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萧盈盈如果不是睡着了,就是躲他躲得不见人影。但出乎意料的,萧盈盈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等他,身旁还有一个小包袱。
她的长发重新绾了起来,身上穿了件淡紫色的外衫,底下衬条花笼裙。脸上虽脂粉末施,却更显得她眉目如画、丽若春色。
东方无忌不动声色地欣赏她的美。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的原始冲动而已,但就在不久前,他才要了那个叫孔雁雪的陌生女子,可现在见了清丽如仙子的萧盈盈,他心底的蠢动却仍旧很不听话地冒出来。他知道,自己对她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欲望;他想要她,却更想保护她、照顾她、爱她。
想着,他在她对面坐下,自在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定定瞅着她说:「你不适合绾发,把头发放下来。」
萧盈盈并不笨,她怎么会听不懂东方无忌在暗示她,潭面上两人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曾经如何放荡地解开她的头发,如何亲吻、爱抚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努力克制自己,努力要自己不能脸红,不能想夺门而逃,但那雪白姣好的小脸,还是很不听话地染红,而那藏在桌面下的脚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咬着唇,将小包袱拿到他面前,「你走吧!」
东方无忌连动都没动,只是眼睛略略眨了下。「为什么?」
「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何必问我呢?」
「因为我抱你、亲你、摸你,甚至想脱你衣服、想占有你吗?」他大剌剌、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萧盈盈本就涨红的脸,如今更是红到脖子上去了。「你……你住口,不准胡说!」她推推小包袱,「你走,你现在就离开这儿,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扯扯嘴,身子往前倾凑近萧盈盈。
萧盈盈见状,随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盈儿,男欢女爱、男女交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每一个人都抱着像你一样的想法,那么人又要如何繁衍下去?那也就没有你、我的存在了。」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盈儿,我要你,不只是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而是有如一个丈夫一样,好好的、彻彻底底地爱你,别赶我走,嗯?」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丈夫了……」
东方无忌眉头一挑,「是吗?那妳丈夫呢?怎么我来这儿一个多月,从没见过他来过?」
「他……他有点事离开望月谷,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喔?」他轻轻一哼,满脸不相信的神色。「是这样吗?盈儿,你当我东方无忌是瞎子还是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萧盈盈心中一惊,「知道什么?」
他大手一挥,指着这间简单的陋室,「这里摆设如此简单,根本不像望月谷少主人和少夫人的住处,倒比较像寡妇守寡住的地方。况且我已经查过你的衣柜,里头连一件男人的衣服也没有,而你却一再地告诉我你有丈夫。盈儿,你那么怕我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没有丈夫?」
「我、我当然有丈夫!」萧盈盈低下头,慌乱地寻找着证据。突然,她想到自己收在枕头底下的玉佩,急忙翻出那块玉佩。「你看,这玉佩是问天在我们成亲那天晚上送我的,这就是证据。」
东方无忌略略一瞥,满不在乎地址扯嘴,「那他人呢?为什么不见人影,又不和你同房?」
「我、我说过,他出去……出去了。」
东力无忌定定地瞅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
萧盈盈被他看得益发心慌,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久久,他站起身,由上往下睨视着她。「盈儿,无论你有没有丈夫,这辈子我都要定妳了。」
「你……」萧盈盈忽地也站起来,生怕他又要乘机欺负自己。
他双手抱胸,沉沉说道:「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当我的女人,跟我离开望月谷,我会娶你为妻,一辈子照顾你,给你幸福;第二条路,你继续留在望月谷当你的贞节烈女,不过我会找人毁了望月谷。到时候,你家也没了,丈夫也没了,连做人都做不下去。盈儿,你要选哪一条?」
「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你必须选择的两条路,当我的女人或是死守在望月谷,继续过着这种卑躬屈膝、没天没日的生活?」
「我都不选,我只要你离开,我要你现在离开!」
「你要我走?」
「对!只要你走,一切问题都解决。我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更不必害怕被责罚。所以你走,现在就走!」
东方无忌轻轻笑了起来,他走到床铺上和衣穿鞋仰躺而下。「我不走。我说过,这辈子我一定要得到你不可,即使必须因此杀人,我也在所不惜。」
萧盈盈气极了!她提起小包袱,走上前就往东方无忌身上一扔,「你不要脸!你无耻、下流、卑鄙、骯脏、龌龊,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会救你了!」
见她发怒,东方无忌忍不住哈哈大笑,顺手一扯,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再一个翻身,重重将她压在身下。
「盈儿,别口是心非,净说些违心之论。你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处女,怎么会不知道如何看一个男人呢?如果你真是像你自己所说的贞节烈女,你就不会把我藏在房里,还替我疗伤、喂我喝药,甚至带我去洗澡。盈儿,我有过不少女人,却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狡猾,这么懂得玩弄男人的心理。我要你,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放你走!我会让你知道,不要玩火,特别不要玩弄男人的心思。」
说罢,他的唇对着萧盈盈落了下来,丝毫不容拒绝地堵住她,再次霸道、蛮横地亲吻上她的樱唇。
萧盈盈被吻得气喘吁吁,连怎么拒绝、怎么思考都差点忘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在门上响起,「少夫人,你在吗?」
萧盈盈心中一慌,连忙挣扎着推开东方无忌坐起来。「谁……谁?」
「我是玲珑,少夫人,我可以进去吗?」
一听见「玲珑」二字,萧盈盈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因为玲珑是孙排风的贴身侍女,她来,就代表孙排风有事找自己。
当下她胡乱整理一下被东方无忌弄乱的头发,又拉拉衣服,这才清清喉咙,正声道:「玲珑,有什么事吗?」
「当然,少夫人,我可以进去吗?」
萧盈盈望了望好整以暇躺在床上的东方无忌,心中又急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凶巴巴地捶了他一下后,连忙放下床幔好遮掩视线。接着她走去开门并用身子挡在门口,「玲珑,什么事吗?」
玲珑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颇讨人喜欢。
「谷主说,过两天就是少主的忌日,她希望你能准备一些少主喜欢的东西,她想好好祭拜一下少主。」
萧盈盈闻言不由得冷汗涔涔。如果可以,她真想叫玲珑闭嘴,但是已来不及了,现在那个无耻又不要脸的东方无忌已经知道孙问天死了的事。接下来,他会怎么欺负她、压迫她呢?
玲珑丝毫不知道萧盈盈的房里藏着一个人,更不知道萧盈盈此刻心里的挣扎。
她继续说道:「对了,谷主要你现在过去一趟。」
萧盈盈一楞,「过去?玲珑,你知道谷主为什么找我吗?」
「不知道,好象是为了半叶莲的事吧。」玲珑一耸肩,「走吧!少夫人。谷主现在正在离坞等你,千万别让她等太久,否则她老人家一发起脾气来,任谁都受不了的。」
萧盈盈艰困地点点头,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
「娘,您找我?」萧盈盈躬身对着合眼凝神、趺在榻上的孙排风一行礼,紧张不安地问。
孙排风冷冷一哼,连眼睛都懒得张开。「嗯,你可来了!我派人去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房里。」
「我……我去后出洗衣服,所以……所以不在房里。」
「是吗?有人告诉我,你房里藏了男人,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萧盈盈闻言,心骤然一阵猛跳。「没、没有,望月谷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怎么敢,又怎么可能藏人呢?」
「这样的话最好,否则后果就像还玉一样,知道吗?」
还玉本是孙排风的一个贴身女侍,一次奉命离开望月谷办事,在半路上遇上打劫的强盗,硬是给掳去作了压寨夫人。后来虽逃了回来,孙排风却下令用火活活烧死还玉,因为她失贞、失节,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萧盈盈当然知道还玉的事,但眼下东方无忌确实就在自己房里,还死赖着不走,她又能如何?
孙排风微微睁开眼睛,指着不远处桌上的竹篮说:「我问你,为什么这个月的半叶莲好象少了一些?」
萧盈盈咬着唇,思索该如何回答才不会露出破绽。「因为、因为最近雨水比较多,有些禁不起雨水浇打腐坏了,所以数量比上个月少些。」
孙排风忽地伸手一扫,掌风带起那竹篮重重打在萧盈盈身上,疼得她当即跪落在地,「娘!」
「我是怎么教你的?要观天文知天象,一旦发现气候可能有所转变时,就要先把成熟的半叶莲采下来,免得因为吃了太多雨水而腐烂,难道我说的你都当成耳边风?还是你存心想看我永远都是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孙排风嘶声怒吼着,一手拨开遮在脸上的头发,露出左半边那满是疤痕与刀伤的可怕面容。
萧盈盈顿时心惊胆战,跪在地上磕头磕得咚咚有声,「盈盈不敢,盈盈知道错了,请娘原谅我,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娘?我说过,我不是你娘,也不准你叫我娘。」
萧盈盈忙改口:「谷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谷主原谅!」
「下次?还有下次?如果我不好好责罚你一顿,只怕你永远都不会学乖!来人,把少夫人拖下去,责打二十个板子。」
「谷主,我不敢了,求您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盈盈又哭、又求、又是磕头,却怎么样也说不动孙排风那如铁石般的心肠。硬是给拖下去,结结实实打了二十个板子,打得她皮破血流,差点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见到萧盈盈一副哭得喘不过气、几乎昏死过去的模样,孙排风缓缓走了下来,定定站在萧盈盈面前,「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装可怜的模样,你还偏哭给我看?」
听到这话,萧盈盈赶忙收了眼泪,忍着痛连哭都不敢哭。
「你现在给我回去好好看着那园子里的半叶莲,如果下次再少了一株,我会让人狠狠抽你一顿!」
萧盈盈颤抖不已地朝孙排风磕了磕头,然后艰困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回自己房间。
萧盈盈一走,孙排风立刻轻轻一拍手,一名女子随即走了进来,她便是夜里在水潭边和东方无忌相逢的孔雁雪。
只见孔雁雪略一躬身,「谷主。」
「雁雪,你说你在水潭遇到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没有说。」提起水潭边所遇到的那个男人,孔雁雪便觉得全身一阵燥热,脸也不自禁地发红。
孙排风如刀般的视线停留在孔雁雪身上,「你去盯着盈盈和那个男人,他们一有什么举动,立刻来告诉我。」
「是!」
***
萧盈盈泪眼蒙眬,边哭边走,努力想一个走回房间,但尚未走到半路,她便让一道人影拦个正着。「是你!」
来人是东方无忌,只见他一言不发,皱着眉头,面如寒霜地瞪着萧盈盈那凄惨狼狈的可怜模样。
萧盈盈哭得梨花带泪,抽抽噎噎地指责道:「你……你高兴了吧?看到我这样,你高兴了吗?如果你听我的话早点离开,我又怎么会被谷主责打呢?」
东方无忌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萧盈盈就往房间的方向走,丝毫不在乎这么做可能会被其它人发现。
萧盈盈急得又捶、又打、又是哭、又是泪。「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东方无忌不为所动地抱着萧盈盈回房间,然后砰地一声,用脚踢上门,再把萧盈盈放在床上。「药呢?」
萧盈盈根本哭傻了,她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东方无忌在说什么,「什么药?」
眼看得不到答案,东方无忌索性自己在房里翻箱倒柜一阵乱找,终于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伤药。
他粗鲁地回到床边,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把萧盈盈翻过身丢,然后扯下她的裙子,露出那又红又肿的小屁股。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萧盈盈惊呼连连,努力想撑起身子,却硬生生被东方无忌压了回去。
东方无忌还是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仔细检查萧盈盈的伤势。
幸好只打了二十下,而打的人也很知道分寸,所以只要上点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他倒出伤药,开始帮萧盈盈擦药,当他的大手碰触到她的肌肤时,萧盈盈忍不住又挣扎起来,「不要,放开我,我不要你帮我擦药,你走,走!」
东方无忌双眼一瞪,顿时将她翻了过来压在自己身下。「你这笨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要你现在离开,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见到我?对不起,这点你可能要失望了!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决定一定要得到妳;现在既然知道你死了丈夫,我就更加不可能放开你。所以萧盈盈,你最好认清一点,这辈子你是我东方无忌的女人,你注定要永永远远和我牵扯在一起。」
他带有怒意的唇蛮横地封住她的,既粗鲁又无礼地宣示着他的权力与意志。
东方无忌此举弄得萧盈盈益发哭个不停,小手不住捶打着他。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我、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走、你走,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东方无忌轻叹一声,缓缓将哭泣不已的佳人搂进怀中,「盈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受到这种委屈的,对不起。」
可这种轻声细语在萧盈盈听起来,简直如同催泪剂一样,让她更是哭得不可收拾。「你、你……哇!」
东方无忌抱起她,让她伏在自己怀中彻底哭个够。早知道她死了丈夫,早知道孙排风会这样对她,说什么他都会将她带走,不管她愿不愿意。
久久,萧盈盈慢慢止住哭势,可那泪水仍旧流个不停。
「你……」他瞪着她,欲望却因为这时的发现而益发肿胀。「你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还是完璧之身?」
萧盈盈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不住摇头、不住哭泣!
「一会儿,你给我好好解释一番!」
东方无忌低吼着,腰身往下一沉,冲破了那阻挠他的障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不顾一切地占有了她,让自己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让她成为只属于他一人所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