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再说。”
拉谢静好一路走到楼下,找到自己的车,将她推到车里自己也坐在驾驶座的位置。
“现在可以说了?”她盯着他把车开出居民区,上了高速公路。
“不破警官的晚宴在十一点左右结束。”赖明澈边开车边说,“现在是一点十五,不到两个半小时,何武寻由他家的司机护送回家,其秘书则自己坐地铁转站回家,宴会所在地到何武寻的住处后转至秘书住处差不多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得及在秘书家附近埋伏。”
“等等——”谢静好快速理了一下思路,“为什么要到何武寻的秘书家埋伏?”
“前些天你们通过我提供的证据找到的嫌疑犯已死。”他略微放慢车速,让过后面超车的车主,“线索表面上断了,实际不是,那个被学生撞到利用校园实验室萃取毒品的人死在家里,经过尸检发现他的身上有种奇怪的成分,与胰岛素有相同效用,而今天的晚宴上何武寻的秘书不慎把随身药瓶掉到地上,我看过之后可以确定,也是治疗海鲜过敏症状。”
他怎么会知道尸检结果?
莫非是温笑悄悄的……
“重点在于何武寻的反应。”赖明澈眯起眼,“那个滴水不漏的家伙每次都会做到斩草除根,一旦发现身边的人有露出马脚的可能,就算不能确定,也会将对方置之死地,以免危及到自己……我想,他的秘书没有这点觉悟,以为帮主人解决了其他难题,就会得到永恒的信赖,哈,太天真了。”
“你利用他的秘书试探何武寻?”谢静好立即洞悉他的用意,“太冒险了!你怎么可以不经过警方和我们的同意就自做主张?”
“证据是不会等人的。”赖明澈冷然地说:“不然警方也不会有所谓的悬赏捉拿。”
“你怎么知道他的秘书家在哪里?”
赖明澈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何文倩周旋?”
“你故意跟何文倩纠缠不休,让她明白你因为博雅学长对她家的介怀,然后反而不受怀疑地探听消息!”她按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告诉我秘书家地址,你回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到过那里。”
“你放心。”赖明澈微微一笑,字字惊心,“我把某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灌醉才出来,以她的酒量不到明天中不可能清醒,他大哥以为我和何文倩在一起过夜,又怎么会提防?今夜是某人下手的最佳时机,不管是他还是我们都不能放过!”
“刚才,何文倩在你家里?”难怪他什么都没说就把她拉出来。
“放心——”他强调那两个字,“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哟。”
“谁担心这个了?”谢静好算是服了他,在紧张如斯的空档也有心情调情,“你别老是跨行行不行,要么不做律师改当侦探吧。”
“那可不行。”他扬扬自得地笑,“我这么伶牙俐齿,不当律师太可惜。”
“臭美。”她哼道。
“这个给你。”他把座位中间夹着的数码相机交给她,“我们只要在暗处藏好,把可疑的人跟踪拍下就好,不跟对方直接冲突,安全第一。”
“那个秘书——”
“你不希望他被杀,是要我提醒他吗?”赖明澈苦笑,“静好,做人善良到这步,连黑吃黑也要干涉,你才是不适合做CSI。”
他懂她的念头……谢静好把电池塞进相机,感慨地说:“就是看到太多悲剧,才不愿继续无能为力。”
“有时为了救十指就必须断一指。”下天桥又遇红灯,他停车,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蛋。
沁凉如水的夜风令她下意识往他的掌心躲藏。
“你这样我很难再继续开车。”赖明澈深吸一口气,不敢轻易去看她。
谢静好一惊,坐直身,目视前方,也不再多与他接触。
何武寻的秘书住在靠近市北的地段,算是比较繁华的区域,凌晨这段时间,也有不少来往的车辆。
他们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赖明澈把车帘放下,只露出一个小缝向外窥视。
“嗯……秘书家在五层,灯亮着,我们守着就好。”
谢静好仔细地观察四周,“嗯,我觉得灯光在晃动。”
“是有点。”隔着她,他看得没有谢静好清楚,“再等等。”
“嗯……”谢静好偏着头,等得久了脖子酸痛不已。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后颈,“晚上的药吃了吗?”血压高的人不该熬夜,特殊情况的话就必须记得按时服药。
“吃过。”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他略微吃痛地看向她。
“灯灭了——”她屏住呼吸,“明澈,你说我们之前看到在晃的,如果不是灯影,而是人的话,那不就——”
“注意楼道。”他也压低嗓音。
果然,有人行色匆忙鬼鬼祟祟走出来,谢静好的镜头对准那人,手指调节镜头的焦距,但这款尼康D80的所配的18-135镜头不太熟悉,一个不小心按到闪光灯,哗一下,漆黑的空间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糟糕!
那穿着风衣的人朝他们停车的方向来了。
眼见他左手按着揣在鼓鼓口袋里的右手,赖明澈按住谢静好,示意她先不要动,等对方以大氅掩着手枪想要对车窗射击时,他骤然推开自己那边的门,动作麻利地跑了出去,朝对面的阴影处奔走。
持枪人抬起手枪,对准离车的影子扣动扳机。
谢静好在他被调离视线,抬高手腕的刹那,一脚踹开手边的车门,利用外弹的力道将枪打落到花丛中。
不过,枪在同时响了,不是一般的枪那么火爆,而是低闷的。
谢静好在警校上课时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枪,她明白,这是无声手枪的一种,隔着屋子是听不到任何响动,近距离却有强大杀伤力,周遭太暗,很难看清对面,她放不下刚才为她冒险跑出车,声东击西的赖明澈,索性放弃去追见状不好拔腿就跑的持枪人。
“你怎么样?”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接着微弱的光照亮眼前。
匐身沿花丛靠近到车后的赖明澈捡回了那把手枪,“为什么放走他?手里没枪,他不是你的对手。”
“我会以何武寻秘书家遭枪击为由让警方请他做笔录。”谢静好稳稳心神,“他既然打过枪,手腕处会有硝烟反应,逃到哪里都赖不掉。”
“那要快——”他喘了口气,“给何武寻越多时间,他就越有办法处理掉证据。”
第九章引蛇出洞(2)
“你的肩膀好多血。”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本要拨打电话给110的她先拨120。
“真幸运被扫到风台尾。”说什么都不会承认何武寻枪法不错,他虚弱地哂笑,在谢静好的搀扶下晃悠悠站好,“我是不是该去买六合彩。”
“别笑了!”
她心乱如麻地向急救中心诉说赖明澈目前的脉搏次数等情况,然后知会警方。
看来不破警官的新婚之夜是没法好好过了,新娘子的上司涉及诸多案件,新郎官总不能继续沉浸在温柔乡里,而CSI的同事,有难同当吧,全都得来加夜班!
如果他们料得不错,何武寻的秘书要跟法医温笑打打交道了。
“子弹没有滞留体内,你算幸运的。”
早上六点半,到医院看赖明澈的温笑从主治医师那里借来X光片后得出结论。
赖明澈的脸色因失血而惨白,不过,不影响他的诙谐,“我以为你只给死人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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