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谢萦柔一下子将双手探到他的腋下,拚命呵起痒来,萧离抵挡不住,只好也耍了一招无赖,将她重重压倒在身下。
「谢萦柔!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她晶亮的星眸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凝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还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悄悄抽出来,抚摸着他如刀刻般俊朗的下巴,低声说:「石头,我不想只做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笨女人,你明白吗?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不是要靠你养一辈子,信我一次吧,我能完成任务的。」
感觉下巴痒痒的,她指尖的热度彷佛一把火,可以烧到他整个脸上。
「你这样就脸红了?」她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别胡说八道!」萧离急忙别过脸去,想站起来,又被她一把拉住肩膀。
「脸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怕我看到吗?我觉得很可爱啊。」她咬着指尖吃吃笑。「好,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三秒钟里你若是不反对,就算你答应我了。」
「什么三秒钟?」他这个大明朝的人对二十一世纪的计时方法根本不懂。
就在这时,她已经快速地倒数计时,「三、二、一!时间到!你答应了啊!」
她欢呼一声跳起来,萧离急忙拉了她的手臂一下,将她的手一把抓在手中。
「萧离,不许你反悔。」她又开始「耍赖」。
沉吟半晌,他终究拗不过那双恳求的大眼。「注意安全。」
谢萦柔再度欢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好了!」
轻轻环住她软玉温香的身子,萧离无声地叹口气。
他曾经是杀人如麻,号称铁血冷面的锦衣卫,却栽在这个小妮子手里。
今生,他只知道一件事,她快乐了,他就幸福了。
*
热闹繁华的应天府市集上,王大叔乐呵呵地看着在一旁津津有味数着铜钱的谢萦柔,笑道:「阿卡啊,总共就这么二十几个铜子儿,妳数好几遍了,还没有数够吗?」
她兴奋的回话,「王大叔,你有所不知,这是我难得一次自己出来做买卖,赚到这么一大笔钱,当然要多数几遍,这样回去之后,我也好和我家石头好好炫耀炫耀啊。」
王大叔却说:「我看妳的样子,大概家里生活不错,怎么会落得跑到我们小山沟里买房过日子?妳家男人妳老叫他石头,他到底叫啥啊?」
听到王大叔说萧离是她家男人,谢萦柔心里开心得很,更卖力的信口编起故事。「您有所不知,我爹啊,想让我嫁给一个有权有钱的大官,可我心里早就喜欢我家石头了,所以就和他一起逃婚出来。多亏您收留我们,还找了间空房子给我们住,否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哦,对了,您就当他姓石好了。」
「石兄弟很厉害,那么粗的树干,他两刀下去就砍断了,我们村里最有力气的小伙子都没有这个本事呢。」王大叔啧啧赞叹,「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有情人就该成眷属,逃婚逃得好,反正我家空闲房子多,你们好好住着吧,外人也想不到到咱们村子里来找你们。」
「多谢大叔,这几个月多亏您和大婶照顾我们呢。」谢萦柔笑咪咪地将二十几个铜板装在自己的随身荷包里。「我要去帮我家男人买双新鞋,他这两天上山砍树,鞋子都磨破了。」
「去吧去吧,拐角就有一家鞋帽店,我在这里等妳,天还早,等妳回来咱们再走。」
谢萦柔于是蹦蹦跳跳地跑到拐角那家鞋帽店,「老板,你这里的鞋子哪一种最耐穿?」
掌柜的笑脸相迎。「姑娘是要男鞋还是女鞋?我们这里有手工做的千层底,卖得最好了。不知道姑娘要多大尺码?」
「尺码?」谢萦柔一下子被问住,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萧离是穿什么尺码的啊。她绞尽脑汁地想,又用手比划,「大概是这么大的。」
掌柜的立刻领悟,取来一双鞋,「那大概就是十寸的,姑娘可以先买去试穿,倘若尺寸不合,可以回来更换。」
「好,多谢掌柜的。」拿出荷包,她问清价钱之后,掏出铜板一个个数给掌柜的。
正在此时,那掌柜的脸色一变,盯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小心地问:「姑娘,您这……这戒指挺别致,不知道是从何处买的?」
她一惊,不动声色地扯出笑,「这不过是路边小摊随便买的,不值几个钱。掌柜的,鞋子我拿走了,多谢哦!」
她付了钱,拿起鞋赶快出了店,跑回王大叔的马车前,跳上车,连声催促。「王大叔,我们快走吧。」
坐在车尾,右手紧紧盖在左手手背上,手指下的那块凸起就是刚才掌柜问起的那枚戒指。
都怪她粗心大意,把戒指一直戴在手上没有摘下来,竟然忘了应天府到处都有那个人的买卖,倘若被人因为戒指而发现了她的行踪,那可是要招来天大的祸事了。
如果说她和萧离藏起来一是为了害怕朱棣灭口,那么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躲避那个人——金城绝。
他那双伤透了心,又极为不甘的深邃黑眸,但愿她和萧离的离开,可以让他渐渐忘记被她拒绝的耻辱和不甘;但愿在这个辉煌的大明王朝中,她能和她喜欢的人安安静静度过一生一世的岁月。
但愿……但愿。
第2章(1)
下了马车,金城绝走入别馆,穿过一层层、一进进的深院之后,依稀透过最后一面窗子的珠帘,看到后院小桥上站着一个人。
「萦柔?」他心一喜,低低叫出那个名字,脚下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打开珠帘,看清桥上那道娉婷的身影后,他的眼中又掠过黯然之色,「燕子,妳不是不喜欢这座桥吗?到这里来做什么?」
金城燕缓缓转过脸来,表情一样算不上好看。「哥,我现在觉得这座桥的名字取得太不吉利。」
「是吗?」他微微一笑,「哪里不吉利?」
金城燕用手一指桥头的木牌,「照影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鹰鸿照影来。这不好像明知道会留不住那个人,只能在这里顾影自怜似的。」
走到桥边,金城绝拉她下了桥,「在这里顾影自怜的可不是我,而是我可怜的小妹。燕子,妳还忘不了萧离吗?就当他死了吧。」
她瞪他一眼,「说得容易,你怎么不当谢萦柔死了?」
「妳怎知我在意她?」敛起笑,他冷冷的说:「拒绝过我的女人,我才不会将她再放在心里。」
「是吗?」金城燕诡谲她笑问:「那是谁这些日子以来,要全国大小店铺都严查一个姓谢的女孩子?」
金城绝面无表情的说:「妳懂什么?我找她不过是为了当初送她的一枚戒指罢了。」
「戒指?你是说,你以前最爱的那枚玻璃戒指?你送给她了?」金城燕惊呼,「可是所有咱家字号的掌柜和伙计都知道你的规矩,持那枚戒指,可以随意调拨至少十万两银票,你怎么随随便便就送给了她?!」
「我以为要得到想要的,付出一些代价是必须的,没想到这回却做了笔赔本买卖。」金城绝自嘲的转回身,走到前面的茶室,一个婢女端着盘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那盘里并不是什么奇珍异果,而是一盘泛着寒意的冰沙。
金城燕好奇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品尝,表情说不上是欣赏,倒像是痛苦,不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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