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清早,两人就偷偷摸摸的去找老鸨艳娘,说了朱崇仪告诉她们的话,风韵犹存的艳娘又问了一些事,就给了她们一本书,再面授机宜一番后便让她们回去。
庆幸的是,阎羿在皇宴结束后的这几天终于不再窝在凌松阁,反而天天往云缎坊跑,而且早出晚归的,让她们有时间可以将艳娘给的东西交给秦依依,替她上一课。
“艳娘说这本欢爱图册二夫人可以好好研究,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两个丫头脸红心跳的边翻边说,秦依依却看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老天,那里头竟是赤裸裸的男女在行周公之礼,还有不可思议的姿势,她不敢再看下去了,连忙将书合上,丢到一旁。
“这我有空再慢慢研究,还有呢?她还说了什么?”她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
两名丫头也暗暗吐了口气,拭拭额上的汗,继续说着艳娘教的事。像是男人都怕女人的眼泪,还有最好学会喝酒,小酌不但可怡情助兴,还能激起男人的热情和女人的媚态。
于是隔天,便出现大大小小的酒瓶放在秦依依面前。
她咬着下唇,有些为难。她不会喝酒啊!但看着两个丫头期盼的目光,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端起杯子浅尝一口,热辣的酒液顿时滑入喉中,她马上就呛到了。
“咳咳……”
丹红连忙倒了杯水给她。
“二夫人,这些可都是好酒,艳娘说了,所谓酒色财气,要勾引男人,一定要学会喝酒,你就勉强喝点嘛……”丹紫把握时间,向她介绍在桌上排排站的各式美酒。
绵竹剑南春、杭州梨花春、山西汾酒、黄桂稠酒、龙膏酒……
两个丫鬟每种都各倒了一小杯让她品尝,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秦依依愈喝心跳愈急,不得不暂停下来,但却开始觉得飘飘欲仙,而且全身热烘烘的,两个丫头不得不拿来扇子为她搧风,可她还是直嚷着,“热、好热……”
到最后她甚至扯掉衣服,仅着一件肚兜趴卧在床上。
“怎么办?二夫人醉了!”丹红慌了,急着踱步。“啊!对了,你快去找大夫,看有没有什么解救的汤药。”
“好。”丹紫连忙转身开门,但人还没走出去,就又吓得回身将门用力关上,身子紧贴着门板。“惨了,将军往这里走来了!”
两人吓得不知所措,桌上一壶壶的酒也来不及藏,房门就已经没阎羿推开了,丹紫只能迅速冲到床边,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主子。
“这是在干什么?”看着僵硬的站在床前的两个丫头,阎羿沉声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敢走开,因为她们得挡住满脸通红、衣衫不整的秦依依。
“走开!”他看出有鬼,冷声道。
两人迟疑好一会,又见他沉下来的脸,才像螃蟹走路似的往旁边移开。
同一时间,秦依依却将被子给踢开来嚷着,“好热、好热……”
两人绞着十指,全身发抖,完蛋了,将军一定会生气的。
他蹙眉走进床铺,就见秦依依竟然只着一件肚兜躺在床上还满头大汗,一身酒气。
“为了当个适任的小妾,二夫人很努力的在学习所有可以讨好将军的事……”
丹红看着脸色铁青的阎羿,小小声的解释。
丹紫也点头附和,“嗯,可是因为二夫人是新手,什么也不会,所以……”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看到将军拿起放在枕头旁的那本欢爱图册。
两人小脸一白,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竟然敢看这种书?他绷起俊颜怒道:“出去!把书、还有那些酒全拿出去。”
“是!”两人抓起书,慌乱的捧起酒逃出去。
这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阎羿憋着一肚子火,俯身凝睇着秦依依。
她躺在床上,双颊红通通的,连脖颈、香肩,甚至肚兜上方露出半片凝脂的胸口都泛着诱人的酡红,发丝染上汗珠,黏在脸颊上,他直觉的伸手将发撩至她发后,然后手像被烫着似的急切收回。
他这几天都留在云缎坊,全是因为她!朱崇仪的话令他心中莫名涌生焦躁,所以远离她,想找回过去的平静。
他的妾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他大可以要了她,但他迟迟没有碰她,就是因为有太多他不想面对的后果。
可这些天来,没有她在他面前进进出出,他竟然不习惯了?
这让他再也无法否认,他在乎她!
所以他才会没见到她便感到怅然若失,见到面心跳就变乱加速。
于是他对自己生闷气,而这个闷气竟会在心中蔓延滋长,慢慢累积成一股困塞在胸口的烦躁,再也化不开来。
此时,风从窗户吹拂而入,浑身汗水的秦依依打了个喷嚏。
见状,他起身走到镜旁的水盆架,拿了挂在上方的布巾走回床边,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力道为她擦拭脸上及身上的汗珠。
但两人靠得太近,她的美丽诱惑着他,迅速的挑起他的欲火。
当手上的布巾来到她微露的胸口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是自找苦吃,她的气息轻拂过他的手臂,她随着呼吸起伏的浑圆离他的手只有咫尺之距。
天啊!他欲火高涨,血脉喷张!
强忍着翻身叠上她的冲动,他飞快的离开她身边,大步走到桌边,仰头灌着一杯又一杯的水,好浇熄那熊熊燃烧的欲火。
“渴、好渴……”
此时仍在睡梦中的秦依依因喝了太多酒又流太多汗,口干舌燥的喃喃呓语。
他无奈的倒了杯茶回到床边,俯身轻轻地扶起她的头,让她一口一口的将水喝下,接着才温柔的放下她,看着她再次进入梦乡。
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认定的良人,可之于她,他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需要她这么拼命的讨他欢心?
第二天,秦依依头昏脑胀的醒过来,却惊愕的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惨了,将军睡哪里?他看到她的醉态了吗?她有没有说了或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
急急的推开被子跳下床,她匆匆套上衣服就冲出房门,将丹红跟丹紫唤来询问。
“昨晚我喝醉后到底发生什么事?将军人呢?看到我喝醉了吗?我有没有酒后失态?”
“酒后失态是没有,可是……”两人顿时迟疑起来,眼睛飘移不定,然后开始推来推去的直嚷着,“你来说。”
“快说啊!”秦依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可不希望让他认为她是个女酒鬼,还有——“对了,那本春宫图册呢?怎么也不见了?”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丹红选择说谎。“书不小心被我们扔了……呃,将军昨晚并没有回来,所以你睡在床上刚好。”
“这么巧?”她疑惑。
“对啊,真是太幸运了。”
丹紫也连忙接腔。这事实在太糗了,万一主子知道昨晚的事将军全知情了,她一定会很羞愧,说不定会因此退缩,所以还是先瞒着她的好。
那是老天爷帮她喽!秦依依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秦依依继续努力学习课程,她开始学着把自己打扮得美丽妖娆,想让阎羿一看便失了魂,最好是皮肤粉嫩到让他想咬上一口,当然生硬茧的双手也得好好保养。
但这些仍不够,所以即使两名丫鬟强烈反对,她还是硬要两人将艳娘偷渡进凌松阁,亲自教她怎么向男人抛媚眼。
只是那种勾人的迷蒙眼神她怎么也学不来,每回看着镜子练习就猛笑,两个丫头更是笑到肚子疼,觉得她眼睛抽搐,一点都不迷人。
见到她眼神学不好又不会喝酒,因此艳娘又再一次偷入府,决定教她最后的绝活了。
“喔,你好强,天啊!你好棒!不要碰那里,救命……太刺激了,我要死了,你这要命的死鬼……”
艳娘忘情的上演无人春宫秀,一下娇嗔,一下呻吟,一下又哀哀求饶,声音抑扬顿挫、高潮迭起,秦依依跟两个丫头看得目瞪口呆,个个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也因为三人都太专注,压根没注意到她愈叫愈激动,已把某个人给引了过来。
“救命啊!”老鸨的声音演出已来到最高潮,她亢奋的声嘶力竭的呼喊,三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扑通狂跳,直到——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这在干什么?”阎羿冷着一张脸瞪着室内衣着整齐的四个人。
秦依依脸色发白,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她吓得差点没软脚,两个丫鬟急着想起身行礼,惊吓得浑身发抖,唯独见过大小场面的艳娘眼睛闪闪发亮。
“你是谁?”他脸色难看的看向这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她她她……”秦依依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艳娘竟然风情万种的扭腰摆臀靠过去。
“我居然可以这么近的看阎将军,天啊,这么帅,这么有男人味……”
秦依依瞧她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吓得连忙冲上前将她拉开,一把推向两个丫头,以眼神示意要她们快将她带出去。
他还想把人抓回来审问,她连忙上前阻挡,喊着,“快走啊。”
两个丫头连忙拉着显然还依依不舍的艳娘走人,但她竟然嗲声嗲气的丢下一句,“将军大人,下回上桃花院来看看奴家嘛,别只往杨燕那儿去,奴家也会好好款待您的啊!”
杨燕……这个名字秦依依是如雷贯耳,知道她是阎羿唯一的红颜知已。
但此刻哪是她吃味在意的时候,如何安抚眼前这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吞了口口水、吓得连退两步,“那个我、我可以解释……”
他咬牙瞪她,额上青筋更是暴突。“你到底在搞什么?上回是春宫图册和各式各样的酒,现在又找个花娘来发出那样淫荡声……”
她蓦地瞪大眼,身子一软的跌坐地上,脸上羞红到发烫。“什、什么?你、你看到春宫图了?天啊,什么时候?”老天爷,让她找个地洞钻下去吧,羞死人了。
他突然明白她在搞什么了。“你在学习当花娘?”
“才不是!我是在学习怎么勾引男人,因为我的男人不要我,你懂不懂!”她想也没想的就出言反驳,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她窘的粉脸羞红,却又逼自己要勇敢地看着他,殊不知此刻的自己看来有多美多动人。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他的视线变得灼烈,在这种眼神下,她全身莫名的发软热烫起来。
突然,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的暧昧氛围。
阎羿转回头,就看见老管家站在门口。
“什么事?”
田管事必恭必敬的弯身道:“老爷吩咐将前阵子各地送来的贺礼集中在厅堂,请将军看看如何处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阎羿见他离开后,视线再度回到秦依依身上,语气严峻的道:“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学那些不正经的言行举止,我会马上给你休书!”
“休、休书?”她大吃一惊,从没想过努力的下场可能得到的是这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