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奴婢所求!”
“哦?它日朕走了,也带你陪葬?”
喜子脸一亮。“陛下百年后,务必让喜子在殉葬名单上。”
燕奔瞟着他。
男人一时无语。半天,才骂道:“滚。先去把你的眼力练好,连个人都不会认么?”
喜子一听男人语气,就知道这事已过去了。他正一头雾水陛下言下之意,忽瞥见陛下袖摆里的臂上有着干涸的血迹。
“……陛下受伤了?”
男人往胳臂上看去,果然有块血迹。他回忆昨晚……女人好像是受伤的,不过由于当下感觉太好,并没有去多想什么。那样的伤落在他身上是芝麻绿豆小事,但,在女人身上?
她体力不差又主动,似是没有受到伤势影响……他说道:“去找件干净的姑娘衣服,雇个丫头上船帮她上药换衣,给她……”顿了一下,再道:“问她想要什么,能给就给,给不了的,一笔银子送她下船吧。”
喜子正要领命,突然间男人又补上一句:“在那之前,先问她想不想留下。若留下,等将来下了船,可以给她一处大宅。”
喜子这下明白了。看来陛下昨晚甚是满意,才会开这个口,只是“陛下,她本是青楼妓子,侍候好人原就是她该做的,陛下不必如此顾及她的想法。”
男人闻言,盯着喜子看。
“……陛下?”
“她是妓子?”
“是啊。”
男人转向燕奔。“让个人守在门前,别惊到里头人。”语毕,低目盯着喜子,“人在哪?”
喜子一脸茫然。
“朕本以为你眼力差找错人,显然不是。昨晚朕要你带上船的人,在哪?”
喜子心一跳,知道出问题了,但哪里有问题他却是真不知情。他低着头起身,领着男人转进另一间船房。
燕奔没有跟上,他先叫人下来守住原先的房门口,吩咐道:“里头的人要醒了想出来,再打晕她。”说完才跟着过去。
一到门口,燕奔就停下:因为他闻到了非常淡的催情香味房间不大,以床为主,墙上有着妖艳的春宫图,躺在床上的是一名极为美丽的少女。昨天尚可说是朦胧中看人不够精确,此时却是近距离目系了睡美人。没有张开眼眸,少了几分灵动,但就算如此,也能看出此女明媚可人,让人不由自主生起怜惜的心情……男人看过这样的女子,通常这等姿色,得到手后,没有足够的权势是保不住的。
喜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她衣上有催情香味……”
男人看向她身上的衣裙。差不多的衣裳,昨晚他才从另一个女人身上撕开:当然,他的衣物尚保全着,不是她没撕,而是她撕不开。
男人摸了摸指上的玉扳指,看着少女艳绝的容色,头也不回问道:“所以,你只会来这招?在她们身上放催情的玩意?朕需要至此?”
喜子屈着身连连退后好几步。那样的香味……他没胆闻太多。他解释道:“陛下,这不干奴婢的事。是那些花舫女人平常衣上都会薰上这种香气助兴……”
“只是助兴?”他想着昨夜她火热的反应,这里头有多少出自她的意愿?这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非常满意。
“真是只有助兴,京师都是如此。奴婢也不会让奇怪的东西近陛下的身。先前为了让陛下相信这姑娘是花舫的人,奴婢把花舫的姑娘都叫上来,她身上的衣服就是她们帮换上的。可人还没送进陛下房里,就听见房里已经……想是有妓子见了陛下,生起主意,悄悄进去……”给陛下看上了。
男人终于从少女的面上抽离视线,落在喜子眉目如画的脸蛋上。“朕的船里,竟然多了一个人。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
喜子瞠目结舌,不知所以。他一向机灵,但陛下这话太高深,他一时转不过念来。
男人忽然看见守在门口的燕奔,眼底落了一瞬间的恍悟。“那姑娘,是昨晚朕要你去救的。”
燕奔一震,有点傻眼,同时脸上浮现了尴尬。
“你把她救上船,送进朕房里?”男人的嘴角浮起笑,“朕的身边,居然多了这么多自作主张的人,倒显得朕无能了。”
喜子与燕奔立即跪下。“臣(奴婢)不敢!”
燕奔再道:“臣昨夜救……”说到救这个字,黑炭般的脸有了红晕,“臣昨夜救的那位姑娘,其实她不需要臣救。她不慎被臣撞上,摔了一跤受了伤,裙子也被臣的刀给划破,难以行走,因此臣擅自作主带她上船,托船上姑娘替她上药换衣。臣以为她自己下船走了,臣不知她竟擅自进入陛下的房间,请陛下赐罪。”
男人看着他,一时表情复杂。
喜子低声道:“燕奔,你跟她有仇?”
燕奔老实答道:“以往我出手相救,都是一人单打独斗,事主躲在一旁就够了。这位姑娘并没有躲在一旁……不需要我出手也行。”
喜子有点傻眼,回过神又道:“陛下,看来这怨不得我们了。肯定是花舫的女人误以为那位姑娘是同行,才会拿花舫的衣裳给她换去,也就难怪陛下身上会有催情香味了。这圈子绕得这么大,还能让她绕到陛下床上,这就是她三生修来的福,谁都拦不住的。再说,陛下,这种催情香味只是助兴,还不至于烧得理智全无,她若要拒绝,早就……”
“闭上你的嘴。”
喜子立即噤言。他见陛下要离开,拼命向燕奔使眼色,要他去问现在这场错置要怎样结局。换回来?灭口?
灭谁的?还是左拥右抱?他虽是个太监,却多少知道男人的心理。陛下是看过那美貌少女才指要人的,换句话说昨晚进入陛下房里的姑娘应也是拥有差不多的美貌,要一块留下是有可能的……可恨燕奔目不转睛,一点眼神也没给他。
男人走到门口,忽地又道:“去把钟怜带上船。”
燕奔正要无异议去执行,回一声“是”时,喜子的脑袋已经转了几回,忍不住问道:“陛下,照旧吗?”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应着。
陛下的话能不能再多点啊?喜子脸色有点发苦。钟怜是宫里的女官,本来是没有要一块出去的,现在找她上船不就表示接下来船上会有女人在?哪个?要是陛下房里那个选择不留下,钟怜留在船上的意义在哪?是因为要这美貌少女留下?
“那,陛下,这少女呢?也……留在船上?”他非常谨慎地询问着。他是倾向留下。
男人闻言,转过头,目光播播扫过沉睡中少女如牛奶色的诱人肌肤,再看向喜子,似笑非笑道:“你到底跟朕结了多大的仇,非得要让朕成为强抢民女的惯犯么?”
喜子脸色一变。“奴婢不敢……”
“送她下船。”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第2章(2)
冯无盐睡了一场好觉。当她转醒时,感到精神十分好,身体却是前所未有的酸痛,甚至略带陌生的不适。
紧跟着,完全没见过的房间让她吃了一惊,脑中片段回忆瞬间涌出,令她面色大变,猛地坐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底衣,臂上被人重新包扎过,床与薄被一看就感觉出是全新,只有她睡过的,而非昨晚……
她身上干爽舒适到……有人替她擦拭过?冯无盐极力保持镇定,苍白的脸色还是泄露出她此时起伏不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