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现他是被你们带走的?」他又问。
「手下们按着大人交代,留人在铁府盯着,尚无人发现三殿下在江南的这个大掌柜已经被我们秘密带走了。」何平可骄傲了。
季睿麟点头,铁若谦这好鱼之徒,外室太多,藏娇的金星太多,等到铁府发觉不对时,可能都得几个月后,届时,铁若谦已经被送到京城,严刑拷打问出他牵线贩卖盐引的名单。
「好,你们这一路过来也罢了,通知其它人,今天就好吃好睡,明日一早出发。」
「是。」何平拱手点头,先行退出去。
季睿麟起身,就见叶闳仁蹙眉看着他,「有事?」」
「明天就走?你不等个三天?」
「没必要等。」季睿麟明白好友在想什么,杜县令跟曾裕达本想害他,没想到反折了曾家父子,而杜县令又突然来个法外情,这分明是要给曾裕达时间想方设法的抢救儿子,极可能会找人入狱顶斩刑,或是在狱内搞个自尽做做样子,不过无论如何,曾大少爷是无法在合知县生活了。
「你就这样放过杜县令跟曾家父子?」叶闳仁不赞同,今天是有那位脑袋及嗅觉都出色的姑娘相助,不然,他搞不好要替他收尸呢。
「曾裕达跟杜县令原本就得看太子要如何处置,我认为也极有可能按兵不动,太子深知吃几个要棋不见得就能赢整盘棋。至于曾大少爷,若是懂得反省,饶他一命又如何?若是不知改过,老天爷仍会收了他。」
他话声突然顿了一下,拍拍好友的肩膀,「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儿?」
「我还没郑重的向那位姑娘致谢。」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叶闳仁眼睛一亮,「等等,我也要去。」
两人策马前去倪芳菲等人所租赁的宅院,只是一阵奔驰来到院子前,大门已是大开,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丈正弯着腰在门口扫地。
两人同时翻身下了马背,季睿麟先走上前,「老丈,我想见见住在里面的一位姑娘……」
「啊,你是校尉大人嘛,我有去衙门旁听,那位姑娘聪慧至极,还有那嗅觉,那引蝶的香粉,我啊住在合知县一辈子,没看过那么神奇的事,这可比说书的还要精采。」
老丈兴奋的拉着季睿麟的手说个没完,季睿麟能耐着性子听,走过来的叶闳仁可没有这份耐心,「老丈,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你先帮我们去通知那位姑娘,我们要见见她。」
他摇摇头,「见不到了,走了,不走也不行,官司一结束,这里挤满想见她的人,回她那种引蝶的香粉哪儿买的?还有几家衣料行的掌柜也都过来,吵吵闹闹,折腾好一会儿,差点还走不了呢。」
「走去哪儿?」季睿麟追问。
「没说,哪能说啊,万一有人追去怎么办?可是马车就有六、七辆,还有穿着黑色劲装的八名护卫,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老丈如实说着,四下看了看,见没其它人,又低声的说了句,「我好像有听到那些护卫说了要到京城几个字。」
季睿麟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给老丈,「多谢。」再回身走向马匹,翻身又上了马背。
叶闳仁愣了会儿,快步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缰绳,瞪大眼问,「你干什么?真去追啊。」
季睿麟勾起嘴角一笑,「我是要投桃报李,她要回京,我们也要回京,我打算护送她。」
叶闳仁呆住,突地又想到那名呛辣的丫头,那飒爽姿态,在京城中可不多见,他立即爽快点头,「好,就这么说定,回去收拾。」
叶闳仁松开缰绳,走到自己的马匹旁,翻身上了马背。
两人策马再回到小院子,叶闳仁脚步未歇就要去自己的屋子收抬行囊,没想到,季睿麟竟喊住他。
「铁若谦跟罪证的押送就交由你负责,在接近京城时,我们再会合,还有,你们抵达的时间可能比我早,届时,你派暗卫立即捎消息给我,我快马加鞭的追上你们。」
叶闳仁傻眼,指着自己,「我也想去护送,而且,大群人一起走不更好?」
「怎么会好?若是有心人想中间拦劫铁若谦,岂不波及那位姑娘了?我这就不叫报恩,叫恩将仇报了。」季睿麟说得振振有词。
叶闳仁被这话绕得头都晕了,但他很清楚这家伙纯粹想报恩,要说他看上人家姑娘,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铁树开花可是很难的。
季睿麟随即又交代何平等暗卫一些事后,便回到房内简单收拾行囊,另外又挑了古天、司马宽这两名原本就与他更为熟悉的侍卫随行。
季睿麟与古天骑马,司马宽则驾车载行囊物资一起离开合知县,三人速度极快,一个多时后,就看到官道上老丈所提到的长长车队。
叶镖师在听到杂沓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时,与几名护卫周抟马头戒备,示意车队继续前行,只是,出乎叶镖师意外的,如风一般策马而至的竟然是一名高大俊美的青年,他身后还有另一名骑士,再后方还有一辆急驶而来的马车。
季睿麟已拉了缰绳停下马儿,看着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再看着继续前行的七辆马车,确定就是该名老丈所说的车队。
「这位公子有事?」叶镖师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则握着腰间的长剑,目光看过季睿麟,再看着他身后另一名骑士及驾着马车的车夫。
季睿麟拱手,「在下季睿麟,为金吾校尉,贸然打扰,是想请问你家姑娘……」他目视前方,就见一弯道的坡地上有一座可眺远方的四鱼凉亭,「可愿意在那凉亨小叙,季某想就公堂之事亲自向姑娘致谢。」
季睿麟?不就是大金皇朝的武状元?叶镖师眼睛瞪大,立即面色恭敬的拱手,「校尉大人请稍待,叶元立即去问。」
他飞快的调转马头,策马追上车队,示意车队停下,再策马靠近中间一辆马车,对着车窗说了些话,即回身,策马奔向季睿麟。
一会儿后,季睿麟跟倪芳菲坐在凉亭内,凉亭外约五步远之处,海棠跟小莲好奇的看着两人,但这个距离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
凉亭内,季睿麟脱上挂着温文的笑容,「季某冒昧,打扰了姑娘的路程,只是在下尚未好好跟姑娘道谢。」
「校尉大人太客气了,因为民女,差点就让您蒙受不白之冤,民女已感内疚,而且,大人也救了民女一命,认真说来,我们该是互不相欠。」她笑说。
季睿麟唇角一扬,「听来似乎有理,只是若无姑娘的聪慧,季某也没有救姑娘的机会,说来姑娘于我的恩情要大一些,还有,姑娘叫我校尉就好,但就不知该怎么称呼姑娘?」
「小女子姓倪,名芳菲。」她浅浅一笑,进一步认识,才觉得他实在直接耿介。
「倪姑娘,我也要回京,我身边只有两个人,武功都高,既是顺路,不如结伴而行,有我们在也可以保护你,算是我对姑娘的谢礼。」
倪芳菲迟疑一下即点头答应,她不敢再赌自己的运气,何况,多了三个免费又有本事的护卫一路相送,何乐而不为?
她请海棠将叶镖师请过来,向他介绍季睿麟及两位侍卫,分别是面容俊秀的古天及肤色较黑五官粗犷的司马宽,他们将跟着车队一起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