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
“反正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抱过,不差再多一次。”螭吻很看得开。
当初魂体脱离,被惊蛰带走,那几夜,他魂魄躲进石柜,不知惊蛰对“身螭吻”为所欲为了多少次,他选择逃避无视,猜都甭猜,惊蛰哪会放过。
彷似看穿螭吻的想法,惊蛰抚上他的臀侧,一阵酥麻,由他指腹递向了螭吻,引来他浑身轻颤。
“并没有,我还没有抱过。”惊蛰贴在他鬓侧,浓息吁着。
还没抱,不过,即将。
“骗人──”螭吻声音微栗,不是害怕,而是迷醉。
惊蛰在他身上施着术。
甜美的术,动情的术,使他慢慢灼热起来。
手掌所到之处,都似燃火,很热,却是舒爽的热。
惊蛰覆上他的身躯,胸膛的摩擦,惊人的热暖,滚烫地覆盖他。
“我对动也不动的尸首,毫无兴致。即便再美丽、再诱人,少了魂魄,躯壳,就只能是躯壳。”
话,喂入螭吻耳内。
不只是言语,还有吁息,笑叹,引诱……
“少了魂魄,‘螭吻’不算是螭吻,‘小九’也不是小九。”
听觉开始混沌,逐字逐字,已难拼凑。
螭吻只知道,那嗓,好沈、好挠人,耳朵好痒,耳壳耳垂全被人咬着、舔着,里里外外,都没放过。
吻缩起肩,想躲,圆润肩头却遭握住,略施力,迫使他迎向他。
躯壳,只是躯壳。
但因有螭吻的魂魄在,所以他渴望。
遥远的上世,他有多爱蛟魂,他确实不记得,也不曾想再去探究。
近在眼前的现世,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对于伤害了螭吻,掠夺了他的力量,使他沦为此时孱弱的模样,那头人人称羡的黑发,褪成白丝,脸庞间藏不住的病容──他,是心疼的。
身为如作俑者,他无法欣喜、没有快慰,多年来的想望成真,原来,竟是这般疼痛。
躯壳,不再只是躯壳。
有小九在,它甜美得不可思议,吻着、抱着,激起强烈欲-望。
他以唇吻遍那具躯壳,而它,回应着他。
在他吻着时,轻轻战栗。
在他爱抚时,细小的寒毛,为他耸立;每一寸肌肤,为他,发热。
在他碰触时,喉间轻滚的呻-吟,小兽般低狺,听来像抵抗,更似讨着宠。
知道接下来的痛楚,难以避免,惊蛰只能尽其可能让他适应放松。
反覆亲吻,寻找他敏感之处,刺激,揉动。
螭吻双眸紧闭,长睫微润,眉心蹙叠纠结,看似痛苦,逸出唇瓣的声音,却带点软甜。
术力的驱使,加上惊蛰的努力,螭吻醉了,醉意不来自于酒,是情欲。
是他此刻,嘴里喃喃喊着的……惊蛰。
是鲸吞蚕食,逐步且坚定地,占据他身躯的……惊蛰。
原该属于对方躯壳,这一世,魂胎相错,却以另一种方式,交融,互属,成为了彼此的。
螭吻痛得挥拳,可拳力太软,打在惊蛰身上,他不痛,反倒火上添油,激狂了欲-望。
螭吻捶他一记,他还以沉沉一击──只是用的并非拳头,而是……难以启齿的部位!
螭吻简且无法想像,惊蛰将“畜牲”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舍他其谁!
“慢、你、你冷静一点、很、很痛……”
每一字的发音,都受到阻碍,随狂乱的作停顿,逼得螭吻不得不放软声,哀求他的慈悲。
听他嚷痛,惊蛰动作一止。
“痛?我已经用术力帮你弄得很湿,里里外外,能做的,我都做了,该舔──”
“你给我住嘴──”螭吻捂耳拒听这等yin乱言语。
想大叫,骨子里却牢牢记得,这一叫,会引来“救兵”,只好窝囊压下,不过,仍是咬牙低狺,阻止惊蛰说下去。
他认真考虑过,把拳头塞进惊蛰嘴里,阻挡力应该更够!
“我不想让你痛。”惊蛰神情认真,并非调侃。
“来不及了!痛死了!你技巧欠佳!只顾自己爽快!”螭吻眼神控诉──但心里清楚,惊蛰已经很温柔……
太温柔了,呵护珍宝一般,确实减缓泰半的不适。
换成是他,还不一定能有如此耐心。
根本是撒娇。
就像以往,总忍不住向惊蛰耍耍孩子气。
在他面前,任性、无理要求──嚷着脚酸,便能换来宽肩驮负;喊喊口渴,一瓢清水送到嘴边……
此时的嚷嚷,也不过更像……要索讨更多、更多的疼宠。
绕到惊蛰背后的双掌,摸见一手汗湿,知道一个男人最大的忍耐,莫过于此。
螭吻眸光一软,抱着他,喟了声笑叹,腰臀轻蠕,包容他、裹弄他,行径大胆,脸颊却涨红,像快要喷出血来,完全不敢去瞧惊蛰会有何种表情。
埋入他颈间,喘息着,浅吟着,不自觉呢喃惊蛰的名……
腰力很快耗竭,力不从心,慢软了下来,随即惊蛰接手,扣住细瘦的腰,奋力驰骋,将欢愉推向云际。
眼,狞浓着,却不掩眸内满溢的眷恋。
第10章(1)
精尽人亡,只差一点点。
所以螭吻一副虚脱样,被榨干、被使用过度……任由惊蛰为他,呃,处理伤口。
谁弄出来的,由谁来治妥,理所当然,螭吻一点都不想阻止。
什么羞耻、什么害臊,在做时没有,做完了,也不必矫情有。
该痛的地方,治愈之术抚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剩孟浪的余韵还潜藏深处,如火烫烙印,消抹不掉。
螭吻被清理得干净,汗渍、吻唾,惊蛰留下的种种……逐一拭净,换上新裳。
他仅负责动动口,吃掉递到嘴边的松糕,连唇角糕屑都有人擦。
喉间稍有不适,咳一声,斟满温热茶水的暖杯,立即塞进掌心。
“满足了?”
问话的人,是螭吻,慵懒眼眸下,眼窝淡淡的灰。
狂纵一夜的代价,累出两颗眼圈。
“先奸后杀,你可以动手了。”螭吻迳自说着笑,领死之心,却很认真。
惊蛰淡视他,替他整理衣襟的手并未停下。
“我不是来沾酱吃你。”到底脑袋瓜怎么想的?当他是吃人狂魔吗?
螭吻微讶挑眉,确实意外。
“那你来干嘛?”
惊蛰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就是答案。
螭吻起先没反应过来,与他鼻眼相对,一直到……发现惊蛰眼中,传递着““我来干嘛,昨夜……包含今不早,你不全知道了?””的无言。
“不会吧……你冒性危,就为了来睡我?”有没有这么饥渴?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便是说这种蠢蛋?
更何况,他螭吻,是草,而不是花。
“不是为了我的心呀肝呀髓呀脑呀肉的?”螭吻仍不怎么信。
“我自始至终,没说过半句是为你的肝髓脑肉而来。”
心,暂且跳过,他不否认,他要螭吻的心。
“那你来干嘛?”螭吻脑筋鬼打墙而不自知,重复又问。
“来睡你。”惊蛰改睨为瞪,以螭吻之言回嘴,有丝赌气意味。
“畜牲。”螭吻啐啧。
惊蛰不怒,倒是扬唇笑了。
“我有多‘畜牲’,你应该是一清二楚了。”他满意瞅着,螭吻身上全是他烙下的痕迹。
“是呀,谢谢你昨夜的卖力‘照顾’。”螭吻咬牙切齿。
惊蛰不再与他斗嘴,枕回他身旁,伸手要揽他,被他以鲛枕挡过去。
吃完,翻脸不认人的,似乎不是他惊蛰。
“我听说了上世的事。”惊蛰直白道来。
“所以?”螭吻一脸““那又怎样?””的懒状。
“你也知道了?”
“当成故事听听罢了,反正闲着也闲着。”螭吻淡淡回答。
“不感动?”
“不记得的事,没什么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