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醒来,管以烈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拚命的往脸蛋泼水,试图催眠自己,抹去昨晚的突发事件。
事实上若是没有硬逼,灌了不胜酒力的自己一杯酒,倒床呼呼大睡,恐怕此时她还睁大眼失眠中,足以媲美熊猫。
可是酒只能麻痹一时,不能解决问题。当她摀着疼痛的头,睁开眼睛,昨晚战克明亲吻她的事实,瞬间跃于脑海中。
天啊!比起思索问题,她更喜欢劳动。当初会选择当警察打击犯罪,除了身手好,就是怕坐办公室。
偏偏此刻折磨她的问题,逼她不得不想,战克明为什么吻她?
他们一向打打闹闹惯了,若不是之前知悉他是国际军事专家所尊称的「战神」,她差点要手刃他。
然而一旦认真相处,却又现这只大熊确实有过人之处,自己对他也大为改观,彼此关系也渐渐好转,好到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地方与他一同执行保镖的任务。
不过亲吻她这件事显然又进步得太迅速。
喜欢她?不可能!她粗枝大叶,既非美人又无温柔性格,天天与他打打杀杀,怒目相向是家常便饭。
作弄她?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根本没有理由解释他昨晚的举动。所以说她最讨厌思考,无法解虑,还浪费时间。
已经九点了,又不能躲在屋子里一辈子。她梳洗一番,把长发往后一绑,穿上利落又不失庄重的黑色长裤套装,打开房门勇敢的走了出去。
才开门就在走廊上遇到熟识的米罗国护卫,黑人恩格斯。
他冲着管以烈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昨天公主够妳受的吧?」
岂止!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大伙现在都在饭店的会议室讨论这次的状况。虽然会议已经过了一半,但是他们仍要我通知妳。」
「一定得去吗?」原来事情还没结束喔。
恩格斯明白她的心情,「放心,真要追究公主每次走失的事件,我们这些护卫老早被炒鱿鱼,还能存活到现在吗?况且公主也不像妳所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妳男朋友曾经当她的近身护卫,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不教公主几招呢?!」末了还故作幽默的朝管以烈眨眼。
「可是我怎么看,她都像个被囚禁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青少年该有的生气。」
「这方面妳稍嫌稚嫩,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已经到了会议室,他往她背后一推,「勇敢点,大女孩,进去吧。」
等等,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来不及抗议,她已闯进满是男人的会议室。
所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动作一致的转头看向她。
唯一站在讲桌前的男人诺伦,瞄了她一眼,然后以手指头敲了敲白板,拉回大家的注意力,继续安全会报。
她尴尬得不知要做什么反应时,角落传来嘘声引她注意,一看竟是战克明。
「来这儿坐。」他对她勾勾指头。
「唔!」她僵住,记得昨晚她好像推了他一下,害他摔落阶梯……虽然如此,身子却自动的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讲台上的诺伦对着手下分析几日来的防卫绩效,听取各方的意见,充分表现魄力,令她刮目相看,原来他这么精明细心。
之后,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管小姐,这次的失误,希望下次不要再犯。」
她紧张的站起来,嗫嚅的应道:「喔!是!」要是以往她老早暴跳起来大吼,可是这次的确是她的错。
「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去吧。」
嗯?结束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没有责备,没有嘲讽,什么都没有就放过她,令人难以置信。
「走吧!米罗国开会一向简单扼要。诺伦唯一的优点便是公私分明,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
那真是第一印象害她对他有不好的印象,这下反倒为之前与诺伦发生口角感到抱歉。
原来有时候真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简单。人与人之间的小小错误观念,常常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纷争。她算是上了一课。
「所以这件事妳不需要有过多的心理障碍。」
「喔!」她垂下脸,顿时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战克明,毕竟两个人昨天才接过吻。
真不知要说战克明脸皮厚,还是贵人多忘事,抑或神经大条,此时此刻竟然还能一副无事样的与她闲话家常。再怎么粗枝大叶,她好歹也是女孩子,懂得「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让她怎么好意思再提起,可是难道就这么不当一回事?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场面时,战克明倒是语带怨怼的问道:「昨晚妳怎么用力推我?」
喝!她瞪大眼,瞅着一脸无辜的男人。还恶人先告状呢!
「你……你……还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要我重复一遍吗?」她结结巴巴的把问题丢还给他。
战克明摸着头,「昨晚我做了什么?妳那时受了太大的惊吓,心情一放松后,不是表示妳止不了哭吗?那我就帮妳止住。」
「帮我止哭?」她没有听错吧?明明是……
「对啊!要让女人停止哭泣或者是说话,就是用封住嘴巴的方法,这是一条定律。妳不是也不哭了?」他的语气像陈诉事实一般的平常。
她的「初吻」竟是一条定律所造成……她现在才想哭呢!
「所以……所以你当时是在帮我止住哭泣?没有别的用意?」用吻?!纯粹的好心?她错愕的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意味。
谁知他一副施恩不受报的欠揍表情,「怎么说大家也是同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以前我在部队时,遇到这种机会,都由队上老鸟担任,以此安抚女队员,顺便占点便宜。一般人受到极大的压力,要解决放松之后的失控,这是最好的方法。怎么了?妳怎么一副受到震惊的样子?」战克明关心的问。
管以烈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随即腔调怪异的笑道:「喔!呵呵呵,原来如此!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煞到本小姐了。」她脸色青白一片,胸口急促的起伏,却还要装作无事。
「我可不敢啊。」他故作颤抖的撇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那我无去检查公主今天的活动范围。」说着,她急忙的转身离去。
战克明收起嘻笑的脸,面色凝重的看着她高挑瘦削的背影。倚着栏杆,遥望远山,挫败的低叹了一口气。不若他方才所表现的冷静,他苦涩的微笑。
他也为自己昨晚的冲动深深的感到懊恼。他不该忘记前次教训,他的一意孤行害死了一个女孩,他应该心如止水才是。
只是他错估管以烈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那种彼此斗嘴、打打闹闹的杀伤力有多大。错估她的唇尝起来有多甜,错估她柔弱娇憨的模样有多可爱,才会想都不想的亲吻下去。
等见到她羞赧的站在面前,一副期望又怕受伤害的模样时,他却毫不留情的划清界线。
对她、对自己都很残忍,狠心拒绝对自己有强烈好感的管以烈。若没有发生大公主的悲剧,开朗与善良的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
如今,他只想无牵无挂的生活。他不要再一次受伤。大公主在他面前气绝的模样,恍若昨日。
不,他不要再有女人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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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可恶的臭家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初吻罢了,我才不在乎呢。」管以烈躲在角落哭泣。
抹去眼泪的同时,她才晓得自己内心竟有那么大的期盼,亲吻事件从头至尾,羞赧多于愤怒。
谁知表错情,人家只是一片好意,丝毫无轻薄的意思。
「太没面子了。管以烈,妳不要到处发花痴好不好?妳忘了自己的任务吗?」她一边抽噎,一边告诫自己。「这是一个教训,要妳别想太多,不要随便喜欢上别人。呜……」
她哭得太专心,以至于背后有人轻巧的靠近都没注意到。
「阿烈姊,妳怎么了?」
听到声音,管以烈迅速的擦拭眼泪,飞快的回头,「没什么,没什么。」可惜红肿的鼻头、泛泪光的眼眶,不太具有说服力。
安琪公主心疼的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妳?是不是他们还在为我的行为而责怪妳啊?对不起喔。」她惭愧的握紧拳头,认真的道:「没关系,我去为妳解释,他们那些人就是这样一板一眼,只会冤枉好人。」
「不用了,真的不用,他们没有责备我,只是要我细心一点。」好不容易事情过去,她可不想不知好歹,再起任何风波。
诺伦对她的失误已经够体谅了,不需要节外生枝。
「那妳为什么哭?」安琪表现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沙子跑进我的眼睛算不算理由?」
「妳是不是在污辱我的智商?」安琪嘟着嘴,受伤的垂下眼。
呃……管以烈清清喉咙,「真的没有什么。」怎么可以让她晓得自己暗恋她的明哥?
「可是我明明听到妳说,不要再喜欢上别人。怎么?妳失恋啦?」
「没有!真的没有!」她涨红脸激动的摇头,手掌拚命晃动。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聪颖如公主怎么看不出呢?
「妳喜欢谁?是米罗国或是台湾的护卫?」
「都不是。」
安琪突然两眼晶亮,「是明哥?」
「不……不……不是。」公主也太会猜了吧!还是自己发痴的现象太明显?
「哦?!」安琪的语调饱含探问与怀疑。
管以烈也晓得自己不善于说谎,但是若不硬拗下去,事情恐怕会变得不能收拾。
自从经过上回事件,她不得不接受众人的叮咛,那就是公主不若她外表那般无害。
情急之下,她只好扯出几百年前暗恋的男人,充当挡箭牌,来挡掉公主排山倒海般的疑问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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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星期任务就要结束了,管以烈的心情无比复杂。
想到任务结束后,她便可以不用再见到战克明,这就是当初她答应参与这个任务的目的不是吗?回到征信社,做她的双面职员,没有程咬金来捣乱,又能帮凤兰解决大麻烦,好不悠哉!
惋惜的是,她不仅失去恋慕的人,也少了一个切磋武艺的对手。
她苦中作乐的想着,一边轻梼着盘中的色拉。
午餐时间,几个护卫轮流到餐厅吃饭,看见管以烈,纷纷挤过来跟她坐一桌。
「喂!对台湾的印象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压根都没参观到,当初一下飞机就急着找公主,然后直接来到这家饭店,哪能好好欣赏。」恩格斯有点埋怨。
另一个洋人接着道:「几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公主都应接不暇了,哪有时间好好逛。」
管以烈怜悯的摇头,「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台湾可是个宝岛,没逛我们的夜市,简直是浪费机票钱,白来一遭,我们的夜生活最精采。」
「真的?!」几个大男人听到她语带双关,纷纷拉长耳朵。
「当然是真的,色香味俱全。吃的、喝的、玩的,都是极品。」
「是啊!吃惯了米饭,现在要我吃面包、吐司都好像没吃饱似的。」有人附和。
「若不是有要务在身,真想带你们去逛逛,开眼界尝鲜,认识真正的台湾。」
「好啊!回国后我们都有几个月的假,到时候就回来找妳。」
管以烈豪气干云的拍胸膛,「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一伙人聊得好不开心,计划起假期的行程。
比起与心思百转千回的女孩子相处,跟大剌剌有话直讲的男人在一起,管以烈如鱼得水般的快活。
「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随着背后这声音的出现,管以烈身躯微微一震,背脊僵直起来。
恩格斯搭腔笑道:「阿烈要带我们去玩真正的台湾。」
「喔!那你们有福了,我在台湾住了几年,的确很精采。」战克明拉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牢她,「妳要带他们去哪儿?到时候我可不可以跟?」
管以烈拘谨的僵笑着,支吾的说:「也……也没有,随便走走罢了。」她一直回避他的眼光不说,不等他开口,突然站起来,笨拙的搔头,「啊!对了,我房里那个什么什么,还没用好,我得赶紧去做,先走了。」然后急忙的走了。
几个围坐一起的大男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分钟。
「好假。」恩格斯忍不住发难。
旁边的另一个黑人也道:「太做作了。」
「这是为什么呢?」最后一问,让众人把眼光都移往罪魁祸首──战克明,看是否能逼出答案。
战克明没好气的说:「别像三姑六婆般的八卦好不好?」
恰巧诺伦威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伙赶紧三两口吃完饭,回到工作岗位,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发现,就不叫秘密。管以烈躲他躲得太明显,让人不发觉都难。
有这样的改变,还拜上回那一次的亲吻事件。他一定伤她很深,才会让她看到他有如老鼠见到猫一般畏惧。难道做不成情人,便不能当朋友?
是,他自私!他不想失去管以烈,却也不想她躲避他。他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斗嘴、打闹、开玩笑,互相挖苦、揭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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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从公主房间离开,管以烈顺便到柜台检查一下后便回到房间。
掏出钥匙的那一瞬间,他出现在走廊的那一端。他是专程在她房门口等她。
「阿烈。」
听见他的声音,她一惊,决定当驼鸟假装没听见,想要将钥匙插入锁孔,偏偏总是对不准。当她好不容易开了门锁,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背后。
「阿烈,我们聊聊好吗?」
管以烈吞咽一口唾液,深吸一口气,勇敢的转身,「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讲吗?」
「我想有些事速战速决比较好。」
「那……好,现在就讲。」她面孔僵凝、硬着头皮、眼光游移,背后的手死抓着门把不放,随时有冲回房间的打算。
「妳最近在躲我吗?」那张英俊、充满性感的脸往她压迫,两手撑在她背后的门上,把她死锁在自己胸前。
太亲近了,她可以感觉他的气息往她吹来,顿时脑中铃声大作,「没有啊,你太神经质了。如果你是要质问我这种不营养的问题,那我要回房睡觉了。」她飞快的转身,避免与他面对面。
战克明轻叹一口气,夜晚的偷盗才能显示她的好身手,除此之外,她是个表里如一、单纯到让人心疼的傻大姊。
「妳除了是个蹩脚的演员外,还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怪不得妳不适合担任侦讯的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走开啦。」她急忙的想躲开他。再待下去,她怕会露出存心逃避的破绽。
她就是不想让他晓得,自己喜欢他,对他有过一点期盼。唯有离他远远的,才能保护自己的心。
「对不起,如果我的举动伤害妳,那不是我所愿。我很抱歉。我只希望我们能当好朋友。」战克明真诚的道。
他知道了?!她吓得心快呕出来。
她稳定心神,故作轻松的耸肩,笑容僵硬而不自然,「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觉得妳适合更好的男人!」
「够了!」她猛然低吼,「我适合什么样的男人,并不需要你告诉我。我不用你来退让。你以为我没人要吗?」悲惨的是,她还真的没人要。
再也没有比此时更狼狈不堪,更困窘的场面。她咬紧牙关,不让愤怒的泪水流下,维持被他伤害到体无完肤后,仅存的尊严。
上辈子她做了什么坏事?不过是偷偷喜欢上一个人,她有自知之明的要割舍,为什么他还要急着撇清关系?
当她是会吃人的猛虎吗?还是自己死缠着他不放?反正她丢脸丢到家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人没有十全十美,老天给了他笨拙的口才。
「你放心,我在这儿只是为了执行任务,完成你、我老板的契约。我的目的就是要远离你,别以为我爱缠着你。」说着,羞愤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滑落,她的语气哽咽。
他愣住了,「我真的……」
糟糕!大大的失态。她摀住嘴巴,「我要回房了。」她转动门把,迅速钻入房里。
门用力关上,差点打中他的鼻子。
战克明懊恼的重叹,「拳打脚踢比谈情说爱实在简单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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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唐凤兰被客厅的细微声音给吵醒。她机警的拿起床底下的球棒,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
黑暗中,果然看到不怕死的白目小偷,打开她的酒橱。
定睛一瞧,妈啊!开了她珍藏的名酒豪饮。看她不打得他像猪头才怪。
好啊!趁他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下手。
她举起球棒,轻手轻脚的靠近小偷。
小偷突然转头,脸上泪水纵横,呜呜的说话,「是我啦。怎么办?我怎么喝都喝不醉!」
「阿烈!」她讶异的放下球棒,赶紧坐到她身边安慰她,「怎么啦?妳怎么啦?妳一向不胜酒力,现在却……」
「我真那么讨人厌吗?」
「谁说的!」竟让坚强的阿烈失控至此,万死不足以抵罪。
管以烈满身酒味的倒在好友的怀里。「我好怕我不能完成我的工作,我怕我会半途而废。」
「为什么?」这可关系到她是否能摆脱那个变态,她可不容许失败。但是比起这原因,阿烈的模样较为严重。
她曾几何时看过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前的一次,不就是失恋吗?啊!难道这次也是?又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吗?
管以烈语焉不详的叙述,「那个家伙说我不适合他,要我找别的男人。」
「那混蛋总算说一句人话。」
「他何必这样伤人?我又没纠缠他,我已经尽量躲着他了。他本领高了不起,以前还不是不修边幅像只大熊。现在就可以这样污辱人啊?」
本领高?大熊?这一连串的形象叙述,让唐凤兰睁大眼,震撼的低语,「不会吧?!」随即激动的摇晃醉醺醺的管以烈,「起来,不准睡,妳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响应她的,却是一个陷入昏迷的女人,所咕哝的外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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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客人来访,战克明只好暂时请别人代替他护卫公主的位置,到饭店的大厅去。
他看着大厅稀疏的客人,并无熟识的面孔,除了一个背对他的男人。他走上前去正想询问,想不到却被对方抬起的脸吓得差点尖叫。
「喝!你……」
「没错,这都是你的杰作。」唐德辅哀怨的瞪着他。
他拉开椅子坐下,没好气的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把你打得像猪头。到底是谁下手这样狠,亏你有脸走出门,还不快去医院挂急诊。」那张堪称斯文的脸,此刻却不知被谁痛殴过,脸上的抓痕不用说,外加两个黑眼圈、淤青的下巴和有点杂乱的头发,实在是惨不忍睹。
「是啊!你也会说跟我无冤无仇,可是为何借刀杀人?昨晚阿凤夜袭把我打成这样,最后撂下狠话,要你不要再碰管以烈,诱拐伤害一个善良的女孩。」
闻言,战克明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到底何事?是不是阿西娜爱上你了?」
战克明烦躁的敷衍,「行了,别多问,我会解决,不让你为难。」
唐德辅纳罕的瞪大眼,「谁要你收手!我要你继续施展美男计,最好把管以烈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再把她甩了,让她无心于任务,最后黯然离去养情伤,我就赢得赌注。阿凤会因为丧失得力助手,征信社因此关门,她就得嫁我。呵呵呵……哈哈哈……」越想越得意,计划臻于完美,他竟然旁若无人的仰头大笑。
「畜生!践踏一个女人的心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懂不懂将心比心?瞧唐凤兰对你所做的一切,还学不到教训!」他责备濒临疯狂的男人。
看老板兼好友因自己最后一句话,刺得心疼,他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懒得理你。」他站起来,却刚好看到从外头归来的管以烈。
她似乎因严重宿醉而头疼,脸色憔悴,一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接。
管以烈迅速的垂下眼,快步走进电梯。
战克明同样也不好受,心情郁闷。
突然肩膀搭上一只手,阴险的幸灾乐祸道:「干得好,狠狠的伤害她吧。用你最凌厉的眼神、俊帅的外表、利落的身手、耀眼的名声,来……喔!」唐德辅腹部中了一拳,「你……你好狠的心。」然后倒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战克明咬牙切齿地低斥:「人渣!」头也不回的丢下他离去。