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要拿下巴比伦城,而且非拿不可!
“我意欲夺城,你们可有意见?”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所有将领在惊诧过后皆低垂下头。
“有话但说无妨。”
有人抬头悄悄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肯应声。
看着一脸为难的众人,塞米拉斯笑了笑。
“不知我在各位心中究竟如何,自私自利?不近人情?冷血残酷?阴狠暴戾?还是——”
“属下不敢!”所有人惊恐地单膝跪地。
“王妃英明睿智,聪慧贤德,着实令我等从心底里钦佩!”
“那你们为何将我想成那种为达个人目的,不惜对自己国人兵戎相向的人呢?”
“这……”众人低垂下头,“我等惭愧!”
“都起来吧。”
“谢王妃!”
“诸位不计生死奋力杀敌,历经千辛万苦才击溃敌军,其功勋天地可表,有人却假传圣意将我们拒之门外,该得的荣耀我们可以放弃,可这显而易见的狼子野心我们岂能坐视不管!这个国家是诸位将士、万千国人用自己的汗水和心血建成的,相信各位绝不希望它落入贼人之手!你们的顾虑我岂会不懂,不到逼不得已谁愿意向自己亲如兄弟的士兵动手,可为了众人的利益少许的牺牲也是必要的,而且我说的夺城是智取,将各位叫来也就是想商讨出最佳的计策,尽全力将伤害降至最低,如果有人实在不愿插手此事尽可离去,我绝不强留!”
“我等誓死追随王妃!”所有人心悦诚服,真挚跪地。
“各位快请起!”她将将士一一扶起。
“谢王妃!”
“巴比伦有你们,日后必能威慑四方,雄霸天下!”
“王妃过奖!巴比伦有甲尼撒王子和您才拥有未来的希望!”
“谢谢各位,可我受之有愧。好了不说这些,各位可有何妙计?”
“巴比伦城固若金汤,强攻损兵折将而且功效不大。”众将领中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率先开口。
“您是……”
“末将利布。”
“不知您有何高见?”
“我守卫巴比伦城多年,如果说这座城池在防守上有何薄弱之处那就是地下水道了,幼发拉底河穿越整个城区直通王宫,王妃可派人潜水进城联络吉尔迦瑟将军,请他趁夜打开城门,到时我城外大军一拥而入与其双面夹击反抗的军队,攻其不备,相信损伤不会太大。”
“计策可谓绝佳,可如何确定吉尔迦瑟会帮这个忙呢?”
“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将军不会袖手旁观!”他自幼跟随吉尔迦瑟深知将军的为人。
“那你认为派何人进城较为稳妥?”
“如果王妃信得过在下,我愿亲自带人前往。”
塞米拉斯笑着点点头。
“各位意向如何?”她询问在场的其他将领。
“任凭王妃安排,我等毫无异议。”
“好,此事就交由利布去办。”
“今夜打开城门前我会向空中连射三支火箭为信号,请王妃留意观察及时率军进城。”
“有劳了!各位都去准备一下吧。”
“属下告退。”诸位将领陆续退出营帐,只剩下塞米拉斯独坐在椅子上。
仰望着帐外的天空,她忧心忡忡。
希望一切顺利!
夜晚,云淡风轻,清冷的月光静静披洒在寂寥的大地。
率军悄悄潜伏在城边的塞米拉斯不时仰望繁星闪烁的天空,心中愈加焦急。眼看夜已过大半,城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是利布出问题了吗?
就在此时城中突然射出三支火箭,紧接着城门便大敞而开。塞米拉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冲啊!”高举着手中的长剑,她率先向前奔去。
身后旌旗猎猎,万马奔腾,数以万计手持利器的将士紧紧相随,齐涌进巴比伦城。由于进攻出其不意,加上巴比伦城军队外调防守能力薄弱和守卫军人根本无意抵抗,平日固若金汤的城池轻易便被塞米拉斯拿下。
没有停歇直接率军奔向王宫的她在宫殿的入口见到了吉尔迦瑟。而平日紧闭的宫门已被敞开,所有士兵分列两旁根本无抵抗之意。
“请。”吉尔迦瑟侧身让出主路。
“谢谢。”塞米拉斯颔首致敬。
“不必,我帮的不是您。”直视她的眼中有敌视,有恨意,又好似带着一丝钦佩,复杂得让人难以理解。
“有件事想再劳烦将军处理。”
“何事?”
“搜查加尔德贡的府邸。”
吉尔迦瑟没有应声,眉紧蹙而起。
“我知道您的顾虑,加尔德贡贵为巴比伦大王子,没有国王旨意任何人都难办此事,可正因为如此才要劳烦您,给您看样东西。”她将恩加勒通敌叛国的证据交到他手中。
“由于先前种种原因,我认为此事和大王子难脱干系,当然,如果我估计错误的话,那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决不会连累将军您。”
吉尔迦瑟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还回泥板转身而去。
看着他傲然卓立的背影,塞米拉斯笑了,心里知道他已应允。安下心,她率军进入宫中。
根本不知外部状况齐聚于国王寝宫的王子大臣和祭司们见到突然之间涌进的大量士兵一片愕然,当然,除了依旧专注祈祷的阿纳德。
每日观测天象预告人间祸福的他早已心知一切。地上是人的世界,天上是神的世界,天上的星就是神。星的运动就是神的旨意,它预示着人的生死祸福和国家的前途命运。近日来浩瀚天宇中唯有伊什塔尔(金星)归依本位光芒闪耀,如此可见巴比伦必出明主,而巴比伦国势也将强至无国能及!而他深信能做到如此的仅有一人!
就在众人发愣的同时,本排列整齐的军队从中间分开,两旁的士兵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各位都在啊。”塞米拉斯笑着走了进来。
一见她,支持甲尼撒的大臣终于松了口气,但另有图谋的人却瞬间变了脸色,就像坐在最前方的加尔德贡。
她怎么进城的?!他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看着眼前好似无害实则计谋多端不择手段的女人,他对自己的未来开始有些担忧。不过这也仅是一瞬,下一刻他急切地推轮椅迎了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父王突然病重,一直想要见你呢!”
“原来王兄不知道我归来啊,我说您的手下怎么会将我拦在门外呢!”塞米拉斯低敛的眼睑缓缓扬起,直视他的双眼。
“哦?竟有此事!”加尔德贡的眼神闪了下,“因为父王病危,城内局势有些动荡,加上守城军队短缺,我是命人严加看守,可没想到这些蠢才竟会将你拦在门外,回头我一定严惩他们!”
“是吗?”这个狡猾的狐狸竟将一切说得如此合情合理!
加尔德贡笑了笑,眼神移向一旁。
“王妹怎会带士兵来此,如此做未免太打扰父王休息了吧?”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有人要谋权篡位就带些人来保护大家。”
加尔德贡猛地咳嗽数声。
“王兄这是怎么了?”她担忧地问,眼中却带着鄙视与不屑。
“不碍事!”他连忙摇手。
扯了下唇角,她走进纱帐。
第10章(2)
“父王如何?”
阿纳德凝重地缓缓摇头,“一直难以查出病因。”
扭头看向金制大床上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人,塞米拉斯的心剧烈地扯痛了下。才短短数月不见,一向精神矍铄的父王怎会消瘦至此!
心痛地看着紧闭双眼的他,她走到床前轻轻执起他干枯的手。您是众神庇佑的伟大国王,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额头抵着他的手背,她闭上眼诚心祈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