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男子,不是什么金罗公主。而我留着这字条,只是想着日后或有机会可比对字迹。”他一本正经地握紧她肩膀说道:“还有,若是金罗公主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知情的。”
戚无双笑着倾身啄了下他的唇。“那就多谢蔺哥哥喽。那么就不知你今晚的这场约,能否带我同行呢?”
“此事是极为要紧的公事,我无法带你同行。而你得给我待在客栈里,连房间都不许踏出一步,听到了吗?”蔺常风板着脸,端正脸庞强硬得毫无转圜余地。
戚无双望着他眼里的固执,知道自己这回多半是得逞不了,因此她嘟起唇,搂着他的手臂腻着他耳边说道:“蔺哥哥要我不去也行,但是条件是你得抱我,否则我就闹到你出不了门。”
“我一会儿还要……”
“不管,咱们还有一个时辰。”戚无双一个翻身,将他压平在床榻之间。“你那字条吓着了我,你得亲自给我收收惊。”
戚无双扯落腰带,玉肩一抖,露出纤白玉肌。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敏感胸蕾因着他的碰触而瞬间胀热。
她俯身吻住他的唇,小手抚着他的身子,解去他的衣。
蔺常风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感觉她像是要融化在他指间似地轻颤着。
他这回没再多想,因为知道若是再不抱她,今晚是很难善罢甘休。况且,他也只是凡人一名,忍耐早已接近崩溃边缘。
蔺常风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纵情着,这些时日以来,他所想对她做的一切。
他一次又一次地沉入她让人迷醉的身子,她的指甲深深烙入他的后背,他们纠缠着彼此,恨不得能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房里的欢爱声音于是久久不歇,他们一再需索着彼此,总是在欢爱高潮才减缓之际,他便又逼着她卷入另一场欢愉煎熬,直到两人在一阵失控的狂乱高峰,崩溃在对方体内,再也挤不出力气移动为止……
夜里,蔺常风让戚无双送到房间门口之后,他只身策马飞奔至九哥旧宅。
蔺常风走到大厅中央,发现里头早已燃着一根白烛。烛影幽幽摇曳,让每个阴森角落都像是随时会有人跑出来一样。
“蔺常风来访。”他朗声说道。
“拿起黑布套住自己的头。”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谁?”蔺常风闻到一股辛香木味。
“你来找谁,我便是谁。”声音格格乱笑着。
蔺常风起了一臂鸡皮疙瘩,觉得这人说话语调狂乱。
“若想见到善心神,便戴上桌面的黑色头袋,若是擅自拿下,就会遭到报应。”屋内再次回荡着那亦男亦女的嗓音。
蔺常风拿起黑布袋套住自己的头脸,后背冷汗直冒,心里其实有几分发毛。
他知道自己这般以身试法风险极大,但这善心神并未有过当面杀害祈愿者的先例。况且,九哥不久后便该领着御密到来。
“上车。”一声尖锐细声自不远处飘来,一双没有温度的手,将他拽上一部马车。
蔺常风感觉自己正待在一辆没有遮蓬的马车里,驾驶者便坐在他的前方。
车马狂乱的奔跑着,蔺常风必须抓住身边扶手,才有法子不从马车上摔下来。而在马车一路颠簸间,他忍住不适,偷偷将腰间所放的夜光石拨落到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全身筋骨酸痛,整个人难受得想吐时,马车戛然而止。
一双厚实大掌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甩出马车。
蔺常风双膝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不意却从黑布套下方发现了地上的夜光石。
夜光石怎么会在这里。
蔺常风眉头一皱,乍然想起他今日白天来探访时,曾看到地面许多车轮轨迹,磨得地面凹凸不平。
原来,他方才不曾离开过这处宅院,只是不停在原地打转罢了。
“进去!”
蔺常风被推入一间飘着沉木香气的地方,他猜想此处应当是他方才所站的大厅。
“说吧,今日你想除掉谁?”对方说道,声音像在远处,又似近在他耳边。
“我想除掉善心神。”
蔺常风蓦然扯下脸上布套,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他大步走向前,走到屋子东侧的罗汉床边,用力地将罗汉床往右一旋,他整个人随着罗汉床旋转到一个地方——
破庙。
破庙里,一个眼窝至眉边涂抹着朱红妆彩、黑笔勾勒出一对柳叶眉及妖媚凤眼,却是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一看到蔺常风,先是一愣,继而咯咯乱笑了起来。
“你就是善心神。”蔺常风沉声问道。
“许久不曾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机关的?”男子眼里闪着光,眯着眼笑着问道。
“屋内皆是灰尘,偏偏只有罗汉床边的这处地板格外干净。”因为御密职务,他研究过一些机关。
“好你个蔺常风!”善心神举起宽袖掩面,摸样夸张地像是在演戏。“你注意到这么多事,却没记住我说若你除下面具,会遭来厄运吗?”
“我不信这一套。”他说。
“那么你不如回去看看你那个宝贝的无双可人儿,瞧她如今是否安好?”男子不怀好意地尖声笑着。
“你敢动她!”蔺常风一个箭步上前,大掌就要扼住对方的颈子。
善心神从袖口射出几枚毒针。
蔺常风长袖一甩,隔开毒针,却也给了善心神脱身的时间。
“我不用动她,你们也不会有太好下场的。天意注定你们若是太亲近,她便要横生灾祸的。”善心神站在罗汉床边挥舞着长袖,像是醉酒之人一样地东倒西歪着。
“真有灾祸,也是你这恶人所为。我捉着你一块回去,替那诸多冤死的人偿命。”蔺常风上前一步,又想擒住他。
善心神嘿嘿一笑,朝蔺常风撒去一把黄色粉末,粉末散出一股子辛辣木香。
蔺常风后退一步,生怕是毒药。
“偿什么命?就是那些人他们活着碍了别人的眼,才会有人许愿除了他们。”善心神说道。
“你不是神,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蔺常风端正面容一怒,无法忍受他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
“我是神啊!我就是神啊!”善心神嘻嘻笑了起来,突然转起圈圈来,长袖飞扬而起,手捞起烛台烧向地上那把粉末。
整个地面突然陷入一片火海之间,善心神便趁此时走出庙门。
蔺常风随手抄起身边一张椅子,笔直朝着门口飞去。
“好功夫,可惜我没兴致跟你玩。”善心神只差一步便被椅子砸到,他阴阴一笑,闪身离开。
哗——
空寂夜里响起一阵哨音。
探子们到了。蔺常风圈起拇指和食指,也吹出一长两短的哨音回应,自己则趁着火势尚未扩大前,夺门而出。
夜色深沉,四下无人,只有几匹快马奔驰声朝着这里接近。
“头儿!”带头的御密探子王伍在他面前下马。
“善心神刚刚逃脱了。”蔺常风说道。
“明白了。”
王伍与其他三名探子对看一眼,四人旋即朝着四个方位,追击而出。
蔺常风看着西侧那片幽密竹林,主动加入这边的搜索。
他记得竹林深处有间竹屋,蔺常风冲到竹屋前,门是半掩着的。
蔺常风为防有诈,用脚踢开大门,但见一件飘飘白色女子衣裳在梁上飘着,白衣上头以朱色大字写着——
戚无双
蔺常风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另一名探子鲁进则在此时冲进竹屋内。
“搬开这些竹篮!”
蔺常风与探子联手推开屋内成堆成篓叠到屋梁的竹篮,赫然发现竹篮下方有个地道——
蔺常风瞪着那条地道,想往下追,可他心系着无双,忐忑难安。
“头儿,咱们往下追吗?”鲁进问道。
“我早不是你们头儿了,这案子若破了,全是你们的功劳。”蔺常风哑声说道,目光就是没法子从那件白衣裳上移开。“我得回客栈去确定无双……”
鲁进看了白衣裳一眼,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是,请头儿快点回去确定夫人的安危吧。”
“烦劳大家了。”蔺常风朝探子们一颔领,一路快马直奔回客栈。巴不得有翅膀能飞上天。
他冲回厢房里,如意趴在小厅桌面沉沉睡着,摇也摇不醒,显然是被人下了迷药。
而戚无双——
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