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
洛宁抬头凝视他如深海般的眸子,“什么事?伯爵。”
“你在伯爵府工作很久了,对吗?”
“是的。”
“你觉得岚雪如何?”雷蓝斯故意这么间,目的是想观察洛宁的反应。洛宁闻言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雷蓝斯口中的岚雪指的是谁?如果是真正的柳岚雪,当然是憎恨,但如果是指杨婷婷的话……
“伯爵,好了。”洛宁没有回答他的话,故意扯开话题。雷蓝斯摸着西装袖口,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身走出房间。洛宁跟在他身后,看他坐进黑色房车,远离伯爵府后才进屋。
“阿布,把车子驶回伯爵府。”坐在房车内的雷蓝斯冷声道。
“是的,伯爵。”黑色房车缓缓驶回怕爵府,在离大门处还有一段距离,雷蓝斯示意阿布停下车子。阿布虽觉奇怪,但仍照做。
雷蓝斯静静地坐在车里,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伯爵府的大门,这是离开伯爵府的唯一道路。
洛宁迅速跑到杨婷婷房间,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她早已收拾好行李,坐在床上等他。
“婷婷你的护照。”他把手上的护照递给她。
“谢谢你,洛宁。为了帮我,你不得已背叛雷蓝斯。”为了离开这里竟要洛宁冒险带她离去,她真的很自私。
“我帮你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快走吧,若被人发现就走不掉了。”说完,洛宁拉着她的手冲下楼。
他们来到门口,洛宁悄悄拉开门,看清楚外面没有人后拉着杨婷婷的手冲出去。他们经过花园、喷水池,眼看就快要离开伯爵府。
此时洛宁心中不禁怀疑,为何伯爵府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虽然大部分的保镖都跟伯爵去参加舞会,但沿途他们连一个仆人也没有看见,这实在太不寻常了。修地,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脚步不禁迟疑的停了下来,他感觉只要出伯爵府就会有事发生。
可是他发现得太迟,花园四周的灯突然亮起,宛如白昼的强烈光线让他们无法睁开眼睛。
“好了,这场逃亡游戏也该结束了。”雷蓝斯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一双燃着怒焰的蓝眸死盯着洛宁握着杨婷婷的手。
杨婷婷和洛宁同时一惊,连忙睁开双眼,赫然发现他们被保镖团团包围住。
“把他们带进大厅,”雷蓝斯沉声下令,随即转身离开。
杨婷婷和洛宁被人押到雷蓝斯面前。
“你很想离开这里是吗?”雷蓝斯抬起她的下颚间道。
杨婷婷目光惊惧地看着他,浑身不停地抖动,她的反应明显地告诉雷蓝斯,她很怕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不悦地把头移近她的脸,皱眉大喝:“你说话啊!”
她惊吓得想退后,但他的手却紧搂着她的腰,不让她移动半步。
“我……”杨婷婷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爱他?”雷蓝斯已被妒意淹没理智了。
杨婷婷害怕地凝视他,他的眼神仿佛想置她于死地,她无助地望向洛宁。
雷蓝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洛宁,心中的妒火更炽,他一把将杨婷婷甩开。
他走到洛宁身前,冷声的间:“我该怎样对你才好?洛宁。”
洛宁惭愧地望着他,“对不起,伯爵。我真的不想背叛你,但请你相信我,在我们眼前的根本不是——
“住口!”出声的同时,雷蓝斯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洛宁痛得弯下身体,看得杨婷婷又是心痛又是后悔,她不应该强迫络宁带她离开。
“你心痛吗?”雷蓝斯没有忽略掉她悲痛的眼神。
杨婷婷移目看向他,虽没说话,但她那布满伤痛的眼神已令雷蓝斯的理智被妒火燃烧殆尽。
“今夜我就将你这叛徒杀死。”说完,他从怀里取出手枪对准洛宁的太阳穴,洛宁闭起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等了一会儿,雷蓝斯并没有开枪,洛宁怀疑地睁开眼睛,只见杨婷婷拉住雷蓝斯的手不让他开枪。
“走开!”雷蓝斯吼道。
“我求你不要杀死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让我离开这里,完全不关洛宁的事,我求你放过他。”她拉着他的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已自身难保,还为他求情?哈哈……”雷蓝斯苦涩地仰头大笑。
过了半晌,他低下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目光冰冷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用力摔开她的手,吼道:“来人!把这贱人关回房间!”
杨婷婷被他摔在地上,一旁的仆人立刻把她抓起来,押她回房间。
“放开我!放开我……”她不断挣扎着,但那些仆人紧紧抓着她,将她拖向楼梯。她不时回头看着洛宁一个即将为了她而死的人。
雷蓝斯见状,更加气愤,一拳将洛宁打倒在地,随即一脚踏在他胸口上,“你临死前有什么话想说?”
洛宁自知逃不过一劫,但他希望能在死前为杨婷婷澄清她不是岚雪一事。
“能死在伯爵手上,我心甘情愿,我只希望伯爵能相信我,她真的不是岚雪,她是杨婷婷。”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她是杨婷婷?不要骗我了!她是柳岚雪,并不是什么杨婷婷!”雷蓝斯边说边加重脚下力道。
洛宁痛苦地叫了一声,深吸口气勉强开口道:“伯爵,我最敬爱的伯爵,为何现在的你会失去以前的冷静和智慧?难道你真的看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吗?还是你的心被仇恨所蒙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住口!我和岚雪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洛宁强忍心口传来的痛楚,“伯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雷蓝斯举枪瞄准他的额头,“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你,我才会后梅,再见!”
洛宁闭起眼睛,在“砰”的一声后,一切回归平静。
杨婷婷被仆人粗鲁的推人房中,整个人摔在地上。
洛宁……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洛宁要死?他是无辜的。
倏然门被人推开了,她抬起头盯着走进来的人,是雷蓝斯。
她愤恨地冲上前捶打他的胸口,造声嚷道:“为什么你要杀死洛宁?为什么……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把他杀死?”
雷蓝斯任由她捶打,声音冷淡他说:“如果他对我忠心的话,他就不会妄想要带你走。”
“不是这样的,是我强迫他的……为什么你要杀死他?难道他跟随你那么多年,你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如果我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的话,在他私自放你离开房间时,我就可以杀死他,但我没有,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是他一再令我失望。”他冷声回道。
“骗人!你根本就想杀死他……我恨你!你和雷纳莉一样,全是毫无人性的魔鬼!”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恨不得掐死他。
“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大力地把门关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缓缓解开她衬衫上的钮扣。
杨婷婷惊得大叫:“不要!”她扭动身体想挣开他。
雷蓝斯捉住她的双手,将它们扣在她头上。“记得我说过吗?你柳岚雪永远都是我的!你心中不可以有第二个男人!你还记得吗?”
“我不是柳岚雪!求你相信我……不要……我求你放了我……我并不是你需要的人……”纵使自己爱他,但她仍无法忍受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而和她上床。
“我不会放开你,一辈子也不会!”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粗鲁的吻着她的颈坝。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雷蓝斯.费郎!”她惊慌的嚷着,知道再不阻止他,他一定会
“你在怕什么?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雷蓝斯褪去她的衬衫,露出雪白的皮肤和胸罩,他伸手解开她的胸罩,亲吻她的胸脯。
顿时她脸颊红透,手和脚全都被他压着,她无法反抗,只能扭着身体叫喊,希望他会停下,但她的挣扎反而把他的欲火燃得更炽。
他的唇滑至她锁骨位置,再吻向她右肩,他抬起头凝视她肩膀上形似南十字星的胎记,伸手轻抚着胎记,口中低哺着:“岚雪,我的南十字星,你永远是我的……“
杨婷婷用被单包裹赤裸的身躯,雷蓝斯目光愧疚的凝视着她,她显得很冷静,没有哭泣,没有对他痛斥,什么举动也没有,只是呆若木鸡地紧抓着被单,看在他眼中更是内疚。自责。
“岚雪,我……”他想握住她的手,但立刻被她打开。
“不要碰我!”她憎恨地瞪了他一眼。
“岚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他被妒意冲走理智,才会做出如此恶劣的事。
“出去!”杨婷婷猛地大喊。她不要再看到他,她忘不了他搂着自己却叫着别的女子的名字。
雷蓝斯不发一语地看着她,在心里轻叹口气,起身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随着他的关门声,杨婷婷的泪水也跟着落下,她双手掩面,尽情地哭泣。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走进浴室。她在浴缸里注满水,不停用水冲洗身体。
她讨厌自己的身体,凡被他碰过的地方她都憎恨!
她不停掬起水拍打脸和身体,直到肌肤因泡水太久而起皱,她才起身离开浴缸,再次用被单包裹身体,把衣服统统扔进垃圾桶。
她离开浴室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白色连身裙。她记得洛宁说过,岚雪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白色,最讨厌穿的就是连身裙。
雷蓝斯把萤幕关上,低下头埋人双掌。他伤害了她,他竟然伤害了她……
透过监视器,他看见她穿上第一次在海边看见她穿的白色连身裙,他记得她说过不爱穿白色的连身裙,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穿这件裙子。如果事情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接下来的事便不会发生一但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能重新来过的。
“哥。”雷纳莉突然出现他房门口。
雷蓝斯抬起头,“怎么了?”他伸手示意她过来。
女仆把她推到他身旁后离去,他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哥,刚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为岚雪忧伤吗?”她眼神凄楚地凝视他。
他盯着妹妹悲枪的目光。对,他不须为伤害岚雪而悲伤,这是她应得!这是她背叛他的下场!
“这是她的报应,我又怎会为她而忧伤?’他的眼神变得冷漠,语气充满了鄙夷。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原谅她了。”雷纳莉嘴角微扬,目光中的凄楚不见了。
雷蓝斯把她搂人怀里,轻嗅她带着清香的发丝,目光毫无焦点地望着监视器萤幕,没有人明白此时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杨婷婷蹲在马桶边呕吐,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她才站起身,扭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抚着像要爆裂的头回到床边坐下。
她伸手抹去额上的冷汗,最近一个月不知为什么,整个人虚软无力,更不时想呕吐。
门突然被推开,仆人端着饭菜走进来,看见早餐还是原封不动,他大力地放下午餐,发出一阵巨响,但杨婷婷没有望他一眼,目光凝视前方。正当仆人收拾一旁的早餐时,雷纳莉出现在房门口。
“小姐。”仆人恭敬地唤道。
一直如木头人的杨婷婷把目光移向房门,但只看雷纳莉一眼后就把目光转回,直视着前方。
“你们先出去。”雷纳莉示意仆人离开。
“听仆人说你这几天不肯吃东西,所以我特意来看你。”雷纳莉以充满关心的口吻道,但听在杨婷婷耳里只是虚情假意。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一眼。
雷纳莉没有因她漠视的态度而发怒,反而故作好心地间:“岚雪姐姐,你脸色好差,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你?”
杨婷婷不屑地望了她一眼,“多谢关心,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也不需要你来假惺惺!”
“好厉害的一张嘴!”雷纳莉把轮椅推至她面前,似笑非笑的问:“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
“讽刺我、羞辱我,我有说错吗?”杨婷婷感到一阵恶心的感觉由胃直上咽喉,她的手不禁握紧被单。
雷纳莉也察觉到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差,“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坏,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你不要再找我哥哥。”
杨婷婷闻言觉得好笑,摇着头说:“不是我找你哥哥,是你哥哥找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辈子从没遇见他。”
“哼!事情真能如你所说就好。如果以后我再看见你找哥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雷纳莉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杨婷婷看着她离去,双手用力握紧被单。她不能在此时晕倒,不能!
“砰”的一声,雷纳莉转头望向身后,只见杨婷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冷哼一声,本打算离去,但她沉默半晌后对着门口叫道:“来人!”
门外的仆人听见她的叫唤立刻冲人房间,发现雷纳莉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叫我们有什么事?”他们恭敬地间道。
“把她抱到床上,打电话叫医生来,”她语气冷漠地下令。
仆人们惊讶地互望一眼。小姐竟对这女人心软,难道小姐也像伯爵一样原谅这女人。
他们虽心有不满,但仍照着雷纳莉的话做。
“伯爵,那位小姐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身穿白袍的医生说。
“什么?!雷蓝斯惊讶的大叫一声,一旁的雷纳莉也被所听到的消息吓了一跳。
雷蓝斯伸手爬梳头发。岚雪有了他的孩子?
“谢谢你,来人,送医生回去。”雷纳莉迅速回过神,冷静地吩咐。
待医生离开后,她看向兄长问:“哥哥,您肯定孩子是你的,不是洛宁的?”
雷蓝斯没有回答,提起沉重的脚步离开大厅。他来到杨婷婷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走近沉睡在床上的她。
一个月没见,她瘦了。他心痛地抚着她瘦削的脸颊。
他的目光望向她的腹部,他们的孩子就在她腹中孕育着,奈何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这孩子根本不应该存在。
“晤……”杨婷婷缓缓睬开眼睛,他的而容立刻映人她眼帘。
雷蓝斯见她醒来,眼神立刻由关怀变得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你醒来了?”
杨婷婷别开脸,不想和他说话。
“刚才医生来过,他说你有了一个月身孕。”他觉得有责任告知她这件事。
闻言,杨婷婷的情绪倏地激动起来。她竟有了雷蓝斯的孩子?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你多保重。”最后那句话,出卖了雷蓝斯的冷漠,她听得出他还是关心她。
待他离去后,杨婷婷缓缓坐起来,脑海再一次响起他的话。
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伸手轻抚着小腹,嘴角微微扬起。
这几天雷蓝斯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准任何人进人他房间半步,连雷纳莉也不例外。
他坐在椅子上,像失去灵魂般呆望着前方,岚雪怀孕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他的心情既喜且悲。喜的是岚雪有了他的孩子,悲的是他和岚雪是对立的,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到最后受苦的人不只他们两人,还包括他们的孩子。
“哥哥。”雷纳莉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雷纳莉,你回去吧。”
“哥哥,你开门吧,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霄蓝斯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定,看来不让她进来,她是不会死心的,但他真的不想见任何人。“我今天很累,可以明天再说吗?”
“这件事是关于岚雪,我想哥哥应该会想知道的。”她今天一定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雷蓝斯闭起眼睛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走到门口,他拉开门望着雷纳莉问:“有什么事?”
雷纳莉转动轮椅进人房间,雷蓝斯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她凝视他,两人没说一句话,直到他捻熄手上的香烟。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孩子是你的吗?”她直截了当的间。
他又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才说:“是的。”
“肯定?”
肯定。
雷蓝斯万分肯定孩子是他的,每天晚上他透过监视器监视杨婷婷在房中的一举一动,她根本没有和洛宁上过床。如果洛宁真的和她发生关系,他早一枪杀了洛宁,还会让岚雪有他的孩子吗?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和孩子?”雷纳莉间出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吸着香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不知道。”
雷纳莉突然掩面哭位,他连忙上前搂着她,“怎么无缘无故哭起来?”
“不要……呜……哥哥……你不能够原谅她……”
听着妹妹那带着哭声的话,雷蓝斯心痛不已。在这世上他只有她这个亲人,爸妈离开人世时,他发誓一定会保护她一生一世,让她永远快乐。他的爱情害她不能行走,又怎能再令她伤心?但岚雪是他疯狂爱上的人,他忍心再伤害她吗?
“哥……”雷纳莉捉紧他的手,他低下头看着她闪着泪光和仇恨的目光。
“你不会让那孩子出世吧?”她睁大眼睛盯着他问道。
面对她质问的目光,雷蓝斯不禁心虚。是的,他想让孩子出世的。但还有什么事情比把孩子打掉更能伤岚雪的心?更能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他的目光转向雷纳莉的脚,他怎能忘记岚雪所犯的错?
“这是当然的,我是不会让孩子出生的,那孩子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包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忍着心中的痛,假装无所谓他说。
闻言,雷纳莉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哥哥不会原谅岚雪,哥哥绝不会忘记我是为什么而半身瘫痪。”
雷蓝斯苦涩地微笑,他可以忘记吗?就算他可以忘记,现实却不停地提醒他。每一次看见雷纳莉,他都会想起是谁害她必须坐轮椅,今生今世他都无法忘记。
杨婷婷伸手轻抚着小腹,心中再一次涌现喜悦的感觉。这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吗?她不讨厌肚里的孩子,纵使她明白这孩子可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但只要能拥有这孩子她就开心,她愿意为了这孩子而原谅雷蓝斯,如果……
“砰”的一声,门被粗鲁地推开,也打断她的恩绪。
她望向房门,只见雷蓝斯身后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子,看来应该是医生。在她身后还有四位看似是护士的人。杨婷婷心中陡地一寒,她预感会有大事发生。
“帮我把她的孩子拿掉。”雷蓝斯的语气平淡,但听在杨娃娃耳中犹如青天霹雳。
她凝视他,眼角泛着泪光,他真的那么痛恨岚雪吗?甚至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她眼神哀怨地望着他,雷蓝斯转身离去,不忍再看她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面对爱情和亲情,他选择了亲情,他曾答应父母要一生一世照顾雷纳莉,他必须遵守这个誓言,不能再伤害雷纳莉了。
“雷蓝斯·费朗,你站住!”杨婷婷沉声喝道。
雷蓝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额前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神,他无法再伪装自己,但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真实的感情。
“什么事?”他语气冷漠的问。
“为什么你连一个小孩都不肯放过?”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她对他已完全失望,再也没办法原谅他,现在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她能将他的爱摧毁的答案。
“这个小孩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他在我眼中只不过是孽种,既然他是我一手弄出来,我自然要亲手把他毁灭。”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杀死一只蚂蚁般。
“哈哈哈!”她大笑几声,他听得出笑声里充满苦涩。
“你和雷纳莉果然是好兄妹。在你们心中生命根本不重要人只是用来发泄你们心中的怨恨,令你们得到快乐。但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因为你和雷纳莉一样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爱!”杨婷婷忿忿的吼道。
雷蓝斯只不过利用她肚中的小孩,就像雷纳莉利用小猫来折磨她。
此时此刻她的心也充满了仇恨,忽略了雷蓝斯眼中的悲痛。
他握紧双拳,大步离开房间。他不敢站在房门前,因为他怕听见她悲愤的叫声。
当雷蓝斯再一次踏人杨婷婷的房间时,手术已经完成,医生和护士站在一旁听候他的吩咐。
他拟视床单上的血迹,这是他们孩子的血,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真的不想这么做,但雷纳莉的话在他的胁海不停地回响,他不能忘记岚雪对雷纳莉的伤害,只好狠心杀了他的孩子。
走近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泪痕的她,见她的手紧捉着被单不放,单薄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看在他眼中真是心如刀割。他轻轻地握住她颤抖的小手,但她立即缩回手。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警不两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杀死你这没有人性的人,雷蓝斯·费朗,你好自为之!”杨婷婷冷漠的话语把己伤痕累累的雷蓝斯推向万丈深渊。
“岚雪……”他痛苦地叫着她的名字。
“雷蓝斯,费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以这个名字叫我!”说完,杨婷婷突然伸手掐住他的颈子。
雷蓝斯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掐着,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急忙上前捉住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拉开,但杨婷婷掐得太紧,她们费尽力气才拉开。
“雷蓝斯·费朗!我要杀死你!”杨婷婷不停挣扎大叫。
雷蓝斯摸着颈项,不停地喘气,眼神净是悲伤。
“伯爵,你没事吧?”医生关怀地间道。他摇摇头,目光凝视怒视着他的杨婷婷,她的眼神如利剑般把他狠狠刺伤。
“伯爵请你先离开,我们会处置这疯女人。”
“算了,不要伤害她,放了她。”
“是。”医生向护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放开杨婷婷。
“伯爵,我们先走,以后如果有任何吩咐,我们随时愿意为你效命。”医生说完便带着护士离开。
雷蓝斯目送她们离开,此时一直沉默的杨婷婷忽然嚷道:“雷蓝斯·费朗,今日你不杀我,他日你一定会后悔,有一天我一定会杀死你!”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他无奈地答道,随即走出房间。
雷蓝斯不敢回头看她,害怕她那想置他于死地的目光,她无情的话语把他受伤的心伤得更重。但他能怨谁?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真的胜利了吗?他成功地把她推人万劫不复的地步,但同时也把自己推人万念俱灰的境地。他在伤害她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他开始怀疑他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在恨和爱之中,他选择以恨去忘记爱,最终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难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吗?
脑海中再一次响起杨婷婷说的话,他真的不明白什么叫爱吗?或许他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或许他还是不够爱岚雪。诚如洛宁所说,他从来没有看清她,他的心早被仇恨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