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官员、世族都尽可能地将京城装扮起来,挂起花灯、彩绸,搭起烟火台阁准备迎接圣驾,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便会赐下丰厚的回礼、册封。
即便什么都没有,能够入了皇上的法眼,在皇上心里留下一点点印象,也就够了。
除此以外,还据说被贬离京城的清平王爷也被皇上接回来,不仅恢复三年前所有封号,连人都还未到京城,无数的珍品、玉器、古玩已经赏赐到王爷府了。
说也奇怪,当年王爷被贬为平民,王爷的府院宅子仆役们却没有动过丝毫,只是暂时由皇宫派人接管。当年不觉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倒让不少人看出了门道——原来皇上压根就没打算一直让亲弟弟做平民嘛!
如此一来,送拜帖的、送礼物的络绎不绝,王爷府主人还没回来,礼物倒是堆了好几个房间。只能说权势二字,不愧为人生最值得追求的东西!
浩浩荡荡的皇驾终于开进京城,顿时锣鼓喧天、龙飞狮舞、热闹非凡。
从皇驾接近京城一百里,不断有飞骑先到皇宫报信,皇后、妃嫔、宫女们也声势浩大地出城迎接,一时间整个京城比过年还热闹万分!
要说这样的热闹有什么好处——当然有好处!那就是老爷这里同样算得上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可以不被注意、悄悄潜回京城!
若跟猴子一样被人观赏,估计阿福我不发疯也会羊癫疯!
马车在王爷府的后门停下,招惹来无数侧目的眼光。
王爷府位置优越,最偏僻的后门也开在一条热热闹闹的大街上。不过跟京城其他主要街道相比,这里算偏僻多了——没有酒家,没有花楼,只有京城里的平民。
年轻人和孩子们都出去看热闹了,余下一些老人们站在屋脚聊天。人太多,要跟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抢地方看热闹,他们可没这个力气!
掀开帘子,气质非凡的俊帅男子轻松地下了马车,伸于扶着帘子里另外一个人出来。
因为看不成热闹,难得悠闲的老人们聚在一起唠嗑谈天说地,这一下来了一整排的马车,还停在据说是王爷府的门外,当下,老人们天也不聊了,嗑也不唠了,好奇地看着一辆辆灰尘掩盖不住贵气的马车。
下来的是个衣着布料都贵气的男子,浓眉大眼,长相俊俏,后面的马车虽也陆陆续续下人,却怎也掩盖不了先前那年轻人的气质,这些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当下就知这人不简单!
有钱人最喜砍人脑袋。热闹看看就罢,不必把小命也搭上!
那些老人们立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装作不经意地飘来几道目光。
要让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有权有势的人扶着下车的,怎么着也该是个更有权势的人吧?
终于,车里的人探出了一只脚,再一只脚,然后是——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
除了黑得发光、柔顺浓密的毛皮看得出来,不是一般人买得奢侈品以外,什么都看不到。老人们失望地收回好奇心。
阿福我顺着老爷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不小心,把脑袋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披风帽子颠了下来,软软地挂在身后。
真冷啊……特别是在喝醉酒又美美地睡了一整天,这一出马车,寒风吹来,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忙把帽子戴回去。
几声惊呼住刚出口的瞬间被扼杀,却逃不过混在高手堆里很长一段时间的我这只丑小鸭。好奇地转头,逮住几个来不及避开的老人的眼光,奇怪——那原本惊叹的眼神,渐渐转为了然的鄙视。
鄙视?我吗?
在那些眼神里找到答案,居然真的是在鄙视阿福我!
好稀奇!从来在别人眼里看到的不是羡慕、爱恋的眼神便是妒忌,从来还没有看到人鄙视过阿福我呢!在无名山庄被大厨、丫鬟、长工们鄙视不算!那纯粹是大家无聊,互看对方不顺眼而已。
“这么秀气的孩子,有手有脚做啥不好?偏偏去做人家的娈童,现在的孩子都咋想的!”自以为很轻的声音,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却听得一清二楚,只让我哭笑不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看起来像个娈童?
自我打量一番,发现还真有点符合呢!身为男人却被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即便是两情相悦,看在别人眼里,只怕也就那么一回事。
兼之路上开始的半个月吃不下东西,一路吐过来,后大半个月每日醉醺醺只顾睡觉,一路下来,整个人只剩下了一身骨头和一张惨白的脸。不要说老爷看不看得过去了,就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恍然觉得哪来一个鬼魂,白淡淡好不凄惨!
忽然发现身边的老爷也听到那句话了,脸色阴沉沉的似乎想要朝那边过去,我赶忙反手拉住老爷,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连自己都觉得是那样了,更何况是人家呢?要一个个杜绝悠悠之口,还不把自个给累死?听听过就算。
老爷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我确实没有往心里去,于是作罢,只是眉头仍蹙得老紧。
凭老爷的聪明才智,还不知越解释越解释不清这道理?
看老爷这般举动,心里甜丝丝的。
接下来一定努力吃,争取长回一些肉来!先前减肥的时候减不下来痛苦。这下不想减了,却无端端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其中的痛苦不用说,自以为傲的水嫩皮肤一眨眼成了风干橘子皮,简直比一口吃成个胖子不晓得郁闷多少倍!
管它减肥不减肥,管它可能遇见谁谁谁,反止要赶紧把丢掉的肉补回来!
还是拖着老爷进府探险去好了……嗯……先找个顺眼的厨房占为己有,接下来,就该好好的去菜市买莱,做上一桌子的好料,犒劳老爷跟我这一路上的辛苦啦!
好奇地打量王爷府。
早就听说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就属清平王爷的府宅最富贵逼人、雕龙画栋、美轮美奂,我还以为一定富丽堂皇,充满金子的气息呢!如今抱着挑毛病的心态仔细打量好半天,却不得不佩服地赞叹一声:老爷眼光的确高人一等!
府里暂时不会有我的房间,而从老爷紧紧抓着的手,也知他定不会让我住客房,看来京城里的闲人们可以嗑牙好久了:
号称情圣的王爷回京城了——第一件大事。
王爷带了个脸色苍白、营养不良的娈童回京——第二件大事。
王爷居然让那个娈童住在从来没有外人进驻的碧梧院——第三件大事!
苦笑。这一来,不用等人家认出柳残影,也得面对众多侧目的眼光了……
回京城还不到片刻,郑公公带着皇上老爷的圣旨过来了。也不用跪听,坐在老爷腿上吃番外进贡来的水果,郑公公直接就给我们念——
老爷说,跪听什么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形式,自己人面前,装什么装!
但是这句话本身就有歧义。自己人是相对老爷而言的,阿福我区区平民一个,怎么成了皇上的自己人?当下深深反省一通,发现从见到皇上开始,阿福我便没有行过三拜九叩之礼,如此不重视伦理教义,简直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嘛!
继续反省。
决定下次见到皇上一定记得补回来。免得皇上不小心被谁踩到尾巴找人出气的时候,回头又来找阿福我的麻烦!阿福我可是个尊老爱幼、遵规守法的老百姓!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讲了一通皇弟长皇弟短的,实质性的内容就只有一个——三天后皇宫大宴,务必到场。包括阿福我耳熟能详的三个大字也赫然出现在圣旨上:务必请皇弟携柳残影一起参加,朕对此人非常仰慕。
仰慕?连胖到那程度都见过了,还仰慕现在这白惨惨的模样?太假了吧?
好歹相处了些日子,大致对这些个皇亲贵族有比较深刻的了解。在自己人面前阿福是例外——当然是百无禁忌,但一旦面对外人,便一个个端起面具,演啥像啥,职业道德好得不行。
虽也曾经演过几场逢场作戏,阿福我还是对皇上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参加便参加吧。早晚要挨刀子的。晚一天不如早死早超生!
绍兴城那样悠闲的地方待惯了,早没了时间观念,以为三天是很容易度过的时段。
谁料京城的步调确实不是小地方所能比凝,单单积压下来的那几箱拜帖,就让老爷看得发晕,直抱着我撒娇,更不必说那随随便便塞满了几个房间的礼物了,看着就头大,连拆的兴趣都缺。
花费了两个时辰面对礼物和拜帖,还没看完拜帖的百分之一,那些消息比苍蝇还要灵通的人士,得知王爷已经回府,立即络绎不绝地继续拜帖加礼物的骚扰攻势!实在无法忍受的老爷和我两人,终于投降,来者不拒地请进客厅奉茶接客。
“老爷,该你出去了。那些人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苦口公心得劝老爷不要再放大家鸽子,好歹人家送了那么多礼物上门,也得给人家一点点面子吧?
“不要。再等等。”拈起一颗红红的果子送过来。把阿福我重新喂成猪仔状是老爷最新培养的兴趣。即使胖不到原来的程度,好歹皮肤也得养回水水的模样。
不知道老爷是从哪里得来小道消息,说水果能养肌肤,立即从皇宫搬了几箱过来,准备在今日之内全部喂到阿福我的肚子里去。
酸酸甜甜的果子很美味,有一种特别的香气。大冬天的,新鲜的水果不多见了,而像这种异域进贡来的奇珍异果,更不是用金银钱币能够衡量。
可惜,再好吃的东西也有个限度。在留下了整整一桌子的水果尸体之后,即便美味如此的水果,也别妄想继续无限制地塞进阿福我的肚子!
其实要再塞下去,老爷就能看到一个奇观——阿福我瘦弱的身体顶着一颗怀胎五月的西瓜,张口欲呕……
见老爷依旧没有出去见客的意思,阿福我自力救济,两手各拿一把果子,拼命往老爷嘴巴里塞!牺牲一点色相把果子喂进老爷的肚子,好歹比折磨阿福我自己的胃划算多了。
“王爷,大厅里已经没有空位置了,客人还源源不断地进来。请问王爷怎么处理?”救星陈伯到了。
心里暗暗高兴。这下老爷不去见客也不行了吧?
谁知道老爷想也不想,随口说道:“多搬些凳子过去,大厅里面放不下去就放在外面。他们等烦了就不用等了。”
挂下几条黑线。这算处理方法吗?
陈伯居然恭敬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看来是将老爷这话奉为礼法了。
开玩笑,怎么能让救星就这样走了呢?桌子上还有满满一整盘的果子呢!
“等等,陈伯!”连忙唤住陈伯,转头问老爷道:“我记得老爷府里从来不会摆放劣等茶的是不是?”
这可是老爷的怪癖。哪怕是招待客人,用的也是绝顶的好茶!
“那当然!”颇有得色地回答。
“那你还不赶紧去救你的绝顶茶叶?那么多客人来,没事做还不是喝茶嗑瓜子,你那些好茶能支撑多久?”坏心地提醒老爷。
现在是快过年的时节,青黄不接,买保存得好的茶叶根本想都不要想。
前阵子为了换取方丈的天台山云雾茶,老爷手里的绝顶茶所剩无几,前几天喝完最后一滴的时候,老爷还长吁短叹了一番。要是这次连府里待客的香茶也告罄,看老爷怎么熬过新茶上市前的这几个月!
没有想到有此一招的老爷,突然惨叫一声,忙不迭地冲去拯救香茶,顾不得继续喂可怜的我的肚皮吃水果。于是阿福我便悠哉悠哉地好好睡了个午觉。
碧空白云点点,好天气!
美美的三天——吃了睡睡了吃,只不过老爷那张哀怨的俊脸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
这几天可把老爷给郁闷坏了。从早到晚,王爷府门前车水马龙、客人们络绎不绝。先是朝廷达官贵人们约好了一样一个个接着来,再是以前一起吃喝玩乐二世祖们,不约而同地携伴过来——居然都是老爷的老情人们!
哼!阿福我肚量大着呢!一点都不吃醋!不就是什么牡丹啦芍药啦春翎啦秋葵吗?啧!居然还有朝廷大员的姨太太们!老爷的狩猎范围可真是生冷不忌呢!
当即把老爷赶去书房睡,房间阿福我霸占了!只是老爷却厚着脸皮硬是在房间里打地铺。明知老爷内功深厚不可能真被冻得抖成那样,不争气的心还是软了,打了两天地铺就作罢,仍把床榻分了一半给老爷。
想出去逛逛,顺便买菜做些好吃的,谁知道老爷府就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菜都有专人送上门!前一天列出清单,第二天一早,便有沾着露水的新鲜食材送进偏门。
这下没有出门的借口——没借口,老爷是不准阿福我出门的,除非拖着一长串的粽子一起出去。理由是:京城里柳残影的老情人太多?!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做贼的喊捉贼!真要算旧帐,阿福我难道还算不过他?怎么说,从头到脚我就那么一个能算得上老情人的家伙,老爷可是京城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都能碰得上捧着心、用哀怨的双眼看着、娇柔迷人的姑娘、夫人、姨娘们!
不出门便不出门。就现在这样,苍白是苍白了点,阿福我可没自信说谁也认不出我来。要是没瘦下来就好了,十之八九猜不出胖得跟猪一样的人是柳残影。
现在呢?如果出门拖着那串粽子,全部穿着王爷府的家丁衣裳,保准一天之内,柳残影成了王爷禁脔的流言会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一直传到皇宫里去!
早晚会传出去的啦!可能做一天鸵鸟就做一天鸵鸟吧!
今天一定会死定的。
看了皇上邀请参加皇宫大宴的名单,不认识的居然只有寥寥数人,这寥寥数人是去年科举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那么长长一串名单上,全是眼熟的名字……让我找个沙坑先埋起来吧!
不知老爷拿那串名单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酸溜溜的语气几乎逗得我笑出来。老爷可不是适合吃醋的人,做出那样的形态,只会引人发笑。倒是哀怨比较适合老爷,可爱万分!
当然也邀请了公主跟驸马。
亲亲老爷哀怨的俊脸,跟着小绿去换衣服。
不管老爷是什么用意,我都很感激他。把我的生活从回忆里拉出来的是他,把我从过去里救出来的也是他。如果不是老爷,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幸福的含义!
……幸福了不到一刻钟,便被残酷的现实逼得从梦幻里回来。
小绿这丫头,拿了一套华丽的丝绸服来逼着阿福我穿上——皇上赐的,再怎么对那样式和颓废的华丽有意见,阿福我也不敢不穿!
这套衣裳手感真好,不愧是皇上送的东西。触手冰凉柔软丝滑,拿在手上却很重。
淡淡的紫色从领口到衣摆,渐渐深沉下去。淡雅竹叶环绕,好似风吹一般微微轻拂。
方才小绿把衣裳放在凳子上,就见那华丽与雅致并存的外衣一点一点往地上滑去,极品丝绸!
被迫穿上这套衣裳也就罢了,小绿对着脸色不好的阿福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转身拿来一整套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大有全部抹在阿福我脸上的架式——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福我终于大吼一声、抓狂扫地出门——愤怒使得速度达到极限,缝制时用料超过一匹的厚重衣裳带起阵阵狂风,卷得灰土与落叶垃圾一起飞扬。
脸色苍白、发青还是发黑都是阿福我自个的事,要阿福我去用胭脂水粉改善肤色,没门!
***
今日一大早,皇宫里便人声鼎沸、万头攒动。本来在皇宫是不准大声喧哗的,但今天皇上解除了一切禁令。
要是连宴会都轻声细语的,谁还能玩得尽兴?
这次宴会邀请了京城里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家财万贯的商人们。
虽然皇宫大宴还要许久才开始,但难得有机会能进皇宫,谁会傻到真的准时呢?在这样遍地都是掌握实权的人面前耍大牌,不是找死是什么?何况要是错失与众多捏着实权的达官贵人交往的机会,或者错失打听皇上出巡内幕,会让人捶胸顿足不已的!
难怪大清早老爷就挖我起床。从来没见赖床老爷这么勤快过!不过到了路上,阿福我立刻知道爷的苦心——天色还这么早,就见轿子一顶接一顶往皇宫赶,要是再晚点过来,绝对会被无数轿子淹没在路上……
不就是去吃吃喝喝嘛,怎么一个个都八抬大轿,前呼后拥的?欺负阿福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略过一路你追我赶的众多轿子不提,进了皇宫,没有先去后花园,而是转身去了皇后的凤仪殿。
老爷想干嘛?大清早懂不懂啥叫避嫌啊?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饶有兴趣地跟着去凑热闹。阿福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被丢在后花园的狼群里!
皇后耶!能让皇上咬牙切齿、失魂落魄、全身发痒无可奈何——以上形容词来自于老爷——的人,怎么可以不去看呢?
静悄悄地进了凤仪殿,居然连把守的侍卫都没有。这可让阿福我大开眼界!哪有皇后住的地方没有人守着的?据说连冷宫都有几个侍卫呢!
一进门,冷艳的宫装美女端坐在红木椅上,身后垫着软绵绵的背靠,手里抱着银灰色的小貂,好似正在等客人。见老爷跟我进来,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不会又是一个武林高手吧?那冷冰冰的脸,跟鬼啸有得一拼!
老爷自顾自拉着我坐下,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皇后嫂子,听说您最近身体欠安,小弟我今日特来拜会,不知嫂子身体好一些了没有?”老爷文诌诌的问候,让我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身体欠安?”皇后慵懒的话调跟冷冰冰的表情一点都搭不起来,“谁说我身体欠安的?只不过牙齿痒、手痒、脚痒,知道有人皮痒而已。”
……这不是生病是什么?
“哦?哪位这么大胆,让皇后娘娘全身发痒?”连阿福我都能听出来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老爷却这样明知故问,眼里满满的笑意。
“我今日特地带了一件礼物来,不知道皇后嫂子喜不喜欢。”
“礼物?”皇后娘娘慵懒地说:“什么礼物?一般的东西可入不了我的眼。”
阿福我也怀疑地看向老爷。
老爷有带礼物过来吗?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一脸神秘,拿扇子遮住鼻子嘴巴。这副欠扁的表情——阿福我一看就知道是在偷笑!于是我也开始牙齿痒了起来。
碍于身在皇宫,又不知道皇后的性子,阿福我决定在别人面前还是得给老爷面子,终于勉强忍住咬人的欲望。老爷一点都没有危机感,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掏来掏去,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两个小瓶子——
瓶子……没见过。确实没见过。
可是……两个瓶子……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上次老爷跟鸨妈妈嘀嘀咕咕的样子……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这是汁么?”皇后娘娘好奇地问。
表情还是冷冰冰的。但是情绪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
老爷微微一笑,满肚子坏心眼。“皇后嫂子不是说有人皮痒吗?这个东西可以治皮痒之症哦!”微微勾着嘴角,“只要倒两滴进去……不管看见谁,都能热情如火……”
果然是那个!阿福我直觉真的太灵敏了!
“春药。”皇后娘娘做出准确的定义。
却见老爷扇子“唰”地收起来,左右摇晃两下。
“这可不是普通的春药。”卖了下关子,老爷继续说:“如果嫂子看皇兄不顺眼,给他茶水里放上两滴,然后叫几个侍卫进来……”
天哪!阿福我捂住脸。老爷居然想这样暗算皇上?!皇后娘娘会生气吧?
偷偷看向皇后娘娘——却正好看见她眼睛里迅速闪过的一抹光亮!
“你是说……”皇后娘娘拉长尾音,看向老爷。
老爷点点头,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很确定地回答:“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直冰冷着脸的皇后娘娘微微笑开,冷艳的脸突然盛开圣洁的光芒,很高兴地说: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