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源咬着饼干,摸出手机。看着蓝色的屏幕想,那家伙在干吗呢?在家看电视还是在外边花天酒地呢?犹豫了半天,按下了短消息的按键。
实验室里,莫言在一堆试管溶液之间忙碌。口袋里的电话震了一下。有短消息。以往莫言是不会理会的,但是自从把自己的电话给了那个坏小子以后,莫言对每一个电话都极度敏感。腾出一只手拿出了电话,是他。莫言心里一跳。屏幕上一行蓝色的小字:我晚上没吃饭,好饿~~~~
那个饿字后面跟了一长串~,莫言仿佛可以看见刘小源拉的老长的脸,嘟起的嘴。轻轻的笑了,莫言坐了下来,大拇指在那几个字上逐个摩过。第一次呢,这种方式的交流。发过一条信息:我也没吃呢,出来一起吃饭吧!记得带钱,你请客。
发完以后,莫言坐在椅子上吃吃的笑。果然,没到一分钟刘小源就回过来了:凭什么?后面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头像。
莫言笑眯眯的回过去:因为上次我请过了,所以你要还席。
刘小源一看这条消息,俩眼瞪的老大。气势汹汹的“说”:老师!你很无赖哦…PPPP
回过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和一句我在校门口等你。
刘小源探头探脑看看下面那两个别扭的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悄悄的跑了。
三一五里三张床,两张贴墙放着,一张在门边。周建和刘小源一张,天远和小扑一张。两张床紧挨着。周建和天远都在下床,两个人每天头顶着头睡觉。今天,两个人照例头顶着头,却谁也睡不着。
周建一只手枕在头下,紧紧的抿着唇。下午的时候,特地的去找天远让他去看自己练球。可是他却说有事情。原来就是和女生约会啊!而且还忘了有两个人等着他买回来的饭呢!
“天远和龚学燕最近走得很近,大家都说他们已经成了。可是谁心里都明白,天远不可能看上龚学燕,还不是为了学生会的那个位置。周建,天远这个人城府很深的,又有野心。你当心点。”
周建像是被人在心上狠狠打了一拳,倒吸了口冷气。天远,这是真的吗?我不信!我不信那么骄傲的你会用自己做筹码来换取利益!可是天远拉起龚学燕的手,那一幕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心。也许对你来说,学生会的位置比你的清白,我们的情谊更重要?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情谊!
在他心里,我只是他一个对手。对手!周建痛苦的闭上眼睛。
天远垂着眼帘,感觉着周建辗转反侧的焦躁。难过,委屈,疑惑,拧成了一股绳索,把心绞着,往下拉。看到周建兴冲冲的跑来拉自己去看他练球,真的很温暖。可是今天学生会文印那缺人,已经答应了去帮忙,周建的失望他看得出来,所以才想给他们买点好吃的慰劳慰劳。谁知道又遇到龚学燕找他让他给画一个下期学生会会报的刊头,顺便聊起了改版的事聊的高兴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周建,我不信你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不像你。你一定是为了学生会的事在生气。是的,我是很想争得那个位置,所以我才会那么努力勤奋甚至自告奋勇。我要让大家都认识到我的实力。周建,你就像一道阳光,可是,我不是站在阳光背后的月亮。也许你看不起我的作为,但是我必须要为自己创造希望。
刘小源一溜烟的跑到学校门口,莫言站在角落里,黑色的大衣裹着颀长的身体,轻轻的跺着脚。刘小源跑到跟前,嘴里的热气冒着白烟:“这个时候还没回家,你干吗呢?”
莫言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刘小源的脖子上,轻声说:“课题组的实验项目时间很紧,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几点了。走吧,肚子好饿啊!”
“咱可说好了,我那点零花钱就够吃大排档的!”刘小源把两只手都裹进莫言宽大的围巾里。
莫言笑着搂过他的肩膀,把他塞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里,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上。也不知道是车里的暖气开的足还是因为胳膊腿都跟莫言紧挨着,刘小源就是觉得浑身的燥热,可是又打心眼里舍不得挪开。低下头把围巾拉开一些,鼻尖埋在柔软的织物里,暖暖的都是他的味道。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体会另一个人的味道,这感觉很新鲜很奇怪,也……很好。
悄悄的抬头,想看看他干吗呢,结果莫言正微微的侧着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呢!
目光一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慌乱中各自回头。莫言掉头看窗外,刘小源把脑袋扎到围巾里,牙齿轻轻的撕咬。
车停在一家装饰得很清雅的餐馆前。刘小源一下车就倒吸口凉气,够狠的啊!真想宰我啊?
在雅间里坐下来,莫言开始点菜。
刘小源瞄着菜单咬牙切齿的说:“这可是你点的,我钱不够就把你押这洗盘子!”
莫言扬扬眉:“无所谓啊,我又不是没干过。留学的时候我洗了两年多的盘子呢!”
刘小源拿筷子戳着下颌:“我听说留学生出去大多数都是洗盘子,你怎么也干这活啊?再怎么说你也是咱医大的博士生啊!”
莫言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轻轻叹口气:“那又怎样呢?一样是没有经验的学生。我是公费留学,比起那些自费生已经好很多了。我常常同时打几分工,这样就不需要妈妈给我寄生活费。还可以有盈余寄回来呢!”
刘小源张着嘴,想象着莫言站在油腻的洗碗池边拿着抹布洗盘子的镜头。
一会镜头换成了自己,呃~~~刘小源狠命摇摇头。
“也许等到你出国留学的时候,可以不必去洗盘子。”莫言笑眯眯的看着他。
刘小源一摇头:“我才不去呢!我在家都没洗过盘子,找那份罪!”
菜上来了,刘小源闷头吃。
莫言把菜夹到他盘子里:“晚上怎么没吃饭呢?食堂的饭不顺口?”
刘小源嘴里塞着一个菜卷,使劲摇摇头。“哎,别提了!我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两个别扭,害的我也跟着饿肚子。”
“谁啊?”
“周建和天远啊!”刘小源把筷子一放,怎么来怎么去从班长的竞选到今天的风波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天远那个人,一开始我是看他不顺眼。就觉得他挺跩的。可是一个宿舍呆的时间长了,也觉得其实没什么,他就那样。要说他真的下贱到靠龚学燕去争什么,我还真不太信!”
莫言微笑着听,心里其实很不好过。象牙之塔不是世外桃源,流言,嫉妒,欺骗与威胁,这些人性中的阴暗成分不会因为他们还未成年而减少伤害的程度。但是这是他们必须经过的历练,就像他们必须掌握的知识。总有一天他们会踏上社会,独自承担更凶险的风雨。那时曾经的挫折会教给他们如何应对。
“周建和天远你比较倾向谁?”莫言把剥好的虾放到刘小源的调料盘里。
刘小源美滋滋的夹起来就吃。小嘴里塞的鼓鼓的还不忘说话:“当然是周建啊!我们是老铁,到什么时候我都挺他……”
莫言递过一张餐巾纸,含笑看着他。上次就是这样,自己竟然在他手上擦的嘴。那情形一想起来脸就发烧,刘小源实在没胆量再来一次了,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莫言手指上空空的,觉得心上也空了一块。摩娑着手指,回味上次温暖柔软的碰触,心酸酸的发疼。
刘小源低着头擦嘴,半天谁也没说话。
“嗯,你以前也住我们那个楼吗?”刘小源首先耐不住开口了。有话题的时候还好,两个都不说话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会有一种燥热不断升温。那种心怦怦乱跳的慌张感觉实在不好受。
“对,那座楼的朝向不好,住的人挺受罪的。我们还给他编了顺口溜,前面的我忘了,只记得有一句是夏暖冬凉。”莫言笑着说。
“没错!”刘小源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都凉透了!每天晚上我都跟睡冰窖里似的。到晚上钻被窝的时候你听吧,一个楼全磕打牙呢!”
莫言笑起来:“暖气不是才改装过吗?还不行啊?你们去找管理员啊!”
“找了!你猜他说什么?你们这是暖气尾巴,没辙。大小伙子冷点怕啥?老话说了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刘小源捏着嗓子学管理员的东北话,逗的莫言一口茶都呛出来了,哈哈的笑。
笑够了,莫言看着他:“那也的想点办法,不能冻着。”
刘小源把一块鱼放进嘴里,得意的说:“我有办法!实在太冷了我就钻周建的被窝。那家伙火力才壮呢!”
象是被迎头劈了一掌,莫言盛汤的手被烫了一下。默默的放下汤,莫言觉得一颗心像给什么勾住了,狠狠的坠下去。无声的吐口气低声的说:“两个人,不挤吗?”
莫言掉下来的脸刘小源没看着,他正专心的对付面前的糖醋鱼呢!一边吃一边大咧咧的说:“挤啊!所以我钻进去以后就玩命挤他,挤的他受不了自动跑我床上去拉倒。”抬起头贼贼的笑:“不过这招不能老用,用多了就不灵了。”
莫言低着头起劲的喝汤,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肯定脸红脖子粗了。什么事啊!莫言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联想能力这么丰富。
菜不再吃了,汤也凉了。筷子尖在桌面上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两个人慢慢的,低低的说着话。不是多么重要,也不是非说不可,只是想多呆一会,仅此而已。
“二位,对不住。我们要打烊了,您看是不是……”服务生推门进来,刘小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一看时间——十一点。
“噢”的一声惨叫,这可怎么办哪?莫言也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的竟然这么晚了,学校早关门了,这可糟了!
“我怎么回去啊?”刘小源苦着脸问。
莫言拍拍他的头,安慰着:“没事,我送你回去。”回头对服务生说:“麻烦结账吧。”说着从皮夹里拿出几张钞票。
刘小源还记得今天该自己付账的,“哎,不是说好的……”
莫言笑眯眯的:“我最近没空洗盘子了。”
刘小源嘿嘿的笑了,就知道你的花招。那好吧!“再给我切二斤酱牛肉,十个火烧。”
一会的工夫,牛肉和火烧包了一大包送来了。莫言好笑的看着他:“你干吗?”
刘小源仔细的用塑料兜扎好,叹口气:“那不是还有俩杠头没吃饭呢吗!”
莫言揉了揉他满头的栗色发丝,这个可人疼的坏小孩!
“我们怎么回去啊?”刘小源坐在车里看着身边的莫言。
莫言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别问了,听我的就对了。”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刘小源撇撇嘴。
车并没有在医大的门口停下,而是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这是哪啊?”莫言不说话,拉着刘小源的手一直往前走。越走脚下的地势越高,身边的围墙就显得矮了许多。莫言停下了脚步,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我们翻墙进去!”
“翻墙!”刘小源兴奋的看着莫言:“你也翻墙?”
莫言笑了,低低的声音:“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们玩疯了忘了时间,就从这里爬过去。”
“没被抓住过?”刘小源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莫言得意的笑:“我还没失过手呢!”说着身子一纵,攀住了墙头,再一用力就坐在了墙头上。看着莫言朝自己招手,刘小源把火烧包放进怀里,后退了几步,猛地一蹿,攀住了墙头。莫言连拉带拽的把他拉了上去。两个人数着一二跳了下去。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还有干枯的荒草。密密的树丛。
“这是哪啊?”刘小源紧张的压低声音。
“跟我走。”很黑,脚下的地面又不平整,莫言伸手揽住了他。两个人紧紧依偎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中走着。突然刘小源脚下一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揽在腰上的手臂用力一提,拥进了怀里。
紧紧的贴着,甚至可以触的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听的到凶猛的心跳。这一秒就像过了一百年,也许一百年也就是这一秒。刘小源轻轻的推开莫言的胸膛,温暖离开了。低着头,谁都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一定不可救药,黑暗,真是个好东西。
刘小源转身向前走,莫言在后面跟着。绕过树丛,前面豁然开朗。如梦湖的冰面在晴朗的月光下闪着白色的光。
沿着湖边慢慢的走,两个人都不说话。刚才的悸动渐渐的演变出丝丝的甜,沁入心脾。再绕过去就是男生宿舍楼了,莫言站住了:“回去吧,太晚了。”
刘小源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站着,不说话也不动。清冷的空气都变得柔柔的,软软的,莫言靠近一点,握住了他的胳膊。刘小源呼吸又不稳了。默默的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塞在他怀里。刘小源转身走了。看着他消失在阴影里的背影,莫言握紧了手中的围巾。
本来是要回家的,没想到竟又跟着他回来了。今天晚上怎么过?莫言无声的笑了,算了,办公室里忍一宿吧!
刘小源蹑手蹑脚的回到宿舍,蹲在周建的床前边,从怀里掏出还温热的火烧牛肉,推推他:“老大!老大!”
周建根本没睡着,闻见牛肉味立刻转过身来:“你小子干吗去了?现在才回来?”
刘小源嘻嘻的笑:“我给你找吃的去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你睡不着了不是?快吃吧,还热着呢!”
周建翻身爬起来,打开包,满意的吸吸鼻子:“算你小子有良心!”
“那是!要不我是你老铁呢!”刘小源嬉皮笑脸的爬上床去了。
周建掰开一个火烧夹上牛肉,看了看侧身躺着的天远,把手伸了过去。天远也没睡着,看见火烧递过来,停了一会,伸手接了。两个人一个脸朝里,一个脸朝外,一声不吭的啃火烧。刘小源仰面朝天的躺着,仔仔细细一幕幕的回味刚才的经过,腰上被用力抱过的地方,越来越烫了。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谁也没想到,一场噩梦正等着他们。
***
周建大红的羽绒服敞着怀,风风火火的跑回宿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他的鞋又自动离职了。推开门,屋里静静的,只有天远一个人靠在床边上愣神。周建愣了一下,站住了。
从上次闹了别扭,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自在的说过话。大家都在的时候,都各自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偶尔的目光交汇,还是可以看的见各自心里的那个结。
周建站在门口,轻轻的喘息。两只手没处放,插进口袋里。其实早就想像以往一样快活的打声招呼,可以勾着肩膀勒着脖子开玩笑。可是,总好像有什么在他们之间阻碍着,不能自在的面对。
天远看见他进来,心头一跳。立刻直起身来,飘忽的眼神不知道该往哪看。
周建低着头走进来,动动嘴唇,终于没有说什么,匆匆的翻出新鞋跑走了。
门关上了,天远的心也沉沉的坠了下去。
走出宿舍楼,天远站在空地上,听着后面的球场上传来的欢呼声。大家都在那里观战。今天是周建他们第一场比赛,一定要赢啊!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球场边上。热烈的人群中,天远看着那个满场飞奔的红色身影,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他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周围的男生女生们都跳着脚欢呼,周建进球了!
场上,高大的后卫兴奋的把周建拦腰抱起,周建振臂高呼!声浪里,黑色的发丝渐渐垂到眼睛上,遮住了它的光彩。天远转身走开了。
学生会的办公室里,龚学燕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门开了,天远走进来。
“天远啊,有事吗?”
半天也没听见动静,
龚学燕转过身子来。天远靠在桌子上,低着头。黑亮的发丝遮着眼睛。
“怎么啦?”龚学燕奇怪的问。
天远扶着桌子边的手抓紧再放开,半天,闷闷的说:“大姐,我,想退出了。”
龚学燕一楞,随即点点头:“是因为他们传的那些话吧?”
天远默默的点点头。
“我听说了,不新鲜。这话我都听了好几年了。每次学生会招新人的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怪话传出来。别在意。”
天远没抬头,闷闷的声音:“可是我很内疚,害你也跟着受连累。大姐,对不起。”
从认识她的时候起,天远就对这位整个医大都尊称大姐的龚学燕很是折服。
“干吗对不起啊?好不容易今年让我赶上一位帅哥,你就让我自豪一回!”龚学燕的玩笑让天远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稍纵即逝。
“天远,你是你们班的团支书,你的才华大家都看的见,如果只是为了这几句闲话就打退堂鼓,我为你不值。”龚学燕正色说。连续四年的学生会主席政治思想工作不是盖的。一句话就让天远抬起了头。
“但是你也有缺点。你太敏感,又骄傲。你的韧性还远远不够。天远,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我们得学着有一个大肚子。能吃的下苦,也得受的了委屈。”
一番话让天远触动心头。停了一会,低声说:“我压力很重。我跟周建……谁赢了都不好受。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可我又无从解释。”
龚学燕叹了口气:“天远,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屋檐底下的兄弟,感情好。但是这和展示个人能力,为我们的校园服务是两码事。这次办公室的一个空缺,报名竞争的不是只有你们一年级,也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自信满满的尖子们多的是,可你的眼睛只看见了周建。”
一句话让天远顿时红了脸,心慌意乱的随手整理桌上的表格。
龚学燕一点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继续说:“天远,不要为自己缺乏信心找理由。赢也好输也好,这是你锻炼自己得一个机会。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天远点点头。门开了,体育部的刘民浩走了进来,看见天远大声说:“哎?你怎么还在这?这场马上就要结束了,下场该你上了!”
天远猛醒过来,连忙答应着往外跑,跑到门口又红着脸回来,尴尬的把手中的一摞表格放回到桌上。
看着天远离开的身影,刘民浩往桌子上一坐:“哎,这家伙挺不错的。你没看见昨天他裁判的那场比赛,有板有眼的。”
“嗯,就是心理还嫩了点,有点压力就受不住了。”龚学燕继续盯着电脑。
刘民浩踢踢她的椅子:“周建周建周建!”
龚学燕苦着脸叫出来:“哎呦~你别催我了!为你这事我一个脑袋有三个大了!人周建报的是办公室的干事,你那体育部不缺人!”
“我不管,周建我是要定了。我跟你说,你要不把这事办成了,下次你组活动我们体育部不参加了!”
“你敢?”龚学燕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刘民浩。“我这不是在打报告呢吗!你以为增加名额是容易的?”
“自信满满的尖子们多的是,可你的眼睛只看见了周建。”天远细细的回味着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把小锤,在心上忽轻忽重的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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