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将相,波折重重,一往情深 >> 笑狐狸与傻公主作者:童遥 | 收藏本站
笑狐狸与傻公主 page 30 作者:童遥
    「如何,治不治?」忍着被紧紧握住的痛,蒲松泽在玄殷抓住他时便默默地亲派。

    「当然治。求蒲兄你帮忙,只要能治好平曦的痴症,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她的痴症是他心头上的重锁,这罪恶迟早都得面对的。

    「光想着小姑娘的痴症,那你自己呢?真熬得过蛊毒?」反手一扳,蒲松泽将抓着自己的手压抵在桌,长指探触着玄殷的腕脉。

    蒲松泽的话让玄殷一阵愕然,须臾后才讪讪开口:「要不是看过你不小心给刀划出血口,我都要以为蒲兄是个神仙了。」

    「情蛊再加上忠蛊,三月一期,长则十年,短则七年,你以为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说话的同时,蒲松泽飞快地在玄殷大腿内侧扎了根银针。

    短则七年……难怪近来每回蛊毒发作会越渐难捱,从为保平曦的命吞下蛊毒到严炽书登基,再到两年多后的现在,算算也八年有余了。看来他连多拖几年的福分都没……

    暗暗自嘲,玄殷虽是笑得一脸无所谓,眼眸深处却泛着心有未逮的不甘,「蒲兄不仅医术高明,想不到竟也懂蛊。」

    「我虽是中原人,可我是在南蛮长大的,对蛊自然不陌生。」松开他的手,蒲松泽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个尘封许久的旧坛子,从里面倒出黄绿且泛着异味的汁液。

    「原来如此。」玄殷这才想起南蛮的确是由善使蛊的苗疆一族所聚创,随即又痞痞笑道:「那我是不是该问句『有救吗?』才不算失礼?」始终挺立的肩却颓丧地垂了下来。

    将杯子搁在桌上,蒲松泽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是神仙也瞧不透你与小姑娘间的纠葛……先喝了这杯吧,要不接下来的月圆你就难熬了。」

    「我与曦儿哪有什么纠葛……」闻着怪味的玄殷皱了皱鼻,吸了口气后便将它全灌进嘴里。

    「喝得还真干脆,就不怕我也给你下蛊?」

    「那也好,以毒攻毒,看会不会死得快活些。」

    「还说自己是天朝的丞相呢,有点志气好不好?」看不惯玄殷那副消极样,蒲松泽忍不住伸手朝他肩上拍了下。「如果说治小姑娘和帮你找解蛊的方法,要你二择一,你怎么选?」

    「当然是治平曦的痴症。」像是他提了什么蠢问题般斜睨了蒲松泽一眼,玄殷不假思索地正声回道。

    「真将小姑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拔出了玄殷腿上的银针,蒲松泽露出了贼笑,「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和小姑娘的故事说给我听,那我就让你二择二如何?」

    第9章(2)

    「蒲大夫,玄殷一个人到森林里不会有事吗?」端坐椅上的平曦有些担心地开口。

    「我让大灰跟着他,放心吧。」将扎在她头上的银针拔掉,蒲松泽又接着说道:「倒是你,明明担心在乎,何必苦苦压抑?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痴症早好了?」

    「我、我不该也不能爱上他的……他背叛了我皇兄,倘若我认这爱,等于是弃了唯一的亲人。」

    「还是在为这点过不去呀。来,咱们到外头走走。」无声嗟叹,蒲松泽牵着平曦跨出了屋,边往那黄叶纷落的白果树走边开口说:「这世间没有非黑即白的绝对,你瞧这天空,方才明明还亮晃晃的,现在却灰蒙蒙的要落雨,可你能保证等会儿不会再见清明吗?」

    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平曦看向天际的眼里有着迷惘,「可天为什么要灰?一直亮着不好吗?」

    还没走到树下,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蒲松泽将已撑开的伞递给她,自己撑起另一把伞,「天不灰雨不落,雨不落植物不生,那绿意盎然的春景还怎么来?」

    是不是她真错怪玄殷了?听懂蒲松泽话意的平曦不由得默然。

    「人呀,常常因为害怕不安而迟疑,总想着还有明天,再不也还有后天。」他又指着山头上一块大石,「没准儿待会天劈了道雷,让那尖石裂滚了下来,你说,我们还有明天吗?」

    「蒲大夫难道是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道理平曦当然懂,也不免联想起玄殷身上的蛊毒而面露惊惧。

    「他的蛊毒暂时还夺不了命,你别瞎怕。我只是希望你能想透,爱在当下,远比抱撼一生来得好。」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蒲松泽兀自往屋子那头走,「不说了,你自个儿在这好好静静,我得去磨药草了。」

    蒲松泽回屋后,独自在白果树下的平曦心绪像被急雨打落般纷乱难休。

    严炽书让她穿孝媳丧服给玄鼎上香的事,她依稀有点印象,也因此想不透他在明知玄殷对她有情,却仍是将她送往东胡和亲的用意是什么?

    苦思无解的结在心底盘绕,随着渐渐消停的雨,浮现在脑海的却是自己憨傻无知的因为有糖吃而亲着玄殷时,严炽书那铁青的脸色。

    雨停了,天清了,皇兄称帝了,但和玄殷相爱,终究是不被允许的吧……

    「曦儿,看玄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思绪中断在玄殷朝自己跑来的扬声呼喊,随着收伞而敛下的神情又成了傻气无知,平曦漾出了甜笑,「玄哥哥去哪里了?都不带曦儿一起。」

    「因为曦儿得留下来给蒲大夫治病,所以玄哥哥才没带你一起。」说着,玄殷揽着她往树下一坐,赔罪又献宝似地从怀里掏了堆红艳的莓果出来,「玄哥哥虽没带曦儿去,但可给曦儿带了礼物哦。这野莓很甜的,曦儿一定会喜欢,快尝尝。」

    真的很甜!唇齿间的甜是因那喂进嘴里的莓果,而泛在心里的甜,却是因那百般怜宠呵护的心意。平曦情不自禁地抱住玄殷,像过往般天真无邪地撒娇:「就知道玄哥哥最好了,莓果真的好甜好好吃,曦儿最最最喜欢玄哥哥了。」

    「玄哥哥也最喜欢曦儿了。」即便只是句简单的傻话,玄殷仍是既欣慰又开心。

    「明天玄哥哥再带曦儿去采好不好?」开始接受治疗的她,能这么信任地赖着他的时间还能有多久呢……

    「好。」开心地紧紧抱着他,平曦只想暂时抛却那些难解的愁绪。

    风徐徐吹来,翻黄的银杏叶落了两人一身,却没有人想伸手挥落,时间彷佛在此刻静止。

    仰头望去的浮岚暧翠,抱在怀里的温度,让玄殷不禁也向往起山中无岁月的静好,「曦儿,如果要你跟玄哥哥住在这里一辈子,你愿意吗?」

    我愿意!心中急切应允,将脸埋在玄殷怀里的平曦却是闷闷地开口:「可是曦儿想皇兄……」她是真的想严炽书了,想看着他的脸问他为什么,想跪在他身前求他允爱。

    嗓音微哽的回答让玄殷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好压抑心被紧揪的那股酸疼,「我知道……等曦儿病治好了,玄哥哥一定带你回宫,一定让你见到你皇兄。」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忘了她就算再痴再傻,也始终记挂着唯一的亲人?怎么可以就忘了严炽书盼亲妹复原的那份渴望?

    午后的甜蜜像偷来的时光转瞬消逝,平曦怎么也想不到几个时辰后的满月升起时,那个抱着她承诺一定会带她回京的玄殷,竟然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了。

    「呜……你起来,你说要带我回去找皇兄的,你说无论如何都会紧紧牵着我的……」仓皇失措的平曦泪如雨下地死命摇着玄殷的手,「呜……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笑狐狸你听到没有!」

    浑身剧痛及涨欲的煎熬让玄殷面无血色,心神涣散地没注意到平曦喊他的方式,只知道她一直哭喊,他用尽全身力气困难地出声安慰,「曦、曦儿乖……不哭……玄哥哥没、没事……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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