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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姻 第六章 作者:金萱
    她说因为我爱你。她说因为我爱你。她说因为我爱你。

    即使已经过了几天,他也坐在有着一堆文件等着批阅的办公桌前很久了,冉卫的脑袋除了老婆跟他说的那句「因为我爱你」之外,还是什么也装不进去。

    他的心跳有点儿快,身体也热热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像是想冲出他体内,撞得他的身体愈来愈热。

    这种血脉沸腾的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了,久到他都已经快忘了单纯被愉悦与兴奋冲击是多么的愉快!自从大哥死了以后。

    大哥是被他害死的,虽然不像外界所传的是他飙车酿祸,但是那一天的确是他心血来潮找大哥跟他一起出门,车子也是他开的,结果大货车失速从后方追撞他们,当场死亡的人却是大哥。

    是他害的,如果他那天没找大哥陪他一起出门,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可是爸妈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责备他,只是伤心欲绝,一夕间老了十岁。

    没有人怪他,他却无法不怪自己。

    大哥从小到大都比他优秀,背负着许多人的期待,是父母骄傲的儿子,师长得意的学生,公司叔伯期待的人才,同侪的憧憬与目标,更是他这个弟弟的偶像。

    明明大哥那么优秀,为什么当初车祸死的人却是他,而不是他这个不知上进,成天只想玩乐的老二呢?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大哥的份也一起活下来,努力鞭策自己成为像大哥一样让父母骄傲的儿子、师长得意的学生、公司叔伯期待的人才,和同侪的憧憬与目标,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背负着原本属于大哥的期待。

    好累,但他没办法停下脚步,因为脑袋里始终有个声音不断对他说:如果大哥在世,他一定做得比你更好。想到这儿,冉卫深叹了一口气。

    「好无奈的叹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倏然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处。

    「你这家伙不要老是无声无息的冒出来吓人,可以吗?」轻蹙了下眉头,他没好气的说。这家伙只当侦探太可惜了,应该要去做杀手的,绝对能神不知鬼不觉,无声无息的干掉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人。

    「是你自己神游太虚,不要牵拖我。」一顿,秦慕天好奇的问:「你刚才在想什么?想你老婆?」

    「……你来找我有事?」

    秦慕天吊儿郎当的摇了摇手指,「你别老是只会问人问题,却不回答别人的问题。」

    「发一下呆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发呆又怎会发出那么无奈的一声长叹?」说完,秦慕天搔了搔头,也跟着叹气。「算了,不用说,一定和你那英年早逝的大哥脱不了关系对吧?」每次看见好友露出那种自责的神情,八九不离十就是在想那件事。冉卫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都已经过十年了,你到底要自责到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认为那是你的错或是你的责任。」

    他仅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谈。

    秦慕天看了他一会儿,没辙的放弃。

    「算了,」他说,「反正我也不是来跟你谈这件事的,只不过我以为现在你满脑子想的应该是你老婆和岳父的事才对。」

    「没什么好想的,她说她绝对不会背叛我。」

    「只凭这么一句话,你就相信她了?」

    「不只有一句话,还有她所受的伤。」想起老婆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瘀伤,冉卫就很心疼。

    「也许是那是苦肉计。」

    「如果那是苦肉计,精明如鬼的你早跟我说了。」

    「我现在正在跟你说。」

    「用等看好戏的模样?」白了他一眼,冉卫很不给面子的吐槽。

    「哈哈哈,有这么明显吗?」秦慕天也不以为件,摸了摸自己的脸便哈哈笑起来。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没事的话,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空陪你闲扯。」他没好气的翻开卷宗准备工作。「如果闲扯的主题是你老婆呢?」秦慕天突然说。

    倏地停下批阅文件的动作,冉卫再度抬起头来看向他,目光炯炯。

    秦慕天见状,没有半点椰褕,反倒带了一抹忧心的说:「看样子不是我的错,你好像挺在意这个老婆的,我还以为你说过随时都准备好要离婚……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怔怔的看着好友,冉卫没料到他会这样问。

    爱吗?他问自己。他不知道,但是喜欢是事实,而且很喜欢,非常喜欢,出乎意料之外的喜欢。「她和我想象中的富家千金不太一样。」沉吟了一会儿,他只能这么回答。

    「哪里不一样?」秦慕天很是好奇。

    「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脾气,做起家事手脚利落,个性既独立自主又温柔体贴,总之和我想象中的相差很多。」说着,冉卫不由自主的微扬嘴角?对自己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感到很满意。

    「和她结婚之前,难道你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吗?」秦慕天再问,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只吃过几次饭,听过一两场音乐会,能了解到哪里去?」他不在意的耸肩。

    只要现在了解就行了。

    「即使如此,」秦慕天正色道,「你多少应该也能感觉到她婚前和婚后有什么不一样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冉卫倏然蹙起眉头,总觉得他好像话中有话。

    可秦慕天并不急着揭开谜底,不疾不徐地说:「因为接受你的委托,我从你结婚之后就一直帮你监视着你的岳父和老婆,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

    「那如果我跟你说,其实我比你更了解你老婆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应该不会有异议?」

    冉卫眉头紧蹙,「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天,我不记得你是这么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实在搞不懂他在卖什么关子。

    「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佐证。」秦慕天静了一下,突然这么说。

    「证据?你到底想说什么?」冉卫疑惑的看着他。

    「你现在的老婆,似乎不是真正的颜心暖。」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冉卫的眉头皱得死紧。

    「你刚才说什么?」

    「你现在的老婆,似乎不是真正的颜心暖。」秦慕天一字不差的又说了一次。

    摇摇头,冉卫只觉可笑,打趣地道:「不是真正的颜心暖,那是谁?她的双胞胎姊姊,或是妹妹?」

    「我也曾经朝这条线查过,但最后确定她是颜家唯一的孩子。」秦慕天没有半点说笑的样子,认真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看见好友严肃的表情,冉卫不自觉的敛下笑容。

    「婚礼后,你立刻出差到国外那半个月里,我每天都派人跟踪妳老婆,有时候我无聊也会亲自上阵,在那半个月里,她就像是普通的富家千金一样,逛街、喝下午茶,从来没有踏进超级市场一次,更别提传统市场了。可是车祸过后就不一样了,她不再逛百货公司,只逛超级市场和传统市场!」

    「那是因为她要做便当给我吃,当然得去买菜。」冉卫忍不住插嘴。

    秦慕天点头,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问题是我调查过了,颜心暖根本不懂厨艺。」

    「……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除此之外,她对家事也是一窍不通,甚至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冉卫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他不会怀疑慕天的调查能力,可是不懂厨艺,对家事一窍不通?

    他说的真的是那个住在他家里,在过去的每一天都为他洗手做羹汤,还坚持将帮佣解雇,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做起家事一把罩的女人吗?这怎么可能?!

    「这、这也没什么,搞不好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他愈说心愈慌。

    「的确,人脑很复杂,搞不好车祸真的撞开了颜心暖的家事开关也不一定。」

    秦慕天又点点头,状似认同,「但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缓缓地说下去,「那场车祸的受害人除了颜心暖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连晨悠,很巧合的,我曾经因为另一个案子查过她的丈夫一阵子,自然也连她一并查了,数据上记载着她厨艺高超,个性独立自主,在非樊集团担任助理秘书。」

    「连晨悠……」冉卫愕然,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进纷乱的大脑中。

    我不是心暖,我叫连晨悠。在急诊室时,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澄清,可他当时只当她撞坏了脑袋。

    秦慕天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不甚肯定的提出自己一个很荒谬,但却诡异的贴合现实的假想。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颜心暖和连晨悠——」

    「灵魂交换……」冉卫吶吶的接话。这不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而是在急诊室时,心暖……不,该说是连晨悠曾问过他的。

    「还是不要我通知岳父岳母吗?」他问。

    「不要。」她急忙道,「我不想他们担心,而且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不是吗?」

    「好吧,那明天回到家之后,妳想和他们连络,再自己打电话给他们吧。」

    「好。」

    就在他要离开时,她又突然开口叫住他,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却只见她一脸挣扎,欲言又止,直到他受不了,想出声催促,她才下定决心似的问了句很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你……相信灵魂交换吗?」

    「嗄?」他一呆,又转回身,重新评估替她转院的必要性。

    「回答我。」

    她真的……不要紧吧?

    「不相信。」虽然愈来愈怀疑她的病情,但现在还是先顺着她比较保险,病人总是怕受刺激,他懂。

    好在,她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发狂,反而松了口气,点点头,笑得很轻松愉快,好似身上的伤都不痛了一样,娇美害羞的对他说再见。

    因为那个笑容太美丽,所以他想,或许他的老婆真的没事,只是被撞出了一点其它隐性性格而已,好比突然对灵学产生兴趣。

    「好吧,我知道这很蠢,就当我危言耸听,你笑过就算。」秦慕天搔搔头,觉得自己的推测真是瞎到可以,实在有愧他当征信人员那么久的资历。

    冉卫充耳未闻,脑子因为这个推测而自行浮现左证事迹。

    他喜欢的咖啡口味,和她泡出来的一模一样,过去两年来,每天负责泡咖啡给他喝的人,似乎是个助理秘书。微颤的按下内线,他的声音再也不能平静。「杨秘书,以前帮我泡咖啡的那个助理秘书……叫什么名字?」

    清楚分明的女音平板的说:「总经理是指秘书处因车祸而离职的那位同事吧?她叫做连晨悠。」

    闭了闭眼,冉卫没有道谢就切断通话。

    然后,脑子里无端出现那个白胡子老头,以及他那句惹恼他的话——

    别人家的老婆……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冉卫无法不这样想,也很惊讶理性的现代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慕天的观察报告、妻子的奇异改变、那杯咖啡、那个怪老头,全都巧合得让他不得不相信。

    秦慕天看好友一脸震惊不信,只当他还没从自己可笑的推测中恢复,为了避免被嘲笑,他决定走先。

    「回神啦,记得忘掉这个荒谬的推理,万一以后你老婆再性情大变,我绝对不会再做这个愚蠢结论的。不过你还是带她去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吧。」

    闻言,冉卫突然面无血色。

    「你的意思是……它还会再发生?」他会失去他现在的老婆?

    「我哪知啊,老子开的是征信社,不是精神科。」挥了挥手,秦慕天潇洒离去。

    冉卫不由自主的摇头,双手握得死紧。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一想到会失去现在的老婆,他就心慌意乱得不知所措。

    从第一次见到颜心暖,到与她步入礼堂那段期间,他根本是心如止水,连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感受不到,可是车祸过后的颜心暖,却总是让他觉得惊喜、心疼与担心,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他身边了……

    光想,他就心痛得快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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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卫几乎是一路狂飙回家的。一推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洁净清新的味道,就像有人刚刚大扫除,把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彻底的刷洗过一遍一样。

    他还没有打电话给帮佣,所以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会打扫家里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他老婆。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却没看见她的人影。

    他在玄关处踢掉鞋子,匆匆走进一尘不染的屋里,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后,便开始四处找人。

    「老婆?」

    房间里没人,浴室里也没有,书房、客房的灯都是暗的,那么就剩下后方洗衣服的那个后阳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房子最里端的后阳台走去,那里的灯是亮的,她果然在那里。

    「老婆?」打开通往后阳台的门,冉卫原本着急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了。只见他的老婆将长松发用个大夹子夹在脑后,穿着他的运动裤和旧T恤,整个人坐在窗抬上,用力的刷洗着窗户。

    听见他开门和叫唤的声音,连晨悠转头看向门口,然后呆若木鸡。

    「你……」她张口结舌的只说了个字,便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不合宜,手忙脚乱的赶紧从窗台上爬下来。

    「你……呃,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双脚落地后,她有些尴尬的重新开口。

    「妳在干什么?」冉卫故意板起脸问,心情却很好。

    她没有不见,她还在他的屋子里,做同样的事情。

    她还是她,没有变,还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我……呃,就是……洗窗户。」连晨悠有些手足无措。

    惨了,冉卫才说过不准她做家事的,现在被抓包,他一定很生气吧……

    「为什么要洗窗户?」

    「就是……呃,没什么事做,所以……」

    本来冉卫还沉浸在老婆没换人当的喜悦里,可一看见妻子脸颊上尚未痊愈的伤,假装不开心的脸就变成真不满了。

    「妳的伤还没全好,没事做不会休息、不会睡觉吗?还洗什么窗户?」他质问,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再一次证实好友之前在办公室里跟他说的话,这个颜心暖并不是真正的颜心暖,而是有着连晨悠灵魂的颜心暖。

    回家前,他已向岳母再套过一次口风,得知颜心暖真的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除了逛街之外,什么也不会。

    「可是……这个时间睡觉,我怕晚上会睡不着。」连晨悠小声的辩驳。

    「那妳可以看电视、听音乐、看书或者上网,可以做很多事,为什么要洗窗户?而且除了洗窗户之外,妳是不是也把家里从头到尾打扫过一遍了?」

    连晨悠偷瞄他一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生气,是不是觉得她这样有违身份,一点都不像个有教养、有气质的名媛淑女?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模样可怜兮兮。

    「妳是该跟我道歉,以后这些粗重的事,不许妳再做了。」他牵起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洗净,将她带进屋。

    「等一下,窗户……」

    「明天再叫帮佣做。」

    「帮佣?」连晨悠怔了一下,蓦然想起自己正想找个时间和他讨论这件事。

    「冉卫,关于帮佣的事,我想——」

    「妳什么都别想,家里的事还是请个帮佣来做,我的老婆不需要做这些事。」

    他打断她。

    「可是不做家事我就没事可以做了。」

    「妳可以看电视、听音乐、上网或去逛街买东西。」

    「我对逛街没兴趣。」

    果然。「那看电视、听音乐或上网呢?」

    「我没有那种习惯。」

    「那妳有什么兴趣和习惯?」被他这么一问,连晨悠竟回答不出一个答案。过去的她为了爸爸的病和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后来易朗的出现更是将她的人生逼入绝境,让她连停下来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花在看电视或听音乐这类的事情上?

    如果硬要说的话,妈妈仍在世时,她喜欢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做吃的,也喜欢帮妈妈做事,所以……

    「做家事。」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冉卫简直无言以对。

    「那么上班呢?要不要到公司上班,当我的贴身助理?」他想了一下,蓦地一击掌。

    这么一来,他就不必在上班时提心吊胆,可以一天到晚守着她,不让她离开。

    「什么?」连晨悠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要当我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啊?」

    「就是我到哪里,妳也必须跟到哪里的那种贴身助理。我加班,妳也要加班;我出差,妳也要跟着出差。」

    「我可以吗?」连晨悠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期待感。

    她在秘书处做了三年的助理秘书,该学的全都学会了,之所以一直是助理秘书,而没有升级,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不足,而是秘书处的每一个秘书资历都比她高的原因。

    可是现在因为冉卫的关系,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发挥所学,试试看自己的能力,太好了!

    最棒的是,她可以帮他的忙,虽然不知道能帮多少,但是只要能帮他分担一些工作,她便心满意足了。

    「只要妳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这样不会坏了公司的制度吗?」喜悦过后,现实层面浮现,她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冉卫毫不迟疑的说。「公司本来就有意替我找个助理,也早将助理的薪资放进预算里了。」

    「即使如此,由人事部应征的专业人才,应该比我这个拿不出文凭证明的人——」

    「我的助理,只要我点头认可就行,妳用不着担心这些。」他安抚的打断她。

    「所以,你真的觉得我可以?」

    冉卫不答,只是故作失望的垮下脸,「还是妳不愿意?」

    「我愿意。」她忙不迭的立刻点头。

    「好,这样就解决了妳的没事找事做。」他满意的点头。「我不希望妳细嫩的双手因做家事而变粗,我会心疼。」说完捧起她的双手,珍惜的亲吻了一下,让连晨悠顿时赧红了脸。

    「你……嗯,吃晚餐没?」她害羞的找话说。「你想吃什么,吃饭或吃面,还是想吃别的?我煮给你吃。」

    「妳想吃什么?我去外头买好了。」他反过来问她。真相大白后,他更加明白她的重要性,也愈来愈想宠她,最好宠到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做了这么多家事,妳应该很累了才对,趁我去买晚餐的时候先去洗个澡吧。」

    「我没关系!」

    「我有关系。」他坚定的说,让连晨悠不得不闭上嘴。「想吃什么?」他问。

    「都可以。」

    「那就由我决定了,妳先去洗澡,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冉卫倾身亲吻了她一下,才转身出门。

    连晨悠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伸手轻触被他吻过的唇瓣,觉得好像身处梦境中。连同那日她躺在床上遮掩脸伤,以及刚刚,他已经吻了她至少三次,如果连刚才亲吻她的双手那次也算进去的话,就有四次了。

    虽然做了将近半年的夫妻,每天同床共枕,但除了那次在床上失控的一吻后,他们就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了,可是最近,冉卫却有些异常。

    尽管这几次都只是轻轻一吻,有如蜻蜓点水般,但是却同样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爱怜与疼惜。

    他对她……是不是有一点点爱了呢?那天她都跟他告白了,结果他却毫无反应,让她很难过,即使不断替自己洗脑说要知足,要感恩,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在每次回想起他的反应时,从眼眶里掉下来。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再有力气胡思乱想,这几天她才会拚命大扫除,想把自己累昏,这么一来,就没力气再胡思乱想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让冉卫看见她如此不端庄的一面。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难看吧?

    除了左脸紫黑肿胀的痕迹未褪,头发还像个黄脸婆一样,用个大鲨鱼夹整个盘在脑后,身上穿的,是他的旧T恤及运动长裤。

    没办法,因为颜心暖的衣橱里找不到任何一件适合工作的长裤,她只好借他的来穿,再把过长的裤脚一只卷到脚踝上,另一只则卷到膝盖上,整个人看起来除了邋遢、丑陋,应该再也找不到第三个形容词吧?

    可是可是可是,他却毫不在意的吻了这样的她,还对她说不希望她细嫩的双手因做家事而变粗,他会心疼。这一切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呢?真的只有一点点爱而已吗?连晨悠摸着自己的唇,傻傻的笑咧了嘴。

    应该……不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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