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丢入马车内,就被点住穴道,只能无奈的听着车外的韩水和心层武护惊惶大喊,最后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下,进到马车内的人扶起她,平日那张冷漠少有表情的面孔,此刻痛苦至极。
他伸手解开她的穴道,袁小倪还来不及说话,他却抬起她跛足的一脚,要脱下她的靴与厚足袋。
“我……好冷。”她阻止他,不想他为这些事再痛苦。“我会生病……我的伤才刚好。”
任灿玥一震,停手,这一路他细心呵护她,总怕她受伤后再病着。他忽将头埋在她肩上,好久不曾抬起,更没有说话。
“伤我的,是一个只想磨灭自己一切情感的人,而你……不是他!”袁小倪抚着他的背道。
你是被他磨灭的那部分,内敛的温柔、潜藏的深情和善良,都被仇恨的扭曲压到心中最深处。
他抬头,捧着她的双颊,双眼沉重而痛苦,依然不说话,只是以唇抵着她的唇,轻摩着她的唇,像在感觉她的气息。
“灿玥哥哥”
“原来最该杀的是我自己,我竟然能对一个孩子下重手。”任灿玥无法相信!“这么伤害你,我才是那个该用性命来付代价的人!”
“不是你,伤我的人不是你,至少我从来就不认为那是你!”袁小倪拚命摇头。
“我们不要回古城,我不想再当什么城主,我们回到那座小屋。”在她养伤时的小屋,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
“你说……什么?”
他抚着她楞启的红唇,双眼毅然决然。
“什么记忆、城主、地位,我从没在乎过,既然拥有这些,就代表是伤害过你的身分,那么,就丢了吧,我根本不想要!”
“不行、不可以——”她抓住他的手,朝他着急地道:“快回头与韩水他们会合,他们是为你而来的,现在江湖情势险峻,整个古城都在等你,灿玥哥哥……唔……”
他吻住她,深深的缠吻她的红唇,久久不放,直至她快屏息似的推他,他才将喘息不止的她再次拥入怀中。
“我们带‘小皮’回小屋去,整个冬天我们就待在那,直到春天,我们再去找一个远离一切的地方一起生活,不要管什么江湖恩怨。”
“不行,古城……”袁小倪推开他,要再说清楚此时的处境,却见他一脸阴郁,神态不复平日冷静,眉目甚至有些扭曲的怒起。
“为什么总要对我说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我再回到那个伤害你的身分,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一旦回到城主的身分,她怎么可能会和伤害过她的人在一起?!
“我、我担心你的毒伤,我……怕你出事。”
他眼中那抹扭曲的疯狂怒意马上褪去,缓缓笑起,再次搂紧她。“小倪,我的小倪,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有你,什么事都不重要。”
在他怀中的袁小倪对他此时的模样,暗惊在心,看来方才的“紫焰绝锋”,令他过度使用内力,让“瞬失”余毒严重反噬。
从他使出第二道“紫焰绝锋”,袁小倪便怀疑;因为“瞬失”余毒的发作,会让功力暴起,同时情绪、心境都会开始呈现狂态的极端!
“我们带着‘小皮’回小屋去吧!”他抚着她的发。
“好,你去哪我便跟你去哪,还有‘小……’啊,‘小皮’——别乱跑!”她忽在他怀中喊着。“‘小皮’跳出马车了!”
袁小倪指着马车敞开的后门,就要跳下去找,任灿玥拉回她。
“我去找,你乖乖地待在马车上,绝对不可以乱跑。”
一见任灿玥离开马车,她马上从矮厢角落捞出出事前,就被她塞进去睡觉的“小皮”,长指点点要它安静,再将它放进背袋内,拿起长刀,跳下马车,看着四周环境。
此处虽是环山遍绕,但还不致太偏僻,再加上马车的车辙明显,韩水和心层武护应该很快就会追来。
她该想办法制住灿玥哥哥,只是以他此时“瞬失”余毒正在反噬,功力正当暴冲中,若偷袭的制住他的穴道,袁小倪不确定自己能成功,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韩水他们来了再说。
唯有她躲起来,灿玥哥哥为了找她,定然不会马上离开此地,如此既可拖住城主,又可等待韩水他们寻来,主意一定,袁小倪奔入一边的山林内。
推开雪压的垂枝,她专挑浓密交错不会有人行走的山径,就怕引来任灿洞的追寻。幸好寒冬,万物沉眠,没什么可怕的怪虫或暗藏的野兽,否则她真讨厌那些怪虫掉到身上,走了好一会儿,听到下方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与人声。
韩水?!她忙走出山林,居高临下,入眼先见下方一大片河谷,有一队人马走在冰冻的河床上,从人马再分队散出的小队,她看得出正是韩水和心层武护!
袁小倪大喜,拿出怀中竹哨,决定先以哨音知会下方的人位置。但竹哨才拿出,她却无法拿上嘴边吹,甚至全身僵立,一动都不敢动!
“不是要你待在马车内吗?为何来到这?”来到她身后的气息,声寒到让人发毛。
袁小倪没有回头,喉头发干的咽了一口口水,虽是天寒地冻,她却觉得冷汗快淌下背脊。
“你找到‘小皮’了?还是‘小皮’从头到尾就在马车内?!”已看到她背的侧袋,任灿玥沉目。“既然韩水他们找来了,我们就弃马车吧!”
当他来到一步之距,袁小倪闭了闭眼,毅然转身面对他!
“我不会跟你走的,更不会跟你回那座小屋。”
“小倪!”他神情一厉,伸手要拉住她,她却退离他!
“你是城主,身为属下本就该守在你身边,如今古城的人来了,我的责任已了,请城主不要再为难我。”
“你说什么?”任灿玥不敢相信她说出的话。“你是告诉我,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职责所在!”
“对不起。”话一说完,她转身奔进林内,施展最快的轻功,穿梭在树林中,身后的任灿玥怒吼追上。
她要引他回到马车边,从韩水他们的位置看来,找到马车停靠处,不会太久!
穿过大片野林,终于见到前方开着后车门的马车,只剩三步之距,身后气息逼近,袁小倪赶紧将身上的背袋拿起,半抛进马车内的软被上,她担心“小皮”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中会受伤。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空间,身后紧随而至的强悍双臂,已紧紧扫环住她!
“你想去哪——我不会让你离开——”激烈的怒吼,在她耳边回荡。“你已经是我的人——我好不容易能抱紧你,就绝不会放手!”
袁小倪闭紧眼,无法看向此时他定然痛苦扭曲的神态!现在,她必需将他绊在此处。
“告诉我,你刚才是骗我——是骗我的!”
当她被转过身压向马车时,他握紧她的下额迫她抬起,力道让她痛得咬牙!
“睁开眼,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亲口对我说,你刚刚说的话!”任灿玥在她紧闭的眼上比喊。
颤动的睫扉依然紧闭,红唇更紧振着,这让他更加愤怒,另一手扣紧她的后脑,粗暴的覆上她的唇,价怒的以唇搓磨咬吭!
“你回应了我的感情,你很清楚这对我有多重要,如今你想对我说……这一切只是你的职责,你要我相信这种话——”
他在她唇齿中咆哮,更加残暴的磨着红唇,恶狠狠地逼出她痛苦的抽息,直至箍握在她下头上的掌离开,她才得以吸气。只是大掌却转为扯开她的衣襟,噬咬她的颈项,她的态度,几乎点燃他的疯狂!
他渴求她身上的气息、渴求她的回应,蛮横的掌隔衣挤捏她的双峰,直至圆润的双峰,一方蹦出半敞的衣襟外,他申吟的咬住那粉嫩的乳首,毫不留情的吸吮,粗暴得让她痛吟出声!
“无论是城主或灿玥哥哥,如果都只能选择伤害我,那么是谁有差吗?”她忽然幽幽地道。
任灿玥的身躯一震,他抬头看着她,只见她缓缓地睁开眼,拉回自己的衣襟,对上他的眼,深烙的伤害尽刻在那双眸瞳内。
他一直不懂为何她的眼面对他时,总是那么沉重,原来一切的痛苦都来自他!
任灿玥抱住她,面庞埋在她肩上,几近低咽的痛吼:“你明知我的心意,却又一再的躲避我;接受我的感情,却又毫不在乎地对我说出残忍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我爱你、我爱你,袁小倪——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得到你!”
此时,韩水已带着心层武护悄然来到,面对这一幕,个个皆无声的默立原地。
“你说过,我希望你是谁,你就当谁,是真的吗?”袁小倪捧起他的面庞,柔声问。
“只要是你的希望,要我当谁都行,但是唯有变回伤害你的身分,我办不到!”他总觉得一旦变回那个身分便会失去她。
“如果我希望你变回那个身分呢?请你为我变回那个身分,好吗?”
“为什么?你并不喜欢城主,却一定要我当回城主?”
她朝他微笑,极力让他感到这一切是她的愿望。“既然是曾经伤害我的身分,我希望你再回到这个身分,努力弥补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要我用城主的身分弥补对你的伤害?”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我希望你……为我这么做。”她用力的颔首,哪怕这个决定就是“杀”了现在的“灿玥哥哥”——她唯一所爱的人。“你真的在乎我?真的希望我在你身边的,是吗?”
“没有你,什么城主、古城,对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要你在身边、只要你在身边!”任灿玥马上抱紧她,呐喊着:“我说过,此生唯一所求,唯你永伴身旁!”
“那么我们就一起回‘斜阳古城’,‘瞬失’余毒已经在反噬你的功力,不回去让牟老治疗,你会死掉!灿玥哥哥,我不要你死掉,我不想……失去你。”她回抱着他,喷咽着。
“小倪……”
“等你解毒,恢复一切记忆后,我们……重新开始。”忍着撕心的痛,哽着滑落的泪,她颤声道。
“重新开始……”轻喃着这句话,任灿玥捧起她的脸颊,想从她的眼看到最真实的答案。
虽然他记不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他的内心抗拒恢复记忆,抗拒变回城主!
“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等你恢复记忆,想起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一切,无论过去有再多的……伤害,你我都会改变的。”她吐舌笑笑,再次抱住他。“我说过,不会再骗你……永远都不会再骗‘灿玥哥哥’了。”
任灿玥疑惑的眼终于缓缓地恢复沉定。
“我爱你,不是城主也不是灿玥哥哥,只困为是你……”袁小倪伸出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吻上他,在他唇下亲昵道。
任灿玥也激动的抱住她回吻,不同于方才,他们深深的舔吮彼此,诉尽双方这段时间的浓浓情意,随即他的眼一瞠,感觉到她口中渡来一个药物似的东西。
“这是……”药物一入口中即化,晕眩马上瞬间席卷。
“只是昏睡的药。”袁小倪抚着他的脸庞,用手指细细抚着他的五官,她要记好眼前的他。“‘瞬失’之毒一解,就不会记住中毒时的事,当你再醒来,我们之间的一切……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你——”他愤怒,纵然眼前开始模糊,力量更开始流失,任灿玥依然咬牙握紧她的双肩,他只在乎一件事——“就算……我忘记这段时间的事,你也会在我的身边……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没关系,他的心也一定会记得她,再带回这份感觉,就像他刚中毒醒来时一样。
袁小倪看着他,从小到大,几乎不曾看过城主会对任何事有恐惧,对敌是如此,对兰姊姊的死也是如此。但如今那双眼却流露出恐惧,竟是恐惧她会离去,恐惧她将不在身旁,袁小倪不禁泪盈双眼。
因为眼前的人一旦解毒后,再也不会回来,此时此刻,她该让他安心……但是当泪滚落双眼,她听到自己出口的话,连自己都要心碎。
“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任灿玥仿佛恶梦成真,神态挥挥的扭曲起,残存的余力仰天怒喊:“不——”
她扶着他缓缓压下的身躯沉重跪地,他的颅首垂到她肩上时,人已失去意识。
“谢谢你这段日子给我的一切,灿玥哥哥……”她爱的人已不存在了。
此时两名心层武护忙过来搂抱起昏倒的城主;而韩水也过来扶起她,看着袁小倪,他欲言又止,因为此刻最好无言。
此时,郝玖和其他古城武护也紧急护送一名发色灰白的老者赶到。
“牟老!”看到一路照顾她的牟放子,袁小倪心情激动。
朦胧的月色下,袁小倪坐在一排矮石上,仰望夜空。
他们连夜赶到“云里镇”,对上“门毒”又经历城主的事情,连番折腾,众人早已累得人仰马翻,排定好轮班顾守的人后,全都早早休息,以便第二天的赶路。
再一天就回到“朝岚古洲”,此时此刻望着星斗满天,澄澈的星月,她的心中某部分也渐渐沉淀。
“从小只要看着天空,我的心都只有一个盼望,就是尽快完成承诺,回到沈家,任何事都无法绊住我想回家的脚步,哪怕遭遇种种磨难,我也没想过要怨恨任何人,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听到后方走来的脚步声,她长喟道。
“但,就在几天前,我回家的念头竟然有一丝动摇,感情……真的能软弱人的思绪。”
“喝吧!”
牟放子带来两瓶酒和一盘包子,坐到她身边,递了一瓶给她。
“牟老,当年为何不对我说十七岁前夕,发生在‘斜阳西峰’的事?”
她清醒时,是在牟老的小屋内,只知道自己中了“门毒”阴招,为了治疗方便,曾被安置在“斜阳西峰”,昏迷一个多月。
“有必要吗?你背负的承诺已够沉重,不需要这种牵挂。”牟放子满头灰白发,狂饮一大口酒,冷淡地道。“我用尽心力栽培你,不是给人作践当禁脔。”
“禁脔?!”
“当年,城主打算在你解毒恢复记忆后,将你安置在他的宅院内,更明确地说,一辈子将你软禁在‘斜阳古城’。”
“哇……这种手段,果然很像‘城主’会干的事。”袁小倪不感讶异地苦笑。
“死过一个爱人,对再喜欢上的人,以他剧变后的极端个性,不难理解这种作法;毕竟谷蕙兰死于‘门毒’所下的毒,也不知道是谁所下的毒手。”牟放子大饮一口酒,抹过嘴边酒渍道。
“其实‘斜阳西峰’的事,至今我还想不起全貌,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因爱或恨的演变,就更无从了解。”纵有片段浮现脑海,却难以理解前因后果。
“记不住也好,徒增烦恼。”牟放子看她一眼。“完成承诺,找回你自己的人生,才是你要做的事。”
“当年让我离开古城,又自有一座宅院,想必是费了牟老你一番心思了。”以城主狠绝、执拗的个性,已有关住她的念头,当年定然有不得不让他放手的原因。
“借力使力而已。”牟放子拿起一颗肉包子大口咬下。“如果没有‘斜阳西峰’那场演变,以他对你仇恨的心态,还真难让你离开古城。”
当年他只告诉任灿玥,如果想毁了袁小倪大可如此做!
“瞬失”奇毒非同小可,虽然已经调配出解药,但也不知这江湖难解的奇毒,是否还有其他副作用;尤其他原本对袁小倪憎恨已极,如今她清醒面对如此极大的变化,只会造成她更大的不安,甚至身心崩溃,最终也难逃一死。
听闻这些,任灿玥再强硬,也只能压抑下自己的感情,听从牟放子的建议,回到以前的相处;同时,以两年为期,让她暂离古城,稳定身心后,再让她慢慢地想起“斜阳西峰”内的一切。
“她真的会慢慢恢复记忆?”坐在床边的任灿玥问一旁的牟放子,目光始终不离床上,喝下解药后,陷于沉睡中的人儿。
“如果她心中有你,任何毒都夺不走存在心中的东西。”
“这个要求,难道不是为着自己一手调教的徒弟,远离我这个曾经伤害她的人?”任灿玥浅然勾唇,眸中犀芒锐凛,显然对他所说的一切,并未全然相信。
“老头子一生不收徒弟,这丫头更不可能会是我徒弟。”全古城内,除了言常陵,便是属牟放子能不在乎的反嘲弄任灿玥。“城主信与不信,老头子我不在乎,只是不想你一时的愚蠢,毁了老头子我晚年的骄傲。”
任灿玥冷哼一声,看着床上的人,长指一再的流连轻抚她的脸颊,对这段时间他每天总会抚抱的人,今天之后,却不能再如此,这让他的心几番纠扯。
“现在要我面对她,却不能碰她,是活生生的折磨,因此让她暂时离开古城也好。”
随即,不理会在旁的牟放子,任灿玥俯唇来到红唇上,舔过她紧闭的唇瓣,缓缓绽笑。
“小倪,别让我等太久,一旦让我知道你真忘了我,我不保证自已会做出什么事呀!”
“你需要更适合的环境来锻炼自己,这件事的发生,对你当时的处境是帮助。”离不开古城,寻回三件宝物和磨练剑术就有难度。
“牟老头,你就不能说,看不得我待在‘斜阳古城’这么苦,心疼得要死,用尽方法让我脱离苦海吗?”
只见牟放子老眼横过去。“脱离苦海自己找岸爬,那种娘话,别再往我身上扯!”
“喔,年纪一把了还这么害羞,说真的,为了你的晚年着想,三不五时说说娘话,对你比较好。”袁小倪酒瓶碰上他的,像干杯似的义气道:“将来你老到不能动,会无怨无悔照顾你的也只有我啦。”
牟放子冷然别开头,撇嘴的时声当回应。
“其实你现在是很感动吧,没关系,回头看我,丫头我不会笑你的。”
“感动!”他冷嗤,抓过她的手腕,诊视她的脉象,嘲讽道:“被自己的武功摧倒,你也真是够出息的了。”
“你就是医术通神到可怕,都好了八成了,这也让你看出来!”她只是不小心大意了一下下。
就见牟放子继续按着她的脉象,有些皱眉,要再详细诊视下去,袁小倪忙抽手。
“早没大碍了,这一路上,我有城主这个打手严密保护,根本没动什么内力。”
再让通神老头诊视下去,只怕连她月事顺不顺、肠经畅不畅通、身心是不是有郁气,接着告诉她:宁愿屁多放几个,也不要憋气在体内,老头是完全不顾她少女颜面,一一道出数落。
“早对你说过,越是摆在台面上,却没听闻过什么惊人武学的,要更小心,因为那才是真正会绊倒你的人,拿去。”他丢了个小瓶过去。
“喔,强身健体用的吗?”她拿起来摇一摇。
“治你的伤,这瓶药对任何内伤都有帮助,你既取了‘月泉门’的‘辟毒丸’,遇上‘门毒’的毒已有防备,就不须再给你解毒药了。”
“谢了,牟老头。”当时为救任双双,她匆忙离开古洲,什么东西都没备在身上,还真是吃尽苦头。
“古城内,能威胁你的事,趁这次离城,我已带出,安置在南方的‘普印禅寺’。”
袁小倪动容得看向他,知道他说的,是生母和福姥的骨灰坛,也是任灿玥用来掌握、整治她的筹码。
“牟老头,你果然够义气!”袁小倪马上一声抽嗝,放下手中酒瓶,双臂激动一伸就要抱住他,老头子一个大掌往她脸上推开!
“跟你说太娘们的动作,别往老头我这招呼!”牟放子浑身不自在地喊。
“喔,臭老头,专门踩人家情绪。”她没好气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