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厉王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会儿,他们又同时将目光集中到落落身上。
“碧落姑娘,碧落姑娘,你在吗?”穆公公小跑过来,一边跑着,一边担忧地叫唤。
“公公。”局势被控制住,落落急动地奔向两足都陷在泥水里的穆公公。“小乖呢?”
“在马车上。”离此不远的村庄口,停着一辆贵气十足的马车。
落落脸上绽出笑容,飞也似地跑到马车前,未等人搀扶,她就敏捷地纵身跳上车,窜入车箱内。
“小乖小乖。”她立刻扑进一身月牙白的男子怀中。
“这是哪里来的泥猴子啊?”朱桓杨促狭地说着,不过心情可是大好。
她两颊都沾满了泥水,衣裳更全是污泥。
“你怎么跑来了?你应该要待在京里的。”落落叨念着,又忍不住靠得更近,身上的泥水污了他的白袍。
“有一个小傻瓜叫我的啊,说什么,我不要死啊,我要见我的亲亲小乖啊。”落落呆了呆,欢颊浮起两团彤云,好丢脸,被听到了。
“朱桓杨,你终于肯来救你的江山百姓了?”绣着云纹的锦帘被挑开,杜雨青的半边脸伸了进来。
“谁说的?朕谁也不救,只是朕的大婚在即,到此来寻找朕的皇后。”
“嗯?”不是救江山百姓?那些黑甲兵是怎么回事?
“对,不救江山。”落落用力点头。
东姬娘娘你不要生气脱小乖没有要救仇人,她轻声地在心里对天上的婆婆说着话。
“你们要救就去救吧,朕要带朕的皇后去歇息了。”朱桓杨没好气地命人拉上帘子,催动马车。
“这两人在干么?”杜雨青一头雾水。明明有救人,干么不承认?
“恐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朱桓隐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到了离胶南最近的行宫,落落彻底洗净身上的泥水,换上华贵的月牙白衣袍。
此时已是正午,胶南下了三个多月的大雨竟然停了,消失许久的太阳再次高悬碧空。
“天晴了。”落落看见阳光,快乐地跑出屋外,站在多日未见的阳光下,晒着微湿的长发,美丽的小脸沐浴在阳光里,闪耀在朱桓杨眼底。
她好美!他痴痴地看着她。
“小乖,太阳出来了。”
“嗯,瞧你开心的,我们一起在廊外用膳吧。”二十多天未见,落落小脸清瘦了许多,看来她只顾着救灾,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朱桓杨无声叹息。
听到皇上吩咐传膳,太监、宫女们捧上早已准备好的可口佳肴,接着便赶紧退下。
“来,吃这个,我特地从京里给你带来的天麻虫草焖鸭。”朱桓杨提起玉筷,不住地给她夹菜。
落落没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的筷子,脑子里突然想起杜雨青的话。
“怎么不吃,想什么?”
“你想吃我吗?”
“咳咳……”朱桓杨猛地咳了起来,不自觉地呼吸一紧。
他想吃她想到发疯,她竟然还不怕死地提起这事?
“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吃我?”
“杜雨青那只母猴子到底教了你什么鬼东西啊?”他抚额呻吟。
“小乖?”
“吃菜。”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变成恶狼,落落最近很辛苦,他应该要让她好好休养一阵子,不能在此时要了她。
“哦。”落落顺从地吃了口菜。
“乖。”见她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稍稍松了口气。
吃到一半,她又想到什么地问:“小乖,这样那样再那样那样是什么意思?”朱桓杨低垂眼眸,装死不理她。
“表姊说她那个那个,月色正好,再来点小酒——”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被腾空抱起,两人相同的月牙白袍仿佛融为一体。
“我现在饿了。”朱桓杨呼吸急促地说。“那你快吃饭。”
“不,我想吃你。”他跨前一步,抱着她进入屋内,把她放到床榻上。
“我们要在床上吃饭吗?”
他露出诱惑的微笑,“一会你就知道了,首先,第一步,先脱衣裳。”
“哦。”虽然有点疑惑,但她还是很好骗地将腰间束得紧紧的布带抽开。
“这是我该做的事。”他按住她的纤手笑道。
“好。”她很乖地停手。
“不过在吃掉你之前,我要送份礼物给你,这是可以调动黑甲兵的帅印,给了你,从此黑甲兵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它是属于你的了。”一方虎符落到落落的手心。
“我可以用它们?”
“对,你可以随意调动它们,在任何地方。”
落落傻傻地看着帅印,呼吸加速,有了黑甲兵,她可以帮好多好多的百姓。
“我要开动喽。”朱桓杨把帅印丢到一边,扯开她腰上的束带。
“嗯……嗄?”
“先从哪里开始?我要先吃你的手指。”他湿润的吻带着他独特的气息一圈一园将她圈住,迷惑着她的神智。
毫无经验的落落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品尝着自己的身子,并在他火热的撩拨之下青涩地回应。
“然后再吃你的嘴。”
“再吃你的……”今日还很长,此宴才正开席。
第9章(1)
临晋六年十月初九,帝京里里外外草在一团红艳之间,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预示着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到来。
这一天,正是当朝天子迎娶皇后的好日子。
帝京城内更是热闹,整座皇宫铺满红色毛毯,梁间也挂满了彩网。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地在午时前来到了千湖巷的厉王府,接出身着凤冠霞帔的落落。
喜庆的鞭炮声一直从街头响至巷尾,沿途上,百姓都挤在道边争相观看。
除了鞭炮,街头巷尾间的流言也出奇得多,都是关于这位碧落皇后的,有的说她本已嫁过人,是个荡妇,有的说她是只有着千年道行的狐狸,幻化为人形迷惑君……
外头的流言虽多,她却什么都没听见地被抬入了皇宫,成为冬楚皇朝怀灵帝的皇后,自此,这个身分成谜的女子母仪天下,得到了世上任何女人都无法与之抗衡的荣耀地位。
在皇宫正殿,二十四声吉庆鼓声中,她与朱桓杨双手紧扣,一路相扶,来到皇宫中最高的宫殿前,接受百官及万民的祝贺。
其他嫔妃也在其中,冯贵妃跪在最前面,咬牙跪地看着那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被一个身分低下、愚钝无知的女人抢走。
新仇旧恨涌上她心头,这位皇后好管闲事,隔三差五就带着黑甲兵做些出格的事,比如到北方跟青狼族打游击,帮百姓抢收稻子,深入山区抓土匪……她的父兄因为耽误黑甲兵的粮草而被治罪,命虽保住了,家族势力却元气大伤。
不只冯贵妃,她身后的嫔妃们也都暗地里咬牙切齿,黑甲兵四处行动,救民于水火,不可避免地牵挂出许多弊案,使得她们的家族都受到连累,她们恨这个压在她们头上的女人,她的存在,只会害她们的家族失去权势和地位。
在诸多怨恨、祝福、好奇与猜测当中,朱桓杨与落落完成了婚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瑰丽的夕阳在富丽堂皇的宫楼上燃烧,与满城的红艳融成一体。
龄她心手相连,两人先到东姬的灵位前祭拜,再来到清桂宫,清桂宫是国母的居所。
“皇上金安。”
“皇后万福。”他们刚走到清桂宫正厅,十几位嫔妃已站成一排向两人请安。
“你们来做什么?”朱桓杨脸色一沉,冷冷地问。
他这一问,所有嫔妃都不敢多话,彼此交换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