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大家遇上状况时,总爱找她帮忙,所以她常常会接触到一些跟她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事,当然,麻烦也很容易随之上门。
难道她的脸上写着「我热爱帮助他人,有事一定要找我」吗?很多时候,张月韵不免这样怀疑着。
那天会去急诊室代班也是如此。
要不是有个护士临时出了点状况,死命拜托她去代班,张月韵那天才不会出现在急诊室,也不会因此遇见在疯狂扫射案中立了大功的翁梓杰,更不会注意到他小指上隐隐显现的红线。
结果那天代完班之后,她就被一堆同事缠住,大家都很想知道那天急诊室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小道消息,就连请她代班的那名同事都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没有请假。
虽然张月韵本身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大家这么狂热啦,但既然有人问了,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满足大家的疑问,但当同一件事被问上十数次,甚至数十次时……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之后她干脆借故请假,想说等大家的狂热退烧后再上班吧!
没想到等到她开开心心的销假上班时,医院里是有了新的八卦流言,但却还是跟疯狂扫射案扯上关系──
「月韵,妳还记得『疯狂扫射手』那个案子吧?」同事小美突然凑过头来问。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她不甚专心的应道,埋头看着资料。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就是被大家的提问烦到干脆躲回家休息的。
难道现在还有人对那天的事感兴趣吗?新闻都退烧很久了……
「个人病房那层楼的护士都在传,姓过的那家人搞不好疯了。」小美神秘兮兮地又凑过来说道。
「疯了?怎么说?」还是不甚专心的敷衍应话。姓过的?啊,就是那个右胸中枪,严重到差点死掉的女生的姓嘛!
可是她叫什么名字呢?嗯……不大记得了,反正也不重要。
「他们家的人每天都请一大批道士跟灵媒过来喔!一大票人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而且每次请来的人还都不一样。
后来就有人好奇的去问那些道士灵媒到底是来干嘛的,他们都闪烁其词的不回答,后来有人被问烦了,才脱口说出他们是被请来招魂的。」
其实这类事情在医院里发生得多了,所以多半的医护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但能搞到像过家这么夸张,却是罕见得很。
「招魂?」张月韵挑眉,终于有点感兴趣了。「不对啊,我记得那个姓过的女孩确实被救回来了不是吗?」
「救是救回来了,但她到现在还没清醒呢!」小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没醒?」张月韵终于转头看向小美。「我记得她的手术很成功,也看不出有任何伤到脑子的情况,怎么还没醒?」
她只受到枪伤不是吗?子弹从她的右胸射入,甚至险些伤及心脏……了不起再加上一些玻璃碎片造成的小小外伤,怎么看都没有任何头部的伤害啊。
小美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径自继续说道:
「然后啊,有护士去巡房的时候,看到过家人围着一张单人沙发说话,奇怪的是,那张单人沙发都没有人坐,所有人要嘛站着、要嘛另外找地方坐,独独那张沙发永远没有人坐,但过家人却老对着那张沙发说话,彷佛有人坐在上头似的。
每回护士去巡房时,他们就会立刻中断话题,神秘兮兮的,所以就有传言说因为小女儿昏迷不醒的缘故,所以他们就以为小女儿灵魂出窍,搞不好就是坐在那张沙发上,所以他们才会四处找道士想把小女儿的灵魂找回来。」
「灵魂出窍啊……」
张月韵沉吟了会儿,还想提问时,小美的话题早就不知转到哪去了。
「……现在报章杂志都在说,名模公主很可能会嫁给翁梓杰呢,毕竟人家翁梓杰每天都来探病,算是对过家非常有情有义,如果是我妹妹受伤住院,而我男朋友还能天天来探视的话,这种男人我一定马上嫁。」
嫁入豪门耶!小美光是用想象的就乐得彷佛自己是当事人似的。而且这两人一个斯文多金,一个美艳照人,简直就是佳偶天成嘛!
而且翁梓杰为了保护过家人的隐私,甚至动用关系、砸下重金包下一整层楼,还向院方施压,不准让任何外人打扰过家人的安宁。
人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若要再说他只是出于道义责任,才对过家多方照顾的话,那就太牵强了。
「名模公主?」话题什么时候跳掉了?
「是啊,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就是名模过澄玥的小妹,听说出事那天,翁梓杰才刚去过家拜访,后来顺路载了那个女孩一程,才会遇上这场意外。」
一讲到这个,小美体内的八卦热血完全沸腾,眼睛也亮晶晶地。
「星期天一大早跑去人家家里拜访,九成九是去拜见人家父母的,我看名模公主嫁入豪门的日子不远啰!」
「为什么妳这么笃定翁梓杰是对那个什么名模公主有兴趣?」张月韵觉得很奇怪。「明明他车上载的是那个小妹,现在来探望的人也是小妹,怎么不见妳说翁梓杰喜欢的是小妹?」这种猜想才比较正常吧。
「哎呀,怎么说名模公主的机会都比小妹高啊,毕竟她是名模耶!虽然小妹也拍过几支广告,但怎么说都只是兼差而已。
若是比起脸蛋身材,跟知名度、曝光率什么的,名模公主哪一样会输给小妹?我要是男人的话,娶这种老婆才有面子啊!而且名模公主跟翁梓杰在高中时就认识了,小妹哪有机会啊……」
后来小美又闲扯一些有的没的,最后连张月韵都忘了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也就没再多加理会。
直到最近关于过家的流言又传人张月韵的耳里,她才想起这件事。
再说,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如果「招魂」只是胡乱想出的办法,也应该早就放弃了,所以张月韵才决定过来看看。
「……所以,我只是趁着下班后的空闲时间,顺道来看看情况的。」摆摆手,张月韵说得轻松。先来看看情况如何,若是她帮得上忙的,就帮啰。
听到这么漫不经心的理由,翁梓杰只觉得乌鸦满天飞,这女人是认真的吗?
「那么……请问妳也看过情况了,愿意帮我们吗?」虽然觉得满腹怒火,但为了过澄瑄,翁梓杰还是咬牙忍下。
「我还没决定。」
依旧答得满不在乎,惹得翁梓杰差点变脸发脾气,但她又凉凉地补充道:
「我说过了,我的能力不足,虽然我能看到这个女孩却不代表我能帮得上她,更别提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模样。不过,只要我做得到,我就会尽力,但再多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张月韵深深看了过澄瑄一眼,造成「离魄」的原因通常是出在当事人身上,如果当事人无心,那她做再多也没用。
听完她的解释,翁梓杰也冷静了下来。
她说得对,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就打包票说一切没问题的人反而不可信。这些日子以来,他见到太多的神棍和骗子,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也不能怪他焦急失态,再说,刚刚过澄瑄那自杀般的行为也真的吓到他了。
「梓杰、护士小姐?你们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过妈妈买完东西回来了,她一脸莫名地看着房内的两人,翁梓杰立刻把她领到一旁解释,张月韵则转头看向过澄瑄,道:
「现在,把一切都说给我听吧,从妳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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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妳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回小时候的模样?然后妳完全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头?」
听完过澄瑄的故事,张月韵沉吟着,深锁的眉头让人看了也不安起来。
「张小姐,请问妳有办法吗?」过妈妈简直已经将张月韵当成唯一能救小女儿的活菩萨,她眼眶含泪,焦急地问道。
求求妳,求求妳说可以,求求妳说妳能让我女儿的灵魂归位。
「不知道。」张月韵答得干脆,她的回答差点让过妈妈昏了过去。但她根本没多理会过妈妈,径自指挥着过澄瑄,道:「来,妳现在示范一次妳是用什么方式想进入身体的。」
过澄瑄点点头,再次迈开步伐,跃上病床,冲向身体,然后毫无意外地再次被狠狠弹开,翁梓杰叹息地看着她摔得惨烈,想扶她却不知该从何扶起。
毕竟除了张月韵之外,没有人能碰得到她。
「虽然动作怪了点,但妳的做法也不算有错啊……」张月韵一手支着下巴,表情非常困惑。「来,妳再试一次,这回我在后头推妳一把看看。」
过澄瑄乖乖地点头,揉着摔疼的屁屁走到病床旁。这次她不用助跑了,因为张月韵轻轻松松一把将小孩模样的她直接拎到床上,然后硬生生地往病床上、她的身体里头强力压下──
过澄瑄才刚要碰到自己的身体,却发现那个熟悉的排拒感又出现了。
平常她用跳的,一冲撞到这个排拒感时,就会立刻被弹开。但现在有张月韵抓着自己的灵体,所以她不会立刻被弹开,可因为挤压推撞的过程而产生的压力,却让过澄瑄疼得直掉眼泪。
「好痛……好痛……」
「再忍耐一下。」
见直接动作无效,张月韵一手依然压着过澄瑄的灵体不让她被弹开,另一手则迅速结印,口中喃喃讼咒,她结印的手轻轻点住过澄瑄的后脑勺,试图从这一点将她的灵体压回体内。
过澄瑄只觉得从后脑勺传来极大的压力,但碰撞身体时的排拒感一点也没有减轻的迹象,来自两边压力的推挤,让她觉得自己快被挤扁了。
「好痛……痛死我了!」过澄瑄终于忍不住尖叫,再这样下去,在回到身体里之前,她会不会先痛死啊?
「妳快放开她,她已经痛成这样了,妳真的要她痛死吗?!」翁梓杰赶忙冲上前喝止张月韵继续动作,完全无暇思考他的行动会不会造成任何意外。
他只知道,过澄瑄哭了,而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张月韵百思不得其解。
张月韵终于松了手,过澄瑄已经疼到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般,不断流淌着。
「小瑄,妳有没有怎么样?」翁梓杰立刻蹲在过澄瑄身边,她看起来吓坏了。看着她哭泣的小脸,翁梓杰只觉得心疼。
为什么她必须受这么多苦呢?
「梓杰,小瑄怎么了吗?」过妈妈什么都看不到,看到翁梓杰慌张地冲到病床边,以为是女儿出事了,立刻担心地问道。
翁梓杰正欲回答,过澄瑄微凉的小手已先一步抓住他,她喘着气说道:「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
「可是……」
「求求你,算是我拜托你了……」
她的眼眶还含着泪,泪汪汪的大眼瞅得翁梓杰心疼不已,他拧眉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对过妈妈说:「她只是有一点累了,过妈妈妳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过妈妈好烦恼,翁梓杰的表情可不像他说得这么轻松,而且刚才他还阻止张小姐继续施法,这绝不可能没事吧?
「我们还是先问问张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翁梓杰转头问道:「张小姐,现在妳试也试过了,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嗯……恐怕有困难。」张月韵拧着眉,坦言道。
「为什么?妳刚刚不是说只要妳了解情况,就知道妳能不能解决吗?」翁梓杰一愣,虽然她的用字遣辞不是这样,但意思应该差不多啊。
「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但她的情况……怎么看都超出正常情形太多。」
张月韵几乎忍不住摇头叹气,然后开始解释──
「她现在的状况,简单来说就是三魂七魄有一部分离开了身体,所以她的身体才会陷入沉睡。我和你看到的小女孩,就是她其中的一魂一魄。
通常造成『离魄』的原因,多是因为本人受到极大的惊吓,导致三魂七魄移了位。但是即使出现离魄的状况,那魂魄通常也能够自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只是如果没有做好固定魂魄的动作,回归的魂魄还是很容易再度移位。」
张月韵看向翁梓杰,又道:「刚刚你自己也看到了,她的肉体根本是拒绝灵体进入。即使我施咒辅助,也无法强行将她的灵体归位。而且我还没想通她的灵体为什么会变成小孩模样?即使是离开肉体的三魂七魄,也通常是以本人的样貌出现,可她却……」
虽然她看不清过澄瑄的灵体形态,但一个成人的灵体竟变成小孩模样,又是一个前所未闻的状况。
「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过妈妈听到这里,完全陷入绝望之中。
过澄瑄也小脸惨白,结果到头来她还是只能当一抹游魂吗?好不容易得到一丝的希望再度破灭,过澄瑄受到的打击不小。
「小瑄。」翁梓杰看着她失望的表情,除了心疼,还是只有心疼。
「我虽然办不到,却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今天的事我会回去告诉我哥哥,他的能力比我强太多,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她是家里最不成材的一个,如果能说动身为族长的大哥出马,事情应该还有转圜余地。
张月韵被今天的事挑起了好强心,过澄瑄这个案例发生太多超出常理的状况,在在都挑战了张月韵身为天师后代的自尊,她一定要找出原因为何!
「而且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她抓起翁梓杰的左手,隐约可见的红色线条让她的眉头锁得死紧。
她看得见过澄瑄的灵体很正常,但翁梓杰怎么看都没有一丝通灵的能力,为什么他会看得见过澄瑄的灵体?而且看得比她还要清楚?太奇怪了。
「对了翁先生,你最近有跟人订下婚约吗?」他左手小指上的红线绝对是代表姻缘的红线没错,但他的红线为什么会……
听到张月韵的发问,翁梓杰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有,不过目前仅止于口头上的约定,还没有正式向双方家长提起。」虽然是为了设下骗局才做的口头约定,但这样也算是订下婚约吧?
「对象是?」
虽然觉得张月韵的问题跟过澄瑄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无,但他还是照实答道:
「过家的大女儿,过澄玥。」
翁梓杰在答话的时候,没看到过澄瑄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珠,那不是因为刚才的痛楚而流,而是为了他终于亲口证实了他与大姐的婚约。
听过翁梓杰的答复之后,张月韵的视线顺着翁梓杰小指上的红线看去,然后在看到红线彼端所系之人时,她的眉头再次紧紧拧起。
如果与他订下婚约的是过家的大女儿……
为什么红线的另一端却是系着过家的小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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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别无精打采的,张小姐不是说要回去问她哥哥吗?而且她说了,她哥哥比她厉害得多,所以妳也应该更有信心啊。」
翁梓杰苦笑地看着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小背影,虽然他也很担忧情况恐怕不会太乐观,但她缩在角落里要自闭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请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过澄瑄的声音幽幽地从角落传来。
「……妳没事吧?」翁梓杰担心地看着她。
「嗯。」闷闷的声音说明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好。
自从那天张月韵来访后,过澄瑄的心情变得明显低落,翁梓杰认为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无法回到身体里,便努力鼓励她再次打起信心。
却不知,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唉……」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真的好痛苦,过澄瑄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沦陷了,当她最绝望的时候,翁梓杰为她带来一线曙光,让她无法不依赖他。
待在那绝望的地狱里,当有一个人对妳伸出援手时,任谁都无法不去握住那只手吧。就算那个人的另一手正握着毒药,也无法让妳放弃想逃离地狱的想法,更别说翁梓杰对她是如此之好。
结果就是──她发现自己爱上了翁梓杰、爱上她未来的大姐夫,再也无法放开了……
天吶,她一点都不想发现自己已经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啊!
她只希望自己还能保持在出事之前的决心──为自己的暗恋痛哭一场,然后笑着参加大姐的婚礼,最好还能彻彻底底的忘掉这场暗恋。
但现在……怎么看都不可能了。
「唉……」再次叹了口气,过澄瑄觉得自己真的好悲惨。
「小妹,我帮妳带了一堆妳最喜欢的卡通来啰,不过妳也真是的,都二十二岁了还这么爱看卡通,妳还真的想当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吗?」
大姐过澄玥笑着拎了一袋东西进门,即使她看不到过澄瑄,但她仍是努力营造热闹的气氛,希望能减轻妹妹近日来的不佳心情。
过澄瑄郁闷的转头瞧了大姐一眼,然后又闷闷地转回头继续看着墙壁。
虽然她是很感谢大姐带了卡通给她,但大姐现在是她第二号不想见的人。所以请恕她暂时不想讲话。
唉,长大成人后的烦恼真的好多,她真希望自己从来不曾长大。
「小瑄说她很高兴能看卡通。」
嗯?她有说话吗?过澄瑄疑惑地转过头,翁梓杰正笑着接过大姐手中的提袋,大姐甚至大费周章地把DVD放映机都从家里搬来了。
「小瑄,妳想先看哪一部卡通?」过澄玥笑着问道。
听到小妹很高兴,过澄玥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很好。
过澄瑄孩子气地嘟嘴,知道自己多少是在无理取闹,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她的心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瑄说随便哪一部都行。」翁梓杰这么答道。
他怎么可以胡说八道!过澄瑄气呼呼地瞪着翁梓杰,他怎么可以为了要哄大姐开心,就随便假借她的名字胡乱说话?
然后就见到翁梓杰和过澄玥两人为了安装DVD放映机开始忙碌,过程中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模样。
这样的景象看在过澄瑄眼中,她除了别过头不再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谁教他们是未婚夫妻呢……
想到「未婚夫妻」二字,过澄瑄就觉得怅然。他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她能介入的余地,更何况竞争的对手是大姐,过澄瑄根本是不战而降。
先不说为了一个男人而闹得姐妹阋墙实在太难看,另一方面翁梓杰喜不喜欢自己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过澄瑄除了退让,别无选择。
「哈啰,我又来了。」
众人回头,一身便服打扮的张月韵就站在病房门口。除了过澄玥没见过张月韵外,翁梓杰和过妈妈一见到张月韵,眼睛都亮了。
「张小姐,妳今天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吗?」过妈妈满怀希望地问道。
问话的同时,过妈妈还不忘向外张望,看看张月韵有没有带其它人来──例如她口中那个比她厉害许多的哥哥。但任她怎么瞧,张月韵都只有独身一人,让过妈妈好生失望,果然没办法了吗?
「我今天是要带他们两人去见我哥,因为我哥死也不肯来医院。」张月韵指着翁梓杰和过澄瑄的灵体说道。
灵感能力太强的人也真辛苦,她哥如果踏进医院,肯定马上被一堆急于求救的亡灵缠上,所以她哥一向不爱走进医院。
「我可以离开这里吗?」听到张月韵要带她离开医院,过澄瑄立刻从要自闭的角落里跳起来,冲到张月韵面前。
过澄瑄睁大眼睛,巴巴地问着。被困在这间病房将近一个月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走出去的一天,想到这里,过澄瑄就好开心。
「照我哥的说法是可以。」张月韵交给翁梓杰一张符箓后,又道:「这张将要贴身收好,有了这张符,只要妳跟在他身边,就可以跟他一起走出病房了。唯一的限制是,妳绝对不能离他超过半径四公尺以上的距离。」
「真的可以吗?」翁梓杰拿着那张红色的符箓,有些担心地问道。毕竟上次的情况历历在目,他可不希望再让过澄瑄受一次苦。
「详细的原因我也不会说明,到时我会请我哥当面跟你们解释。总之,我哥都这么说了,你们就试试看嘛,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再说我哥的判断很少出错,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张月韵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对啊,试试也没什么坏处,小瑄,妳就试试看嘛。」
过澄玥和过妈妈并不知道上次发生的事情,更不晓得过澄瑄为此受了多少苦,她们只想到如果能解决问题,什么方法都值得一试。
过澄瑄看着大姐和妈妈既兴奋又期待的表情,再想想,最惨也不过是像上次一样疼得半死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拼了吧!
「翁大哥,我们走吧。」过澄瑄拉拉翁梓杰的衣角说道。
「妳真的要试?」比起过澄瑄的处之泰然,翁梓杰显得担心得多。
「没错。」她扬起大大的笑容,率先迈出步伐,翁梓杰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一步、两步、三步……就见到他们已经走到病房门口附近,但过澄瑄的表情依然轻松自在,完全没有上回那般痛苦的模样。
四步、五步、六步……他们已经完全走出病房,过澄瑄非但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还能轻松的跑跑跳跳,活力十足。
翁梓杰和过澄瑄惊喜地看着彼此,不敢相信她真的踏出病房了。
「实验完毕,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张月韵摆摆手,不置可否地问道。
「当然!」过澄瑄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