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倒在她眼前的,是她最心爱的夫君呢?
「少奶奶,你别慌。这是云南的千里毒,我先想办法减缓毒液的流动。」易双一眼便看出这是江湖上常使用的毒药。
听儿点头。她什么都无法做,甚至无暇去关心苗千恩和其它少爷们对峙的情形,只能忍住泪水,看着易双对伍学瀚施以急救。
第10章(2)
另一头的争执仍然持续。
苗千恩忿忿大叫,「千芙,你少罗唆!现在你跟我一样都是杀人凶手,你以为伍府的人还会原谅你吗?相信我,舅舅要是知道是你下的毒,他一定会立刻把你赶出伍府。你快过来大哥身边,大哥是你永远的亲人,拿到这一万两之后,我们再也不用看伍府的脸色,可以天涯海角的去逍遥。我不想再为伍府做牛做马,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苗千恩眼看妹子阵前倒戈,连忙用话来安抚她。
「我不是杀人凶手,是你陷害我的,我不想大表哥死,更不想闹出人命,求你把解药交出来,不要一错再错。就算你拿到一万两,官府的人迟早会追捕你到案,难道你愿意天涯海角的逃亡一辈子吗?」苗千芙真的吓到了。她只是脾气不好,只是有张刀子嘴,可从来不会真的去害人呀!
「苗千恩,我大哥若死了,我就拿你来陪葬!」四少爷撂下狠话。
「四表弟,相信我,我也不想让大表哥就这么死了。他一死,我也逃不过伍府和官府的追捕,我只是要银子,给我银子,我立刻交出解药。不过,你们最好相信狗急会跳墙,以我这条烂命换大表哥的千金命,我可是觉得很值得。」苗千恩嘴边勾起狡狯的笑意。
「你不怕我们抢走解药?」四少爷怒问。
苗千恩冷哼,「我当然不会这么笨。这种毒必须按日服下两种解药,且要连服十四天才能解毒。现在我手上这瓶药只能让大表哥暂时起死回生,真正的解药并不在我身上,等我拿到那一万两之后,我就会将真正的解药奉上。」
「张管事,立刻到帐房取一万两的银票。」三少爷简洁有力的下令。
张管事闻言,立刻跑向帐房。
「三表弟,算你识时务。」苗千恩脸上有着诡计得逞的笑意。
「大哥,你说话要算话,可不能连连再错,否则我只能随大表哥同入黄泉。」苗千芙要胁自己的兄长。
「你……你当真吃里扒外,胳臂怎么净向外弯?」苗千恩气怒不已。
而在易双以针刺指的急救下,伍学瀚的脉搏已经稍稍恢复正常,却仍然昏迷不醒。
「易双,大少爷怎么样了?」听儿眼中只有濒死的他,周遭的动静全都没能入她的眼。
「这毒不难解,只是一时没有药引。」易双虽不是大夫,但因为出身江湖名门,对各门各派的武功、奇毒都知之甚详,同时因为武功了得,对于防身药理也略通一二。
「这药引难求吗?」听儿急问。
「不难,只是这毒为急毒,不立时解毒,大少爷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苗千恩的心狠手辣由此可见,伍府里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若不使用急毒,定不能逼伍府乖乖就范。只要能以急毒取得银两,他就能远走高飞。
「怎么办?若大少爷有个万一……」听儿拿出窄袖里的手绢,轻轻为伍学瀚拭去额上的细汗。若他有个万一,她定追随他而去。
「放心吧!表少爷要的是钱,若真要大少爷的命,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易双劝慰着她。
张管事匆匆取来一万两的银票,在各自护卫的戒备下,三少爷和苗千恩交换了银票和白瓷药瓶。
苗千恩一拿到银票,立刻收入襟里的内袋中,而三少爷则连忙将解药交到易双的手中。
「妹子,你跟不跟大哥走?」苗千恩问。毕竟是亲手足,他还是顾念着自己的妹子。
「不要。我要确保大表哥安然无恙,否则我马上咬舌自尽。」苗千芙也怕兄长使诈。谁知那解药是真是假?
易双打开药瓶,见瓶中药丸呈蓝色,还带有淡淡的花香味,正是千里毒的解药。
「时得,拿下苗千恩。」易双将药丸让伍学瀚服下,同时高喊道。
时得听声剑出,舞出圈圈的剑花,直逼苗千恩身边的四名大汉。一旁的三少爷和四少爷也空拳使招。
苗千恩没料到伍府的人敢动手,他身边虽有四名大汉护着,无奈那四人加起来还不及时得一人,更何况还加上两位少爷的助阵。
不消多久,苗千恩已被时得的长剑抵住脖子,四名大汉也被打伤倒地。
「时得,你别乱来,你还需要我的解药。」苗千恩垂眼看着亮晃晃的剑身,从趾高气昂变成惊弓之鸟。
「易双,你有把握救回大少爷吗?」三少爷问。
易双点头说:「真正的解药我有办法取得,就请三少爷将苗千恩一干人送官法办吧!」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三少爷立即对苗千恩拳打脚踢一顿,然后才将苗千恩和四名大汉五花大绑,送交官府。
一旁的苗千芙自觉没有睑向伍家人求情,毕竟苗千恩的手段实在太狠,只得眼不见为净,转身奔回自己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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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三更,听儿仍守在床边。她连眼都不敢闭,怕若一个不小心睡着,就再也见不到他。
床上的伍学瀚依然在昏睡,不过气色红润、呼吸舒匀。
易双让他服下解药之后,就匆匆离开伍府,说黎明前一定会带回另一帖解药。虽然易双拍胸脯保证伍学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她仍是心焦不已。
圆月高挂在窗棂外,映照她月牙般居眼里的重重哀秒心。
时得原本也守在床边,是她苦苦哀求,才让他同意回房休息。她想单独守着他,为他祈福,为他念经,希望天上诸神能听到她的请托,让他赶快恢复健康,她愿意长年诵经礼佛,以还上夭庇佑的大恩大德。
苗千恩虽已被捕,伍府上下仍不敢松懈,就怕会有苗千恩的党羽前来寻仇。
老大夫来过又走,替伍学瀚开了清毒之药,只是老大夫的医术虽好,却苦无药引,只能先以药物护住他的心脉,真正想解毒,还是得靠易双。
她跪倚在床边看着他。他是为了她,才会引来表小姐的恨意,也因此表小姐才有机可趁,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她。
只是她不会再畏畏缩缩的逃避,她要用一生一世来爱他,回报他对她的感情与恩情。
他的大手忽然摸上她冰冷的脸颊。「你哭了? 」他的眸只半掀,话犹如游丝般虚渺。
她破涕为笑。「瀚哥哥,你终于醒了。」
他的拇指顺着她的眼泪滑到颈子边,「别担心。」说完,眼一闭,人又昏厥过去。
「瀚哥哥!瀚哥哥,」她嚷着,却不敢惊动房外的桃花。
她的掌心覆盖上他的手,「你在作梦吗?梦里如果还牵挂着我,就快点醒来。你千万不能抛下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是我俩的孩子。」适才老大夫来的时候,见她脸色惨白,怕她忧郁成疾,就顺道替她把了脉,这才发现她已经有喜了。
老大夫劝慰她不能太伤心难过,要以肚里的胎儿为重,否则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母爱的力量支撑她的坚强,她强忍着悲伤,服侍他喝下汤药。
彷佛听到了她的话,他的眼睫动了动,却无力睁开,想笑也笑不出声。「你怀孕了?!」才说了这么一句,就觉五脏六腑烧灼得难受,一口气悬在咽喉处,根本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