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最先受到春风的引诱,翠嫩的枝芽开始爬满光秃的树干,被秋风扫落的种子,现在变成一堆喧闹竞胜的五颜六色的花香,吸引大批的蜜蜂。
对梅德琳而言,这是神奇的时刻,爱邓肯的日子充满了喜悦,好认为邓肯爱她是个奇迹。他表白爱意之后的几个星期内,她非常不安,担心他会对她厌烦,她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喜,但不可避免的争吵还是发生了。那是一个可以解释的误解,会爆发的原因是因为邓肯心情低落,梅德琳那时也太累了。
事实上,梅德琳也不知道争吵是如何开始的,她只记得邓肯对她大嚷,她立刻退回她那平静表情的面具之后。但她的丈夫一下就刺穿她完美的伪装,梅德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告诉邓肯他很明显再也不爱她了,然后跑到塔顶。
邓肯追着她,一路继续对她大吼,但话题变成责备她那种遽下错误结论的坏习惯,当她明白邓肯发怒是因为她错以为他不再爱她时,她便不在意他的皱眉和大叫。
那晚她学到一个教训,大叫回去是很容易的-这是她碰到威克森后无意学到的坏习惯。她开始自由的发泄脾气,不再约束自己,她想大笑时,就大笑。想大喊时,就喊出来,虽然她仍想保持优雅、高贵的淑女风范。
梅德琳也知道她在无形中接收了她丈夫的某些特质。
能预测他令她感到安全,她开始跟邓肯一样不喜欢变化,当艾德蒙和吉尔离开四十天去保卫他们另外宣誓效忠的领主时,梅德琳大喊,让大家知道她的不悦。
邓肯指出她思想的不合理,提醒她曾要求他给他们加重责任,然而梅德琳全不听他的解释。她开始变成一个母亲,要所有的威克森都在她能看顾的地方。
邓肯了解他的妻子远比她了解要深,他的弟弟和阿狄雅已成为她的家人,她一个人孤单多年,有这么多人可以让她关心,对她是一大安慰,这种家庭情感她绝不轻易放弃。
她也是个和平促裁者,梅德琳经常干预别人挑起的纷争,她是每个人的保护者,但也讶异每个人也在保护她。
事实上,她仍然不明白自己的价值,邓肯知道她认为他爱她是个奇迹。他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人,但他很快了解到梅德琳需要他常常对她示爱,她有潜藏的恐惧,和不安全感,这都是来自她的生长背景,他知道让她对自己有信心还需要假以时日。
跟他妻子共度的日子非常舒适,如果阿狄雅没打算把他们逼疯。当他把这个感觉告诉梅德琳,说他真想在阿狄雅喍上塞块布时,梅德琳听了很生气,马上替阿狄雅辩护,说他该学着更有同情心。
她说他铁石心肠,但这与事实相反,马鼐非常同情杰瑞,他的朋友有约伯的毅力,和忍受烧烙钢铁的耐性。
阿狄雅做尽一切来斥退她的追求者。她嘲讽、尖叫、哭泣,但一点用也没有,杰瑞依旧不改变赢得芳心的决心。邓肯认为杰瑞不是眼驴一般固执,就是跟牛一样笨,或许他两者都有。
邓肯不得不钦佩杰瑞,这种决心真是值得赞许,尤其是当有人认为他最后追求的妻子会变成一个尖叫的悍妇时。
邓肯宁愿视而不见,但梅德琳不让他有这种悠闲,她经常拖他去调解纷争,跟他解释这是一家之主的责任。
她告诉他,他能兼任领主与大哥的角色,而与家人保持冷漠的距离和态度是该被摒弃的习惯,梅德琳要他亲生他的弟妹,获得他们的友谊。邓肯不跟好辩解,天知道婚后没有一次争辩他曾经赢过。
但这一点,她是对的,他开始和爱人一起吃晚饭,这是为了取悦梅德琳,他发觉取悦她很有乐趣。他讨论各种话题,也很享受这种鲜活的争辩,他的弟弟都是有远见的人,现在邓肯才开始懂得珍惜他们的提议。
他慢慢除去他在家人之间竖起的障碍,发现回报比努力还多,邓肯现在知道他的父亲错了。他父亲的统治太僵硬,以为对孩子关爱太多会失去尊严,和他们对他的敬意。他太固执于领主的架子,邓肯父亲为何如此,但他明白自己不必遵循旧的方法。
他必须感谢他的妻子改变了他的态度,她教他惧怕的手段不一定会带来尊敬。爱和尊敬可以并行不悖,而且可能更好,这实在很讽刺。梅德琳感谢邓肯,让她在他的家庭中拥有一席之地。但反过来,她也让他在自己家中重新建立新的地位,她让他知道如何友爱弟妹,她把他拉入家庭的核心。
邓肯仍维持训练军队的例行计划,但他每天下午固定拨出一个钟头教他的妻子骑马,她学得很快,不久后就能骑出城到小山丘。邓肯当然跟着她,以防万一,但他偶尔也发出抱怨,因为她总是固执地带食物去喂她想像中的狼。
梅德琳要他解释为何这座山丘一边光秃秃,另一边去是荒野和茂密的森林。
邓肯说明他将面对城堡那面山丘上的树木全部吹掉,是方便守夜的士兵侦察有无敌人接近,而另一侧山坡则保持原状。每个接近城堡的人,一定会先经过那片山丘,守城者马上能分辨来者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他们也没树林可躲。
这个解释令她惊讶,她似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安全。他摇头告诉她,维护安全是威克森男爵的第一要务。
梅德琳笑了,他已经习惯她的笑容。
邓肯了解梅德琳担心他们的未来,她不想提起她哥哥,每个人在谈话时也都避免提到他,既然他无法令她信服一切会平安无事,他们两人只好避开这个话题。
春天带给邓肯另一种生活和体悟,他必须因紧急事件而离开梅德琳一个月,当晚,他们一夜没睡,激情地恩爱,如果家仆不打扰,他们隔天仍会继续待在房间里。
梅德琳不喜欢邓肯离开她,他也一样,虽然他从没告诉梅德琳,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她身边。
春天留下了和煦的阳光和遍地花朵,温和的夏季终于降临威克森的土地。
旅途变得轻便易行,邓肯知道国五迟早会命令他入宫,他对梅德琳隐藏内心的担忧,暗中聚集军队。
杰瑞男爵于六月末再度到达威克森追求阿狄雅。邓肯在中庭和他碰面,两人都有重要消息告诉对方。邓肯刚接待国王派来的信差。威克森男爵能读能写,这是他太太所不知道的,接到的信使他沉吟不语,他内心有事,经致忘了和杰瑞打招呼。杰瑞好像也跟他一样,给邓肯一个随便的招呼后,他把马斫桓采虻丝希�"我刚从卡雷尔那里回来。"他低声宣布。
邓肯示意安东尼过来,"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我要安东尼一起参与。"他对杰瑞解释著。
杰瑞点头,"我告诉邓肯,我刚由卡雷尔的领地回来。"他重复,"国王的弟弟,亨利,也在。他问了许多关於你的问题。"
三个男人慢慢往大厅走去,"我相信他明白如果要成为国王,必须先了解你的立场。"杰瑞剖析。
邓肯皱眉,"什么问题?"他问。
"谈话非常小心,每句都针对我不愿透露的讯息,我讲的你明白吗?"他问。
"需要保护威廉吗?你认为亨利会向他挑战吗?"
"我不这么想。"杰瑞语气转硬,"我觉得很奇怪,你没有被邀,而他们问了我许多有关你的事。"
"是关於忠诚的问题吗?"
"你的忠诚根本毫无疑问。"杰瑞回答,"但你能命令全英格兰最善战的武士,邓肯,如果你有心,要向国王挑战是轻而易举的事。"
"亨利认为我可能背叛我宣誓效忠的国王吗?"他很讶异有此可能。
"不,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有荣誉感的守信将领,但那场会议还是有些问题,当时的气氛令我很不安。"杰瑞耸耸肩後,又说,"亨利很欣赏你,但我看出他还担心著别的事,天知道他心裏在想什么。"
三个男人爬上通往大厅的阶梯,梅德琳正站在餐桌旁,把摘来的野花插在空酒罐中。三个小孩坐在旁边的地板上吃著果馅饼。
梅德琳听见脚步声时,抬头一看,当她看见杰瑞再度光临时,对他微笑。她向他们三个招呼道,"晚饭一小时之内会好,杰瑞,很高兴再看到你,是不是,安东尼?阿狄雅一定会非常高兴。"
三个男人大笑出声。
"我说的是实话。"梅德琳坚决地说道,她转向孩子们,"去外头吃点心。威廉,去找阿狄雅小姐,告诉她有客人,你能记住这件重要的任务吗?"她问他。
小孩们跳起来,往屋外跑,威廉撞到梅德琳,抓住她的外袍,梅德琳赶紧攀住桌子,一手轻拍威廉的头。
邓肯被她的温婉感动,所有的小孩都爱梅德琳。他们成天跟著她,希望得到她的笑和赞美,梅德琳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在他的庄园内,至少有五十个小孩。
当威廉终於放掉梅德琳,跑向入口时,他看到梅德琳的外袍被孩子脸上的残渣弄脏了。
梅德琳低头叹息,然後叫喊一声,"威廉,你忘了跟爵爷鞠躬了。"
小威廉停住,转身笨拙地鞠躬,邓肯点头。威廉笑了,跑出大厅。
"那些孩子是谁的?"杰瑞问。
"仆人的。"邓肯回答,"他们跟著我太太。"
惊讶的叫喊打断他们的谈话,邓肯和杰瑞同时叹气,很明显地,威廉已经通知阿狄稚,杰瑞来了。
"别皱眉,杰瑞。"梅德琳说,"你上次离开後,阿狄雅整日徘徊不定,我相信她很想念你,你同意吗?安东尼。"
邓肯看他的脸色,知道他不同意,安东尼说话後,邓肯开始大笑,"如果你能这么想,那我允许有其他的可能。"
杰瑞笑了,"在玩外交手段,是吗?安东尼。"
"我不想使我的女主人失望。"安东尼回答。
"希望你是对的,梅德琳。"杰瑞在和邓肯及安束尼坐下时说,梅德琳倒酒给他,杰瑞大饮一口解渴,"艾德蒙和吉尔在吗?"他问。
邓肯摇头,他由梅德琳手裏接过酒,但没放开她的手,梅德琳靠向他,对他微笑。
"邓肯,罗伦斯神父终於答应为我们望弥撒。"她说,然後转头跟杰瑞解释,"我们结婚後,神父手指烧伤,这个可怜人,到现在才痊愈,那一定是个可怕的意外,虽然他没有跟我解释。"
"如果他让艾德蒙看他的伤势,他也不必受了那么久的罪。"安东尼评论,"现在艾德蒙离开城堡了。"他耸肩。
"我一直想跟他谈谈、"邓肯低语。
"你不喜欢他?"杰瑞问。
"不喜欢。"
她丈夫的评论令梅德琳诧异,"邓肯,你只见过他几次面,怎能立刻说喜欢或不喜欢呢?你还没认识他哩。"
"梅德琳,那个人根本不尽职,整天躲在教堂内,胆子小得不敢见我。"
"我不认为你很重视宗教。"杰瑞打岔。
"他是不重视。"安东尼论断。
"邓肯只是要教士执行他被派来此地的任务。"梅德琳添满安东尼的酒杯。
"他那样简直是在侮辱我。"邓肯宣布,"今天早上修道院已经送公文来了,我要求撤
换教士,请呈是梅德琳帮我写的。"他夸张地结尾。
梅德琳推了邓肯的手臂一下,几乎翻倒他的酒杯,邓肯晓得她不要别人知道她能读、能写,他对她微笑,她害羞的表情非常有趣。
"公文裏说什么?"
"我不知道,"邓肯回答,"我那时有要事待办,夫人,只好等到晚饭後再看了。"
另一声怒吼打断他们的交谈,阿狄雅又在发泼了,"梅德琳,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上楼叫阿狄雅停止尖叫吧。杰瑞,我开始畏惧你的拜访了。"邓肯告诉他的朋友。
梅德琳立刻补充,"我的丈夫无意对你无礼。"她告诉杰瑞,"他有太多事需要操心。"
邓肯叹息,又长又大声,使得梅德琳回头看他。"别替我致歉了,梅德琳,去看看阿狄稚吧。"
梅德琳点头,"我会顺便去邀请罗伦斯神父来晚餐,他可能不会来,但我还是要邀他,如果他出席了,请你多加忍耐,晚餐结束後,再对他大叫。"
这是句请求,但语气是命令的,邓肯皱眉,梅德琳对他微笑·
梅德琳一离开大厅後,杰瑞说,"威廉王已经回英国了。"他声音放低。
"我已经准备好了。"
"命令到达时,我会跟你一起去。"杰瑞说。
邓肯摇头。
"当然你不相信我们的王会否认你的婚姻,邓肯,但你必须有充足的理由解释你的行为,我和你一样有权向罗狄恩挑战,或许还比你更有权杀死那个混蛋。"
"英格兰半数以上的人都想杀他。"安东尼说。
"命令已经到达了。I邓肯声音温柔,其他的人都楞住了,
"什么时候?"杰瑞追问。
"就在你到达之前。"
"我们何时上路?"安东尼问。
"国王要我们立刻前往跟罗狄恩碰面。"邓肯说,"後天出发,安束尼,你晚些时候再去。"
主人的决定令他吃惊,他很困惑,因为他一向陪在他领主的身侧。
"你要带梅德琳一起去吗?"
"不,她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远离国王的愤怒,还是罗狄恩?"
"罗狄恩,国王会保护她。"
"你比我还要有信心。"杰瑞承认。
邓肯看著安东尼,;我把我最珍视的宝贝交在你手中,安东尼,这可能是个陷阱。"
"你的意思是……"杰瑞问。
"罗狄恩可能偷用国王的印信,公文内的语气不像威廉王的,这很令我担心。"
"你要带多少人去,留下多少?"安东尼问,他已经准备誓死保卫城堡了,"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料定你不会带梅德琳一起走。"
邓肯点头,"我也这样想。"
"我只有带一百名武士来。"杰瑞插嘴,"如果你需要,我把他们留下来帮助安东尼。"
杰瑞和安东尼讨论军队人数时,邓肯站起来,走到火炉前,他刚好看见梅德琳往教堂方向走去,她可能是去找罗伦斯神父,小威廉拉着她的裙子,追赶著地。
邓肯暂时抛开梅德琳,再度加入安东尼和杰瑞的讨论,十分钟激烈的讨论过去了,他们三个坐下来屏气凝神,商量军队的布署。
突然,小威廉跑进大厅,他看见邓肯时,倏地停住。
威廉胆怯地走到他的椅子旁。"什么事,孩子?有话跟我说吗?"邓肯声音放柔,免得吓著他。
安东尼想继续讨论,但邓肯举手示意他静默。
邓肯转身面对小威廉,他弯腰把他拉近,威廉开始嘀咕,拇指放在嘴裹吸吮著,眼睛瞪著他的主人。
邓肯耐性快用尽时,小威廉突然拉出拇指,低声说,"他在打她。"
邓肯猛跳起来,弄翻椅子,跑了出大,杰瑞和安东尼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发生什么事了?"杰瑞发问时,安东尼已追了出去。
杰瑞最後才知道。"梅德琳!"安东尼回头喊,杰瑞也跳了起来,拔剑尾随而去。
邓肯最先冲到教堂,门被锁住,但愤怒增强他的力气,他迅速将门撞开。
门撞裂的声音警告了罗伦斯神父,他冲进来时,罗伦斯以梅德琳当盾牌,手上的短剑抵着梅德琳的脖子。
邓肯没看梅德琳,他将注意力全放在眼前需要解决的敌手身上。
"如果你再靠近,我就杀死她。"神父尖叫,慢慢往後退,一边拉著他的人质。他每退一步,邓肯就进一步。
这个教士後面有放满蜡烛的四方桌,他往後一瞄,想避开这个障碍,移向侧门时,邓肯抓住机会,把刀锋由梅德琳脖子上扭开,转向教士自己,教士为了避开这致命的一击,赶忙后退,邓肯乘机将悔德琳拉开。
罗伦斯神父撞倒方桌,往前一倾,脖子送上刀口,在还没跌到地上时,就一命呜呼了。
方桌上的-排蜡烛,翻倒在地,燃起乾燥的木材,火舌开始吞噬一切。
邓肯无视於周围的火光,他温柔地将梅德琳抱起,梅德琳瘫在他胸前,"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她颤抖地低语,然後偎在他颈旁啜泣。
邓肯深呼吸,想除去气愤,温柔地待她,"你还好吗?"他终於问,声音因怒气而粗厉。
"我有过比现在更惨的经验。"
她的调皮语气使他安心,然後梅德琳看他,当邓肯看见她睑上的伤害时,怒火再度升,她的左眼青肿,嘴角流血,颈子上有好几道抓痕。
邓肯真想再杀一次那个教士,梅德琳由他发颤的身体,和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很生气,她用指尖轻抚著他的脸说,"一切都结束了,邓肯。"
杰瑞和安东尼冲到教堂。杰瑞看到起火时,马上命人赶快救火。安东尼站在邓肯旁边,表情与邓肯一般烦忧愤怒,她想安慰他,让他知道自己很好。
他们到达邓肯房间时,梅德琳的牙齿还一直在打颤,邓肯把她包在毛毯中,放在膝上,端详她的淤伤。
"邓肯,你看到他狂乱的眼神吗?"记忆使梅德琳发颤,"他要……邓肯,如果他强暴了我,你还会爱我吗?"
邓肯安抚她,"我会永远爱你,这是个傻问题。"
他粗率的回答令她宽心,梅德琳静静地依偎他良久,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现在没力气。
邓肯以为她睡著了,可是她突然开口,"他是奉命来杀我的。"
梅德琳在他怀中转头面对他,看到邓肯眼眸裹的寒意,"被派来的?"他轻柔地问,掩住内心的愤怒。
"我去教堂请他来晚餐时,刚好撞见他穿得像个农夫,没穿袍服,他的手没包绷带,上面没有疤痕,可是他说过他的手受伤了。"
邓肯点头示意她继续,"我假装没注意,然後告诉他说你收到修道院来的公文,晚饭後有事要跟他谈,这是我的错误,但那时我不知道。"她补充,"他突然大怒,告诉我是罗狄恩派他来的,他的职责是如果国王支持你,不支持罗狄恩时,就马上杀掉我。邓肯,一个人怎会有魔鬼的心肠呢?罗伦斯神父已经撑不下去,但他必须在走之前杀掉我。"梅德琳再度松弛在邓肯的怀裹,"你怕吗?邓肯?"她呢喃地问。
"我从不害怕。"他怒斥,教士的背叛行为,使他无法集中精神。
梅德琳笑她丈夫的回答,"我是要问你关心吗?不是害怕。"她更正。
"什么?"他摇头,把怒气推开,梅德琳现在需要他的安慰,"关心?该死,梅德琳,我气炸了。"
"我看得出来。"她回答。
他让她坐直,好方便吻她,他动作很轻柔,避免弄痛她淤伤的嘴唇,梅德琳滑下他的膝盖,执起他的手,拉他跟她走。她坐在床上,拍拍她身旁的位置。
房内的热气使邓肯脱掉外衣,他坐在他妻子的旁边,手臂圈住她的肩膀,他好想把她抱紧,向她说自己有多爱她,"梅德琳,你害怕吗?"
"有一点。"
"只是有一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没有当场吓倒。当你没有马上出现在门口时,我开始生气,那个人正撕著我的衣……"
"他可能会杀掉你。"他因愤怒而发颤。
"不,你不会让他杀我的。"
天啊,她好信任他。
"老天爷,这裏好热。"梅德琳低语,"为何你在这种天气还生火,邓肯?"
"你在发抖。"他提醒她。
"我已经好多了。"
"那我下楼去拿修道院寄来的公文,我很好奇裏面说些什么?"邓肯宣布。
"我还不要你下楼。"梅德琳说。
邓肯心裏暖洋洋的,"你必须休息一、两个钟头。"
"我不想休息。"梅德琳回答,"你能帮我换掉这身衣服吗?"她天真无邪的语气令邓肯怀疑。
梅德琳站在他面前,未动分毫,让她丈夫帮她卸下衣服,"你怎么知道要去教堂?一她突然想起。
"茉莉的男孩看见那个混蛋在揍你,他跑来告诉我。"
"我不知道威廉跟著我进人教堂,他一定是在神父锁门後,由後门溜出来的。威廉一定吓坏了,他才四岁,你该嘉奖他。"
"该死,这是我的错,我该多放些心思注意家务。"
梅德琳双手放在他肩上,"看好你的家是我的责任,你并没有错,如果没有发生……,我不会提醒你"
他的叹息打断她,"我知道,如果我在那裏保护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他的声音充满悔恨,梅德琳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邓肯,今天是个意外,何况,你当时有要事需要研讨。"
"你应该被放在第一位。"邓肯强调。
"我是说,如果我能自卫,现在就不会挂彩了。"
"你想建议什么?"邓肯笑了,他实在很少能洞悉她的心事。
"罗伦斯神父没比我大多少。"她说,"安生也跟我一般高。"
"我的侍从与此事何关?"邓肯问。
"他有学防身术。"梅德琳说明,"所以,你必须教我如何防卫自己,这个你很精通,不是吗?"
邓肯不想和她辩论,"这点我们以後再讨论。"
梅德琳点头,"那么你现在必须照顾我的需要,邓肯,我命令你。"
邓肯听出她嘲弄的语气,"你胆敢给你丈夫下何种命令?"
梅德琳用她的手解释,她拉开固定腰带的蝴蝶结,上衣露出香肩,邓肯摇头拒绝,"你身上有伤不能。"
"我知道现在自己看起来很吓人,是吗?"
"你淤血、青肿,跟你的赛可拉斯一样丑,我几乎不敢看你。"
他的话令她大笑,她知道邓肯在捉弄她,因为他正把她拉躺在他身上,手拉掉她的腰带。
"那么在对我做爱时,你可以闭上眼睛。"她教他。
"我可以忍受到底。"他答应。
"我能感觉你的抚触。"她的声音轻颤,"我需要你现在碰我,你能使我遗忘,我觉得刚才的污秽全洗净了,邓肯,你了解吗?"
他以吻作答,梅德琳忘却一切,只能回吻他。
她的身心,完全被洗净了。
虽然很讽刺,但梅德琳受到的攻击却帮助了杰瑞与阿狄雅的和解。
梅德琳坚持和家人及客人一起吃晚餐,当邓肯和梅德琳走人大厅时,阿狄雅已经端坐在餐桌旁,杰瑞则在壁炉边踱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邓肯叹息,让梅德琳明白,他没心情忍受阿狄雅的胡闹,梅德琳的凝视暗示他要有耐性。
当阿狄雅看见梅德琳时,倒抽一口气,完全忘记杰瑞,"你怎么了?赛勒斯终於把你甩下马背吗?"她问。
梅德琳转身对邓肯皱眉,"我们离开房间时,我还记得你说我看起来还好。"她耳语;
"我说谎。"邓肯回答,露齿而笑。
"我应该先照照阿狄雅的镜子。"梅德琳回嘴,"看阿狄雅一副要呕吐的样子,我会让大家都失去胃口,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邓肯摇头,"一次攻击不会让我失掉胃口,我已经用尽力气去满足你的……"
她用手肘碰他,要他安静,因为他们坐得很靠近阿狄雅,"我需要你爱我。"她低语,"现在我已经忘记那个教士恶心的抚触,所以那时我有一点……大胆。"
"大胆?"邓肯咯笑,"爱人,你变成一个……"
她更用力戳撞他,然後转头看杰瑞和阿狄雅。
杰瑞正在对阿狄雅解释梅德琳的伤势。
"喔,梅德琳,你看起来糟透了。"阿狄雅同情地说。
"说谎是有罪的。"梅德琳瞪著邓肯。
邓肯要大家晚餐时不再提罗伦斯神父的名字,每个人都默许。阿狄雅又不理杰瑞了,当每个人站起,要离开餐桌时,杰瑞赞美阿狄稚几句,但阿狄雅很不领情,反而用不客气的言辞顶撞回去。
邓肯受不了了,"我有话跟你们两个说。"他很坚决。
阿狄雅很害怕,杰瑞很困惑,梅德琳则露出微笑。
大家跟著邓肯来到壁炉前,邓肯坐在椅子上,但当杰瑞要坐下时,邓肯说,"不,杰瑞,请站在阿狄稚旁边。"
他转向阿狄雅,"你相信我了解怎么做对你最好吗?"
她慢慢点头,眼睛跟铜铃一样大。
"那么,让杰瑞吻你,现在。"
"什么?"阿狄雅呆住。
邓肯皱眉,"当我的妻子被罗伦斯攻击後,她要我替她抹去这段回忆。阿狄雅,你从未被一个爱你的男人吻过或碰过,我建议你现在让杰瑞吻你,再决定你是否要继续拒绝他。"
梅德琳认为这个主意太妙了。
阿狄稚马上羞红脸,"在大家的面前?"她发抖地问。
杰瑞微笑,他执起阿狄雅的手,"如果你允许,我会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吻你。"他告诉她。
邓肯觉得杰瑞心太软,还徵求阿狄雅的意见,但他的命令终於被执行了,阿狄稚没来得及退回,杰瑞低头,印下纯洁的一吻。
邓肯的妹妹迷乱地看著杰瑞,然後他再次吻她,他的手没碰她,但嘴唇一样俘虏她。
梅德琳觉得一直看著他们很傻,她走向邓肯,在他椅子的把手上坐下,看著天花板,不看这对寃家的深吻。
当杰瑞後退一步时,梅德琳看向阿狄雅,邓肯的妹妹神情羞怯、尴尬,非常吃惊。
"他的吻不像摩……"她的脱口而出使她花容失色,然後她望向梅德琳寻求救援。
"他早晚会知道的,阿狄雅。"
杰瑞和邓肯两个人都在皱眉,不知梅德琳在说些什么。"我不能告诉他。"阿狄雅低语,"梅德琳,你能替我……我求你。"
"如果你也让我顺便告诉邓肯。"梅德琳说。
阿狄雅看向她的大哥,他能看出她焦虑的凝视。
她终於点头,然後转向杰瑞,"当你听完整个故事後,你绝不会想再吻我了,我很难过,杰瑞,我早该……"
阿狄雅开始饮泣,杰瑞想把她揽人怀中,但她摇头,"我想我爱上你了,杰瑞,但我真的很抱歉。"阿狄雅告别话一说,立刻冲出大厅。
梅德琳不喜欢她的告别辞,她知道阿狄雅给她的丈夫和杰瑞带来痛苦,两个爱她的人。
"杰瑞,请坐下来听我说。"她的声音拉紧,"邓肯,你要答应不能生我的气,是阿狄雅要我保守秘密。"
"我不会生气。"邓肯宣告。
梅德琳点头,当她讲述阿狄雅的真正遭遇时,她不敢看杰瑞,只是一直瞪著地板,她强调阿狄雅非常失望杰瑞失约没来宫廷,为此她才轻易地上了罗狄恩的当,"她的作为是想惩罚你,我想。"梅德琳告诉杰瑞,"但她自己可能不知道。"
梅德琳鼓起勇气,抬头看杰瑞和邓肯,她完全没隐瞒,当她说到可恶的摩卡时,这两个男人果然愤恨地大嚷。
故事说完时,杰瑞站起身,慢慢走出大厅。
"他要做什么?"梅德琳问邓肯,这才明了她正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不知道。"邓肯回答,声音温柔但愤怒。
"你会气我没早点告诉你吗?"
邓肯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摩卡就是你要杀的人,是吗?"
她点头,"我不想让他逍遥法外,但我答应阿狄雅不泄露出去。"她脸色惨淡,"邓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该有杀人的念头,但我真的恨他。"
邓肯拉她坐在他腿上,温柔地拥住她,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两个人久久不语,梅德琳担心杰瑞,他会离开?还是继续追求阿狄雅?
邓肯需要时间控制情绪,他没有责备阿狄雅被罗狄恩迷住,他的妹妹非常纯洁天真,这件事不能怪她,可是罗狄恩却故意看准这一点,欺骗她、污毁她。
"我会处理摩卡。"邓肯对梅德琳说。
"你不会!"
这句话是杰瑞的咆哮,他们俩看著杰瑞冲进来,怒气腾腾,全身发抖,"我会杀了他,还有你,邓肯,如果你敢否认我有这项权利的话。"
梅德琳震惊地看著邓肯,他的表情没有受辱的愤怒。
邓肯瞪视杰瑞片刻,然後慢慢点头,"杰瑞,那是你的权利,你向他挑战时,我会支持你。"
"你向罗狄恩挑战时,我也会支持你。"杰瑞回答,他坐在邓肯对面的椅子上,"梅德琳,能否请你告诉阿狄稚,我想跟她说话?"
梅德琳点头,起身往阿狄雅的房间走去,心裏担心著,不知道杰瑞要做什么。
阿狄雅已经认定杰瑞会离她而去,"这样最好。"她啜泣地说,"亲吻是一回事,但我绝不允许他上我的床。"
"你不知道你能或不能。"梅德琳反驳,"阿狄雅,杰瑞是个很有耐性的人。"
"这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会离开我。"
阿狄雅错了,杰瑞正在楼梯口等她,不说一语,他执起她的手,引她走出大厅。
邓肯走向梅德琳,一把抱起她,"你看起来精疲力竭,夫人,该上床了。"
"我最好等到阿狄雅回来,她可能会需要我。"当邓肯开始上楼时,梅德琳抗议。
"我现在需要你,梅德琳,杰瑞会照顾阿狄雅。"
当邓肯抱她回房时,却只有谈话的心情,他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後,看著他的妻子梳头发。
"梅德琳,我明天必须离开你,但只是短时间的。"他补充。
"你要去那里?"她问,"有重要的事吗?"她想掩住失望的语气,她不敢奢望邓肯每分每秒都和她在一起,毕竟,他是个重要的人。
"梅德琳,国王邀我去,有事商量。"他控制语气,免得她担心。
"邀请?"梅德琳丢下梳子,转头蹙眉看他。
"是召集令。"邓肯承认,"我该早点告诉你,但我不想让你挂心。"
"我也夹在其中,是不是?邓肯,我有权知道一切。"
"我只是想保护你。"他回答。
"很危险吗?"他没有时间回答。她又继续,"当然很危险。我们何时离开?"
"我们不走,你留在这裏,这样你比较安全。"
她想争辩,邓肯摇头说道,"如果我必须担心你,我就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心意已决,你留在这裏."
"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她的问题令他惊讶,"当然。"
"何时?"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梅德琳。"
"几星期?几月?几年?"
他看见她眼底的恐惧,记起她有一段长时间被她的家庭忽略,邓肯把梅德琳拉倒在他身上,吻著她,"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梅德琳,你是我的妻子啊。"
"你的妻子。"梅德琳低喃,"每当我害怕、烦恼未来,我总记得我和你已结成一体。"邓肯微笑,她不再害怕了。"如果你敢被杀,我会找到你的坟,在上面吐口水。"她威胁。
"那我必须非常小心了。"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梅德琳捧住她丈夫的脸,"你带走我的心,我爱情的俘虏者。"
"不,梅德琳,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你的俘虏。"
然後他实践诺言,再度对她做爱。
邓肯在破晓时分,就整装待发,他叫安东尼在大厅等候。
当他的家臣进来时,邓肯正打开修道院送来的公文。
安东尼坐在邓肯对面,等他读完,葛蒂端上一盘面包和乳酪。
安东尼吃掉他那一份时,邓肯还没读完信,消息很显然使他不悦,他把羊皮纸丢在桌上,拳头往桌上一捶。
"坏消息吗?"安东尼问。
"正如我所怀疑的,根本没有罗伦斯神父这个人。"
"但你杀掉的那个人是……"
"罗狄恩派来的。"邓肯说,"我已经知道,但还是相信他是个神父。"
"那么,至少你不会得罪教会,"安东尼耸肩,"而他也不能向罗狄恩报告。邓肯,他一来,就没有离开过城堡,我知道。"
"如果我一直小心注意,早该识破他的怪异行为,我的疏忽差点害死我的妻子。"
"她不会责备你。"安东尼评论。
"我根本没结婚。"邓肯拳头砰的一声,桌上的羊皮纸跳起来,飘到插著野花的酒罐旁边。
"老天,我根本没想到。"
"梅德琳也没有。"邓肯回答,"但她迟早会的。如果有时间,我希望在离开之前,找到神父替我们证婚。"
"那需要好几个星期……"
邓肯点头。
"你告诉梅德琳了吗?"
"我不会告诉她我们被骗了。我回来时,会顺便带神父来,那时我再向她解释,为何要再结一次婚,而且这次不会那么草率。老天,真是一团糟。"
邓肯摆开罗伦斯神父引起的困扰,开始和他的家臣讨论他的计画,"你是训练最精良的战士,我对你的能力非常有信心。"邓肯指示完毕後,对安东尼说。
他想放松他的心情,其实这句话也是对邓肯自己的恭维,因为安东尼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安东尼笑了。
"你留下的军队足以征服整个英格兰。"
"你看见杰瑞了吗?"
安东尼摇头,"他的士兵正在马廐前聚集,他可能在那裏."
邓肯站起,跟安东尼走到马廐,他对他的士兵训话,提醒他们这可能是个陷阱,他对留在城堡的其他士兵说,"罗狄恩可能会等我离开时,攻击城堡。"
当他讲完时,重回大厅,梅德琳正从楼梯下来,她对她的丈夫微笑,邓肯拥她入怀,亲吻她。
"记得你的诺言,要好好保重。"梅德琳耳语。
"是的,夫人。"他调皮地说,揽著她走出大厅。他们走去马廐时,必须先经过教堂,邓肯在这片残垣面前停顿,"我必须重建这裏."
提到教堂,梅德琳想起那封信,"邓肯,你有时间让我看看修道院来的公文吗?我非常好奇它裏面写了什么。"
"我已经读过了。"
"你会读?!噢,我也曾怀疑过,但你从不吹嘘自己的才华,就如我所料,你总会说或做一些事情吓唬我。"
"我也跟你所想像的一样深不可测吗?"他微笑。
梅德琳点头,"有些事。你总是变幻莫测。喔,我真希望你不要走,我要你教我防身术,如果我跟安生一样能保护自己,或许你愿意让我同行。"
"不。"邓肯回答,"但我保证一回来就教你。"他想安抚她,有一些伎俩是每个女人都知道的,他想,梅德琳虽不强壮,但她的决心令他佩服。
一见杰瑞爵士还没来,邓肯转身对他的妻子说,"我现在就教你第一课,既然你用的是右手,你就必须把剑配在左侧。"他把系在她腰带右侧的短刀转向。
"为什么?"
"因为这样较容易抽起武器,有时候,夫人,稍慢几秒,可能就一命归天。"
"你把剑配在右侧,邓肯,我知道你执剑喜欢用左手。楼梯!楼梯不建在右侧而在左侧也与此有关吗?"
他点头,"我父亲喜欢左胜於右,当敌人进攻时,他由底下,而不是上面反击。我的父亲能用右手撑住墙壁保持平衡,左手使剑。"
"你父亲很慧黠。"梅德琳评断,"大多数人都是使用右手,不是吗?违反传统,建立自己的家和防卫体系,是很聪明的作法。"
"我父亲的想法来自我的叔父。"
邓肯以为他已成功转移梅德琳的注意力,但他错了,梅德琳又回到原来的话题,"那封公文说些什么?邓肯。"
"没什么。"邓肯回答,"罗伦斯离开修道院後,被派到罗狄恩的城堡。"
要骗他太太真难,但他是善意的谎言,他离开後,不希望她操心。
"或许他是个好人,只是後来被罗狄恩控制。"梅德琳猜测,"我想他的遗体该被立刻送回修道院,他们会安葬他。"
"不。"他发现他喊得太大声了,"我是说这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梅德琳对邓肯突然的粗鲁态度感到狐疑,杰瑞爵士过来招呼,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阿狄雅和我在这次召见後,立刻举行婚礼。"杰瑞宣布,"她终於同意了。"
梅德琳笑了,邓肯拍他老友的肩膀,"阿狄雅呢?"
"在她的房间哭泣,我已经向她道别了。"他微笑。
"你确定要娶她,杰瑞?我妹妹大多数的日子都在哭。"
"邓肯。"梅德琳抗议。
杰瑞大笑,"那我希望在结婚前,她哭光眼泪。"
邓肯突然捧起梅德琳的脸,在她惊愕之时吻了她,"我会在你还没注意到我离开之前,就回到你身边。"他告诉她。
梅德琳强迫自己微笑,她不能哭,士兵在她面前经过,哭泣是很不雅观的。
她站在庭院中央,看著她丈夫离开。
安东尼站在梅德琳身旁。"他会回来的。"梅德琳说,"他已经对我承诺,安东尼。"
"他是个重荣誉的人,梅德琳,绝不会食言。"
邓肯是最先嗅到危险气味的人。他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士兵在他後面并排。全部肃静无声。一旦马蹄声也静止,整面森林迅速罩下可怕的沈默。
杰瑞男爵骑在邓肯的右侧。他和他的手下部遵从邓肯的判断。邓肯有传奇性的名声。杰瑞以前曾和他并肩作战,他了解邓肯超凡的能力,虽然他们年龄相近,但杰瑞觉得自己是他的学生,邓肯是他的训练者。
当邓肯举起手,好几个士兵被派出去侦查。
"很静,太静了。"邓肯对杰瑞说。
杰瑞点头。"要我就不会选择这块地方当陷阱,邓肯。"他承认。
"不!正好。"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杰瑞说。
"我的感觉。"邓肯回答。"他们在那裏,在我们下方,静待。"
隐约的口哨声由左侧森林传出,邓肯立刻掉转马头,指示军队布好阵势。
传出哨声的士兵归队。"有多少?"邓肯问。
"无法断定,但我看到好几面盾牌。"
"那可能要乘上几十倍。"杰瑞说。
"他们藏在山腰。"士兵宣布。
邓肯点头。他拔剑时,杰瑞止住他的手。"记住,邓肯,如果摩卡在裹面……"
"他是你的。"邓肯确认,声音粗嗄。
"罗狄恩是你的。"杰瑞说。
邓肯摇头。"他不会在这裹出现。那个恶徒会躲在最後面,在威廉王宫廷内。现在我已得到答案了,杰瑞。那封召集令是罗狄恩假藉国王的名义送来的。这是我最後一次和罗狄恩玩这种欺骗的游戏。"
邓肯等待,直到第三排军队以半圆形布阵在西侧山坡,第二排军队也遵守同样的命令,往东边山坡布阵。最後留下的战士,并排在男爵後面。他们全是技术最精湛者,被选出来做第一线冲锋。
杰瑞很佩服邓肯的布局。"我们把他们陷在他们的陷阱中。"他骄傲地说。
"现在我们缩紧圆圈包围。杰瑞,下命令。"
他把这项光荣留给他的朋友。杰瑞挺直地坐在马上,举起剑,下令进攻。
战嚎响彻山谷。士兵开始冲下山,围住敌人。
天罗地网形成,酣战开始了。
那些像女人一样躲在岩石和树後的士兵,原本等待攻击无知的牺牲者,现在却发现他们自己受陷了。
邓肯的士兵展现他们优良的战技。命令一下,他们勇敢奋战,马上征服敌人。
没有一个人变成俘虏。
战争快结束时,杰瑞才碰上摩卡。他们两人挑战的怒瞪在空中交会。摩卡耻笑,两腿一夹,认定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跑。
杰瑞气得七窍生烟。他开始疯狂地追逐摩卡,怕他逃走。邓肯不止一次保护杰瑞的背後,向他的朋友大叫,要他控制怒气。
邓肯狂怒,他是个要求他自己和他手下严守纪律的人。但和他同等地位的朋友,杰瑞男爵,却抛掉所有训练的准则,他失去控制了。
杰瑞没听见任何警告。他的眼睛进射出熊熊怒焰。狂野的暴怒占据了他的身心。
摩卡在坐骑上看杰瑞死命追来。他浪费宝贵的几秒,端详他,因为觉得自己很安全。杰瑞男爵是用跑的。
他微弱的笑变成嘲讽狂笑,当杰瑞踉跄跪倒时。摩卡抓住这个机会,掉马冲下山坡,靠在马鞍的一侧,他向杰瑞挥出致命的一剑。
杰瑞故意示弱。他的头向下弯,两膝跪倒在地,等他的敌人更加接近。
摩卡挥剑时,杰瑞跳向一旁。
杰瑞用平枪把摩卡打落地上。
摩卡滚了一圈,想重拾武器,站起来。
但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杰瑞的脚踏住他的手。当摩卡往上看时,男爵站在他面前,拿他的剑,指著他的脖子。当剑刺人他的皮肤时,摩卡闭紧眼睛,尖吼出声。
"在地狱有女人可让你强奸吗?摩卡?"杰瑞问。
摩卡眼睛倏地张开,但那是他死前的最後一刻。他知道杰瑞终於晓得阿狄雅的事了。
邓肯没有目睹这场打斗。战争结束时,他聚集所有士兵,清查有多少伤亡人数。
几个钟头後,夕阳已西斜。邓肯寻找杰瑞,发现他的朋友坐在石头上。邓肯对他说话,他没回答。
邓肯摇头。"你究竟怎么了?"他催促。"你的剑呢?杰瑞。"他思考後问他。
杰瑞终於抬头看他,眼睛红肿。虽然邓肯没下任何评语,但他看得出他的朋友哭过。
"在它该在的地方。"杰瑞说,声音跟他的脸一样平板无情。
邓肯不了解他,直到他发现摩卡的尸体。杰瑞的剑插在摩卡的鼠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