爱的东西就想摸摸、捏捏、掐掐的习惯是女人的天性,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知道未文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早就不客气的摸上去了。
「不可以!」任予晔立刻否决。「未文有点怕生。」更大的原因是——他越来越不能忍受别人触碰未文,也因为这样他才找不到帮佣。
他真的越陷越深了,虽然他不想承认。
「喔……」那些女人难掩失望的表情。
此时严家芸走过来,对着未文微笑,摸摸他的头。「未文,蛋糕好不好吃?要不要再吃一块?」
「要!」未文大力的点头,笑得灿烂。
「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家芸可以摸他!」女人们开始抗议。
「因为一开始是家芸帮我照顾未文,未文已经很熟悉她,不会怕她。」任予晔开始挥手赶人。「快点去吃东西吧,不然要被抢光了。」
女人们仍有些不满,不过善变也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很快的转身继续去搜刮美味的餐点,顺便和别人聊八卦。
严家芸切了一块蛋糕给未文,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了一句:「予晔,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任予晔愣了愣。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莫非是他表现得太明显,让严家芸发现他对未文的异常情愫?
严家芸抬起头,似乎是喝了酒,她的脸上泛着和平时不同的红晕,表情认真中带着一点娇媚,任予晔从来不知道她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如果,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女生,可以和我交往吗?」她面带羞涩地问。
跟先前完全不同的惊吓冲击着任予晔,他瞪大双眼,不太能理解她的话意——她是在告白吗?
「家芸你……」
没等他说完,严家芸急切地说:「我喜欢你。」
任予晔呆了,她真的在告白!
「不要现在回覆我,请你好好考虑几天再给我笞案吧。」说完,严家芸低头转身离去,脸红到不能再红。
突然出现一只手勒住任予晔的脖子。「可恶,严大美人果然跟你告白了!」
是连以青。
「你说果然是什么意思?」任予晔回头问道。
「喂,你不会真的没发现吧?严大美人对你芳心暗许很久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往你家跑?你一通电话,她就连自己的论文要发表了也不顾,急急忙忙地去帮你的忙,如果不是对你有心,她干嘛这么辛苦自己啊!」连以青槌了他的胸一下,一副醋味横生的模样。
什么?是这样吗?
他一直以为严家芸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所以常常二话不说就来帮他的忙,他认为他们是超越了性别的挚友,没想到她原来喜欢他?
「人家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把握啊!」连以青又槌了他一下,跑到一旁喝闷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