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眼睛痊癒之后,程元秀就变得更忙了。
因为她不只被家里的几个人缠着,连已经嫁出去的卫金匀、卫金梧都总是要来凑热闹,伙同卫金僖、卫金甯,几个女人整天拉着程元秀出去逛。
卫旬看着不顺眼,可程元秀却是乐在其中,这是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接受、被人需要、被人喜欢的滋味,卫家的人用真挚的热情融化了她心底那层谨慎、防备的冰层,让她逐渐融入了进去。
程元秀已经把卫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卫康与陶氏就像她的父母,几位子侄就像她的兄弟姐妹,在他们面前,她不必伪装、不必隐忍,可以坦诚地表露出最真实的自己。程元秀不只一次庆幸自己可以嫁入卫家,在这里她不再是程府那个受尽冷落的小姐,
他们喜欢她的字、喜欢她的画、喜欢她亲手绣制的东西,为了报答他们的厚待,程元秀只有尽自己所能地去为他们做衣服、鞋子。
可这一切在卫旬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觉得这哪里是自己的媳妇,根本就是大众媳妇,程元秀对他的家人这么好,却连个剑穗也没给他缠过,狗屁的合格妻子,她完全不合格!
他才不稀罕那些东西,但是,他可以不要,程元秀却不能不给!卫旬越想越气,拳打到一半也打不下去了,就这么穿着中衣、赤着脚在庭院中踱步,反覆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站定,略一思忖便扬声道:「颂安。」
颂安立刻冒出来,「三爷。」
卫旬说:「把我的靴子和香囊,还有剑都拿来。」
颂安应道:「喏。」走开几步又退回来,「三爷,您……没有香囊啊。」
卫旬斥道:「蠢货!给我找一个来。」
颂安忙道:「喏。」说完一溜烟地消失了。
很快,他捧着黑靴、香囊和剑回来了,颂安先是将香囊和剑递上去,然后将靴子放到地上,刚打算蹲下伺候卫旬穿上,就听他道:「你这是干什么?站起来,老子不穿。」
颂安这回不明白了,不穿拿来做什么?
卫旬呶了呶嘴,「把靴子摆一边去。」
颂安立刻将黑靴摆到旁边,卫旬手腕一翻,将香囊也丢到靴子旁边,然后伸手握住剑柄,猛然间拔剑出鞘,在夜空中挽出一抹漂亮的剑花,当剑身的光芒散去之后,只见笔直的宝剑指向摆在地面上的靴子和香囊,卫旬长眸一眯,手腕再转,掌下的剑顿时闪成了剑影,颂安看得傻了眼,当卫旬的手停下来的时候,剑下的靴子和香囊已经被绞烂。
颂安无语。卫旬收剑,然后把宝剑塞给颂安,大步上前拿起了地上的东西,在颂安讶异的目光中,卫旬拿着一双破靴子和一团烂布回房了。
此时,内室里残灯如豆,晃得半室明亮。
今日程元秀穿了一件黛蓝色的长裙,当卫旬大剌剌地闯进来时,脚步生风,将她层层叠叠的裙摆拂得轻晃,流云般飘逸好看。见他进来,程元秀放下了手中的刺绣,「相公,打完拳了?」紧接着目光一颤,略有些惊讶地看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这是……」
「我的靴子和香囊坏了。」
程元秀被那破烂似的两样东西惊得瞠眸……还真是坏得好彻底。
卫旬看了看被她放在桌上的刺绣,又看向她,硬邦邦地问:「你说怎么办?」
程元秀想了想,「上次那箱东西好像还有剩……」
卫旬脸一沉,直接打断她,「我要你给我做。」
程元秀一愣,继而说:「哦,好。」
卫旬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垂眸看着她上前帮自己宽衣,卫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而她则是目不斜视地替他解衣扣。
「等我把要送给大嫂的手帕绣好就……」
啪的一声,卫旬一把攥住了程元秀的手腕,「什么?」
程元秀吓了一跳,吃痛地蹙眉,「我说……」
卫旬咬牙,「我不要等。」
程元秀挣了挣,「可我已经答应大嫂……」
卫旬终于忍无可忍了,愤怒地唯哮:「程元秀,你到底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家里人!」
程元秀被他吼得缩起肩膀,「我当然是嫁给你……」
卫旬道:「既然嫁给我,你对他们那么好做什么?」
程元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难道她和侯府的人相处得好也不对吗?卫旬一直冷落着她,所以也不许家人对她好?
程元秀有些委屈,再加上手腕被他攥得很疼,骨子里的那些执拗也钻了出来,刺得她眼眶发热,「他们对我很好,我无以为报,只能……」
「无以为报就不要报了!」卫旬忽然把她往怀里一拉,单臂搂住她的纤腰,夹在腋下就往床边走。
第8章(2)
程元秀惊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就被丢到了床上,虽然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被,但她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才刚缓过神就见卫旬整个人都罩了上来,他伸直了手臂撑在她的身上,那居高而下的目光几乎要把程元秀冻僵,「说,你还要不要对他们这么好?」
程元秀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也没耐心哄他,当即从他臂弯下转个身,想要爬走。可刚翻过身来,背后的壮躯就忽然压了下来,巨石般的重量挤出了她喉间的呻吟。
卫旬火大地按住她,一只手摸下去撩开她的长裙,直接捏住那弹性极佳的娇臀,「还想跑?珠络、剑穗、香囊、靴子……」他一样样地说:「这还不够,还绣手帕?你是绣娘吗!」
程元秀拚命挣扎,「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你放开我!」
掌下的柔软已经让他的火气减弱了不少,「干什么,当然是要教训你。」
他一腿压着她,一手扒下她的亵裤,对着那小屁股不轻不重地打了几巴掌,声响清脆。那雪白柔软的翘臀微微发红,在他的掌下荡出勾人慾火的涟漪。在打第一下的时候,程元秀尖叫了一声,然后便将头埋在锦被中不吭声,只一个劲地发抖。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卫旬的火气也不剩什么,轻叹一声之后凑到她脸侧,「你说他们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吗?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报答我?」
程元秀把脸一转,不理他。
卫旬拍拍她的屁股,见她还不说话便将她的身子又翻了过来,程元秀立刻伸手捂住了脸。卫旬将她的小手扳下来,只见她水眸晶亮,染着点点火光,似怒似嗔,瞧她忍不住露出小爪子的样子,卫旬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变好了。
「这是干什么,不就打了屁股几下?」
他还想打哪里?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被他扒掉裤子打了屁股!程元秀简直要羞死了。
卫旬忍不住又俯首在她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程元秀尖叫一声,疼得泪花都泛了出来,满眼控诉地瞪着他。
卫旬觉得好像初识时的那个程元秀又回来了,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当下也忘了自己刚才到底因为什么生的气。
凝视着她的脸,卫旬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占有慾在心间弥漫、膨胀,虽然已经娶了她,可这样好像还不够,他想彻彻底底地占有她,占有她对大哥、大嫂那如沐春风的笑、
占有她对卫金僖发自内心的庇护……他想让程元秀完全属于自己,从内到外。
或许是卫旬的眼神太过强烈与炽热,竟烧得程元秀脸颊发热,本来充满控诉的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而黏稠,这感觉太过熟悉,所以程元秀想要逃,可卫旬的眸子就像是有魔力似的,用力地牵扯着她的理智,让她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